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查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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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舟忙著和林捕頭追查殺手線索,又要分心打理秦家後事,不過三日,他就瘦了一圈。
代清允知道秦夫人擔心秦舟,她便帶了些吃食去秦家。
秦家此刻有不少僧人正在念經超度。
再過兩日他們便都能下葬安息。
秦舟穿著素衣,眼底一片烏青,正和大山代昌商議著下葬一事。
看見代清允過來,秦舟皺眉走了過去,拉著她往外走,“你來做什麽?”
“伯母擔心你,我帶了些吃的來。”代清允連忙說道,“你看你都瘦了。”
走到大門邊,秦舟才道,“我沒事。”
代清允見周圍沒人,她說道,“其實我想問的是殺手有線索了嗎?是不是和殺李長河他們的是同一批人?”
秦舟皺眉,“你……”
“我猜的,能入獄殺人,肯定不是什麽小兵小卒,而且又這樣巧你家遭了此事,我隻能說,桓王已經盯上封縣了。”
“未來的日子,怕是都不會安全。”
“隻不過現在這兩件事都上報朝廷,他一時半會肯定不會再動手,隻是你,怎麽辦?”
代清允擔憂的說道。
“你這次躲不掉了。”
這兩日她最擔心的就是這個事情。
雖然她不知道秦舟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麽,但她知道,秦舟不能見到朝廷的人。
想到之前歐陽玨來時,秦舟卻恰好出門遊學,秦家分明有意讓他避開歐陽玨。
秦舟被她的直言不諱嚇到,又平靜的說道,“你不問問其他的?”
“什麽?”代清允道。
“比如我的真實身份?”秦舟看著她道。
“你既然不說,要麽是因為不方便,要麽是不能說,我沒有那麽好奇。”代清允笑了笑。
“眼下最要緊的是,朝廷來人,你怎麽辦?”
秦舟嘴角翹起,“沒事,兵來將擋。”
“至於殺手,他們部署周密,已經逃遠沒了蹤跡。”
代清允點點頭,道,“沒事,來日方長,總會有報仇那一日,眼下先將他們的後事辦好,等伯父回來再說吧。”
秦舟道,“嗯,我爹應該能在下葬那日趕回來,這兩天,還是得辛苦你照顧我娘。”
兩人聊了幾句後,代清允叮囑他吃掉食盒裏的飯菜,便回了代家。
秦夫人這幾天都是低沉消愁的模樣,代清允有些擔心她的情緒長此以往會越來越消極。
回了家,見到秦夫人在院兒坐著發呆,代清允上前道,“伯母,方才我將吃食都拿給秦舟了。”
秦夫人聽罷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好,辛苦允兒了。”
代清允拿起桌上的扇子,輕輕的給她扇著風,快入秋了,但還是有些熱。
“不辛苦,秦舟還說伯父應該會在後日就到了。”
“真的?”秦夫人指尖一抖,聽見丈夫回來的消息,好像一瞬間心裏就有了底氣。
“真的,伯母,所以您還是要快些養好精神,後日,還等著您去送他們呢。”代清允輕聲說道。
認識秦夫人這麽久,代清允一直都覺得她是位溫柔善良的女子,加上秦家的氛圍也很好,代清允有段時間總是很羨慕她這般被愛包圍的生活。
在古時有這樣的家庭,實在是不容易。
秦夫人擦了擦眼角,點點頭,“他們大多都是來了秦家十年,十五年,更有從小在秦家長大的,突遭此意外,總要讓他們體麵的離開才是。”
“允兒,讓人告訴舟兒,不論花費多少銀子,一定要讓他們走的體麵。”
代清允道,“您放心吧,秦舟早已將一切打點妥當,隻等著大師們誦經之後下葬了。”
秦夫人抬頭看了看天,呢喃道,“隻盼著你們來世遇到好人家,平安順遂的過一生。”
……
下葬當天早晨。
秦譽及時趕了回來,一路上他風塵仆仆,渾身都是汙漬。
他趕到秦家時,秦夫人帶著秦舟一眾人正在燒紙,燒完紙,就要啟程上路,送到墓地安葬。
“芝蘭,舟兒……”秦譽狼狽不堪的出現在大門,顫抖著喊了一聲。
秦夫人聽見聲音,連忙回頭,“老爺,老爺!”
她跪坐在蒲團上,此刻激動的站起身跑向秦譽,她強撐的情緒瞬間崩塌,她毫無形象的大哭,“老爺,老秦他們,都死了,都死了!”
“四十六條人命,就這樣沒了!我好恨,我好恨!”
秦譽抱著幾近崩潰的夫人,向來性格堅硬的男人,此刻也紅了眼睛。
秦舟依舊跪坐在蒲團上,隻是雙眼紅紅,卻是哭不出來了。
秦家還剩下的十來個下人此刻見到主家終於回來,也都紛紛放聲大哭起來。
死去的裏,有他們的好友,姐妹,兒子,怎能叫他們不傷心難過。
秦家一瞬間哭聲四起,讓人十分動容。
一刻鍾之後,到了出門時間。
可能是知道今日秦家下葬,街道上竟是沒有一個行人。
四十六口棺材從秦家抬出,秦譽一家三口走在前方,一步一步向墓地走去。
許是老天爺也知道這悲壯事情,就連天氣也都陰沉沉的,隨時要下雨的樣子。
一路上撒了不知道多少紙錢,隻將路上都鋪滿了。
兩旁的房門都緊緊關著,卻是沒有人敢出門看一眼。
下葬的地方選在縣外不遠處秦家的地皮,一眼望去,密密麻麻都是墓坑墓碑。
等到四十六口棺材全部安葬完畢,天空不一會兒就黑雲密布,是要下雨了。
代清允坐在走廊邊,抬頭看著黑壓壓的雲層。
“允兒,你是在擔心秦家嗎?”二郎坐到她身旁,遞給她一個桃子。
代清允接過桃子笑了笑,“洗過沒。”
二郎摸了摸她的腦袋,並無嬉笑的樣子,“我已經知道了,李長河他們都被殺了。”
代清允一愣,皺眉道,“你怎麽會知道?”
“衛縣令雖有意隱瞞,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更何況還是這樣的大事,再加上秦家一案,整個縣裏都已經人心惶惶。”
二郎歎了口氣,看著眼前憂慮的妹妹,暗道,隻有你現在一門心思擔憂秦舟,縣裏的事情哪裏還看得見?
代清允看著手裏粉紅水嫩的桃子,輕聲道,“二哥,我擔心,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你是指秦舟,還是秦家?”二郎問道,“現在事情鬧的這樣大,京城怕是早已收到消息,況且秦家還有惠妃娘娘在,不會有事的。”
代清允道,“說的也是。”
說罷她笑了笑,咬了一口桃子,“兵來將擋就是。”
二郎見她忽的心情變好了,有些無奈。
“對了,四嬸不是說這個月底長風定親嗎,你去不去?你若是去的話幫我帶禮物過去。”
代清允想了想道,“若是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會去。”
話剛說完,天空轟隆幾聲,緊接著下起大雨。
這雨下的又急又快,好似天破了一般。
代清允看著眼前的傾盆大雨,總覺得心裏的不安越發明顯。
這雨一下就是六七天。
好在縣裏在下雨前一直加急修繕河堤,剛好預防住這一次的大雨。
若是沒有修繕河堤,這一次大雨怕是要淹死人了。
為此,愣是將衛蜀洗白了不少。
天剛放晴,京城的人就趕來了。
這次案件非同小可,又是惠妃娘娘的至親,皇上大怒之下,派了刑部和大理寺官員一起來徹查此案。
一道來的竟然還有淮陽州現郡守,高大人。
代清允得知此事,細想了這高大人的模樣,他便是當初代老爺子得力部下,出事後便頂了上來,老爺子尋他幫忙時,竟是連麵都沒露。
秦家和李長河一行人的案子他早該收到消息,沒想到這會兒倒是會和京城來的官員一起到。
當真是可笑。
身為一州郡守,這般行徑,這官怕是也做到頭了。
刑部和大理寺這次來本就滿是壓力和一肚子怨氣,他身為郡守,竟然和他們京城趕來的同一日到封縣,任誰都會記一筆吧。
京城來了好多高頭大馬的官差,還有不少身份尊貴的大官,這下鬧的封縣百姓更是惴惴不安。
生怕鬧出什麽動靜惹惱了貴人。
衛蜀這次也是將腦袋係在褲腰帶上了,每天都戰戰兢兢的。
秦家現在上下十來口人都被安排在客棧住下,方便官差查案。
縣裏各商戶都受到影響,顏如玉生意也差了許多,代清允也沒心思去店裏,索性整日窩在家裏不出門。
“小姐,家裏來信了,聽牛叔說是大小姐的婚期提前了。”喜兒匆匆跑來小院兒,對代清允說道。
“什麽?為什麽?”代清允將手裏的書放下,一臉懵的問道。
不是定在臘月嗎,怎麽忽然提前了?
難道,奶奶她……
“牛叔說是老太爺決定的,就定在下個月中!”喜兒道。
代清允咬了咬舌尖,又道,“牛叔還有沒有說什麽其他的?有沒有提前奶奶?”
喜兒聽了搖搖頭說道,“沒有,牛叔帶人來送東西,說了這事兒就去一品來和酒鋪了。”
“布坊給大小姐準備的布匹也到了,小姐,是不是要這幾日就送回去?”
代清允心裏亂作一團,生怕奶奶有事,她道,“好,你跟胡掌櫃說一聲,將準備的布匹打包裝箱,後日回石頭村去。”
傍晚,二郎和代清依回來,得知玉兒婚期提前,又是高興又是緊張。
他倆也絕對後日跟著回村去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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