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彥辰不禁懷疑，封閉式學校一點也不封閉。
    他在林晚耳畔說：“初中不肯帶手機，他們怎麽認識你？”
    “一個月回一次家，回家不看嗎？再說都是新新的同學，皮蛋他們來家裏幾次了，四張大嘴巴，估計早把我們吹了八百遍。”
    “說到這個我想起來了，那天你和黃阿姨去東相也被人認出來了？”李彥辰是隔了一天無意中聽黃阿姨說起才知道，那天想問的，結果忘記了。
    林晚淺笑：“咳，網紅嘛，有人認出來挺正常，他們都很友好呢。”
    “林晚？我是梁樂的奶奶，我看了你的直播，討喜得不得了，對了，梁樂和李澤新都是籃球隊的，雖然不在一個班。”不知道從哪裏又竄出來一個穿著時髦的老人。
    “你好。”林晚禮貌性地回道。
    “這是李老板吧，你倆看著好年輕，怎麽孩子都上初三了？”
    李彥辰一時不知道怎麽回話，幸好林晚機靈：“阿姨看著也年輕呀，最多四五十歲，孫子距離上高三了。”
    “林晚，你比節目中還討喜呢，有空來我家店裏坐坐，星洋大廈一樓的蓋世珠寶就是我家的。”老人眉宇間寫滿得意。
    “芸城最大的珠寶店？幸會幸會，有機會一定去看看。”林晚瞬間反應過來。
    兩個人聊了會兒，又有人過來打招呼。
    一時間林晚已經分不清是來參加繼子學校的家長會還是來召開粉絲見麵會。
    “九三班報數。”誌願者拿著喇叭說。
    混亂的人群瞬間回歸正常，大家都走到了各自的隊伍中。
    整隊去教室的路上，站在林晚前後的家長還想再說兩句話，但領隊的孩子一直介紹著學校文化，大家也不好意思繼續說話。
    李澤新他們的教室在教學樓一樓，最東邊。
    任課老師已經布置好了教室，並且每人備了一份資料，資料上是近十年來芸城各大高中的錄取分數線，以及芸城中學在各個高中的升學率，還有各個高中985、211的錄取率。
    那份資料讓李彥辰覺得，自己請秦助理在網上查到了數據簡直弱爆了。
    正式的會議開始前，老師先跟家長說了下班級的大概情況，特意提到始終第一的班長和進步最大的李澤新。
    李彥辰和林晚坐在李澤新座位上，聽到老師的誇獎，頭頂閃著光。
    孩子被老師單獨拎出來誇獎，哪個家長不自豪呢？
    可惜老師沒讓準備個家長發言，不然她一定踴躍報名參加，這個時候發表獲獎感言，要比直播時玩那些無聊的遊戲拿獎有成就感多了。
    林晚正在發愣，忽然被英語老師cue了。
    “因為這次主要是填報誌願動員大會，我們沒安排家長發言環節，但這會兒是家校互通時間，剛剛，我們任課老師已經匯報了孩子們在學校的情況，下麵我請幾位家長來說說孩子們在家時的狀態，我們從李澤新家長開始吧，是爸爸發言還是媽媽發言呢？”
    李彥辰：“媽媽。”
    “好，那麽請林晚女士說兩句，大家鼓掌歡迎。”教室裏瞬間響起雷鳴般的掌聲。
    林晚硬著頭皮站了起來。
    孩子們在另一個教室看現場直播。
    大人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話被同步了出去，設置這個環節時，老師們原本持有不同看法，讚同的是覺得，很多孩子反應家長對他們期待太高，過份嚴厲，眼睛裏隻有分數，不會真的關心自己，然而老師知道，大部分家長是愛孩子的，隻是在孩子麵前表現地嚴厲。
    不讚同是覺得，萬一有些家長確實對孩子很苛刻，背著孩子們說出那些話，會更傷孩子的心。
    最終民主決定，少數服從多數。
    林晚站在人群中，沉思了一會兒。
    “李澤新，我跟他的緣分也才幾個月，第一眼看到他說真的，我真想把他的腦袋削尖了，可這是文明社會，我是文明人，文明人不動手，不講髒話，我也了解過，這孩子開始確實挺不靠譜的，遲到曠課比吃飯還勤快，這裏我要向老師說聲抱歉，辛苦你們了。”
    李澤新鼓著腮幫子，他以前是混，可是拿出來說，那麽多人聽著多丟人啊。
    大胖架著李澤新的胳膊：“二子，你後媽剛開始想虐待你噯，不對，確實是你自己討打。”
    “我第一次取消揍他的念頭，是在和他相處一周後，我發現這孩子也就表麵喜歡摔摔打打，製造點噪音來發泄不滿，或者說來引起別人的注意，實際上內心柔軟地很。”
    林晚頓了頓接著說：“比如他真的超膽小的，他跟我比賽講故事，是他自己先講的恐怖故事，可是也是他自己被嚇得半死，比如他嘴上說不在乎分數，可是回家卷得要死，我們書房地上都是他的書，他去參加直播，也不忘帶上課本。”
    “比如，遇到事情，他絕對衝在哥哥和弟弟麵前，像個勇士一樣。”
    “他在家挺聽話的，自己能做的事情絕不麻煩別人，當然這一年學習也很認真，態度決定一切吧。”
    “要說什麽育兒方法我真沒有，是他自己足夠努力，他的進步是他努力的結果，與我無關。”
    “我說完了，謝謝大家。”林晚最後對著老師鞠了一躬。
    掌聲再次響起。
    “謝謝李澤新媽媽，讓我們看到了一個民主的家庭，從她的發言中，我們還知道了她對孩子確實很滿意，她把孩子的進步原因歸結了孩子自己身上，李澤新媽媽說得好不好？”英語老師問。
    “好。”接著家長們討論了一小會兒。
    看直播的李澤新又被感動了。
    他半晌沒說話，任憑室友在他身邊轉來轉去。
    “二子，你真夠卷的，地上都是書。”
    “李澤新，你還說你回家都是玩遊戲，你後媽說漏嘴了吧。”
    “拜托，兄弟，學霸都喜歡說他不學習，天天玩，你還真信啊？”
    “沒有人可以隨隨便便成功，二子那是謙虛。”
    “嗚嗚嗚，傻子是我。”
    一起的幾個同學，有一半真信了李澤新不學習，隻是直播時被蕭瀟開解了下，智慧穴被打通了，所以進步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