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 馨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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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現在的情況,應該會要在這裏呆上一段時間了。
    短時間內應該還是不要出關來的好,那個直覺實在是太邪門了。
    而當一路猛趕的荀命推開那禦馬監的大門時,對上的是一雙雙冷漠中帶著明顯激憤的眸子,好像它們要吃的不是靈穀,而是荀命。
    出那大牢時,還是那片茫茫白晝。
    當荀命匆匆忙忙配好每匹靈駒的飼料,再分別投喂後,原本就已經是“不早”的時節,真正來到了“深夜”。
    走進自己的房間,荀命看了眼房中的簡潔擺設,一桌,一椅,一床,屋內並無其他裝飾,雖然顯得有些空曠,但那些如窗楹上的細微雕飾,卻是讓屋中顯得獨有一股素雅的清新韻味。
    進那大牢時,是那茫茫白晝。
    自小時候起,鳳烯兒就是喜歡把荀命的被子染上自己的體香,美其名曰,“荀哥哥你晚上做噩夢的時候可以抱著它”。
    而“染”的方法就很簡單了,鳳烯兒蓋著那床被子睡一晚上就行了。
    因為先前的路途中,荀命大都是在某根樹杈上將就著過夜,而就算是住客棧,也大都隻是留足一夜,打坐修行,所以今天是荀命在下山後第一次取出這床被褥。
    這又是什麽時候悄悄遭了她的“毒手”啊……
    雖然荀命心中想著的是“男女有別,授受不親,我們隻是兄妹”,但是身體卻是非常誠實,異常自覺地就是一個翻身,把臉蓋在了那床被子之中。
    天生嗅覺能就嗅到“不同氣味”的荀命,對於好聞的氣味其實真沒太多的抵抗力。
    不過隻是過了小半晌,荀命便是一下彈起,在床上盤腿坐好,開始吐納修行。
    千裏之行,始於足下。
    特別是在現在這種不大對勁的直覺之下,就更加沒有鬆懈的借口了。
    漫漫修仙路,靠的是天賦沒錯,但那枯燥的水磨工夫卻是同樣不可或缺。
    恢複到了七洞天,那一般的金丹中期應該是殺著沒什麽問題的。
    當修士越過結丹這麽一道分水嶺,進入到了金丹境之後,那麽此後的修仙路相較之前,便是一下陡峭上了不少。
    不同於洞天境,金丹境的境內劃分異常清晰,且由前期入中期,由中期入後期,皆是有著一道又一道的艱難關隘。
    結成金丹客,方為我輩人。
    這句話自然是有著其內在的含義妙處。
    進入了金丹境,修行路上的艱難才是真正開始,不隻是一境一天梯,在一境之內,都是能夠分出三層大台階。
    步步登高,艱難可想而知。
    而越是往後,則越是艱難。
    元嬰境,再是仙道三境,隻會是越發艱難,乃至讓人絕望。
    一層厚重的簾幕,被荀命掛在了窗戶之前,遮擋住了那無休止的白晝光芒,四柄雪白小劍,此時正懸停在屋內四角,無聲旋轉,一層無形的結界鋪延,將房屋內外隔絕。
    海山關大牢外的街道上,雖是天色白晝,但街道上卻幾乎是空無一人。
    已是深夜的亥時,是人煙熄落之際。
    在這片混沌天域之中,天時與人和,好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刀鋒所割裂。
    雖然新來的修士會很適應,不過時間總是能消磨掉許多的東西。
    日子一長,也就無所謂什麽適不適應了。
    天無日月,白晝永存。
    身高相近,容貌有著六七分相似,但是身上氣質卻是截然不同的兩人,正是並肩走在無人的街道上。
    剛剛給自家兄長帶出大牢的張求一臉病懨懨的,但卻不是在為馬車失控,鬧出事端,最後還是要麻煩自家大哥來牢裏“撈”自己,而是在因為那匹死了的白馬而心痛。
    兩人就這麽沉默著走了許久,張求才是有些悶悶地開口說道:
    “哥。”
    “嗯?”腰佩長刀,別朱紅葫蘆的張何輕輕“嗯”了一聲。
    “哥我馬沒了……”隻是這麽一說,張求就是感覺自己一下子更加心痛了。
    張何沒好氣地笑了一聲,然後就是伸手把自家弟弟的腦袋往前一按:
    “多大點事,你以後騎哥那匹就是了,多大的人了,就知道苦著張臉。”
    “嘿,哥還是你好。”
    張求終於露出了笑臉,轉身就是要去抱自家哥哥,不過真的抱住了後,他又是微微訝異。
    耶?這次怎麽沒攔著我了?
    按照慣例,自家大哥應該會是一隻手按著自己的腦袋,然後笑著說:“這麽大的人了,要抱自己找個媳婦去。”
    這次咋個回事?
    然後張求就是感受到了自家大哥的手從自己背後繞上,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說道:
    “好了,抱也抱了,接下來一段時間就稍微安分奧。”
    還沒等張求發問,張何便是解釋道:
    “過幾天我們會有一次出城,我不在的時候你要小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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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豈不美哉~
    荀命的鼻尖微微翕動,一縷馨香便是鑽進了他的鼻腔。
    苟命要緊。
    原本在浩然天的時候,荀命心中的那股牽引強烈萬分,而當他真正到了海山關,那股冥冥中的牽引感卻又是淡薄了許多,讓他一下子又是變得沒有那麽急切。
    奇怪。
    微微歎了口氣,已經是鋪好了柔軟被褥的荀命微微跳起,後仰著倒進了床鋪之內,享受著這短暫的放鬆。
    等解決這事,就回勿擾峰“安享晚年”。
    在關內,怎麽說也是有著道魂境的大佬坐鎮,再怎麽也是出不了什麽大幺蛾子。
    稍微一想,荀命便是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了自己的被褥,開始整理起床鋪。
    荀命的嘴角微微抽動。
    這小妮子,什麽時候……
    才是這麽感慨了一句,荀命就是猛然驚覺。
    到了晚上喂馬的時候了!
    荀命拿出那塊天時鍾看了一眼,他出門的時候是巳時,現在已經是酉時了。
    這一天啥都沒幹啊……
    腳下步伐瞬間加快,一道白影迅速地城牆的東麵掠去。
    從大牢到禦馬監,足足隔了小半座海山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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