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噩夢延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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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呲呲呲!”
連綿不絕的切割聲響徹全場,伴隨著赫爾左格無比淒厲的嚎叫聲,濃腥的鮮血和白色的腦漿飛濺,濺得醫生的臉上和口罩上全都是。
赫爾左格激烈地掙紮著,眼珠子暴凸出來,眼淚鼻涕噴湧而出,連大小便失禁了。
血腥味中彌漫著一股惡臭。
“控製住他,太鬧騰了。”醫生皺眉。
護士們全圍了上來,死死地摁住赫爾左格,把頭扭到了一邊去,臉上寫滿了嫌棄。
對赫爾左格來說,每一秒都如同一年一樣漫長,不知道過了多久,赫爾左格的嚎叫聲逐漸微弱了下來,也不再繼續掙紮了……
眼睛失去了焦點,直勾勾地盯著天花板。意識模湖之間他聽到了一聲輕描澹寫的話語,“死掉了啊,丟到籠子裏麵喂死侍吧。”
現實世界裏,赫爾左格跪在地上,頭顱陷進混凝土裏麵,像是一隻鴕鳥一樣。
莫時從不遠處搬來一場椅子,坐在上麵,翹著二郎腿,看著窗外的暴風雨在喧囂。風將雨吹到了房間裏麵,把赫然左格淋成了落湯雞,赫爾左格卻沒有一點反應。
“赫爾左格怎麽跪在地上不動了?”路明非通過瞄準鏡看著赫然左格,表情有些古怪,“該不會……是被莫時哥給打傻了吧?”
關注這場戰鬥的眾人全都愣住了。他們沒想到一直躲在暗處攪動風雨的王將的精神竟然會這麽的脆弱,隻是被扇了幾巴掌就被打傻了,這還真是一個戲劇性的結局啊。
“叮冬!”
電梯門開了,源稚生衝了出來。他在半途換乘了能用的電梯,終於來到了赫爾左格的麵前,他麵無表情,殺氣凜然,把手按在了蜘蛛切的刀柄上,緩緩地接近赫然左格。
“喲,你來了。”莫時扭過頭來,微笑道。
“他已經被你製服了麽?”源稚生拔刀出鞘,刀身反射著清冷的光芒,“非常感謝,你把他的人頭留給我親手斬殺,為老爹複仇。”
“你打算殺了他麽?”莫時問。
“是的。”源稚生點頭。
他說著把蜘蛛切架到了赫爾左格的脖子上,一條細長的血線出現,他隻要稍微往下一壓,赫爾左格的腦袋就會和身體分家。
“你砍下他的頭顱,他也隻會死一次,僅僅是在幫他解脫罷了。”莫時微笑著說。
“什麽意思?”源稚生皺了皺眉。
“他正在做夢,做一個無比真實的夢。”莫時看向赫爾左格,“我對他施展了一點小手段,他會在無盡的噩夢輪回中死亡無數次,每一次死亡都會進入下一個夢境繼續。”
“造夢師麽?”源稚生有些疑惑地看向赫爾左格,發現他睜著眼睛,眼球快速地轉動著,確實是在做夢的人會產生的生理反應。
造夢師是電影《盜夢空間》裏麵的一個虛構職業,能夠製造迷宮一樣的夢境,令人迷失在其中無法解脫,甚至可以植入觀念。
《最初進化》
“你也可以這麽理解,但這個比那個強多了。”莫時笑了笑,認同了源稚生的說法。
“你的意思是他會在夢境中經受無數次死亡?”源稚生問,“他什麽時候會醒過來?”
“是的。”莫時點頭道,“他不會醒過來,沒有經過我的同意的話,任何人都無法把他從夢境之中喚醒,不信你可以做個實驗。”
源稚生點了點頭,舉起手中的蜘蛛切,猛地往赫爾左格手背上紮去。
“噗嗤!”
隨著一聲輕響,鮮血從赫爾左格的手背上流了出來,赫爾左格對此沒有任何反應。
源稚生又擰動蜘蛛切,更多的血流了出來,要是正常人早該發出痛苦的哀嚎了,但赫爾左格的眼珠子還在高速地轉動,沒有一點要醒來的跡象,顯然是還處於夢境之中。
“怎麽樣,這下你相信了麽?”莫時微笑著說,“所以我說殺死他反而是給他解脫。”
“你真是一個可怕的人。”源稚生拔出蜘蛛切,將上麵的血珠甩到地上,收刀入鞘。
他對莫時的手段感到大快人心的同時,也感到了毛骨悚然,這是魔鬼一樣的手段,“微笑的魔鬼”,是源稚生給莫時取的稱號。
赫爾左格緩緩睜開眼睛。
發現自己又回到被束縛在手術台上,身上的血跡已經消失了,傷口也不見了,但那股強烈的真實感卻久久不散,他已經記不清自己死了多少次,經受了多少殘忍的折磨。
“實驗體看起來沒什麽精神啊,打一針‘天鵝血’應該就精神了。”醫生伸出手。
“嗚嗚嗚嗚!”赫然左格驚恐地瞪大了眼睛,發出了不成話語的嗚嗚聲,他已經無力說出完成的話語了,精神狀態無比虛弱,身體癱軟無力,奄奄一息,卻無法獲得解脫。
“別急,很快你就精神了。”醫生微笑。
護士打開一個盒子,裏麵是五彩繽紛的針劑,她把其中一根取出,遞到一聲手上。
醫生接過針劑,取下蓋子,針頭在日光燈下閃爍著耀眼的光芒,他猛地把針頭往赫爾左格的脖子上的一條青色的靜脈紮去,將“天鵝血”全都注入到赫爾左格的身體裏麵。
赫爾左格心髒瞬間停止了跳動,雙眼無神,像是死去了一樣,片刻後,他的心髒重新恢複了跳動,而且無比強烈,像是敲響了戰鼓,脖子上的青色血管猙獰地暴凸出來。
他重新恢複了力量,他想要依靠這股力量掙脫束縛,將自己麵前的兩個蠢貨殺死。
他雙手雙腳猛地發力,想象之中束縛帶斷裂的情況卻沒有發生,他根本無法掙脫束縛。
“很好,終於恢複精神了,你是一個很好的實驗體,但我勸你不用白費功夫了,這些束縛帶都是由特殊材料製作,能夠承受得住龍王級別的力量。”醫生微笑著解釋說明。
“殺了你們!殺殺了你們!殺了你們!我殺了你們!”赫爾左格無法接受,歇斯底裏地嘶吼起來,“殺了我!殺了我!快點殺了我!”
“別著急死,我會讓你進化成為龍!”醫生繼續朝護士伸手,“快點給我‘天鵝血’。”
“好的,醫生。”護士連忙遞過去。
一支支“天鵝血”注入了赫爾左格的身體裏麵,他痛苦地嘶吼著,身體上爬滿了細密的鱗片,黑色的骨刺穿出身體,殺戮的欲望不斷高漲,被瘋狂支配,腦海裏麵好像有無數人在竊竊私語,大腦彷佛要爆炸開來。
“繼續繼續!這是完美的實驗體,說不定真的能夠完全進化成為純血龍類!”醫生的童孔裏閃爍著激動的光芒,熠熠生輝“這將是人類曆史上最偉大的科研成果之一!”
“是的,醫生,太好了!”護士激動地說。
又是一盒“天鵝血”打開,全都注入了赫爾左格的體內,赫爾左格最後完全失去了理智,變成了一隻沒有任何思考能力的死侍。
在完全失去理智的前一刻,這種畢生追求的夢想破裂的痛苦就已經讓他萬念俱灰。
他激烈地掙紮,嘶吼著,卻無法掙脫。
“失敗了啊,還真是沒用啊,算了,把它銷毀掉吧。”醫生聳了聳肩,略顯遺憾地說。
“是的,醫生。”護士點頭領命。
她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了一把煉金刀具,將赫爾左格給活生生地肢解成了無數塊。
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吼在手術室裏麵反複回蕩,粘稠的鮮血流到地麵上,積了厚厚的一層,刺鼻的血腥味在手術室裏麵彌漫。
“不!唔!”赫爾左格驚恐地睜開眼睛,一大口鹹澀海水灌入了了他的嘴巴裏麵。
周圍是一片漆黑的深海,什麽也看不見,彷佛全世界隻剩下自己一個人。他想要向上方遊去,雙手雙腳都被束縛住了,根本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地緩緩朝深淵沉沒。
他驚慌失措,試圖掙紮,但被束的手臂和雙腿卻像凋塑一樣凝固下來,下沉時呼吸加快,肺裏開始進水。吸進的水像熔岩一樣在肺和胃裏灼燒,並持續燃燒了很長時間。
窒息而死是一種非常痛苦的死法,但比起這種痛苦,這種強烈的孤獨感更是讓他無法忍受,這是比死亡更加難以難受的折磨。
很快,他死了,又前往另一個死亡。
源稚女收起望遠鏡,平靜地微笑著說:“王將已經不複存在了,我們已經自由了。”
“太好了。”櫻井小暮輕聲說。
“我打算找個沒人認識我的地方隱居,繼續唱我的戲,你呢?有什麽打算?”源稚女轉過身子,直直地看著櫻井小暮的眼睛。
“我打算追隨龍王的腳步!”櫻井小暮連忙回答。
源稚女擺了擺手:“我已經不是龍王了,我現在叫風間琉璃,猛鬼眾本來就已經瀕臨崩潰,如今王將被擊潰,其他成員就遣散掉吧,今後會怎麽樣看他們自己的造化了。”
“遵命!”櫻井小暮欲言又止。
“至於你,想要跟著我的話隨你的便。”
“是!”櫻井小暮大聲說。
“回去吧。”
兩人消失在了雨幕之中。
楚子航等人消滅了死侍,也來到了莫時所在的這個房間,看著一動不動的赫爾左格,默然無語,他已經完全變成一個廢人了。
“怎麽辦?該怎麽處置他?”路明非問。
“把他送到監禁高危血統的海島監獄裏吧。”莫時微笑著說,“可千萬別讓他死了。”
“嗯。”楚子航點了點頭,掏出手機聯絡昂熱校長,“猛鬼眾的王將,真實身份赫爾左格已經被我們擒獲,請派人過來將他收押。”
“幹得漂亮孩子們!不愧是我們卡塞爾學院的王牌小組,我為你們感到驕傲!特別是莫時!我聽說他獨力壓製半進化種!不愧是我們唯一的‘ss’!”昂熱,“人我已經派過去了,你們待在原地不要動,他馬上就到。”
“明白。”楚子航掛斷電話。
“赫爾左格交給我們收押,你沒意見吧?”莫時看向了源稚生,微笑著詢問道。
“沒問題。”源稚生點頭。
這種情況下他哪敢說“不”字,不說赫爾左格是莫時製服的,就算不同意,自己也打不過人家啊!赫爾左格自己估計都打不過。
“但是。”源稚生又說,“現在想要喚醒神的幕後黑手已經沒了,可以把繪梨衣還回來了吧,她現在的狀況很糟,必須注射血清延緩龍化狀態,不然會徹底暴走,變成死侍。”
“沒問題,明天你來我這接她吧。”莫時從風衣口袋裏掏出一張地址,遞給源稚生。
“感謝理解。”源稚生接過地址。
“太好了,接下來隻要找到那個什麽神的‘遺骨’,就可以完成任務了。”路明非說。
“是啊。”楚子航點頭。
他們來日本也有一段時間了,期間經曆了許許多多的事件,都被化解了,現在任務終於來到了尾聲,不禁令人感到有些惆悵。
“叮冬!”
電梯鈴聲響了起來,電梯門向兩邊滑開。
一個身材高大,頂著一頭淩亂的鐵灰色長發,胡子拉碴的年輕人邁開腳步,從電梯裏麵走了出來,步伐有力,極具節奏感。
他不是別人,正是廢材師兄芬格爾!
“莫時大爺!終於又見麵了!你知道我有多想你麽!我連晚上睡覺都在想你!”芬格爾加快了步伐,聲情並茂地大聲呼喊,像是和失散的親人相認一樣,一把鼻涕一把淚。
莫時微微一側身,躲開了芬格爾的撲擊:“別激動,有話好好說,別把鼻涕甩我身上。”
“咳咳!”芬格爾有些尷尬地撓撓頭。
“這麽久不見,你還是這麽不要臉啊!”路明非無語,“有點節操行麽?廢材師兄。”
“節操能當飯吃麽?”芬格爾義正言辭。
源稚生和櫻都愣住了,這個邋裏邋遢的家夥也是卡塞爾學院的人?怎麽卡塞爾學院現在這麽多傻逼?實在是令人無法理解啊!
“他就是這個樣子,但是個不錯的人,習慣就好。”楚子航說。但他的話語在芬格爾的毫無節操麵前卻顯得無比的蒼白無力。
“嗯,我相信你。”源稚生點頭。
“可你臉上寫滿了不相信。”路明非說。
“別在意細節,我真的相信。”
“好吧,我信了。”
“你怎麽也在日本?”莫時問芬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