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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洞外，我拉住燕歸來，便往人少的地方跑。王寶寶戀戀不舍之意，卻也緊緊跟著。
    “其實事情很簡單，看這個洞的名字就應該知道，小顧還是在為了一個名牌大學夢。”我開導道。
    王寶寶不說什麽，心裏多半比我更明白。走了片刻，他突然停下道：“可問題在於，她到了無活界應該已經實現夢想了，既已實現，何必又如此刻意呢？這顯然不符合邏輯。”
    我懂他的意思。言下之意便是，小顧到無活界並沒有實現夢想。“所以她不願見你？”
    王寶寶黯然點頭，道：“希望不是。”
    我想起了遇到方唐、綠豆之事，他們如今也都在此處。卻碌碌無為之狀，與他們本來的夢想背道而馳。看來事情多半也如此。
    不由也歎了口氣。
    這時，燕歸來好奇道：“女生小顧是誰？”
    “你小孩子家好奇這個幹什麽。”我道。
    燕歸來道：“哪裏，我哪裏是小孩子。”
    她當然不是小孩子，一眼就看得出來。
    她又道：“其實也不是好奇，隻不過，隻不過……”她欲言又止。
    “隻不過什麽？”王寶寶問。
    燕歸來想了想道：“或許她現在過得並不好，所以不想見你。”
    “為什麽不好？”
    “因為，現在來這裏的人已經不屬於有理叔叔管，明顯和以前不一樣了。”燕歸來說。
    我有點聽不懂。王寶寶也愣著。
    燕歸來又拉住我手，道：“姐姐，你要信我，以前我們這裏是一個好地方。近來可不好了，都因為他們，所以，我才要去見有理叔叔，我要幫有理叔叔，與他同患難。”
    這丫頭說話說不大清楚，但是意思我大概懂。
    事實上，就算燕歸來不多說這幾句，事情也正符合我的判斷。
    王寶寶歎了口氣。歎的有點稀碎。我也不想多問，感情這東西本來就是勉強不得的。就如當年娃娃臉要離開我，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一份彩禮麽。這種魚與熊掌不可兼得之事，但凡過來人都知道，特別是那些沒有主角光環的人。
    “比如那笑傲江湖的林平之，為了報仇，不得不揮刀自宮，卻白白浪費了一個秀色可餐的老婆嶽琳珊。”我說。
    “你他媽的在說什麽？”王寶寶打斷我。
    我笑。也隨他歎了口氣，比他更稀碎。
    這地方畢竟是個山洞，不管有多大，不至於太縱橫交錯，並且有一條路很容易走，我敢保證這條路通往的就是暖風園園主吳來者處。因為這條路最寬，並且路兩邊不間斷的出現一束迎賓用的小彩旗。
    我看著王寶寶鞋子上還占著的青苔，忍不住笑問：“你這是怎麽來的？”
    王寶寶的臉上先是一陣驚恐，繼而又稍許帶點慶幸，道：“這事說來可真驚險，真是撿回了一條命。”
    我回想當時情景，一陣狂風席卷，我們本在雲端，各自顧不周全，王寶寶本還想著抱住山崖的石頭，人的力量怎可與自然相比擬，須臾間，就被卷到空中。
    “當時情形可謂千鈞一發，幸好一塊大石頭。”王寶寶說。“那妖風就像是係在我身上的繩子般，直接就拉著我飛旋到空中，我想這下肯定是死多活少了，偏偏那時一塊大石頭朝我砸來，足有一個小屋子大小，眼看已無處可躲，我本能反應，一掌拍去，那石頭堅硬無比，何況我人在空中無處借力，它絲毫未動，我卻被狠狠的彈開。這一彈想必是將我推到了那旋風的邊緣，我被更加猛烈的帶著飄，也不知飄了多少圈，想是隨著下落力量漸小，離地漸近，我被狠狠的甩了出去。”
    燕歸來睜著大眼睛，像在聽科幻故事。
    “然後呢？”我問
    “原本我的身下一片綠色，好像有一大片草原，但是我被那風甩出的慣性之力帶離了草原，也正因為那股力不是垂直往下，我就橫著朝前，像隻鳥一樣飛，身下出現一個大湖。”
    “無涯湖！”
    “哎，不知道有沒有牙，反正是就是這個島所在的湖。”
    “然後呢？你居然沒事！”我好奇。我有小花的黑科技身體保護，王寶寶可沒有。
    “所以說是千鈞一發，我雖然是語文老師，最基本的物理還是知道的，這麽高的地方下來，掉水裏和掉水泥地上是沒區別的。可就在那時，我的眼前出現了一大堆白布，零零散散一片片，不知道從哪來的，也不知道為何飄於空中。我狗急跳牆，抓住什麽是什麽，掠過不知多少塊布後，終於泄去身上不少力，離湖麵也越來越近。又不小心撞穿破了不知道哪來的一艘帆船的帆後，一頭紮進湖裏。”
    “又然後呢？”
    “又然後就是我沒死，我遊了半天終於看見一個島，就是這裏。又然後我隨一些莫名其妙的人進了這個洞，被我不經意撞見了小顧……而她卻好像沒看見我，消失了，我他媽就故意鬧上一通。”
    我聽著覺得不可思議。奇道：“別的也沒什麽，那空中怎麽會有那麽多布呢？”
    “這個我怎麽知道！”
    “這個我大概知道！”燕歸來道。“我在村裏找船的時候，看到他們一群人，帶頭的就是姐姐我們在岸邊見到的那個人，是他使了什麽妖法，隨意畫了圈，將帆布推入圈中，就消失不見了。”她想了想又補道：“原本那些材料是用來做帆船的，他們肯定是為了斷掉後路。”
    她是在說錢醫生。“所以，你就沒有船，就與我混到同一艘船上去了。”
    燕歸來點點頭。道：“姐姐，你真聰明。”
    “所謂的黑圈應該就是無活界專用的傳送手段，看來這裏的壞蛋可不少。”王寶寶淡笑。
    我也笑。雖不可思議，卻也不偏不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