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詭譎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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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前的世界瞬間崩碎,化作了無數的細小碎片,四處崩飛。
    在那崩碎成了碎片的“世界”之後,是一片好似無盡的黑暗,如一張來自深淵的巨口,瞬間膨脹,將荀命一口吞噬。
    人在夢裏怎麽能動?!
    一隻沾著殷紅血跡的白瑩玉手無聲輕按在了他的臉側。
    一雙漆黑眼眸驀然瞪大,瞳孔巨震。
    然後他就是聽到了一個清冷無比、但卻又是非常矛盾地飽含柔情的女子嗓音在自己的耳畔驀然響起:
    就在荀命因為找到了一處可以用作參照的地標性地貌而欣喜的時候。
    難道……
    那根本就不是一場夢?!
    一股聚集成束的冷汗自他的鬢角滑落,滴在了他的前襟之上。
    心髒仍是狂跳不止,沒有平靜下來的跡象。
    還有那隻手!
    是“她”的?
    可是“她”為什麽會動?
    難道是別人的?
    可那又會是誰?
    思緒盤結成了一大團的亂麻,荀命提出了一個又一個假設,但又是如何也找不到那根“線頭”所在。
    詭異與驚疑,像是一點漆黑的墨汁,滴落在了荀命的腦海之中,讓他的思緒渾濁又繁雜。
    許久之後,最終也是沒能抓住頭緒的荀命重重地吐出了一口濁氣,從地上站起了身來。
    既然一時間也想不到什麽,那就隻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隻不過,可能接下來走的每一步,都會比原先想的要凶險無數。
    那個夢,沒有那麽簡單。
    收回了四柄小劍,拿起那塊毛絨獸皮,用簡單的水法衝去了底麵的灰塵,卷好收入儲物戒指之中,而後荀命便是走向了房間唯一的那木桌之前。
    在那木桌之上,放著一本《論弼馬溫的自我修養》,瞧著封麵上的那幾個說的好聽叫做龍飛鳳舞,說的難聽叫蚯蚓爬爬的大字,荀命就知道這應該是先任的哪位“前輩”留下的寶貴“遺產”。
    這養馬也是有大門道的。
    原本在那場詭異的夢境之前,荀命是鬧出點幺蛾子,然後就借機給“發配”去當炮灰兵,出了關隘找個機會就是能“消失不見”。
    不過這麽一場夢做下來,讓荀命察覺到了一絲極為反常的詭異感覺。
    就好像冥冥之中,他就是有了那麽一個預感:
    隻要他出了城,那麽就必死無疑!
    從小到大,他的預感一直很靈……
    所以荀命便是真的不大著急出城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嘴角微微一撇,感慨道:
    “果然是凡是有利就有弊啊。”
    他之所以自信能瞞得住自家宗門裏的那些老人們,就是因為斜月宗的負責的,是浩然天東麵的那座與魔族天邪域接壤的浩然關。
    山水相隔,自然管不到他。
    不過這樣的弊處就是,他堂堂斜月宗少宗主,在這海山關就真的是孤家寡人一個了。
    要是在那浩然關,別說抬頭低頭吃境界低的虧,就是橫著走那都不是問題!
    沒個自家宗門的長輩撐腰,在現今這種一下子便是詭譎起來的情況下,他還真是不敢太輕舉妄動。
    不過話自然又是說回來,要是自己真去了天邪域,可能好說歹說也是得挨一頓揍……
    微微歎了口氣,而後荀命便是拿起了那本《論弼馬溫的自我修養》。
    先穩一手吧……
    多做點準備再說吧。
    竟然一覺睡到了大中午啊……
    荀命有些自嘲一般地笑了笑,拿著那本書正是要出門,然後整個人就是一下子僵硬在了原地。
    雙眸瞪大,才是被擦去沒多久的冷汗唰地一下又是密布荀命的額頭。
    那片夢境中,是一片深邃的漆黑天穹。
    ……
    那間書肆之中,賈憲仁的突然踉蹌著倒退了兩步,竟是在腳邊的空蕩處踩出了一圈圈無形的波紋。
    上一瞬還是蹲在那找著書本的窮書生,不知何時竟然是站在了書肆正門的門檻內側。
    就好似時間倒流回了他剛剛走進書肆那時一般。
    隻不過此時的賈憲仁嘴唇微顫,滿臉呆滯,好似一尊木頭雕成的人像一般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遠遠看著賈憲仁走進了書肆的門檻,而後便是驀然消失的薑司南劍眉微抬,不過卻是沒有立刻輕舉妄動,隻是抓著白小玖手腕的那隻手,越發收緊。
    過了半晌,白小玖看了眼薑司南越發凝重的側臉,卻並沒有出聲,隻是收回了視線,繼續和他一起等著。
    至於他是在等著賈憲仁又或者是哪個誰,她則是懶得問,也不想問。
    就在這時,一位身材高大的布衣老者驀然浮現在了兩人的身前,對著薑司南微微一笑:
    “劍仙峰?”
    薑司南想也不想,鬆開了拉著白小玖的那隻手,就是一步踏出,隱隱擋在了她的身前,一揖彎至腰下,真誠無比道:
    “前輩儒法通天,真乃天地聖人也!”
    而明明就是站在書肆門檻內,書肆之外的人卻是不得看見的賈憲仁,終於有了動作。
    隻見他一口鮮血猛然噴出,一下單膝跪倒在地。
    對著身前的空處艱難出聲道:
    “弟子謹遵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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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給自己加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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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吸粗重,冷汗淋漓,好似剛剛經曆過一場生死之戰的荀命神情凝重、眉頭緊鎖,開始回憶起之前的那場夢境。
    疑點重重!
    為什麽我能在那場夢裏自主活動?
    入目的是一片木製的天花板。
    滿頭冷汗,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的荀命一時眼神空洞,隻是呆呆地用沒有聚焦的雙眸看著那片天花板,
    半晌後,荀命才是從那種失神的狀態中脫離出來,慢慢坐起了身,一手捂住了額角。
    那場夢,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一雙眼眸猛然睜開。
    “你來了。”
    還有為什麽每次入夢,我都會不由自主地有那麽強的代入感?
    就……就好像……那……就是我?
    一股仿佛死屍般的僵硬瞬間便是遍布了荀命的全身。
    心跳若擂鼓,但荀命的呼吸卻是在那股驚然中淺細若遊絲,好似一觸即斷。
    才是剛剛生出的喜悅轉瞬便是被一股極端的驚悚所取代,一股好似來自九幽的刺骨寒意像是一條毒蛇,自荀命的尾椎骨起,順著他的脊柱滑膩而上。
    那份夢境中的悲痛與憤怒,在此刻都是被那股詭然的驚悚壓下。
    他無比清晰地記著,從前的夢中從未有過這麽一隻手!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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