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句詩叫：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知道剛才這些人是什麽身份嗎？”這些人果然空出了一艘船，也不大，也不小，足夠我們重新湊到一起，還能伸伸筋骨，我問頭光光的戶四。
    戶四道：“那當然知道！”
    “既然知道，卻為何不問問他們為什麽？”我問。
    “沒什麽可問的，之前我接到傳話，讓你去殺王寶寶，那所謂的世界末日，說假其實也真，隻不過，隻不過我們是實在沒辦法。”
    “為什麽這麽說？”
    戶四喚我到船頭，支肉饅頭去把舵，王寶寶和芝麻在船艄休息，燕歸來則乖乖的做飯去了。
    “因為陰間其實早已經不是你們所認為的陰間了。”
    “這怎麽說？陰間難道是陽間不成？”果然如我所料。
    “從前的陰間是一個完整的體係，與你們在神話中看到的一樣，從最上麵的十殿閻羅，到判官、無常等，等級森嚴，組織清晰，可如今，你感覺還是個陰間嗎？你在陰間有見過什麽鬼怪之類嗎？”
    我仔細一想，果真如此，我還想不通鬼的世界怎麽就這麽平靜安詳！
    戶四歎氣，道：“說起來，我可是陰間的元老了，想當年，我跟老一輩的陰兵們想了一初又一初的辦法，終於是保留了這最後的名分，雖然已儼然成為一個清水之地，但為了一線生機，倒也是五髒俱全，保留了盛世陰間的功能，不想到了這年頭，終於他們還是要清除我們了。好就好在他們自己內部也有亂象，讓我們苟延殘喘，但眼下，眼下怕是盡頭了。”
    我聽著。湖水悠悠，天空悠悠。歲月也悠悠！
    “我們分析過問題所在，你知道關鍵的原因是什麽嗎？”
    “我怎麽會知道！”
    戶四道：“關鍵的原因是人才！我們這廟太小，來的和尚不僅少，且質量差！”
    “我！”我笑。又道：“言下之意，是我……”
    戶四道：“你雖然有些本事，但是卻並非名門，你的功夫乃你自己領悟，沒一個出處，無活界把你給漏了。還包括他們兩個。現如今，你們三個都會越來越危險。”
    “會有多危險？”
    “會被他們收編，或者殘殺！”
    “哼！”我笑。道：“連敵人都要收編嗎？”
    戶四道：“這就看情況了！”
    那就是廢話，看情況怎麽看？
    戶四看著我，突然笑道：“小花的身體怎麽樣？”
    這話給問的。“很好，很結實，很引人！但有一點不好！”
    “哪一點？”
    “長得像小姘頭。現在是黑夫人！還有一點也不好。”
    “還有？”
    “就是尿尿不方便！”
    “你？”
    戶四很尷尬，尷尬到他的光頭都仿佛寫上了這兩個字。
    他轉開話題，正經道：“事實上小姘頭最初的動機的確隻是為了保護陰間，隻不過，女人啊，金錢或權力馬上就能像鏡子一樣照出她們的原型！”
    這話我讚同，補道：“何止如此，也包括男人！”
    “所以，大蝦、白有理都看好你！”戶四道。
    “我？”難道我不喜歡權利和金錢嗎？我很納悶。
    “你可知你的來曆嗎？為什麽你會在陰間？”戶四問。
    “你這是明知故問——我肯定是死了！”
    “其實，你是大蝦送來的，他說你的一部分記憶消除了！”
    “大蝦！你不是說無活界和陰間是敵對的嗎？”我道。心想，消除了我的記憶，難怪我總覺得記憶不連貫，芝麻也說過有三年是空白的。這空白，我以後一定要去問問清楚。
    “那是，否則大蝦為什麽後來又要給你去搞臨時神工的身份呢？”
    “也就是說，我和大蝦很早就認識。”
    戶四不太確信的點點頭。
    “這次他們的目標是白有理，所以大蝦隨便怎麽樣是不會缺席的。”
    這個，在煙霞客那邊我已經猜到了。
    “但是大蝦和你之間有什麽關係，我就不清楚了。你畢竟是你，你也有你自己的想法，很多事你不知道，但如果一直不知道的話，你就會繼續迷失下去了。”
    “沒有，我沒有迷失！”
    “那是你覺得你沒有迷失。就像在這無涯湖上，雖然在前行，但如果沒有人、沒有物來指引你，你又如何知道自己前進的方向呢？”
    “你到底是說故事還是說教！”我又想起了大蝦那時候也跟我試著說教。現在想來，原來我們甚有淵源。
    戶四道：“這就是我剛剛沒有和這些陰兵相認的原因！”
    “這個……有牽連？”
    “因為這些陰兵並不是朋友，而是敵人！這次討伐白有理，可不止黑無常帶領的一夥人，以及這風之穀立場不是很明確的風主們，還包括陰間派出的人。”
    “就是那錢醫生和娃娃臉。”
    “有個詞叫勢單力薄。”戶四道。
    我倒覺得應該叫：“上麵要你死！”
    戶四笑，隻是尷尬的笑，無奈的笑，道：“可以這麽說！陰間的投機分子們為了迎合無活界，是什麽事都做得出來的，沒有原則和尊嚴可講，隻要能夠暫時保全太平，沒什麽不可做！”
    “那對夫妻並沒什麽能耐！”
    “能耐可不僅看打架的能力。還包括交際、協調等各種能力。要你帶那麽大的隊伍，你行嗎？”
    我的確不行。順便我將在人命醫院的事以及在黑無常船上看見他們的事也跟戶四說了。
    戶四道：“所以，這就是他們的能耐，現在居然還混到了黑無常的船上。”
    “但是，你還沒說清楚，陰間為什麽也要討伐白有理。”
    “你是豬腦袋嗎？那自然是無活界指使的，並且還給了甜頭，比如說給剛剛那些雜碎們畫一個成為神工的大餅。”
    “不，我覺得我還是要問清楚。”其實，這也是我的原則，讓我確定恨一個人，恨一件事，絕對不能做糊塗蛋。
    戶四不說話。
    “對了，你早就知道這些，卻為什麽早點不說？”
    “因為，我也想做一個參與者。就必須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