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天雄孤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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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十一年來,戰戰兢兢如履薄冰,自搬到魏忠賢崇禎就以為自己真有政治才華,中興大明指日可待,可事實一再打臉,四處狼煙不說,光建奴入寇就已經第四次了,每次大明都損失慘重,本來北方就受小冰河時代影響,糧食連年欠收,流民遍地,如今流寇建奴輪番上陣,民間就象被篦子來回梳了幾遍,饑民易子而食,官員天天哭窮,皇帝變賣宮中器物,卻始終找不到要領,如何重整河山,如何治國平天下,崇禎現在真的感到壓力山大,那種無力感,有時候很想睡夢中能抓住一根稻草,一下子翻身做主人,可就是沒有,日子一天天過去,未老先衰的崇禎漸漸看清了眾官員的嘴臉,可那又能怎麽樣?總不至於全殺了全抓了,那誰來捧老朱家的臭腳呢?內閣換了又換,文官殺了又殺,就是不見半點起色,他都快要認命了,羨慕木匠哥哥啊,什麽都不管,又什麽都管著,朕真的是勞碌命,還總是勞而無功。
崇禎拿起孫承宗殉國的奏折又細細看了一遍,自己和皇兄的老師,幾十年相處的感情仍在,兩位最親近的太監也是一直和孫太傅朝夕相處的,如今一下子陰陽兩隔,自然都是難釋情懷,朱由檢一直把孫承宗當爺爺來看待,真爺爺萬曆不喜歡兒子朱常洛,喜歡的是福王朱常洵,父皇朱常洛登基才一個月就一命嗚呼,所以連帶崇禎和天啟從小猶如孤兒沒人疼愛,親情上可以說是空白,而天子老師從人品上來說極為端正,自然就成了小哥倆的某種感情寄托,現在一下子說沒就沒了,真不是一天兩天能轉過彎來的。崇禎內心是憤怒的,可又無力應對,建奴的凶殘大家心知肚明,大明能抗衡的隻有關寧軍,連天雄軍,秦軍都不一定是對手,以前的白杆兵和浙兵也能一戰,但大部都折損在了薩爾滸戰役,現在能戰的軍隊越來越少,大明財政又出現了危機,留給崇禎的局麵看似有曙光,其實都是些回光返照的末世掙紮,他知道根源在於糧食欠收財源枯竭,他想改革,可又被道德綁架無從下手,走一步看一步成了他無可奈何唯一的選擇。
首輔劉宇亮,兵部尚書楊嗣昌的奏折很快到了,兩人都極力反對由孫傳庭更換盧象升的職位,認為大敵當前不宜臨陣換將,但崇禎仍然惱於盧象升戰事不利,乃降其一級,由兵部尚書銜降為兵部侍郎銜,仍名義上督師勤王兵馬,可如今大明勤王軍對大清入侵軍的局麵出現了多頭領導的格局,高起潛楊嗣昌領關寧軍,盧象升領天雄軍一部,兵部侍郎陳新甲又分兵一部,大明軍又大都是步兵為主行動遲緩,清軍則是以騎兵為主悠忽東西,導致戰場主動權被牢牢控製在清軍手裏,而明軍則疲於奔命,處處被動,隻能按部就班,亦步亦趨尾隨清軍,清軍自兩路入關,在通州會合,又再次分兵幾路襲擾,在河北山西一帶到處是滿蒙騎兵,明軍擋者披靡,攻占廣平,大名等縣城幾十座,所有總兵名義上勤王,實質上在磨洋工,他們是被清軍打怕了,說是報團取暖,其實是在消極避戰,隻有盧象升所率天雄軍在積極進取,多次和清軍小部隊野戰互有勝負。
盧象升,字建鬥,號九台,江蘇宜興人,自幼天賦異稟,身材修長,習文弄武文武雙全,天啟二年進士,授戶部主事,曆任員外郎,後升遷大名知府,大名道,崇禎二年清軍第一次入關,他招募了萬餘淳樸農夫進京勤王,立下功勞晉升為右參政,負責大名,廣平,順德三府兵備,其所組之軍被崇禎禦題為天雄軍,其後大部分時間在剿滅各路流寇,因其勇猛善戰,每戰必身先士卒,衝殺最前,且屢戰屢勝,農民軍送其外號“盧閻王”,崇禎九年因功升總督宣府,大同,山西軍務,他不滿官場黑暗,數次求去,均被皇帝駁回,此次父殤戴孝勤王實迫不得已,他是個正統儒生出身,骨子裏天然有忠君報國之誌,一接詔令即領總兵楊國柱,王樸,虎大威入衛京師,所帶雖為天雄軍精銳,但數量不過兩萬,名義上督師各路勤王軍,實則隻能調動自己的天雄軍,其它如關寧軍等勤王軍都被高起潛楊嗣昌控製著,又要防清軍兩路進攻,因此即使關寧軍和天雄軍相隔不遠,也是各自為戰,互不統屬。
當時天雄軍已進駐保定,卻抓不住清軍主力動向,清軍分散八路掃蕩各處,盧象升無奈隻得分兵堵截,相約在慶都合戰清軍,保定巡撫張其平竟然以各種借口不給發餉,手下著名的逃跑將軍大同總兵王樸又以分兵為理由脫離天雄軍,盧象升內心是痛苦的,父喪未歸,母病未視,天子多疑,敵情不明,朝廷官員因其升官過快嫉妒者眾,名義總督天下勤王軍,可真正掌握的才一萬五千左右部隊,另五萬關寧軍和各路總兵均不聽調遣,初時他還信心滿滿,多年與流寇作戰幾乎無往不利,好幾次都是險象環生,靠自己身先士卒一馬當先最後以少勝多,可現在幾次與清軍小規模搏殺來看,清軍的確和流寇有天壤之別,無論是作戰意誌還是軍事技能都遠遠超過預想,他感覺到自己低估了清軍實力,可不服輸和忠君的思想又不得不迎難而上,繼續沿保定往石家莊邢台進發,追擊清軍,所帶總兵官虎大威和楊國柱雖表麵上誓死捍衛盧督師,其實內心也是七上八下,清軍凶名在外,自己兵力不足,還一個勁往上撞,真是有苦說不出,若不是盧督師愛兵如子,事必躬親,時時散發人格魅力,他們也早就跟王樸一樣逃了,高起潛所部相隔幾十裏亦步亦趨,心理上是安慰,真要打起來,就關寧軍那畏首畏尾的樣子,十有指望不上,還好天雄軍在慶都終於打了幾個小勝仗,殲滅了一批清軍,可楊嗣昌和高起潛仍然不配合,並斷了天雄軍糧草,致使軍中饑一頓飽一頓,不能正常,當地父老勸盧象升先移師廣順募集糧草,再與敵力戰,可忠勇盧象升卻說“我統兵十年,身經百戰,未嚐敗北,現朝廷下令阻擊,豈可違旨。”後盧象升又四麵跪拜,向全軍宣喻“吾與將士同受國恩,患不得死,不患不得生”全軍將士紛紛哭泣,誓與督師同生死,此時天雄軍事實上已成孤軍奮戰,統帥盧象升已抱定報國成仁決心。
多爾袞所率左路軍沿大運河攻擊往南,克高陽等地,伺機窺探山東,嶽托的右路軍沿太行山前進,一路上雖被天雄軍騷擾但進展依然很快,此次清軍入侵的目的就是更大膽地進入中原腹地,皇太極本是雄心壯誌之人,前三次的入關賺的盆滿缽滿,野心進一步膨脹,所以試探大明腹地,為以後徹底取代明朝做最後的準備,當然這一次又一路順風順水,兩路大軍時分時合,掃蕩前進,明軍幾無一合之將,所過州縣皆一鼓而定,不是棄城而逃就是滿城皆毀,清軍鮮有敗績,這也是明軍軟肋,野戰騎射功夫清軍當世第一,明軍衛所製度荒廢,個人戰鬥力絕對低於清軍,隻求固城而守,敢於野戰的渺渺無幾。而盧督師剛烈勇猛,不願守城,與農民軍的曆次戰鬥都是衝殺在前的野戰,個人武力值恐怖,手下天雄軍整體戰鬥力仍遠低於清軍,盧象升知道有差距,可君命在身,山河破碎,百姓水生火熱,促使他不得不置個人安危於不顧,緊追西路嶽托部。
崇禎十一年十二月即公元1639年1月,天雄軍進駐河北順德府(邢台市)的巨鹿,手下楊國柱和虎大威進言希望據巨鹿縣城而戰,可盧象升一心求戰,已無懼生死,否定了手下建議,繼續前行。關寧軍當時已占據巨鹿南麵的雞澤縣城,和他相距不足百裏,常規上來講,天雄軍和關寧軍互為犄角,相輔相成,應該進攻不成自保有餘,可末世的明軍已經不可用正常來衡量,統帥之間互相不信任,手下將士鬥誌全無,一盤散沙,若不是皇命在身,早就各奔東西鳥獸散了。進入邢台以來,周圍清軍哨騎明顯增多,明軍夜不收與清軍反複較量,正紅旗,鑲紅旗,正白旗兵丁都有發現,證明嶽托和杜度就在不遠處,是右路軍主力,與以前小股部隊不同的是,這次很密集很頻繁,形勢嚴峻。
大帳內,盧象升看著懸掛的地圖,四麵夜不收標注的清軍哨騎動態,心裏知道這裏已經碰到右路軍主力部隊,他現在有兩個選擇,一是後撤至巨鹿縣城固守,一是繼續前進力求和雞澤的關寧軍靠攏,可巨鹿縣城也是孤城,處在清軍四麵包圍中,況糧草不濟,固守隻是延緩一點時間,支撐不了多久,而靠攏關寧軍說不定能互相支援,當然盧象升內心深處早已抱定馬革裹屍之意,回想自己近百次野戰雖然基本麵對農民軍,哪次不是以少勝多險中求勝,清軍強悍,世所共知,自己的天雄軍也是百戰之師,人數雖少,都是精銳,若真能超常發揮,則鹿死誰手還不一定,自己隻要能頂住清軍攻擊,殲滅部分清軍,楊嗣昌高起潛看到勝機隻要能從旁助攻擴大戰果,那這一次很可能取得大勝,上報天子知遇之恩,下報黎民養育之情,或許就此解了建奴四次入侵的危機。他是真的很無奈,上命總督全國勤王軍,卻派高起潛監管關寧軍,為協調又派首輔劉宇亮,大學士楊嗣昌坐鎮,多頭領導,完全不能做到統一指揮,若真能統一指揮,如臂指使,則十萬建奴又何懼之?想到這盧象升長歎了一口氣,回過頭來對楊國柱和虎大威說道“如今處處有敵,人人懼戰,長此以往墮了我大明聲威,漲了建奴野心,莫若就在此處與敵死戰,不負君父所托”
“督師所命敢不從爾?我等皆以抱定以身殉國,隻是此處不宜防守,我軍連日奔波兵士疲勞,糧草不濟,若能固守巨鹿,等待援軍看似更為妥當”虎大威也知道眼前局麵不利於自己,固守待援或能保存實力,“是啊督師,四麵皆敵,我軍單薄,不宜野戰”楊國柱從旁提醒,他知道這位督師勇猛善戰,每每衝鋒在前,武力在自己之上,奈何如今的局麵是有寡不敵眾的危險,若一意孤行,前途難料。
“二位將軍所言甚是,隻是巨鹿亦孤城,距高公公百裏,無法策應,我軍糧草將斷,何處覓食?一旦建奴四圍,必全軍覆沒,隻能以戰養兵取食於敵,方能脫離困境”盧象升說到此處豪氣頓生,“建奴亦人非神,隻要我軍人人奮勇,必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二位不必遲疑,明日即開拔賈莊,壯士凱歌正當時也!”
“是,督師既然決意前往,我等必誓死追隨!”楊國柱虎大威見盧象升心意已決,勸也沒用。於是也不含糊,多年共事下來,二人早已被督師個人魅力所折服,一個進士出身的文官打仗比他們這些職業武將還勇猛,且以身作則,愛兵如子,放眼大明完全是鳳毛麟角,能跟隨這樣的統帥也算是三生有幸,即使明知危險重重,也頓生視死如歸之豪意。
“大人,莫若再派人去高公公營中,催要糧草,此事甚急”一旁的讚畫謀士楊廷麟言道,“伯祥所言甚是,就加派信使前往雞澤求糧吧”盧象升很欣賞楊廷麟,同是進士,又都忠直主戰,時任兵部職方主事,是皇帝欽命的軍中讚畫機務,平時有事都是互相商量,在盧象升心中是同僚加朋友,駐軍賈莊,他不怕身死族滅,隻怕那些跟隨的天雄軍將士饑寒交迫,未戰先亡,“廷麟願往催糧,望大人成全”楊廷麟知道派普通官員前往高起潛大營恐怕不起作用,於是自告奮勇,大明文重武輕,他是進士出身,身份地位不同,就是總兵參將見了也是要行禮的,所說的話自然和普通校尉有天壤之別,“伯祥之心吾知之,先派校尉前往,過得幾日若無消息,再派伯祥前去也不遲”盧象升是真的不願楊廷麟冒險,此去路上清軍遊騎很多,若讓他失陷於建奴,真的得不償失,“大人,事急從權,軍中再過幾日就要斷糧,不得不防啊”楊廷麟顯然比盧象升更急,他就是管轉餉濟師的,軍中什麽情況,他是一清二楚,嚴寒加上疲勞饑餓,這樣的軍隊麵對凶殘的建奴,若無外援,凶多吉少。“也罷,伯祥執意前往,吾亦不阻攔,但等駐軍賈莊,再修書一並帶去如何?”盧象升明白此時軍中狀況,也就幾天的糧食存量,幾次籌糧均石沉大海,再如此下去,恐怕不用建奴進攻,全軍餓都要被餓死了,他也知道高起潛軍中糧草也不多,能幫忙的概率很小,但去一個朝廷正經文官比派一個粗陋武官絕對有用的多,死馬當活馬醫吧,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既已抱定以身許國,就寧為玉碎不為瓦全,有糧草要打,沒有糧草也要打。
當下全軍收拾行裝草草吃了口不多的馬肉兼雜糧,即拔營往南,前往曆史上盧象升宿命所在的賈莊。
一路上清軍馬甲不停騷擾,明軍且戰且行,於傍晚時分到達賈莊嵩水橋附近駐紮,地麵平坦,四周並無山巒屏障,形勢對天雄軍不利,但沒有辦法,隻能找一地勢較高之處安營紮寨,周圍清軍明顯增多,已成半包圍態勢,惡戰在所難免。
清軍右路軍統帥愛新覺羅嶽托今年40歲,鑲紅旗旗主,作戰勇敢智謀出眾,當年努爾哈赤死後支持皇太極即位,皇太極改後金為大清時被封為成親王,由於包庇莽古爾泰,碩托,離間濟爾哈朗和豪格,被皇太極降為貝勒,又因比較射箭時故意給諸王貝勒難堪被降為貝子,由於前幾次入關他都是急先鋒,立功無數,1638年四次伐明時皇太極又重新恢複他貝勒地位,封楊威大將軍領軍出征。此次統帥右路軍一路高歌猛進勢如破竹,幾乎沒碰到什麽對手,京畿一帶的明軍不是望風披靡,就是舉手投降,隻有碰到盧象升的天雄軍,才感覺到有點意思,雖然天雄軍破衣爛衫,人數不多,但作戰意誌頑強,尤其統帥盧象升每戰必衝鋒在前,與他滿族勇士頗有相似之處,聽說還是個文官,那些馬甲來回報,他起初不大相信,大明的文官見多了,哪個不是貪生怕死的主,別說上馬殺敵,大軍一到,嚇都會被嚇死,隻有區區幾個硬骨頭,據傳孫承宗算一個,其它都是軟腳蝦,臨來時皇太極要他設法注意盧象升的天雄軍,他還不信,現在真正兩軍對壘,雙方多次小規模混戰互有勝負,才感到皇太極所看深遠,不剪滅這個勁敵,以後清軍必有阻礙,於是他派各路人馬不斷襲擾,一步步逼天雄軍退守險地,目的就是要徹底消滅這股明軍中的異類,掃清今後入主中原的絆腳石。
牛皮大帳內,嶽托端坐在虎皮交椅上,身邊是副統帥杜度,四弟薩哈廉,兒子嶽洛宏,洛洛歡,還有杜度的兒子杜爾祜,穆爾祜正在商議如何圍住整個賈莊,全殲盧象升軍,外麵馬甲來報,蒙古敖漢部索諾木台吉來了,嶽托即刻起身相迎,“索諾木老朋友,草原上的雄鷹,前麵戰況如何?”“托貝勒爺的福,長生天庇佑,又打了個勝仗,隻是這南蠻盧象升甚是難纏,不能一鼓斬殺了”索諾木滿臉驕傲,自黃金家族沒落以來,還沒有象幾次入寇大明那樣的痛快過,跟隨新主子後金軍,一路掃蕩,財帛女子應有盡有,“你那便宜女婿阿蘭柴呢?”杜度一臉瞧不起這群混吃混喝的蒙古韃子,索諾木聞言臉色一變“那小子早就喝醉,正在欺淩漢女呢”索諾木現在霸占了阿蘭柴的嶽母莽古濟,杜度是故意哪壺不開提哪壺,他是打心眼裏瞧不起這群隻會渾水摸魚的蒙古人。
“好了,安平貝勒,如今明狗勢弱,我等正好圍而殲之,單等尼堪軍到即可動手”嶽托望著杜度,又看了看索諾木,“索諾木台吉,我軍右翼就交給你了,三弟不出五日必到,那時就是全殲明狗之時,還望台吉多多辛勞,不負大汗所托”“貝勒放心,明狗早已喪膽,糧草已斷,不用打就可手到擒來”索諾木哈哈大笑,“台吉不能疏忽,若走了盧象升,軍法無情”嶽托見蒙古人托大隻能正色提醒,“是,是,貝勒爺說的是,我蒙古健兒必牢牢圍住西麵,走漏一個明狗,拿我項上人頭,來來,幾位貝勒爺,貝子,剛烤好的羊腿,還有明狗的美酒,都抬上來吧”索諾木說著即朝帳外走去,自己先拿起一個羊腿啃了起來,天寒地凍,眾人本就困頓,現下有美酒佳肴,圍著火堆,自然一邊聽著被俘女子的哀嚎一邊大快朵頤,猙獰的笑聲回蕩整個營區。
“阿媽,雞澤的關寧軍會不會回師救援?”洛洛歡喝著酒問道“問得好,我兒也會用心思了”嶽托笑著環顧了下四周,“你杜度叔圍住左翼,單等尼堪叔兩甲喇人馬兜底,明狗關寧軍是我等老對手,若是據城固守,我們真拿他縮頭烏龜沒辦法,可這是在野外,我大清野戰尚未有敗,不來則可,來則一起留下,牛羊雜碎一鍋燉了,省得以後礙手礙腳”
“二弟你多慮了,關寧軍現在由沒卵子的閹人帶著,他敢來嗎?”嶽洛宏說完周圍又是笑聲一片
“大將軍大侄子說得有理,我大清何時怕過明狗?不怕他不來,五萬大軍在此,來十萬明狗我杜度第一個衝上去,明女可是很有味道啊,哈哈哈哈”周圍頭帶避雷針的清將都隨著杜度開懷大笑,黃金白銀,丁口女子,哪樣不是手到擒來,就明軍那亦步亦趨的熊樣,就怕他根本不敢前來,清軍和明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
“諸位也不要輕敵,麵前這個盧蠻子也不是好對付的,大家務必全力攻擊,誰要敢臨陣脫逃,老子抽死他!”嶽托是清軍中唯一穩重敢為的人物,這次皇太極再次啟用他,正是看中了他清醒持重的個性,又是堅定支持皇太極的人,所以右路軍的擔子才會落在他的肩上“傳令下去,所有在外打草穀的勇士,即刻來賈莊會合”嶽托這一刻已經下定決心全殲河對麵的天雄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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