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麻將

字數:3065   加入書籤

A+A-




    )
    前程人人想,但是怎麽贏呢?我停了下來。
    這是一場書法比賽。看了片刻,得知胖子叫吳三元,旁人稱他中發白,瘦子叫宋單紅,旁人卻叫他清一色。這兩個外號,令我忍不住唏噓。
    我不甚懂書法,但看他們的字,似乎並不好看,基本上小學生水平。但是,這叫藝術。看上去中發白的字顯得有些圓,而清一色的字則有些歪斜。反正都不好看。我本想離開,可是很想知道前程怎麽贏。所以留了下來。
    但見中發白寫字,雖然字跟蚯蚓似的,扭了半天才出幾筆,手上不見用力,腳卻跟地較勁,每落一筆,就要頓一下足,旁邊人也不知怎麽的,見他頓一腳,就叫一聲好,好聲雷動。
    而那清一色則更有趣,他歪歪斜斜寫了幾筆後,突然拿起一瓶墨便往紙上潑去,這一潑,就好像拉了一泡鳥屎。他不憂不急的開始描描點點,實在看不出他畫的是什麽,旁邊卻有人開始鼓起掌來。
    把我這個文盲看得雲裏霧裏。
    就這等比,現場卻熱鬧得緊,約莫過了半個小時,成品出來,看上去胖子略勝一籌,因為他的這個作品起碼更加幹淨些,起碼是書法,而另外那位一張紙都快不成樣子了,留白的隻剩星星點點。
    這時,出來了一個評委,我本來以為會出來個什麽高人,結果卻是一個小夥子,看樣子,二十歲不到,想是這個場麵對他來說有點大,說話帶點結巴。不過他做了準備,手裏有一頁紙,說出來的話挺工整。他首先對選手表示了祝賀,又說明了開展本次比賽的目的,我記不全,意思大概是通過這樣一次選拔,勝出之人將成為風之穀百裏花海的總設計師。最後,他不忘代表風之穀四大風主對所有觀眾和參賽選手表示感謝。
    來時,我聽芝麻對四大風主有所介紹,卻也搞不清什麽是什麽,隨便問旁邊一人四大風主是怎麽回事,那人聽我如此一問,似乎我問了一個極蠢的問題,就好像我問他美國總統是誰。但是突然,他就眼裏帶星,回頭看我,想是見我貌美,笑道:“小娘子,看來你是初來駕到,怎麽的,你是犯了什麽事呢?”
    我搔首弄姿,手托著下巴,睜大眼睛,搖了搖頭。
    那人見狀,朝我身後看看,該是在看有沒有人陪我,歡樂,道:“所謂四大風主,乃暖風園園主吳來者,冷風樓樓主宋天涯、寒風閣閣主梅有幸、涼風齋齋主白有理。”每說一個名字,他都語氣凝重,帶敬佩之意,便似介紹自己的祖宗。
    我臉上笑嘻嘻,心想,還真是那個老頭,白有理。又連連點頭,表示欽佩之意。想是小花的容貌被戶四設計的實在完美,隻見那人目光呆呆的。我心覺有趣,又覺得有點麻煩,這一副好皮囊,放在身上終究會惹麻煩。
    此時,隻見得台上那對賽的二人互相爭辯起來,中發白譏笑,朝清一色道:“百裏花海,有花有海,有林有山,有人有煙,然花無邊,海無涯,人無完人,煙不融雲,如何化畫龍點睛,妙筆生花,是你這位仁兄能做的嗎?想要擔起這差使,你有這能耐嗎?”話畢,指了指清一色那張黑不溜秋的作品。
    清一色卻搖頭,臉上掛著自信的微笑,道:“中兄的字也不見得有多秒,反倒是如喝了酒的公雞,蘸了墨的爪子歪歪走出的字,如沙灘上螃蟹,斜著爬出來的痕跡。”一聽這話,我忍不住想笑,我當年字破被語文老師嘲諷,也無非說我的字像是用掃帚掃出來的,顯然這位清一色說話是更有文化。
    隻見清一色又淡淡冷哼,道:“我過關斬將到這一關,就絕不輕易會輸!”說罷,他一揮手,朝旁邊一圓頭圓腦的人道:“一餅,筆墨伺候!”
    那人立即呈上筆墨,筆是畫筆,墨是水彩,五顏六色。清一色繼續淡笑,突然展開伸手,朝那張潑滿墨汁的紙上點點綴綴,又畫圓圈掃幾筆,一支筆就像會魔術,不一時,一副布滿繁星,圓月高掛,楓林小河的山水圖出現在麵前。我看得驚呆,如此隨手捏來,此人可不簡單。
    圍觀眾人也都驚歎,就連為中發白喝彩的幾個也都呆在一旁,暗暗豎起大拇指。
    唯有中發白卻沒什麽表情,一張胖臉,隻微微皺了一皺,又搖了搖頭,道:“雖有巧取,卻無深意。”
    清一色自滿的看了又看自己的作品,並不搭理中發白,他又看了看那年輕的評委,評委點了點頭,卻不說話。
    那叫一餅的人卻忍不住,朝中發白道:“你有本事,你來。”
    我看著,也覺得奇怪,不知道他還有什麽手段能較個高低。
    卻見一旁一個瘦瘦高高的男子站出來,此人長相倒沒什麽,隻是兩隻腳很長,長褲在他身上就像沙灘褲。他冷冷道:“小子,敢跟我們老大這樣說話,信不信老子一腳踢死你。”
    一餅並不懼怕,道:“我們兄弟九人在此,對付你們東南西北風,難道會輸?”
    “東風,退下。”中發白輕聲命令。
    長腳男乖乖的哦一聲。
    我靠前些,掃視了那一群喝彩的人,果然一邊有九人,一邊有四人。那麽多半一邊是從一餅到九餅,而另一邊則是東南西北風了。
    此時,不知道哪裏吹來了一陣風,風挺讓人熟悉,但是似乎就沒有人覺察到這風,唯有中發白朝遠處望了望,又望了望一直在旁邊的年輕評委。隻見他突然又拿出一支筆,左右開弓。道:“見笑了。”
    他的整個人就突然像被張旭附身,右手揮筆如揮劍,洋洋灑灑,桀驁不馴,與之前那幾個字比,那是龍與蚯蚓的區別。更令人歎為觀止的是他的左手。左手的筆並沒有與右手齊步,而是在添筆畫。就比如其中一個“黨”字,因為寫的草,下半部分“兄”字的一撇被帶過,左手執筆便似畫龍點睛補了上去。使得整個字既張狂卻完整。
    此時,應該是眾人喝彩之時,反倒是鴉雀無聲。
    我看著他,又看看自己的左手。心中莫名興奮,我使有才劍法,從來都隻用右手,左手幾乎沒用,在人命醫院一戰中,成為了明顯短板,而眼前這人的書法,卻可以提供一個提升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