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千裏奔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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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看多久,他就一臉失望的將地圖收進了衣服之中。
    說實話,他真的看不太明白這個地圖,也無法根據自己現在所處的位置判別反向,更不要說判斷自己現在所處的精準地理位置了。
    盡管他臨行之前也是備足了水源,一路之行亦是十分的節省,可現在他依然是斷水了。
    赤紅的夕陽似是垂暮的老人一般,喘著粗氣,顫顫巍巍,戰戰兢兢的從山間緩然跌落,最終沉沒的無影無蹤。
    將水袋置於一側,雙手搭在自己的小腹之處。
    因為缺水少食,他現在的精神已然是有些不支,整個人也是顯得有些頹然。
    驕陽似火,烈日如炬。
    “喝吧,喝吧,喝完我們又該上路了。”
    喂著騶牙將水喝下,郭辰便是學著主人一樣,將手搭在它的頭頂毛發之上輕輕撫摸,幹裂的嘴唇勾勒出一抹淺笑。
    一路而來,若是沒有騶牙相伴,恐怕他真的很難支撐下來。
    喝完了水,騶牙便是放低了自己的脊背,像之前一樣,等著郭辰坐上身來。
    可這一次,郭辰卻是輕輕拍了拍它的麵頰,而後拉起了一側的韁繩。
    “走吧,我知道你也早就累的有些支持不住了。”
    說完,一人一獸,便是逐漸消失在了這斜坡的盡頭。
    隻是待郭辰牽著騶牙走後不久,便是有一個穿著漢服之人牽著馬緊隨其後。
    一場你追我趕的遊戲,依舊沒有落下序幕。
    ......
    永寧殿外,亭台樓閣之間,一渠清水流戲於短橋之下。
    在於其上,四人嬉戲其間,好不快活。
    暢聊於此已有多時,劉徹也是感到心有疲累,於是長公主提議去殿內賞舞,劉徹欣然同意。
    坐落於殿內不多時,便見一群女子錯落有致的進入到這殿中,每一個都身著豔服,臉施淡妝,形體姿態更是勻稱怡人,可謂是引人注目。
    幾位女子揮動衣袖,便是翩然起舞,而劉徹的目光,自是被其中立於首位的女子所吸引,兩眼直視其中,竟是目露沉醉之色。
    循著劉徹的目光望去,便見那為首的女子衣著顯然與旁邊的女子不同,而其長相亦是出眾,雖不似那般驚豔卓絕之姿,卻是有著幾分脫俗味道。
    這樣的容貌氣質,便是東方朔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形容。
    仔細在腦海中思索了許久,才對應出一個模樣。
    似乎......似乎不像是古時的女子,反倒像是現代女子的相貌氣質。
    沒錯!
    想到此處,東方朔也是忍不住多打量了兩眼這位後來侍奉在劉徹身邊長達四十九年,母儀天下三十八年,在此期間幾乎從未出過大差錯,以賢良淑德著稱的衛子夫。
    可還沒等他怎麽細看,便是感受到手臂之處被輕輕碰了一下,耳邊也是適時傳來長公主的纖纖細語之聲:
    “陛下覺得如何?”
    “陛下,陛下?”
    “啊......啊?”
    長公主連續幾聲的叫喊之下,劉徹才是回緩過來,而後臉上略帶幾分不好意思的神色,眼神卻是依舊停留在那為首的女子身上。
    劉徹雖然貴為帝王,身邊卻也沒有那麽多活色生香的女子,陳阿嬌雖然長相豔美,性格卻是太過張揚跋扈,平日裏更是仗著自己的家世背景不顧禮儀尊卑,經常對自己不尊不敬。
    最開始的時候劉徹倒也是能夠容忍,畢竟這樣一個絕美渴求甚多的嬌妻每日在側,也是讓他這個年紀尚幼的年輕小夥子幹勁十足,可現在時日已久,他實在是再也忍受不了陳阿嬌那般狂悖的性格作態了。
    今日見到這溫婉動人,眉眼之間更是流露出絲絲惹人心疼之色的妙齡女子,實在是讓劉徹心流湧動。
    “姐姐,這最前麵的女子是何人?”
    劉徹將自己頭側過去,而後壓低聲音言道。
    聽到劉徹的問話,長公主也是心頭一笑,暗道自己沒有選錯人,劉徹顯然是對衛子夫有了興趣。
    將裝在大衣深處的那個描繪的非常蹩腳,並且殘缺遺漏不少的皮製地圖取出,而後用刀筆在其上刻畫了幾道印記。
    做完這一切之後,他才從地上站起身來。
    “嗚嚕嚕!”
    迷路,實在是太過正常了。
    他現在心裏沒有抱怨,沒有無力之感,隻是有些後悔。
    如果不是因為數次躲避匈奴直麵而來的鐵騎,在騶牙的指引之下,他定然不會迷失蹤跡,可停歇躲避了幾次之後,他已經全然跟不上自己追蹤的人了。
    雖然根據主人臨行之前對他的囑托,現在倒也算是勉強完成了任務,可他卻是心有不甘,不願就這麽回去交差。
    現在轉身回去,絕非他的作為!
    身處在這大漠深處,恐怕隻要不是熟悉此地的匈奴之人,即便是有著地圖,也是全然分不清方位的。
    隻是眼神之中那抹堅定之色依然和出行之時沒有半點區別,閉上眼休息了片刻,他就從沙地之上坐起身來,從自己上衣之中取出地圖查看起來。
    身旁的騶牙仿佛也知道又要趕路了,於是用自己的蹄子踹了踹腳下的沙子,便緩步走了過來。
    看到同樣因為口渴和饑餓顯得有些體力不支的騶牙,郭辰也是感到有些心疼,猶豫之下,便是將放在騶牙身側的最後一個水袋拿下,將其遞到了騶牙的麵前。
    一側荒草叢生地的斜坡之處,一個年輕男子正側臥在沙堆旁,雙眼如炬,死死的盯著飛掠而去的鐵騎,待狂沙平靜後,他才平躺在地上,長舒了一口氣。
    郭辰身上的胡人衣裝已經是有些破舊不堪了,臉上的些許稚嫩也是被這大漠深處惡劣的天氣和風沙侵蝕的有些不成樣子,現在即便是熟悉的人看到他,恐怕第一時間也是無法將他辨認出來。
    沙海浩瀚,殘陽如血。
    荒涼的大漠深處,不時發出絲絲的哀怨悠揚的低語;漫漫狂野之處,一支剽悍的匈奴鐵騎奔襲而來,耳邊傳來鐵蹄陣陣的嘶吼聲。
    取下貼附於身側的水袋,將其揚過頭頂,使勁的搖晃之下,卻是隻甩出了幾滴水來。
    斷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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