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兒鼓起勇氣：“霍……”

    “等下。”霍司寒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了眼，眉頭微皺，站起來走到陽台上接聽：“小唯……”

    小唯，是她！

    貝兒鴕鳥心理，立即關閉了自己的高頻率偷聽功能。

    她起身走進自己房間，砰一聲，將門鎖的死死的，怕霍司寒偷配了鑰匙進來，又將移動衣櫃咬牙推過來堵門。

    總之就是，霍司寒與貓不得入內。

    霍司寒還在陽台上，電話裏薑唯說話還是從小到大麵對他時的嬌嗔。

    “阿寒，剛才薑沉給我打電話說你談了個女朋友？他肯定是騙我的，對吧？”

    霍司寒看了眼夜空，一顆星星都沒有，黑的令人不爽。

    清冷的聲音隔著話筒清晰的傳到大洋彼岸。

    “沒騙你。”

    “阿寒，恭喜你。”

    霍司寒的聲音變的柔軟：“謝謝。”

    “可惜，沒能等到三十歲。”

    十八歲時，薑唯早戀，可惜才一天就被分手了。

    她難過的哭的眼睛都腫了。

    當時也才十八的霍司寒安慰她：“小唯，不要哭，不值得。”

    薑唯哭的更厲害了，趴在他肩膀上哭的眼淚鼻涕一大把的：“都沒有人愛我。”

    完全不懂愛情的霍司寒覺得這根本是無所謂的事，於是跟她說：“沒人愛你，我來愛你，等你到三十歲還沒男朋友就嫁給我。”

    還差兩年就三十了。

    薑唯從沒忘記這個三十歲我們就結婚的約定。

    “小唯，你值得更好的，我不是。”

    “嗯，她一定是個，很可愛的女孩子吧？”薑唯的聲音溫溫柔柔，沒有一絲異常。

    霍司寒的聲音變的更溫柔了，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有點笨，有點別扭，像個什麽都不懂的孩子。”

    薑唯有些吃驚：“那你喜歡她什麽？”

    “我喜歡她讓我喜歡。”

    薑唯那邊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安靜的，幾乎能聽到她輕淺的呼吸。

    “阿寒，你那邊很晚了吧，對不起，打擾你了再見。”

    薑唯掛了電話，從頭到尾沒說薑沉的事。

    霍司寒走回客廳，發現貝兒不見了。

    他徑直走到貝兒房門口，一推，鎖的死死的，頓時眉頭擰了起來。

    又鬧小脾氣了？

    “貝兒，開門。”

    貝兒沒動靜。

    “再不開門，我要自己進來了。”

    貝兒還是沒聲音。

    霍司寒有些擔心，畢竟剛才經曆車禍，有些人看著沒事，實則隻是反射弧偏長，情緒反饋延遲而已。

    他怕貝兒正是這一種。

    見貝兒不開門，擔憂之下，霍司寒幹脆直接撞門。

    貝兒躺在床上，頭上戴著耳機，音量開得完全覆蓋了撞門的聲音。

    用來頂門的衣櫃雖然重，但是裏麵東西放的少，霍司寒幾次撞擊之下，就把門撞開了，櫃子也被撞得完全歪到一邊去了。

    霍司寒本心急如焚，以為貝兒出什麽事了，結果就看到她好好的閉著眼睛在聽歌。

    耳機聲音太大，都直接外溢了。

    霍司寒直接被氣笑了。

    他站在床邊，高大的陰影覆蓋下去，沉浸在音樂裏的貝兒感覺到一股壓力迫來，睜開眼，嚇的嗷一嗓子跳起來。

    霍司寒眼疾手快捂住她的嘴，摘下了她的耳機：“別吵醒孩子。”

    貝兒震驚的看著他，又看看被撞歪的衣櫃和門鎖，簡直要給他跪了。

    “現在我放手，但你不準開口。”霍司寒威脅她。

    看到她這麽強悍的力量，貝兒嚇的趕緊點頭。

    霍司寒鬆開手，直接低頭親了下來，狠狠一咬，貝兒疼的手指撓牆。

    你為什麽又咬上次那個地方，好不容易瞞天過海養好傷了，尼瑪又來一次。

    貝兒沒忍住，疼的眼淚唰一下就下來了。

    她很少哭，除非忍不住。

    這一哭，霍司寒就放開她了，低頭錯愕的看著她的臉。

    貝兒哭的抽抽噎噎的：“你，你看什麽……看，我讓你看了嗎！你個混球王八蛋。”

    霍司寒伸出手，手指按在她臉上，指端一抹淺藍水漬。

    “你的眼淚為什麽是藍色的？”

    貝兒瞬間被嚇的打了個哭嗝，一抹臉，我去眼淚怎麽變藍了。

    難道是因為馭水術？

    “貝兒……”

    霍司寒認真的看著她，輕聲問：“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來自哪裏？”

    貝兒抬頭，對上霍司寒的眼睛。

    那雙眼睛很平靜，靜的像風平的大海，深邃安靜又寬廣。

    “我……”

    貝兒的心咚咚咚的跳，她緊張的咽了咽口水，澀聲道：“我也不記得了。”

    說完低下頭，微垂眼睫，不讓霍司寒看到自己心虛的眼神。

    父親在她很小的時候告訴過她，人類是貪婪的，早在上古時期就捕殺人魚祖先鮫人，取其血熬成鮫油，可千萬年不滅，而鮫人皮則可製成鮫紗，價值連城。

    所以，一旦被人類知道還有人魚的存在，那麽即使再善良的人也會在巨大的財富麵前變的貪婪殘忍。

    霍司寒是商人，無商不利。

    貝兒不敢拿自己的命去賭。

    畢竟自己身負人魚族最後的希望，一旦死了，人魚族就徹底滅絕了。

    霍司寒見她有意隱瞞也不再追問，輕輕的歎息了一聲，溫柔的將貝兒攬進懷裏。

    “別害怕，我不會傷害你，無論你是誰，都不能改變你是貝兒，懂嗎？”

    說完在她額頭輕輕一吻，這個吻很輕，輕的像羽毛落在額頭上，帶著安撫的力量。

    “對不起。”貝兒閉上眼睛，對不起不能告訴你，因為我不能拿整個人魚族來賭你的人心。

    “沒關係。”

    等下，貝兒睜開眼睛，看著自來熟躺到她床上的男人，現在的問題難道不該是霍司寒為什麽撞進她房間嗎？

    嗷嗷嗷嗷，她又被這個男人忽悠了！

    反應過來的貝兒氣的蹬他一腳：“你給我下去。”

    好不容易蹭上床的霍司寒怎麽可能下去，邪魅一笑，一個狼撲，貝兒一聲尖叫，就被人摟懷裏去了。

    反抗？不存在的。

    直接體型碾壓。

    排著隊起來撒夜尿的三小隻趴在門板上偷聽，麵麵相覷，互相歎氣搖了搖頭。

    “媽咪和霍爸爸又打架了。”

    貝三愁的眉頭都皺成一團了。

    “我們該幫媽咪還是霍爸爸呢？”

    貝二拍他的頭：“笨蛋，當然是媽咪了。”

    貝三小小聲反駁：“可是霍爸爸也對我們很好啊。”

    貝一看著不爭氣的弟弟直翻白眼：“笨蛋，親疏有別懂不懂。”

    沉默的貝二突然眼睛一亮：“我有辦法了！”

    “快說，什麽辦法？”

    三個小腦袋湊在一起嗡嗡嗡的頭腦風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