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不會更改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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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咯噔一下,趕緊拉著羅延坐下來。
妖魔的眼神鋒利地掃向了我這裏,然後輕輕地扶了扶額說:“米洛,隻要你沉下心來,以你的聰明考個本科也是輕鬆的。所以,你到前麵的座位,和雲朵一起坐吧。”
她微笑地看著我,但吐出的每一字都讓我輕顫不已。因為透過教室的門縫,我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若是沒有看錯,她竟是羅延的母親。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射向了我,其中難掩詫異和嘲諷。
他母親找到學校了嗎?對我而言,真是一種莫大的羞辱。
我倒還要感謝妖魔了,若不是她說的婉轉,現在,我應該鑽到地縫裏才對。
“丫頭,你等一下。”羅延說著,起身就要向外衝去。
他也一定看到自己的母親了吧。可是,他這樣出去又能如何?隻能加深母子之間的矛盾,而我的惡名又多了一條。
“不必。”我慢慢地站了起來,再度環視了一下這個教室。我曾經要將這裏放到心坎上的。我想將所有的點滴做為自己一生中最難忘最深刻最美好的回憶。可現在,我倒成了過街的老鼠,一無是處。它帶給我的全部是屈辱。
而這一切真的要拜湛子逸所賜,還有妖魔!他們兩個人珠聯璧合,成就了我落漠的青春!
“老師,若您沒有意見的話,我打算去隔壁10班讀書。”我緊緊地盯著妖魔,嘴角完美地彎成了一個弧度。
正如我料想的那樣,底下頓時炸了鍋。的確,從人人豔羨的卓越班到普通班,任誰都會震驚,一時無法接受吧!
“丫頭,不能衝動啊!”羅延一把拉住我的胳膊,險些將我拽倒。
“洛洛,開什麽玩笑?快坐到我這裏。”雲朵的聲音已經哽咽了。她難以置信地看著我。
湛子逸下意識地回頭,眸光中帶著些道不明的東西,他的嘴唇動了動,可終究還是轉過頭去。
妖魔也是愣了一下,既而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都聯係好了嗎?老師尊重你的決定。”
我嗬嗬地笑著。妖魔早就巴不得我離開了吧?她教的學生哪個不是優秀的,豈能容我一根臭魚腥了一鍋美味!
我倒是暗暗地慶幸,多虧昨天我找了學校,否則,今天,我注定是要流浪了。
離開教室的那一刻,我緊抿著雙唇,高昂著頭。仿佛是赴死那般難受。
羅延追出來的時候,我的一隻腳已經步入了新的班級。但餘光裏,我看到羅延衝著他的母親大發脾氣。
一切都結束了。我的高三在驚心動魄中終於平靜下來。此後,我就是普通到塵埃裏了。
放學的時候,新班主任喬薇老師找我談話。
她是一個年輕的老師,長得甜美,性格開朗。看到我站在那裏,急忙招手說:“過來坐。你這樣讓我都緊張了。”
我的心裏一下子溫暖起來,臉上也浮起了不易察覺的笑意。
她給我衝了一杯拿鐵,沉吟了一下說:“你的情況我都知道了。其實,我先前一直挺羨慕你的。因為你這麽漂亮,還有一個嗬護你的帥氣男友,想不忌妒都難。但我也知道,要想天長地久,卻不是那麽容易的。誰的青春不迷茫?誰的青春不落淚?”
說到這裏,她竟將自己的咖啡一飲而盡。我也輕輕地抿了一口。原來它竟這麽苦!
“但我更佩服你現在的勇氣,肯向逆境說不,肯開啟自己新的人生。這裏雖然不是卓越班,但老師的配置沒有問題,隻要你肯努力,一切皆有可能。萬一你就是那個a大的呢。我相信你。”喬老師說著從抽屜裏拿出來一個日記本。
那隻是一個普通的本子,沒有什麽特別。但她卻很珍惜地打開,指著首頁上的一句話說:“當年,我比你還抑鬱,我複讀了兩年才考上自己喜歡的大學。其中的勇氣都要感謝曾經的一位老師送給我的這句話。!”
我好奇地湊過去,上麵是一行遒勁有力的行書:先胖不算胖,後胖壓倒炕。
不知怎麽,我渾身的血液在這一刻頓時燃燒,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光芒萬丈!
喬老師真的隻是教數學的嗎?她輕易地就看透了我的內心。我是要消沉無為的,是要自暴自棄的,隻要遠離所有的煩惱就好。可現在,我突然發覺有一種豪氣抵達胸口,再也按捺不住。
“謝謝老師,我懂了。這盒拿鐵也送給我吧!”風一般地卷走喬老師的最愛,腳步輕快地下了樓。
越王臥薪嚐膽終不負,我米洛為什麽不能手捧拿鐵作鴻鵠?
腦子裏隻是想著自己的事情,直到撞到了人,這才迷糊地抬頭。湛子逸?
我的心跳頓時加快,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對不起。”
在我經過他的時候,感覺身子一偏,他已經伸手拉住了我。
“為什麽要做那個決定?”湛子逸緊抿著雙唇,周身散發著從未有過的寒意。
我輕笑了一聲,用力打落了他的手,“湛子逸,我們已經是陌路,我做什麽決定和你有關係嗎?你做決定的時候問我了嗎?”
“你想自暴自棄?”他眼裏的怒火更甚。
“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情。還有,請自重。若是讓妖魔看到或者是薑小涵看到就不好了。”我撇了撇嘴,輕蔑地離開。許久以來的憤怒終於釋放了一些,心裏竟然不那麽痛了。
是的,有些東西既然留不住,不如灑脫地放棄。山盟海誓不如在你寒冷的時候為你加件衣衫,不如在你饑餓的時候為你做碗熱麵。也許,那不是最浪漫的,但卻是最真實的。
“我和薑小涵不是你想的那樣。若你誤會了什麽,那也是你太笨。還有,你去了10班,如果成績還不如從前,隻能讓我更嫌棄你。”湛子逸涼涼地說完,竟頭也不回地朝老師辦公室走去。
“你有什麽資格更嫌棄?我還鄙視你呢!”真是氣死我了。他怎麽突然象換了一個人,不針對我他很難受嗎?
聽到我的話,湛子逸的腳步頓了頓,最後還是回過頭來,冷冷地回敬了我一句,“那也要有鄙視的資格。”
說完,他優雅地轉身,餘光裏傾泄出來的不屑竟讓我渾身顫抖。原來,我在他的眼裏什麽也不是。他隻當我是一捧胡椒粉,調味他枯燥的高中生活而已。
湛子逸,我會讓你後悔的!我隨手拿出一本書狠狠地向他的後背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