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錯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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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到重陽宮門前,展辰翻身下馬,牽著馬繩便要朝裏而去。
    “福生無量天尊,此乃全真教重陽宮所在,還請施主止步!”展辰還未入門,便有兩個小道童走出來對展辰施禮道。
    展辰嘴角微微一揚,心中暗道:“兩年不曾回來,這會倒是被當做外人了!”
    這兩個小道童不過十三四的年紀,雖阻攔展辰進入,卻也是彬彬有禮,隻不過麵容陌生,展辰未曾見過罷了,想來便是這一兩年間新入的弟子。
    對此,展辰雖有些尷尬,卻也不惱,朝兩個道童還禮之後便道:“二位師弟,我乃丹陽真人坐下弟子展辰,兩年之前奉師命下山遊曆,不想今日回山,卻是自家人不認自家人了!”
    “你,你是展師兄?”倆道童聽展辰如此說道,卻是有些吃驚,這兩人入門時日雖不長,但掌門大弟子的名號還是聽說過的,再加上展辰下山這些年也闖出了一番名頭,在這全真教三代弟子當中,儼然成了別人家的孩子。
    江湖傳言,全真教掌教丹陽真人馬鈺坐下大弟子展辰武功蓋世,早已青出於藍,已然可比當世四大宗師,故此,在全真教中其餘三代弟子對展辰再不是嫉妒,而是羨慕,畢竟,差距過大,所謂的嫉妒便蕩然無存。
    展辰見這倆道童驚訝的神情,也隻是淡然一笑,朝倆道童抱拳道:“不錯,在下正是展辰,不知二位師弟名號?”
    “這?”倆道童相互對視一眼,顯然有些猶豫,畢竟展辰名聲雖不小,卻常年不在重陽宮居住,便是當年在全真教修行之時,也大多是在這終南山背後的瀑布邊上居住,不常入重陽宮中,這倆道童入教時間不長,自是未見過展辰之麵。
    如今便是聽展辰一言便相信展辰的來曆卻是有些不信!
    “展師兄!你回來了!”就在倆道童猶豫不決之時,一道聲音在兩人身後響起。
    來人是個年輕的道人,約莫十八九的年紀,身材高瘦,麵容俊秀,再加上全真教統一的玄色道袍,著實有一番仙門弟子的風範。
    看到來人,倆道童當即朝這年輕道人行禮道:“見過尹師兄!”
    沒錯,來人正是尹誌平,待尹誌平與倆道童還禮之後,展辰也朝尹誌平微微一笑,道:“尹師弟,好久不見了!”
    尹誌平啊,在這全真教中也算得上是極為出類拔萃的弟子,武功雖不是最強,但這些年精修道教典籍,微言大義,在這道藏之上的功夫,已然不遜於全真七子了,隻不過,展辰每次見到這位彬彬有禮,敦厚儒雅的師弟,心中總是有那麽些膈應。
    那句話說的不錯,人心中的成見像是一座大山,任你怎麽努力都休想搬動,那怕改版之後成了甄誌丙,展辰心中這道坎還是存在!事實上,不說此時醉心修道的尹誌平,便是甄誌丙在全真教中也是一位少有的優秀青年!
    “哎,金老誤我啊!”展辰在雖是在心中暗暗吐槽一句,但依舊麵不改色的與尹誌平相互見禮。
    “貧道申誌凡!添為玉陽真人坐下弟子,見過展師兄!”
    “貧道祁誌誠!添為長春真人坐下弟子,見過展師兄!”
    得了尹誌平的確認,申誌凡,祁誌誠也不再阻攔,慌忙與展辰見禮,這位傳言中武功登峰造極的大師兄,可算是第一次見到真人了。
    展辰見此,也一一與二人還禮,同是全真一脈,哪怕自己隻是俗家弟子,但這同門之誼總還是有的,驗明身份,申祁二人自是不在阻攔展辰。
    此次回到全真教中,新麵孔增添了不少,一一與相識的同門招呼過後,展辰將馬匹拴好,便前往馬鈺的住處拜見,雖說此次返回終南山,展辰最主要的目的便是前往古墓探尋李莫愁的蹤跡,但回到教中,長輩自是要前往拜見的。
    來到馬鈺所居門外,展辰敲了敲門,躬身行禮道:“弟子展辰,叩見師父!”
    “是辰兒?門沒鎖,快進屋吧!”一道熟悉而又欣喜的聲音從屋內傳出。
    “是,多謝師父!”
    展辰應了一聲,隨後推門而入,自己正前方是一麵色溫潤,身著玄色道袍的老者,正是展辰的師父,如今的全真教主,丹陽真人馬鈺。
    “弟子展辰,拜見師父!”見到馬鈺,展辰再次施禮。
    “免禮吧,你這小子,何時如此知禮了?說吧,怎想得起回山看我這個糟老頭子了?”馬鈺一邊扶起展辰,一邊笑嗬嗬的說道。
    展辰雖自幼由馬鈺撫養長大,對馬鈺雖是極為尊敬,但畢竟靈魂來自後世,講究人人平等,雖尊重老師,卻也不像古代之人一般古板固執。
    故此,平日間與馬鈺相處頗為隨意,馬鈺生性溫潤豁達,對世俗凡禮也不是那麽看重,隻道展辰這是孩子心性,但也正因如此,馬鈺與展辰相處下來相交其它弟子更為親密些,再加之展辰武道一途進展頗快,馬鈺對展辰這個弟子自然也就更為喜歡一些。
    被馬鈺扶起的展辰也是嗬嗬笑道:“師父,人總要長大的嘛,知書達禮難道不好麽?”
    馬鈺搖了搖頭,笑道:“你小子,休要說這些虛的,別人不知道你為師還不知道?要說咱們終南山上,也就你是個另類,整天沒個正行,這倒是和你師叔祖頗為相似,隻是不似他那般貪玩罷了!”
    “師父,您是想說師叔祖整天沒個正行吧?”展辰調笑道。
    “你小子,休要議論師長!”馬鈺有些無奈,當即搖頭說道。
    不過怪不得馬鈺如此,自王重陽仙逝,全真教內憂外患一大堆,正是教中艱難之時,老頑童這個準絕頂的高手突然失蹤,這一走便是十五六年,天知道他們全真七子是怎麽在這風雨飄搖之中走過來的。
    所幸當年全真教的大敵西毒歐陽鋒被臨死之前的王重陽重創,二十餘年不履中原,否則,就憑當時全真教的底蘊,老頑童失蹤,展辰還是個小屁孩,天罡北鬥陣尚未純熟的全真教,又有何人能擋住暴怒的西毒?
    隻不過,老頑童畢竟是長輩,馬鈺也不好多說些什麽,故此,在全真教當中,老頑童輩分最高,武功最強,但真正的話事人到底還是全真七子,況且,依老頑童的性子,也不願管這些雜事,馬鈺等全真七子領袖全真,周伯通倒也不在意。
    師徒一番玩笑,便開始說起了正事,自展辰與馬鈺自大漠分離,距今兩年有餘,這兩年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展辰都一一與馬鈺說明,包括獨孤求敗和俠客島太玄經的奇遇,甚至老頑童傳自己九陰真經之事也說了出來,其它到還好,隻是說道這九陰真經之時,展辰還是有些忐忑的。
    “唉,孩子,苦了你啦!”馬鈺聽完展辰這兩年的遭遇,倒也沒多說什麽,展辰畢竟不是道士,隻做了個俗家弟子,況且老頑童自己都練了九陰真經,他傳給展辰,馬鈺也不好多說什麽。
    事實上,馬鈺更多的是對展辰在大海之上遭遇巨齒鯊的事感到心驚肉跳,雖說之前有丐幫弟子奉九指神丐洪七公之命給全真教送過信,但此時聽展辰說出,這大海之上的驚心動魄,馬鈺如何不傷感。
    望著這自幼由自己帶大的孩子,馬鈺不禁有些懷疑當初讓展辰遊曆江湖到底是對是錯。
    對此,展辰倒是嘿嘿一笑,道:“師父,這太玄經和九陰真經我倒是可以留在教中,隻不過這太玄經非絕頂高手的功力不可修成,門檻有些高了,至於獨孤前輩的劍法,雖然他老人家不在意,但弟子還是覺得貿然留下對他老人家多少有些不敬!”
    說道此處,展辰心中也有些不好意思,畢竟當初在桃花島,展辰可是用獨孤九劍和老頑童換了九陰真經的,武功修為到了老頑童這個境界,這獨孤九劍雖說也是絕頂劍法,但最多也就算得上是拓寬眼界罷了,五絕級別的高手,所缺的是晉級先天的法門,一門武技,對他們來說作用不算大。
    聽到展辰願意將自己一身絕世武功盡數留在全真,馬鈺眼中滿是欣慰,在這個時代,法不可輕傳,便是父子夫妻,也多有保留,展辰此舉,著實讓馬鈺感動非常。
    隻不過,馬鈺聽後,任是擺了擺手,道:“辰兒,當年先師有言,全真門下不可修習九陰真經,你是俗家弟子,況且是師叔傳你的,倒也罷了,這太玄經神功與獨孤前輩傳你的劍法絕藝實屬是你個人機緣所致,旁人強求不得!至於獨孤前輩,不想天下間還有此奇人,當真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
    “況且,咱們全真教的功夫傳自重陽祖師,門下這些弟子資質有限,連自家功夫尚且鬧不清楚,又何須貪圖別家絕技?你若有心,日後對同門多多提攜也就是了!”
    說到此處,馬鈺話風一轉,嘴角微微一翹,笑道:“還記得你我二人當初相識之時麽?”
    “嗯?怎麽?師父!”展辰一愣,顯然沒搞明白馬鈺說這個幹嘛。
    馬鈺隻是微微笑道:“當初你小子拜老道為師,便說隻願做個俗家弟子,來日要下山娶媳婦的,沒想到啊,你竟與古墓門下弟子有緣!你可知道,古墓與我全真一派淵源頗深,想當年重陽祖師唉,你小子,可莫要辜負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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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
    聽馬鈺說起此事,展辰略有些尷尬,王重陽與林朝英之事別的全真弟子不知,他這個穿越者又如何不知?故此倒也沒八卦的讓馬鈺說,事實上,自己和李莫愁如何好上的自己也有些糊塗。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李莫愁雖青春靚麗,隻不過看過神雕的展辰一開始對這個妹子還是有些忌憚,當初神雕之中赤練仙子的名頭可不討人喜。
    “到底是何時喜歡上這妹紙的呢?”展辰暗自想道。
    “或許,便是從共同麵對東邪北丐之時開始的吧?”想到當初攔在自己與黃藥師之間的那個身影,展辰嘴角不禁微微揚了起來。
    也就是那之後,展辰開始傳授李莫愁九陰真經之中的部分功夫的,至於李莫愁何時喜歡上自己的,展辰就不知道了。
    離開馬鈺的房間,展辰徑直朝著古墓的方向而去,不多時,便來到古墓之外。
    “全真後學末進展辰有要事進求見古墓賢鄰!煩請一見!”來到古墓門外,展辰朗聲說道。
    數十年前,因王重陽與林朝英之事,林朝英的侍女對全真教意見不小,連帶著其下的古墓門人也是如此,故此,展辰來這古墓,禮數卻是做足了。
    “轟隆!”好半晌,古墓的大門才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了兩位中年婦人,其中一位麵相醜陋的中年婦人懷中,還抱著一個麵容精致,大概兩三歲的小丫頭!
    “你便是全真教的展辰?”為首那白衣中年婦人上前問道。
    “不敢,隻是小子,前輩既然知道小子,那莫愁必定來過古墓,煩請前輩讓莫愁出來一見!”展辰抱拳道。
    “哼!”中年婦人麵無表情,冷哼一聲,道:“天下男子盡是負心薄幸之人,你全真教上下更是如此,老身今日,倒要看看你這小子有何本事,竟騙得莫愁歡心!”
    說罷,也不見那如何動作,身影卻是驟然朝著展辰襲來。
    “前輩何出此言?展辰雖不肖,卻也隻頗知信義二字!晚輩與莫愁真心相戀,如何說欺騙二字?”展辰眉頭微皺,眼見這中年婦人襲來,當即施展輕功驟然後退。
    展辰雖知古墓中人對全真教多有成見,但聽這中年婦人如此言語,心頭不由的微微有些怒意,隻不過,這到底是李莫愁的“娘家人”,展辰不願與其動手罷了。
    古墓派武功傳自林朝英,這位武功與王重陽齊名的奇女子,這中年婦人此時的功夫雖不能與林朝英相提並論,但也絕對非同小可。
    古墓派武功不以力傷人,講究機巧輕靈,這中年婦人深得其中三昧,出手之時飄逸靈動,揮灑自如,招數精妙優雅,卻又攻敵所必救,著實造詣匪淺,倘若是尋常江湖武師,在其手下決計接不了三招兩式。
    隻不過,展辰可不是尋常江湖客,身負九陰真經和太玄經兩大奇功,再加上獨孤求敗鍛煉內力的法子,一身功力之強說是震古爍今也不為過,這中年婦人的功力雖不弱,但在展辰麵前就不夠看了。
    至於招數方麵,有了獨孤九劍和九陰真經的加持,再精妙的招數又能如何?
    內力與招數的雙重碾壓之下,展辰雖未出手,隻以輕身功夫閃避,但這中年婦人一連攻了十七八招,卻是連展辰的衣角也未碰道。
    “前輩,晚輩此來隻為與莫愁相見,前輩再不住手,莫怪晚輩無禮了!”讓了這中年婦人十七八招,展辰也有些不耐煩了,自己招招忍讓,這中年婦人人卻是不依不饒。
    “哼!我可沒叫你不還手!想要知道莫愁的行蹤,便先打敗我!”這婦人嘴上雖如此說,手上卻未停止,依舊朝著展辰猛攻。
    “這是更年期綜合征吧?怎麽脾氣如此暴躁?古墓的功夫不是講究什麽十二少十二多的麽?”
    展辰有些惱怒,但這人大概率便是李莫愁的師父,展辰也不願傷她,但若是如此糾纏,卻也非展辰所願。
    “也罷,將她震退就是了!”想到這,展辰也不再避讓,瞧準時機,便朝著這婦人一掌轟出!
    “哼,小子,終於忍不住出手了麽?”看著展辰出手,林婉秋當即變招,想要避過展辰這一掌再進行反擊。
    林婉秋當即化拳為掌,準備繞過展辰這剛猛的掌力,畢竟,古墓的功夫可不講究硬鋼,隻不過,在學成獨孤九劍的展辰手下,雖不是用劍,但這一掌真是那麽好避過的麽?
    “什麽?這避不開了!”林婉秋變招之後,依舊發現展辰這掌朝著自己轟來。
    在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林婉秋再無變招之機,唯有全力硬拚方有這一線生機。
    “轟!”二人雙掌而對,展辰紋絲不動,林婉秋卻是被轟出七八步外。
    所幸展辰這一掌隻為退敵,不為傷人,掌上六成以上的力道都為推力,故此,這一掌雖將林婉秋逼退,卻也未曾傷到她分毫。
    “這小子年紀輕輕如何練成這般深厚的功力?便是小姐當年也多有不如吧?這一掌若非他手下留情,老身恐怕!”退了七八步之後的林婉秋才勉強止住身形。
    林婉秋的功力不如展辰,但眼界卻是不低,她也看的明白,倘若展辰真要對自己動手,這一掌之下,自己不死也要重傷。
    “前輩,得罪了!”逼退林婉秋,展辰朝著這中年婦人抱拳道。
    “罷了,你小子武功高強,老身不是你的對手,你手下留情,老身並非不識好歹之人,隻不過,你給老身記住,你若敢傷害莫愁,老身即便拚了性命不要也必不饒你!”林婉秋冷聲道。
    “前輩放心,隻要我在,絕不讓人傷害莫愁一根汗毛!”展辰立即答道。
    隻見林婉秋點了點頭,道:“憑你的功夫,恐怕早已不下昔年的王重陽,記住你的話,莫學你那祖師始亂終棄!你走吧!”
    說罷,林婉秋轉身帶著孫婆婆和那小女孩朝古墓內而去。
    “前輩,還請讓莫愁出來一見!”展辰追問道。
    “莫愁不在墓中!以於前日以下山去了!”林婉秋頭也不回的說道。
    “敢問前輩,莫愁去了何處?”展辰再次問道。
    “不知道!”說罷,林婉秋關閉了古墓的大門。
    “尼瑪!”展辰心中瞬間無數羊駝崩騰而過。
    “這是完美的錯過了?”展辰眉頭一皺,心中卻是有些許失落,也不再古墓停留,當即轉身便朝重陽宮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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