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敬深咬牙，咬到腮幫子都鼓起來，最後他狠狠的瞪著霍司寒，一個字一個字的說：“薑唯姐馬上要回來了，她可是你青梅竹馬的內定未婚妻，你們也是彼此的初戀，所以，你說憑薑唯姐的性格，她能容忍貝兒的存在嗎？”

    本以為提到薑唯霍司寒會有猶豫或顧及。

    沒想到霍司寒淡淡勾唇，不以為然：“這事我會處理好的。”

    “對，處理好，家裏正宮一個，外麵再養一個，可憐貝兒那麽好的女孩子要被你騙，她肯定不知道你還有個薑唯姐吧。”莫敬深惡意的諷刺。

    病房裏的對話一字不落的落進了貝兒的耳朵裏。

    她目瞪口呆的聽著，想著霍司寒你反駁啊，反駁啊，什麽薑唯啊，肯定都是瞎說的。

    結果，霍司寒沒有反駁。

    薑唯，他的內定未婚妻，青梅竹馬，還是初戀。

    心好疼，好疼好疼，怎麽會這麽疼？

    當年魚尾化為人腿時都沒這麽疼。

    “跟我走。”

    一隻手輕輕的拉住她離開了病房。

    貝兒任由秦歡拉著機械的往前走，她的腦子裏一片混亂，一會是在海底父親告訴她，人魚一輩子隻能有一個配偶，一旦進行了交尾繁衍，那麽就要誓死忠誠。

    一會又是霍司寒抱著她親親舉高高，還逼著她喊老公。

    再一會又是青梅竹馬的薑唯。

    到底哪一個是真的。

    人魚的世界是沒有謊言的。

    那麽人類呢？

    眼前的世界漸漸模糊，一滴眼淚落下，秦歡伸手接住，嚐了嚐，是鹹的。

    “難過嗎？”

    貝兒一眨眼，眼淚撲簌簌的掉下來。

    她抬頭一望，就跌入了秦歡溫柔關切的眼神裏。

    “秦歡？怎麽是你？”

    秦歡笑了，笑容和煦溫暖。

    “傻丫頭，都當媽媽的人了，還掉眼淚，下次不準傻乎乎的跟人走了。”

    “你不是別人。”

    “是嗎？”

    “你是秦歡。”

    是我想一起生小魚的人，可我現在卻沒有心情。

    “你在跟霍司寒談戀愛？”

    貝兒點頭，又難過的紅了眼睛：“我以為他隻喜歡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人，為什麽人類世界要有欺騙。”

    “人類？”

    “秦歡，我這裏好痛。”

    貝兒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髒部位：“這裏從沒有痛過，今天是第一次，我是不是生病了。”

    秦歡看著貝兒茫然難過的表情，有些說不出的心疼。

    “它會好起來的。”

    “如果有人欺騙了你，你會原諒她嗎？”

    秦歡想了想，搖頭：“不會。”

    說完又對貝兒笑笑：“但是你想原諒的就可以原諒。”

    貝兒吸了下鼻子，將眼淚逼回去：“我也不想原諒。”

    “秦歡！”貝兒認真的看著秦歡：“我要做一件事，做完後我想跟你一起生小魚，可以嗎？”

    秦歡皺眉好笑的看著她：“你明白跟我一起生小魚代表什麽嗎？”

    “我知道啊！”

    秦歡一愣，看著她，忽然扭過頭去，聲音都有些變了。

    “行，那你做完你想做的事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跟你生小魚。”

    “秦歡，我……我……”

    貝兒的忽然急促的喘息起來，她捂著心口，一臉痛苦的慢慢蹲下身去。

    秦歡轉過身，就看到貝兒的眼睛裏浮起一條紅線，紅線漸漸擴大暈染將眼瞳染成一片詭異的紅色。

    “貝兒，你怎麽了？”

    “為什麽，為什麽要讓我這麽難過。”

    貝兒咬牙切齒，手指僵硬的扭動著，手背上有藍色的透明魚鱗一閃而逝。

    秦歡愣了一秒，閉眼再看，明明什麽都沒有，眼花了？

    怎麽回事？

    “為什麽要欺騙我？”

    “貝兒，你醒醒！”

    秦歡撲過去抱住貝兒，貝兒的力氣卻變的極大，就像那天在病房裏一樣。

    “讓我難過的人都要付出代價！”

    貝兒的意識完全被恨意所覆蓋，她像個沒有意識的機器人，將秦歡甩到一邊。

    秦歡的後背砸到了石柱上，悶哼一聲，喉頭湧起一股腥甜。

    突然想起來那天在病房，貝兒也是咬了他就恢複了正常。

    於是一咬牙，衝過去抱住貝兒，將手臂貼到了貝兒的唇邊：“咬住，快。”

    貝兒在瘋狂中聞到了一絲屬於海洋的氣息，她不受控製的低頭咬下去，海洋的氣息瞬間湧入口中，隨著咕嘟咕嘟的吞咽聲，混沌的意識慢慢清醒。

    當她發現自己在做什麽事，嚇的臉色煞白，猛地後退背靠著牆，驚慌恐懼的看著秦歡。

    “我，我又咬你了，對，對不起。”

    人魚的血是很珍貴的，哪怕是人魚之間也輕易不會供血。

    可是秦歡……

    秦煥的臉色也有些白，他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安撫著貝兒：“沒關係，你還好嗎？”

    貝兒的眼眶又紅了，她愧疚的看著秦歡，咬了咬唇：“我是不是又發瘋了，對不起，我最近有點控製不住自己。”

    秦歡慢慢靠近她：“能不能跟我說說是什麽時候開始的？”

    貝兒回憶了一下：“好像是從海邊回來後，我就，就有點無法自控了。”

    “海邊？你去海邊做什麽？”

    想起大海，貝兒又是一陣淚湧，她難過的更咽著，說話都帶著濃重的哭調。

    “海水變的很髒很髒，還有很多很多垃圾，我，我好難過！”

    秦歡想都沒想，就拉過貝兒輕輕拍著她的後背，像哄小孩那樣。

    “好了，好了，別哭，那不是你的錯，別難過。”

    霍司寒冷著一張臉從病房裏出來，路過中心花園時看到了秦歡，他還抱著……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個子並不高，穿著藍色裙子，一頭黑發烏黑油亮。

    這個角度完全看不到臉。

    秦歡有女伴了？

    霍司寒是個識趣的人，見他們抱著並沒有打擾，換了條路繼續往外走。

    走著走著，他就覺得哪裏不對勁。

    那個女人，他有種非常熟悉的感覺，那頭柔順黑亮絲綢般的長發，還有玲瓏有致的身段，都跟貝兒十分吻合。

    想到貝兒。

    霍司寒毫不猶豫的轉身往中心花園走去。

    不管是不是，去看了就知道。

    霍司寒很快就到了花園，隻是那個女人不見了。

    秦歡一個人坐在椅子上曬太陽。

    霍司寒走過去，打招呼：“秦總，怎麽，住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