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路明非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我做了兩個疊起來的夢，第一個夢裏我看見荒原上人群奔跑。醒來後進入第二個夢裏，我和一個小男孩說話，他有一雙黃金般的瞳孔……火焰將我吞沒……”
    “不錯，是很好的文章素材。”芬格爾拿筆記錄著，“寫成一定會大賣。”
    忽然，路明非眉頭緊鎖，表情有些猙獰，似乎是做了什麽噩夢，他全身猛地一顫，仿佛瀕臨絕境般，猛地往後閃去，一頭撞到了芬格爾腦袋上，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不用找，他們分配工作！”芬格爾響亮地打了個嗝兒。
    “哎喲！”芬格爾疼得發出一聲慘叫。
    “你做噩夢了嗎？”莫時問。
    “在卡塞爾學院畢業後很好找工作嗎？”路明非不解地問，“你留級了四年都不舍得退學？”
    這個被芬格爾稱作“言靈”的東西恐怕就是相當於法術一樣的天賦技能，是從龍族的血脈中得到的力量，血脈越強力量也就越強。
    “言靈是什麽東西？我怎麽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路明非疑惑地問。
    “等到了卡塞爾學院就知道了。”莫時微笑著說。
    “人在呐！我們在這裏！芬格爾和路明非，還有莫時大爺。”芬格爾揮手。
    “芬格爾，沒想到還能見到你。”列車員和芬格爾打招呼，“你已經從‘A’級降到‘F’級了。”
    “是嗎？這下真的從貴族變成奴隸了……”芬格爾表情痛苦。
    莫時和路明非的票劃過驗票機，綠燈亮起。兩人的信息也出現在屏幕上麵。
    “莫時？路明非？”列車員露出驚訝的表情，“真抱歉，調度上出錯了，你們的階級是‘S’。可是很少有那麽高階級的人，所以係統出錯了吧，就跟千年蟲一個道理。”
    “‘S’？”芬格爾瞪大了眼睛，“竟然會同時出現兩個‘S’級新生！”
    “是啊，我也沒見過兩個‘S’級新生同時出現，說是百年難得一遇也不為過。”列車員說，“抓緊時間上車吧，列車馬上就要發動了。”
    “好的。”莫時從容地邁開步伐，走在前麵。
    “咕咚！”路明非伸長了脖子，咽了咽口水，也跟了上去。
    他雖然心裏十分害怕，但有莫時在，多少能讓他安心下來。
    “別擔心，我們是芝加哥政府特批的，直通卡塞爾學院的列車。雖然看起來老舊了點，但性能是絕對沒問題的。”列車員看出了路明非的不安，“我們每年都會在它身上花一筆不菲的保養費。”
    他們跟著列車員走上月台，近距離觀賞著這頭鋼鐵巨獸。漆黑的鐵皮外殼程流線型，上麵用銀色的漆噴塗著卡塞爾學院的標誌“世界樹”，如同精美的藝術品。
    大部分的車門緊閉著，唯一一扇滑開的車門外，站著一個身高一米九的挺拔老頭，他花白的頭發十分蓬鬆，鼻子上架著一副深度小眼鏡，穿著一套邋遢的西裝和闊腿褲。
    “哦！我的上帝！我終於等到你們了！親愛的莫時，還有路明非！”老頭張開雙臂，迎向莫時和路明非。
    聽他的聲音莫時認出了老頭的身份，正是和他通過電話的古德裏安教授，所以他沒回避，任由他抱住。
    “初次見麵，古德裏安教授。”莫時微笑著打了個招呼。
    “沒想到能一眼就認出了我的身份，你果然不簡單！”古德裏安教授十分驚喜地拍拍莫時的背。
    “你過獎了，教授。”莫時謙遜一笑。
    “親愛的路明非，我們又見麵了！”古德裏安教授鬆開莫時後又給路明非來了一個大大地擁抱。
    “快鬆開！我喘不過氣來了！”路明非臉色鐵青，奮力掙紮著，他這小身板實在受不住身高一米九的古德裏安教授的熊抱。
    “抱歉抱歉！見到你我實在太激動了！”古德李安教授連忙鬆開路明非，撓著後腦勺說，“趕緊上車吧！時間不等人！”
    “教授你忘了還有……”芬格爾話還沒說完，眾人就離他而去，上了列車。
    “我。”他尷尬地吐出最後一個字，趕緊追了上去。
    錯過了這趟列車他不知道還要等到什麽時候。
    “有意思。”莫時嘴角上揚。
    他能感受到一股奇特的力量作用在四周，讓普通人無法注意列車員的存在，就像是法術一樣……
    “為什麽別人對他的呼喊沒反應……就像幽靈一樣？”路明非打了個寒噤，抓住了莫時的袖子。
    黃金瞳是龍族的特征，卡塞爾學院是研究龍族的學院。路明非能被錄取恐怕是有龍族血脈的，他夢中的金瞳男孩應該是他潛意識裏的自己，難怪……
    “把行李帶上，車來了。”芬格爾打斷了莫時的思緒。
    鈴聲和火車汽笛的聲音傳入他們耳中。芬格爾說的沒錯，一列如同鋼鐵巨獸般的火車緩緩進站，車身寫著CC1000的字樣，正是他們要等的列車。
    “CC1000次快車，請要乘坐CC1000次快車的乘客準備登車了，請要乘坐CC1000次快車的乘客準備登車了，再重複一遍，請……”穿著墨綠色製服的列車員大喊著，聲音在寂靜的候車大廳裏反複回蕩。
    除了莫時等人以外，其他人都對列車員的呼喊毫無反應，兩名警衛員還在熟睡著，亮著燈的店鋪裏也沒人出來查看，仿佛列車員是不存在的幽靈。
    “十分有意思的夢……”莫時用手托著下巴。
    “你做了什麽噩夢？像一隻受驚的跳蚤！疼死我了！”芬格爾揉了揉受傷的額頭，抱怨道。
    “是他的言靈效果而已，那家夥是個正常不過的活人，還是後街男孩的粉哦。”芬格爾向兩人說明。
    “言靈？”莫時心中了然。
    一所研究龍族的學院會分配什麽樣的工作？馴養龍族還是屠龍？總不會是和龍族交朋友吧？好奇心像藤蔓一樣在莫時的心裏瘋狂生長，四處蔓延。他不會在這裏問，反正答案很快就會揭曉。
    ……
    “原來是這樣。”路明非了然。
    “聽起來還不錯。”莫時笑笑。
    夜深了，五彩斑斕的霓虹燈將芝加哥城的輪廓勾勒出來。靜悄悄的候車大廳裏隻剩下他們三人，莫時看了一眼蜷縮在木質長椅上睡得像豬一樣的路明非和芬格爾，幫他們把蹬開的毯子蓋好。
    “……”他無聲地歎了口氣，這兩個粗心大意的家夥，就算行李全被人順走了也不會發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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