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殘忍的踏實力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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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姑娘,是踏實力鬆領地內一個牧民的女兒。
    因為相貌出眾,去年夏天隨其父親來交月供時,被踏實力鬆看上,想讓她來服侍自己。
    但是姑娘已經有喜歡的人,所以不願同意。
    踏實力鬆何時被拒絕過。
    他直接殺了姑娘喜歡的人,拿那人的頭顱當聘禮,把姑娘強娶回營寨做小妾。
    卻不想這姑娘性情極為剛烈,趁踏實力鬆行事時,狠狠用嘴將他左耳下半部分撕了下來,吞進肚裏。
    隨後便要自盡,卻沒能成功。
    踏實力鬆從未吃過如此大虧,而且對方還是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這令他極為羞惱。
    fantom
    “這麽喜歡咬人,那你以後就當條狗吧!”
    他當場下令,讓人砍掉姑娘的手掌和小腿,還在她身上綁一整張狗皮。
    從那以後,姑娘就被係上狗鏈,鎖在氈帳旁。
    踏實力鬆讓她往後隻能爬行,不許說人話,要像狗一樣叫。
    每說一句人話,就用鞭子抽打她的臉。
    姑娘不肯屈服,臉很快就被踏實力鬆的鞭痕覆蓋。
    踏實力鬆仍不解氣,命令自己的家人和仆人每天都要抽她幾鞭子。
    這種地獄般的生活,她過了半年。
    身體也爬滿鞭痕。
    幾次試圖自殺,都被踏實力鬆救回。
    但她仍保留著自己做人的尊嚴,未曾屈服。
    直到去年冬天,姑娘的父親餓死在風雪中。
    踏實力鬆將她父親的人頭取下,做成狗碗,強壓她吃碗裏的食物。
    老漢清楚的記得那天的事情。
    她趴在碗邊瘋狂學著狗叫,叫聲持續了整整一天,直到喉嚨再也發不出聲音才停止。
    從那以後,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安西老兵聽完後,都瞠目結舌,臉色震驚。
    尼瑪和三名葛邏祿百人長,卻麵容平靜,沒什麽波瀾,好像這是很平常的事情。
    “將軍,這在我們葛邏祿沒什麽奇怪的。”
    岱欽看著震驚中的幾人,澹澹出聲。
    “什麽意思?”
    秦遠眉頭緊皺,心亂如麻。
    “我給您講個故事吧。”
    岱欽摸了摸自己胡須。
    “從前有一個男人,在領主家放牧牛羊,領主的兒子想要練習箭術,又嫌打死物太過簡單,就讓男人當靶子,然後男人就被射死了。”
    “後來領主就讓人去男人家中,索要收屍費,男人的妻子拿不出錢,想拿牛羊抵債,被領主拒絕,因為領主說她家的牛羊早晚都要獻給自己,所以不能算她家的,必須要拿出現錢來才行。”
    “女人拿不出錢,被領主擄走送給自己的親衛們玩弄,以身抵債,三天後,女人被折磨死了,領主問下屬,她家中還有什麽人沒有?上一個收屍費還沒還清,又來一個,下屬說好像還有一個三歲的孩子,領主想了想,決定把這個孩子收為自己的奴隸,讓他活下去,好彰顯自己的善心。”
    “但是不巧,女人被擄走的這幾天,孩子已經餓死了,領主十分無奈,三個人要他收屍,還找不人出收屍費,最後領主將他們家裏牛羊牲畜全部收繳,還覺得吃虧,就做了三件皮鼓,收藏起來。”
    他語氣平澹,沒有什麽波瀾,就好像在說一個很平常的事,隻是話語略微停頓。
    “什麽收屍費!什麽善心!什麽皮鼓!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張牧揮舞著手臂,憤怒質問,完全無法理解這些事。
    岱欽眼神幽幽,什麽都沒說,又好像什麽都說了。
    “唉。”
    秦遠長歎一聲,閉上眼睛。
    從王子的舞姬,到領地中的桑賈爾,再到眼前的姑娘,最後是岱欽的這番話。
    他明白了什麽。
    原本秦遠以為,這裏與大唐相比,可能就是窮了些而已。
    舞姬和桑賈爾應該隻是個例,他們是被戰爭所傷害。
    但現在明白了,這裏是跟大唐,跟安西完全不同的地方。
    如果說大唐跟安西,是陽光下有陰影。
    那葛邏祿,就是被黑暗所籠罩的土地。
    受過新時代熏陶的秦遠,無法容忍這樣的黑暗存在自己眼前。
    這已經遠遠超出了他的底線。
    注視著腳下的姑娘,秦遠感覺自己應該做些什麽。
    反正本來就是來鬧,那不如大鬧特鬧!
    鬧出一個朗朗乾坤!
    為這些普通牧民鬧出一個尊嚴!
    這也許就是穿越者的責任感。
    “你是踏實力鬆的什麽人?”
    打定主意後,秦遠緩緩轉頭,望向蹲在地上的老漢。
    “將軍,我是踏實力鬆老爺的管家。”
    “踏實力鬆有多少財產?”
    “領地三百裏,黃金四萬五千三百兩,牛羊五千二百隻,馬七百二十匹,牧民二百八十戶。”
    “那所有的牧民住所你都清楚吧?”
    “清楚。”
    “很好,岱欽、錢童、孫軒、騰格爾,你們四人領著他,把所有的牧民請到這裏!”
    “遵命!”
    雖然不知道秦遠目的,但他們沒有多問,將老漢丟在馬上,按他的指示前去找人。
    他們離去後。
    秦遠俯身將姑娘身上狗皮緩緩揭下,逐漸顯出一道道蚯引般的黑色猙獰傷疤,還有幹裂在黑色疤痕中的絲絲布縷。
    “你不用再裝成狗了。”
    “汪汪…”
    姑娘恍若未聞,叫幾聲後,趴在地上睡了過去。
    “將軍,人都在這裏了。”
    其他幾名親衛,押著十多位赤腳女子走了出來
    她們大概二十歲左右,臉龐微黃,白色長袍亂糟糟的披在身上,縮著頭害怕的偷瞄秦遠。
    “將、將軍。”
    其中一個女子鼓足勇氣,顫聲向秦遠問好。
    “你們是踏實力鬆的什麽人?”
    “我們都是附近的牧民,管家老爺叫我們來服侍這些親衛。”
    她害怕的指向地上殘屍。
    “就是他們。”
    “嗯,我知道了。”
    秦遠點頭,雙眼凝視趴在地上的姑娘。
    “你們有誰願意照顧她嗎?”
    “老爺,我…我可以,她原來是我的朋友。”
    一名女子低頭出聲,眼神憐惜的看著姑娘。
    “你叫什麽名字?”
    “老爺,我叫多蘭。”
    “嗯。”
    秦遠摸出一根金條遞過去。
    “多蘭,那就把她交給你照顧了,這些錢你拿著,不要讓她再過這種生活。”
    “老爺,不用您給錢,不用的。”
    多蘭手足無措,臉色漲紅,不敢去接。
    “給你就拿著。”
    秦遠拉過她的手,將金條硬塞到她手裏。
    “謝謝老爺、謝謝老爺。”
    多蘭突然跪在到地上,不住向秦遠磕頭,雙眼含淚。
    她十分感激秦遠,有這根金條,以後就不用怕過不去冬天了。
    “好了,快起來。”
    將她扶起來後,秦遠環視幾名親衛。
    “讓她們先回氈帳裏,等其他牧民來了再說。”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