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青清看到家人，笑容更燦爛，步態優雅輕快地走了過去。
    連帶著所有人的目光，也跟隨著她的身影挪動。
    第一場考的是數學，等到收卷的鈴聲響起，門口守著的家長們，都緊張了起來。
    雖然謝青清很有自信，自己一定能考上。
    謝青清邁著輕鬆的步伐，兩條黑黝黝的麻花辮微微晃動，帶著一臉淺笑從教學樓往校門口走。
    當門口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時，一陣陣抽氣聲響起。
    謝青清準備得有多刻苦，謝家都十分清楚。
    “我......我也不知道是咋回事，但那一定就是他閨女，聽說瘦了好些，還跟換了個人似的，下地幹活特別能吃苦。”
    “總之，我知道的也不多，要不下午你們自個兒問吧！”
    說罷，這人拉著自己考試出來的兒子一溜煙地擠出了人群。
    留下一堆好奇的人麵麵相覷。
    謝家人吃了午飯，又催著謝青清在招待所裏午睡一會兒後，把她又送到了考場。
    他們一來，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追了過來。
    有那些實在好奇的，等謝青清進了學校，忍不住湊了上來。
    “謝村長，那真是你家閨女？”
    “咋這才多久沒見，跟換了個人似的？”
    謝父一見來人，有點麵熟，但是想不起來，隻是客道地笑笑。
    “不是我閨女還能是啥？”
    “她這小半年天天待在家裏刻苦讀書，瘦了一點，白了一點而已，也沒啥變化。”
    這人聽他這麽一說，張大了嘴巴。
    “還真是你閨女啊，這......這小半年的變化也太大了，哎喲喂怎麽跟吃了靈丹妙藥似的！”
    “她不是有孩子了麽，怎麽還來考試啊？”
    “瞧著如今這水靈勁兒，咋不快點給找個好人家？”
    聽到這話，謝父就來氣。
    謝母因為秦母的一番話，就鬧了一回了，怎麽誰都要在他閨女的事兒上插一手？
    謝父瞪了這人一眼，氣道。
    “這是我家的事兒，關你什麽事兒？”
    “你管得著麽！”
    “走開走開，別耽擱我等我閨女！”
    這人被懟，尷尬地笑了笑離開。
    隨後不少人就湧了上去打聽。
    很快，水牛村村長那出了名又黑又醜，還沒知青拋棄的女兒，居然變好看還參加了高考的事兒，一下子就傳開了。
    第二天早上考語文，除了參加考試，和陪考的，莫名多了好些來瞧熱鬧的鄉親。
    謝父也算在這縣裏有點知名度了，連帶著謝青清的知名度也打開了。
    以至於來瞧個熱鬧的人將縣中學門口圍了個水泄不通。
    等到謝家簇擁著謝青清出現，人群立即騷動了起來。
    等人走近了，喧鬧聲反而漸漸小下來，直到隻剩下一陣陣的抽氣聲，和一雙雙被驚豔填滿的雙眼。
    隻要不是瞎子，隻要審美還在人類的範疇之內，都無法忽視視線裏好似被一道華光包裹著的謝青清
    她就是一堆塵土沙粒裏的明珠，耀眼無比。
    謝家人瞧著莫名其妙擠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生怕謝青清被人磕碰，護著她先送她進了考場。
    然後謝父就眼睜睜看著周圍所有人的目光，都跟隨著自家閨女的身影挪動。
    這下，他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一下子心裏又氣又無奈，伸手就揪住了謝驕陽的耳朵網上提。
    “我可告訴你老三，要是清清考上大學去了上海，你可得把人給我看好了！”
    “你瞅瞅這外麵多危險，就這麽一個小縣城，閨女就這麽招人眼了，出去了還不知道咋樣呢！”
    “但凡有那壞心眼的，你可給我盯緊了，一發現苗頭不對，立刻報警，聽見沒？”
    謝驕陽還在琢磨這高考難不難，今天妹妹能不能好好發揮的時候，就突然喜提父親大人的耳提麵命。
    懵逼之餘，為了挽救耳朵，立即點點頭。
    “哎喲，爹，我知道了，你一天說好幾回呢！”
    “你放心吧，妹妹我一定守得好好的！”
    聽他再三保證，謝父這才鬆了手。
    謝母卻麵容不減憂色，還是絮絮叨叨地說著不該讓她出去的話。
    一想到清清一個丫頭在外麵，她就怎麽都睡不安穩。
    好在如今還有個謝驕陽跟著，否則謝母一定不會同意放謝青清出去的。
    謝家人這邊擔憂的擔憂，不安的不安，考場裏的謝青清在寫完了作文後，長長鬆了口氣。
    剩下的就是下午的政治和明天的物理化學。
    本來英語非必選，但是謝青清為了成績能好看一點，還是決定要參加。
    等到她從考場出去，門口依舊擁擠無比。
    但她走出來，門口的人卻齊齊地讓出了一條道來，目送她和謝家人匯合。
    謝青清很是納悶，但也沒有把這麽多人灼灼的視線放在心上。
    她早就習慣了萬人矚目，這樣的場景對她沒有任何的影響。
    可越是如此從容，在旁人的眼裏，她就越發與眾不同。
    甚至，鄉親們看著她，都有一種山窩窩裏飛出一隻金鳳凰的錯覺。
    之後一連兩天，圍觀的人不但沒有變少，反而更多。
    就連聽到了風聲趕來的秦家，也擠了過來。
    “這不可能吧，他閨女不是被個知青給甩了，還帶了個孩子？”
    “是啊，剛才那姑娘那模樣，怎麽也不可能是個生過孩子的村婦吧？”
    “對呀，而且他閨女不是又黑又醜才被人嫌棄的麽，你這不是胡咧咧？”
    為了不給考生壓力，大家似乎不約而同地聊起了謝青清。
    “剛才你瞧見沒，哎喲那姑娘長得可真俊啊！”
    “可不是，還是參加高考考大學的呢，一瞧就知道是咱城裏的姑娘。”
    “哈哈這下你就看走了眼吧？謝廣財你認識不，就是剛才接那姑娘的，他可是水牛村的村長，家裏就一個閨女！”
    聽到有人認出了謝家人，這人立馬被圍了起來。
    直到在謝家人的簇擁下離開，門內的考生也陸陸續續地出來，門口才再次喧鬧起來。
    隻有謝家人揮著手，朝她一個勁地搖。
    這人見大家不知情，立馬得意了起來。
    但他知道得也不多，支支吾吾半天，才憋出了一句話。
    謝家就算再對謝青清很信任，也忍不住心裏的忐忑和擔憂。
    萬一考不上呢？
    可是對於謝家而言，高考跟古時候的科舉沒什麽兩樣，在他們的眼裏，謝青清就是奔著金榜題名去的。
    遙想天下學子，能有幾個金榜題名？
    她會不會因此而一蹶不振？
    抱著這樣的心情，謝家人守在考場外，伸長了脖子焦急地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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