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無人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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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身上,被漆黑粘液包裹。
古怪的腥臭味……
這深淵之下,到底藏著什麽東西?
空氣怪異的寂靜……
又找到我?
為什麽我會覺得,剛才那道怪異的笑聲有些熟悉?
滲人。
氣氛再次沉默,如果孟邦留在這裏的所有人都下去了。
那或許隻有一個答案。
無一生還。
‘哢嚓——’
火苗從指尖竄起,孟禹城點燃一支煙。
這個答案,不用明說。
“我們看看周圍。”
深吸了幾口卷煙,他朝我試探問道。
我點頭,“但別報太大希望。”
我對孟邦的成員並沒有任何感情,但那是一條條活生生的命,足足六七十口人命。
包括躺在地上斷了氣的男人,那種瘮人的寒意依舊籠罩著我。
“我明白。”
孟禹城再次深吸,白煙繚繞。
隨即,他從煙盒裏又掏出三根煙,放在嘴邊一一點燃。
三根燃燒的卷煙被他拿在手裏,彎腰插在了深淵前的沙土上。
“走吧。”他直起身。
“嗯。”
而當我站起來時,我清晰的看到地上的屍體,有東西在皮膚下蠕動。
忽然,猩紅的軟線鑽破了男人的臉皮,從他的脖頸兩側,一根根紅絲蠕動著,揚起駭人的‘頭顱’。
“臉線蟲?!”
我反應極快,手中短刀一挑,那布滿猩紅線蟲的頭顱被瞬間斬落。
掉入幽暗的深淵。
大量的黑血,從脖頸的斷口噴湧。
血流如注……
然而,更多的紅絲,居然從脖頸的斷口裏湧出。
他的身體裏,仿佛被紅絲填充。
宿主死亡,讓身體裏的養分漸漸消散,這些寄生蟲要開始變得瘋狂。
短刀翻轉,再次挑動,這具屍體被挑下懸崖。
半空中,還有血紅的絲線飄散凋零。
這一幕,我太熟悉了。
‘阿爾法1203’臉線蟲,能夠操控宿主的精神。
在剛才,男人口中呢喃的‘惡魔’,應該是臉線蟲寄生造成的幻覺。
而從那喉嚨裏發出的女人聲音,難道是在臉線蟲的操控下做到的?
握住短刀,我不禁冷顫。
難道,它們認識我?
那些臉線蟲,為什麽要對我說,找到我了……
沙塵揚起,我和孟禹城兩人沉默著在深淵邊緣走動。
這裏還堆砌有一些防彈壁壘,應該是‘X’部隊修築的簡易工事。
除了這些痕跡,他們沒有留下任何東西。
“回去吧。”我沉聲開口。
孟禹城點頭,再次掏出一根煙。
孟邦,算上他,還剩17人。
孟禹城的性格裏,帶有一種江湖氣,不然他也不可能凝聚出這般規模的隊伍。
我沒有說任何安慰的言語,這個世道,本就如此殘酷。
能活下來,是萬中無一的幸運。
當我們按原路返回時,01帶隊正在警戒。
見到我01快步走來,“另一邊已經趕到坐標點了,現在正在等待指令。”
“另一邊?”
“由02帶隊,半小時前已經到達目的地。”
而從一旁,有孟邦的人走出,“老大,他們人呢?”
孟禹城臉色微冷,快步朝那人走去,將人拉到了一邊。
我回過神,陷入沉思。
片刻後,我緩緩開口,“基地向北三公裏,所有人在這個坐標集結。”
01微愣,“明白。”
……
我的想法很簡單,張敏高控製特城,一旦帶人回到地麵,我們將沒有對立的資格。
最粗暴的手段,便是控製特城的三處出入口。
這些炸藥的作用,就在於此。這是我和那個女人談條件的資本。
基地朝北三公裏,距離基地不近不遠,我們可以在這裏,設立第二個避難據點。
據點可以輻射特城的兩處出入口。
至少要先將這些炸藥,在地麵上布置明白。
特城內部的局勢,能夠透露的信息很多。
張敏高已經在宣誓屬於她的王權。
夏老和地化所的研究團隊被控製,在她眼裏,被夏老特地任命的我,隻不過是一步孤立無援的殘棋。
或許根本沒被她放在眼裏。
但她永遠不會想到,我給她準備了一份大禮。
我已經有些期待了。
期待她的表情會有多精彩。
……
01定點了坐標,車隊重新啟程。
我坐在後座,將刻有‘MW‘的金屬手提箱小心護在懷裏。
短刃放在身側。
而01核對著方向,實時修正。
當我們到達坐標點時,這裏是一處空曠的水泥地,地勢相對別處較高,視野範圍很廣闊。
地麵平整,可以修築很多東西。
現在我們有人力,有物資。
孟禹城從麵包車上走下,孟邦的人臉色都不太好看。
他們應該已經清楚了其他人的遭遇。
“我們接下來,該怎麽做?”
孟禹城朝我走來,我推開車門走下。
此時,正是正午陽光最烈的時候。
金屬車身被曬得發燙。
我開口,“等人集結,這裏將會是我們新的據點。”
在我話音落下時,遠處,有一隊車隊靠近。
01舉起望遠鏡。
“林隊,是他們。”
接過望遠鏡,在下方的小路上,的確是特城的越野車隊領頭,而後麵跟著十多輛款式各異的汽車。
……
不到十分鍾,車隊已經爬上了矮破。
在水泥地外的廢墟旁停下。
車門快速推開,一道嬌小的身影從副駕駛鑽出。
“哥!!”
小冷臉上掛著酒窩,正興奮的揮手。
怪音伴隨著風聲哀嚎,我緩緩後退一步。
“所有人,都下去了嗎?”
轉頭時,我正好看到孟禹城那張慘白的臉。
坑洞並不平整,灰白的岩壁蔓延,像是蜿蜒的血管。
這個深不見底的坑洞,仿佛有心跳聲傳來。
惡魔?
‘噗咚…噗咚……’
‘咕咕…咯咯咯……’
重新在屍體旁蹲下,在我的麵前,便是核彈爆炸留下的巨坑。
終於,我抬腳,朝已經開始僵硬的屍體走去。
他已經從惶恐變得鎮定,但臉上的凝重揮散不去。
“應該吧。”
孟禹城喉結滾動,聲音顫抖,“你……你也聽到了?”
“女人的聲音…… ”
男人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掐斷了脖子。
足足半分鍾,我才從這種毛骨悚然的詭異感中掙脫出來。
“嗯。”
我沉聲回應,細密的冷汗從我後背冒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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