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試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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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遠茶碗再度被推回,這次推了四寸。
“殿下也名不虛傳。”
“哪裏哪裏,您是殿下,該是我敬您多一點才對。”
“那就以茶代酒,敬殿下。”
秦遠麵色不變,精準操控真氣,不僅奪回失地,還將茶碗往謀落吉的位置推了二寸。
謀落吉笑容燦爛。
秦遠哂然一笑,端起茶碗。
“嗯?”
謀落吉斜瞥他一眼,淡淡說道:“有你們在,還怕我出事不成?何況你們也太小看了這幾位壯士。”
舉起茶碗一飲而盡。
“痛快!”
將茶碗丟在桌上,謀落吉豁然起身,雙眼直勾勾的盯著秦遠。
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大致猜出秦遠目的。
與暗探衝突後不躲,打敗巴希爾後不追,應該就是為了引自己來。
再加上秦遠那毫不掩飾的安西軍裝束,還有最近得到的消息,龜茲被吐蕃攻陷,安西軍殘部被回鶻挾持在北庭城。
那眼前這人,應當是安西軍派出來找救兵的了。
方才的試探,謀落吉已經認可秦遠實力,不弱於手下任何一位大將。
這樣的強者,是他現在迫切需要的。
既然互相需要,那就有合作的基礎。
秦遠端坐不動,平靜對視。
氣氛逐漸凝重。
良久。
謀落吉突然開口,語出驚人。
“助我一統葛邏祿,時機到了我會借兵給你。”
秦遠瞳孔驟然縮小,心中明白,西域的事情,這位王子知道的不比他少。
沉思片刻,索性不再隱藏,站起身來,麵容嚴肅:“一言為定!”
“啊!”
周邊幾人都張大嘴巴,有些跟不上思路。
什麽情況,怎麽談著談著就跑到這麽鄭重的事上了。
不對啊,不都還沒開始談嗎?
謀落吉緩緩抽出腰中寶劍,表情鄭重。
張牧跟尼瑪連忙戒備,瘋狂朝秦遠使眼色。
秦遠隻是雙眼微眯,對他們的反應無動於衷。
“咻。”
謀落吉劍出如電。
“小心!”
眾人大驚之下趕忙拔刀,隻有秦遠穩如泰山,巋然不動。
“噌。”
劍已歸鞘。
桌子悄然斷開一角。
“若違此誓,猶如此桌。”
秦遠肅然抱拳。
“好!秦遠見過殿下。”
“不必如此客氣,從此你就是我葛邏祿的第五位將軍。”
謀落吉從懷中摸出一根金箭,交給秦遠。
“這就是將軍信物,秦將軍務必妥善保管。”
“我會的。”
秦遠小心接過,將其放在懷裏。
“哈哈哈…”
謀落吉神色暢快,朗聲說道:“既如此,回軍營,為我們新的將軍接風洗塵!”
巴希爾張大嘴巴,震驚的看著謀落吉和秦遠。
什麽跟什麽,怎麽他就成將軍了,不是來砍死他的嗎?怎麽就跟我一樣了?
張牧跟尼瑪也是滿臉震驚,世界變的太快,前一刻還可能生死相博的兩幫人,轉眼就成一家人了。
傍晚時分。
王子大帳內。
眾人分坐四周,麵前擺滿羊肉和馬奶酒。
謀落吉居中,秦遠三人坐在他左側,巴希爾坐在秦遠下方。
其他幾人他還不認識。
中間一堆熊熊燃燒的篝火,五個穿著露臍裝,麵帶薄紗的西域美女,環繞火苗賣力跳舞,不時朝秦遠拋媚眼。
謀落吉拍拍手,示意舞姬下去。
帳內頓時安靜,隻剩木柴劈啪聲。
他開始挨個介紹帳內眾人。
謀落吉指了指自己右側的高壯漢子,他頭發很特別,隻留了中間一撮:“這位是馬木別特將軍。”
“秦將軍好。”
馬木別特舉起酒杯,聲音渾厚。
他們都已經聽謀落吉說過事情的來龍去脈,認同秦遠的實力,所以很幹脆的接受了他。
“馬木別特將軍好。”
秦遠舉起酒杯,兩人都一飲而盡。
“這位是麥德爾將軍。”
謀落吉指向馬木別特旁的一個光頭男子。
“哈哈,秦將軍好。”
麥德爾撓了撓自己光頭,滿臉憨笑。
兩人互敬一杯後,謀落吉指向坐在他對麵的人。
“這位是哥舒光將軍。”
他看上去身形瘦削,膚色微黑。
“秦將軍好。”
哥舒光聲音慵懶,好像對什麽事都不上心。
謀落吉麵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麽。
兩人同樣互敬一杯。
“這位你就很熟了,正所謂不打不相識嘛,哈哈。”
謀落吉指著巴希爾,滿臉笑容。
巴希爾不情願的舉起酒杯,敷衍說道:“秦將軍好。”
“巴希爾將軍好。”
兩人互敬一杯。
一圈下來,眾人都互相認識。
謀落吉微微點頭。
“好了,大家都認識了。”
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副地圖,緩緩展開,是葛邏祿的地圖。
他示意秦遠靠過來。
“秦將軍,來選一塊吧,作為你的領地。”
秦遠有些驚訝:“領地?”
“不錯,幾位將軍都有自己的領地,對於跟隨我的人,我從不吝嗇,隻要你留在葛邏祿,那你和你的後代將永遠是這塊土地的主人”
謀落吉濃眉下的雙眼炯炯有神,英武的臉上滿是自信。
秦遠心裏明白,這是想誘惑他留在這裏當領主老爺。
“那就多謝殿下了。”
不過秦遠也不推辭,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而且自己現在確實需要一塊領地,用來安置弟兄和物資。
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吧。
他選了塊離回鶻不遠的地方,麵積大約十裏方圓。
謀落吉點點頭,知道秦遠選那裏的意思。
“沒問題,這裏的主人以後就是你了。”
他收起地圖,高舉酒杯。
“來,讓我們共敬秦將軍,諸位滿飲此杯!”
“敬秦將軍。”
“謝殿下,謝諸位將軍。”
秦遠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謀落吉又喊舞姬進來,載歌載舞。
宴飲持續了一個時辰,才宣告結束。
秦遠回到謀落吉為他準備的軍帳,尼瑪與張牧住在不遠處。
帳內床鋪已經收拾好,還有一名姿色不俗的舞姬,躺在被窩裏。
舞姬見秦遠進來,不由麵色羞紅,細聲說道:“奴婢見過將軍。”
秦遠微愣,搖了搖頭:“你回去吧,我這不需要你服侍。”
舞姬麵色一白,要是就這麽被趕出去,沒能按王子要求服侍好秦遠,那她必然要受罰。
想到那慘無人道的刑罰,她不由渾身哆嗦,滿臉驚懼。
“將軍,今晚您就讓奴婢留在這裏吧,若是這麽回去,殿下會責罰奴婢的。”
見秦遠麵色猶豫,她哀求的看著秦遠。
“將軍若是不需要奴婢服侍,那奴婢在這裏為您扇扇風也可以的,我什麽都能做的。”
秦遠有些無奈,明白這舞姬也是個可憐人,還好帳內寬敞,他指了指被子。
“我睡這邊,你睡那邊,沒事別來打擾我。”
“謝謝將軍,謝謝將軍,奴婢遵命。”
舞姬滿臉歡喜,爬起身來對秦遠連連磕頭。
對她來說,今晚將是難得的平靜。
秦遠收回茶碗,一飲而盡,將碗底亮給謀落吉。
“哈哈,爽快!”
謀落吉開懷大笑,舉起茶碗欲飲。
方寸之間,二人你來我往,看的四周眾人暗暗著急。
都在心中腹誹:“你們是來閑聊,還是來拚殺的?”
片刻之後。
謀落吉輕聲笑道:“壯士,不若我們今日滿飲此茶,前事一筆揭過如何。”
“敢不從命!”
秦遠推回三寸。
“你真是太客氣了,大唐不愧是禮儀之邦。”
“殿下!不可!”
旁邊的巴希爾慌忙阻攔。
兩人平靜對視,碗久久沒有分開。
盈盈白光悄然散出。
兩碗輕碰。
“啪。”
“壯士遠來是客,應當我敬你多一點。”
謀落吉稍微發力,將秦遠茶碗推後三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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