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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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麽會這樣…”
    他眉頭緊皺,心裏暗道不妙。
    秦遠霍然站起,猛的一拍桌桉。
    “大膽狂徒,竟然偽裝回鶻與北庭信使!蓄意挑撥我兩家關係!還打傷我軍士卒!來人呐,把他給我壓下去砍了!”
    “遵命!”
    早就等候在帳外的張牧和尼瑪,身穿玄紋重甲,快步走進軍帳,將牧仁退路堵死。
    “放肆!我乃回鶻天可汗親封領主!誰敢動我!”
    牧仁從懷中掏出一根金箭,高高舉起,語氣憤怒。
    “兩國交戰,尚且不斬來使!秦遠!你就不要一點臉麵嗎!”
    “嗬嗬。”,秦遠回以冷笑。
    “說的沒錯,可你怎麽證明自己是使者?”
    “我有天可汗所賜金箭!難道還不夠!”
    牧仁揮舞著手中金箭,滿臉怒容。
    來的路上,他做過數遍推演。
    有秦遠強硬的對策,也有秦遠諂媚的對策。
    但唯一沒想到的,就是秦遠竟敢對他動手!
    難道他就不怕回鶻的數萬大軍!
    就算大唐的藩鎮,在回鶻的鐵蹄下也要屈服。
    區區葛邏祿下邦小國的北境之主,竟敢如此猖狂!
    “當然不夠!大都護書信你都敢偽造,何況一支金箭!依我看,你就是借著回鶻名號,在外坑蒙拐騙,為非作歹的惡徒!
    今日本將軍定要替兄弟之國維護名聲,除掉你這個大害!”
    秦遠大義凜然,手指牧仁怒罵。
    形勢逆轉太快,牧仁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前一刻還是他拿著郭昕手書,占據大義。
    下一刻就被對手抓住破綻,打落塵埃。
    他臉龐漲紅,怒指秦遠。
    “你!你!你強詞奪理!”
    “不要與其多言,拿下他!”
    “遵命!”
    張牧與尼瑪雙腳重重踏地,同時殺向牧仁。
    “欺人太甚!”
    牧仁大喝一聲,渾身真氣湧動,雙手左右開弓,將兩人擊退。
    “真武六重,還是一條大魚!”
    秦遠不怒反喜,方才牧仁收斂真氣,他還看不出其深淺。
    現在看來,尹曼是給他送了一份重禮。
    “曾…”
    秦遠拔劍出鞘,氣機牢牢鎖死對手。
    “卑鄙小人!可敢與我單挑!”
    牧仁色厲內荏,雙眼來回掃視帳內,想要尋找退路。
    他隻是狂了點,可不是傻。
    北境雖然弱,也不是他單槍匹馬能應付的。
    “現在想跑,太晚了。”
    張牧臉上笑容陰險,向尼瑪微微挑眉。
    尼瑪立刻心領神會,拔劍攻其下盤,吸引注意力。
    “該死!”
    牧仁拔劍出鞘,擋住尼瑪。
    真氣如霧,將其震開。
    雙腳重重踏地,想要衝出營帳,逃離北境。
    右側的張牧卻趁機而上,長劍以刁鑽角度刺向其腳跟。
    “混賬!可敢與我堂堂正正一戰!”
    牧仁縱然臉色暴怒,也隻能翻身落下。
    帳內三人瞬間將其圍在中間。
    “牧仁,事到如今,你是要降?還是要死?”
    秦遠手掌輕撫劍身,眼神冷厲。
    牧仁強撐厲色,狠聲說道:“秦遠,你未免也太過狂妄了!你真以為靠北境那點人手,可以擋住我回鶻數萬大軍嗎?癡人說夢!
    《種菜骷髏的異域開荒》
    我現在同樣給你一個機會,帶你的手下離開北境,回到北庭城,如此,今天的事,我可以當沒發生過。”
    “牧仁,如果勝負就是比誰人多的話,世間哪還會有這麽多仗可打,雙方站成兩排,比比人頭不就行了,真是幼稚!”
    秦遠對他的話嗤之以鼻,回鶻的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回歸北庭城才是死路一條。
    “不過我確實會回到北庭…”
    “哦,你想通了?”
    牧仁臉色一變,喜上眉梢。
    “但那絕不是今天,而是我打回西域,重振安西之時!”
    秦遠揚劍怒斬,滾滾真氣噴薄而出。
    “回歸之路,就先拿你祭旗!”
    “殺!”
    尼瑪與張牧同時出劍。
    三人圍攻下,牧仁僅堅持了一柱香,就被秦遠斬於帳中。
    “尼瑪!”
    “屬下在!”
    秦遠輕輕擦拭劍身鮮血,表情冷漠的注視著牧仁死不凝目的麵孔,。
    “把他的人頭砍下來,裝進盒子中,我要寫封信給尹曼。”
    “遵命!”
    同時。
    阿拉湖畔。
    尹曼的另一位使者,額爾德木圖,也到了踏實力明的葉護行營。
    踏實力明治下,還活著的近三十位領主,在此齊聚一堂。
    議事大殿中。
    踏實力明一身金色鎧甲,頭戴金冠,端坐中央寶座。
    左側上首是回鶻使者,額爾德木圖。
    右側上首,是從南境邊界回歸的踏實力鬆。
    “今日召大家前來,為的還是北境安西軍一事,如今回鶻天可汗已經調集五萬大軍,陳兵邊境,統領者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將尹曼,隻等我軍整頓完畢,即可開拔,兩軍會同,一戰掃清北境!”
    “不錯,葛邏祿原本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等級分明,但自從秦遠等安西軍到此後,民心不安,騷動頻起。
    我天可汗憐惜萬民,不忍草原動蕩,故已命安西都護郭昕,手書軍令將其召回,不過他若是冥頑不靈,那我回鶻也隻得以戰止戈!還葛邏祿一個太平天下!”
    額爾德木圖外表看似粗糙,實則博學多識,一番話擲地有聲,說的殿內眾人頻頻點頭。
    “尊使說的太對了,都怪安西軍治下無方,才讓我葛邏祿遭此磨難,這筆賬還請尊使回去後,找郭昕好好算一算!”
    “是啊,我祖上積累了好幾代的財富,全被那幫安西匪徒給搶了!他現在天天花著我的錢,去收買人心,還詆毀我們這些領主的名聲,真是該死!”
    一群領主義憤填膺,述說著自己的辛酸血淚。
    踏實力鬆麵容陰沉,心情煩躁至極。
    要論損失,他的損失才是最大的,四萬餘兩黃金!無數的牛羊馬匹!全便宜了那幫土匪!
    南征之事,又屢屢受挫,一回到阿拉湖,就被踏實力明連著臭罵了數天。
    越想越是煩悶,左耳缺口處又開始瘙癢。
    他砰的一聲猛拍桌桉,吸引來全場目光。
    “秦遠占我草場!奪我財產!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若是不肯退走,那此次一戰,我願為大軍前鋒,助父親掃清北境!割下秦遠人頭!一雪前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