第五十四章 跗骨之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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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邁入修士一途,興許還不如他們如今的生活好。
    天色漸晚,三人一路返回,途中所幸並沒有什麽野獸襲擊,就算有,也被楚言暗中解決了,雖手無縛雞之力,但對付幾隻野獸不在話下。
    從地裏拔出一顆手掌大小的野人參,老羅頭滿是皺紋的臉上此刻也不由得升起了一絲笑容,“今日收獲好啊,這麽快就挖到一顆如此之大的野人參。”
    以他現在的狀態,不能動用靈力,若是對付上任何一個修士恐怕都要費一番周折。
    這顆野人參至少價值五十枚銀幣,可以供爺孫兩生活許久了。
    楚言站在一旁默不作聲,他也曾問過老羅頭為什麽不降小花送過去修仙,他仔細探查過,小花雖然天資不行,但也是下品靈根,足以改變很多事情了。
    楚言悄悄的回到房間,並沒有驚醒老羅頭與小花,他本意是要在此地隱居上一月,等待筋脈痊愈,然後再行告別離去。
    吳道惶恐的說著,生怕眼前這老者一個不高興痛下殺手,自己的幾個兄弟屍體可就在外麵放著呢,他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這事兒還得從一個時辰前說起。
    那時吳道正和西月城的其他幾位“上仙”在飲酒聚會,歌舞升騰,兄弟幾人正把酒言歡,一個老者突然從天而降,滿臉煞氣,手中握著一團血肉,格外的滲人。
    吳道正準備出手嗬斥,但周圍的幾個兄弟快他一步,隻見一道銀光閃過,人頭落地,血液像噴泉一樣湧出,灑了他一臉。
    方才還把酒言歡,轉眼間就隻剩下他一人存活,酒桌之上滾動的人頭,笑容還刻在臉上,讓吳道呆滯在了原地,失了神。
    陳安行沒有殺了吳道,他運用秘法從楚言的血肉內一路追尋到此地,但秘法終究隻是秘法,隻能模糊的感應到楚言的位置,而楚言早已筋脈寸斷,現在跟普通人也沒有什麽區別,自然陳安行也感受不到他的具體位置。
    而吳道身為此地的主宰者,留他一命對自己也有些幫助。
    陳安行高坐其上,他擺擺手,示意吳道滾下去,吳道哪裏還想停留在房間內,多呆一秒他幼小的心靈都有些受不了。
    陳安行臉色陰晴不定,他拿出一個玉盒,裏麵擺放著的正是楚言的那塊心頭肉,被一種不知名的液體浸泡著,在玉盒裏麵一抖一抖的。
    “希望他在此地。”
    一路追蹤到此地,時間過得越久,陳安行心中越是急躁與惶恐,楚言的存在始終是一個心頭大患,一日不除,他一日難以入眠。
    想著想著,陳安行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悔意,但很快又變成了凶狠。
    “既然做了,就要做幹淨!”
    他不後悔截殺楚言,他隻後悔沒有做好十足的準備,讓楚言逃了一命。
    那日他用千裏傳音符詢問陳安楚,將一切情況都告知了陳安楚,一陣沉默之後,對麵也隻是傳來一道話語,充滿了堅決。
    “不惜一切代價,找到他,殺死他!”
    這座凡人小城,人口足有十幾萬,想要找到一個刻意隱藏起來的修士談何簡單,還是像楚言那樣的修士。
    他隻能先控製吳道,在他體內種下神魂禁製,將吳道變為自己的奴隸,再通過吳道在城中尋找。
    但這也隻是徒勞無功而已,楚言若想要躲,沒有人能夠抓到他,這一點陳安行也很清楚,但他更清楚的是,此時楚言的傷勢絕對沒有恢複,若不趁此機會一舉殲之,恐怕日後寢食難安。
    “為了我陳家,哪怕背上罪名也在所不辭!”
    凝望著手中不斷跳動的心頭肉,陳安行一張老臉之上浮現出狠厲之色,很難想象他會做出什麽舉動來。
    收起玉盒,陳安行整理了一下衣襟,對著門外低喊了一聲。
    “進來。”
    吳道不敢有絲毫的怠慢,像個奴才一樣滾了進來,是真的滾進來的。
    “主人有何事?”
    陳安行拿出一張靈符遞與他,空中出現一麵水鏡,浮現出楚言的麵貌,說道:“這些天你就待在城外,一旦遇到此人或是其他修士從城內出去,就暗中激發此符附著在他身上。”
    “記住,千萬不要打草驚蛇。”
    “清楚了沒?!”
    吳道小雞啄米般點點頭,接過追魂符恭恭敬敬的放入懷中。
    “好了,你去吧。”
    陳安行老臉略一猶豫,最後還是祭出靈劍離去,靈劍像一道光芒一樣掠過長空,不難猜出他此刻心中的急躁。
    老羅頭將挖到的草藥都拿到城中的藥鋪內出售,得到了一筆不菲的錢財,歸去的途中,楚言感知到確實一切如常也就沒有再想。
    一座宅院內。
    一名老者高坐其上,一個胖胖的中年人一臉顫抖的跪在地上,身子在不停的打顫,肉眼可以感覺的到他的恐懼。
    老羅頭蹙著眉頭解釋道:“這是道元上仙的執法隊,平日裏負責收稅,治安的,上次的月稅不是已經交過了嗎?”
    那些執法隊動作很不尋常,為何將城門口給封鎖了起來,就算收稅也不是這般做法。
    “不同尋常。”
    楚言心中念頭閃過,他嗅到了一絲非比尋常的氣息。
    有人上前詢問,卻隻是被告知奉命行事,大家依舊忙活自己的事便是。
    來到城內,楚言發現了一絲不對勁,街道上多出了諸多身著製服的人,四處遊走著,將唯一一個城門口給封鎖了起來。
    老羅頭卻隻是搖搖頭,並未言語,楚言也就作罷,他不想深究,也不必深究。
    “事情都辦妥了沒。”
    “辦妥了,辦妥了。”
    楚言閑著無事,便也跟隨著進了山。
    其實楚言一年前給他的那兩枚金幣可以讓他生活許久了,但人總要有個寄托,有個依靠,坐吃山空是最愚蠢的行為。
    路還長,不急。
    第二天,老羅頭說道:“今天要上山采藥,糖衣的生意就暫且不做了。”
    西月城靠近一座小山脈,山內有著一條微型靈脈,滋生了不少一階的妖獸跟靈藥,楚言就是在這裏昏迷過去的。
    老羅頭依舊是在山脈的外圍遊蕩,並沒有因為楚言在身邊就心生底氣,他很有分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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