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互相消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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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汝才馬守應率領六萬農民軍,迅速包圍隨州,隨州現在駐紮著猛如虎一萬多精兵,並不怕六萬烏合之眾,若不是洪大人有令,不需要出城野戰,他早就衝向前去一陣猛打,現在看著隨州城四周嚴密布防,即使外麵烏壓壓全是流寇,他絲毫沒有感覺到任何壓力,就是從容布置,預備好一切守城器械,嚴密戒備流寇攻城。

    馬守應的回回軍,戰鬥力還是很強的,伊斯蘭教和別的宗教不同,別的宗教都披著一層仁愛慈善的外衣,多少在表麵上能隱藏欺騙的痕跡,唯獨伊斯蘭教是毫不隱藏,裸地宣揚暴力虐待屠殺,整本古蘭經沒有任何地方提到要寬容仁慈,要待人友善,有的都是如何虐待別人,如何屠殺別人,而且伊斯蘭教非常排外,不是本宗教的,一律視為可虐待可屠殺的,回回打小開始就被灌輸這種反之人類的思想,根本就不知道善良兩個字怎麽寫,因此在回回看來,屠殺手無寸鐵的普通百姓,屠殺所有漢人都是理所當然的,其他人殺人放火多少會有歉疚感,尤其麵對無辜,回回則不同,非但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甚至認為這是代替真主在討伐異教徒,因此他們殺人放火比任何強盜任何土匪都起勁,即使為此戰死了,他們也隻是認為自己是去天堂享福去,所以悍不畏死用在這些回回身上再貼切不過了,李自成多次要求馬守應整肅他的手下,不要到處惹是生非,但收效甚微,他們到哪都是燒殺搶掠,不把這個地方燒成白地,絕不罷休,虧了羅汝才和馬守應互相利用時間長,羅汝才詭計多端,馬守應需要他的智謀,所以兩支部隊才能相安無事,這次攻伐隨州,兩個人自然需要配合,所以回回軍多少有了一些收斂。

    隨州城內,猛如虎所率領一萬多官軍,來的時候就得到了加強,洪承疇打開湖北軍械庫,將大部分武器裝備給了他,不是因為特別關照,而是因為在他看來,這些大明製式裝備很快就要被神兵衛新裝備所替代,放在府庫裏還不如拿出來先武裝各路總兵,多少可以加強官軍的戰鬥力,因此毫不吝嗇,既收買軍閥又可以增加戰勝流寇的籌碼,象猛如虎這樣大字不識一個的總兵,朝廷好長時間都沒有補給,這次洪大人如此大方,自然感恩戴德,誓死效忠,一接下欽差大人命令,立即整備出發趕往隨州布防,趕在流寇來犯之前,早早做好了各項城防準備。

    羅汝才馬守應手下各有兩萬跟隨多年的老兵,也是他們賴以安身立命的本錢,另外兩萬多是新招募的農民,這是他們真正的炮灰,手裏拿的都是棍棒之類的,少數才有淘灘下來的兵器裝備,這次攻打隨州,這些炮灰當然是衝在最前麵的。僅僅圍城兩天,觀察了周圍態勢,沒有官軍埋伏,放心大膽開始攻城,還是老一套,先是三千多炮灰冒著炮火,持續不斷挑土填壕溝,用了整整三天在死傷上千人的代價中填平了一段兩三仗長的護城河,接著就是四五千炮灰扛著百餘架新做的雲梯開始蟻附攻城,城頭上早就準備好的明軍,滾木雷石,炮火箭矢如飛蝗,底下哀嚎一片,城頭上也時不時有被擊中的明軍哭嚎,雙方都在較勁,又都沒有全力爭奪,都是打老仗的對手,都在試探各自的忍耐極限,城下攻一波,退下,再來一波,城頭上守軍上去一波,再換一波,這樣你來我往,一天時間來回了七八次,雙方都明白這僅僅是大戰前的熱身,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麵。

    大帳內羅汝才和馬守應喝著酒談笑風生,今天一天下來死傷不過兩三千,不多,對於見慣了死傷上萬的老反賊來說,不過就是毛毛雨,反正都是炮灰,隨時隨地都能抓一批來,心理上毫無負擔,隨州城並不大,比襄陽小多了,在他們看來,再有個十天半個月,隨州一定能拿下,不急,大家慢慢耗著吧,官軍現在分身乏力,畢竟需要對付兩路大軍,而李自成那邊才是重頭,他們這邊在官軍看來不過是偏師,不會很快圍過來,所以兩個人可以放心大膽攻城,讓那些官軍去全力對付李自成那一大坨,這才是兩個人要求分兵的原因,任何時候保存自己才是最上策,要是聽李自成的。全部合在一處,這樣大的目標,肯定會成為所有官軍合圍的目標,隻有現在才是最沒有心理負擔的時刻。

    第二天一切照常,大量炮灰在督戰隊雪亮鋼刀的脅迫下,冒著炮矢,幾千人磨磨蹭蹭湧向隨州城牆,不斷有人倒下,又不斷有人湧上來,上百架粗製濫造的雲梯,最後能搭上城牆的不過二三十架,接著就是喊殺聲四起,滾木雷石砸下,炮灰血肉橫飛,空氣中彌漫著濃重的血腥味,各種殘肢斷臂到處飛楊,古代肉搏戰的殘酷在這一刻展現的淋漓盡致,眾多無奈的生靈在雙方你死我活的搏鬥中灰飛煙滅,隻討來一絲後麵首領笑盈盈的眼光,如此卑微,如此渺小,亂世人命不如狗,可能更多的感覺自己死了比活著好,才會真正象僵屍一樣衝上來送死。

    城外城內都很滿意,沒有被攻破的地方,又都可以從容調派,這幾天主要是比拚雙方的意誌力,互相消耗,看城內的布防,知道有準備,官軍數量不少,也不指望一天就能攻下,城內也是一樣,看外麵沒用精銳投入,猛如虎自然不會全部投入,他內心想衝出去來個痛快的,可是一想起洪大人反複交代不許野戰,就猶豫,底下將領也是窩著一肚子火,叫嚷著要衝出去速戰速決,都被他按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這才開始,若是真的穩定不住,衝出去雖然不怕,保不定中了埋伏就不好了,雖然現在自己手下鳥槍換炮,裝備得到了加強,可外麵畢竟有五六萬流寇,看起來也是衣甲鮮明,肯定得到了襄陽城的補給,並非普通農民,而自己才一萬出頭,若是因小失大,丟了隨州,無論如何無法向洪大人交代,所以這兩天他隻是按部就班指揮一批批官軍輪換上城頭,隻要壓製住流寇的攻城勢頭,拖也能把流寇拖死拖殘。

    他是這麽想的,外麵的羅汝才和馬守應也是這麽想的,都是用人命在拖,就看誰先忍不住,一連十多天,天天如此,城下屍體堆積,已經開始發臭,沒有人清理打掃,死人還不如死條狗,兩萬炮灰死傷近半,唯一的成績是城樓開始有些破損,是用幾千條人命換來的,城內守城士兵傷亡兩千多,比流寇少多了,可傷痛哀嚎會影響士氣,官軍怨聲載道,說從來沒打過這麽窩囊的仗,以前跟著猛總兵一直都是衝鋒在前,不像現在這樣窩在城裏做縮頭烏龜,隻挨打不還擊,幾個副將遊擊天天纏著猛如虎要求派他們出去突擊一下,現在裝備精良,又有這麽多數量官軍,不怕對麵這些烏合之眾雲雲,連猛如虎的兒子猛先捷也跟著起哄,但猛如虎知道對麵是十幾年打慣了仗的馬守應和詭計多端的羅汝才,看起來天天聲勢浩大攻城,其實都是四處掠來的炮灰,真正的精銳並沒有出動,若是沉不住氣,冒險衝出去,很有可能正中賊寇下懷,因此再三壓製手下,怕他們意氣用事,但什麽樣的人帶出什麽樣的隊伍,他自己就是個火爆脾氣,手下自然也是一副不怕死的的摸樣,天天纏著,難免心中活動,洪承疇隻要求他守好隨州,並沒有說他不可以靈機應變,出城短促出擊,時間一長,他也感覺如此象牛皮糖一樣被動防守,不如來一次狠的,要是能打個打勝仗,洪大人必然不會怪罪,隻會褒獎。

    城外農民軍內部也是怨言四起,打了十多天,大量消耗,不見進展,裏麵守城兵丁不見減少,反而有增加趨勢,看起來不像是不堪一擊的地方軍閥,長此以往,糧草消耗不說,光每天看著死傷無數,必然影響大家的士氣,不如退往別處,尋找機會先攻打一些小縣城,多少補充一下損失等等,羅汝才馬守應知道,這群跟隨自己多年的人馬,其實就是有畏難情緒,能偷雞摸狗最好,不習慣打硬仗,可眼下打了十多天就這樣前功盡棄,被李自成看不起是小事,關鍵是以後攻打更大的堅城就更沒指望,所以他們就是要堅持攻打,當然也在等待守城軍隊出錯,他們兩個畢竟有四萬多老兵,裏麵滿打滿算不過近萬官軍,用兩萬炮灰消耗掉一半官軍,比什麽都劃算,最後來個一鍋端,自己老營的損失就會降到最低,所以一方麵加強自己的防衛,防止官軍偷襲,一方麵每天還是不停驅趕炮灰進攻,就是不給官軍喘息的機會。

    又是兩天過去,城裏的死傷超過了三千,所以增加傷亡,是因為對麵流寇派出了兩三千老兵乘亂攻上,主要是試探城裏官軍實力,這些老兵造反經年,實戰經驗豐富,裝備雖比不上官軍,但手上拿的至少都是真家夥,順著雲梯爬上來,有一部分攻上了城頭,官軍迅速四處堵截,經過一陣拚殺才將這些流寇老營人馬趕下城池,使得官軍也損失增加,猛先捷等將領一肚子火,紛紛要求偷襲敵營,猛如虎本來還想固守,但這兩天流寇攻勢開始發力,他內心也覺得需要給流寇一個出其不意的打擊,考慮再三,終於下決心試試,給了猛先捷三千人馬,要他在半夜時分相機出城偷襲,另派副總兵張應元率三千人馬接應,若偷襲得手,則乘勢攻入敵營,畢其功於一役。

    這樣安排沒有錯,古時大家都有夜盲症,黑夜中誰也看不清誰,一旦任何一方被攻入營寨,基本會引起營嘯,然後就是混亂中互相踐踏,死傷慘重,流寇多次吃過這樣的大虧,被少量官軍打敗,而老造反羅汝才和馬守應一直都在防備官軍來這一手,雖然十幾天下來官軍隻是一味防守,沒有偷襲,可狡猾的羅汝才明白官軍不會那麽老實,尤其在這麽多天隻挨打不還手的情況下,必然會生出鋌而走險的想法,所以一直沒有放鬆警惕,每天天一黑自己的大本營就後撤兩裏地,前麵則是炮灰和部分看押的老營人馬在,馬守應也是如此,硬攻城池隻是虛的,他們最拿手的就是偷城,等炮灰消耗完了,更多的是智取,絕不會強攻。

    半夜時分,十幾天緊閉的隨州城大門悄悄開啟,猛先捷和張應元兩路人馬先後出城,黑夜中不打火把,憑著白天記憶中流寇營寨大概方位前進,也就五裏地不到,借著月光,前麵已經隱約能看到流寇密密麻麻的營帳,靠的近一些後,猛先捷命令全體士兵掏出火折點燃火箭,幾千支帶火的箭支騰空而起,飛向流寇大營,深秋季節,天幹物燥,微風吹拂,火箭釘在帳篷上立即火勢亂竄,天地間一下子變得光明一片,旁邊精悍士卒趕忙乘亂搬開拒馬鹿杈,三千人馬在各種驚呼聲中衝進大營,這一切都在片刻之中發生,流寇大營內雜亂無章,到處是逃命的兵丁士卒,官軍如入無人之境,砍瓜切菜不亦樂乎。

    猛先捷一馬當先衝入敵營,奮力尋找主帥所在,可他一連追擊砍殺了近兩裏地也沒有找到羅汝才他們,這時感覺到不大對勁,流寇雖然被竄破大營,可與白天所見密密麻麻幾萬人相比,這裏的人數滿打滿算不到兩萬,零零落落,看起來很多,其實很少,而且都不是裝備精良,有些甚至連武器都沒有,他心裏衝著衝著咯噔一下,這裏看起來像個空營,不是流寇主力,後麵跟進的張應元也發現情形不對,攻擊速度已經慢了下來,半個時辰不到,看起來一片狼藉效果顯著,其實很虛,前麵的猛先捷現在騎虎難下,往後撤退,臉麵掛不住,軍隊一旦回頭撤退必然士氣大落,說不定就被流寇合圍,現在隻能是硬著頭皮往前衝,憑流寇以往多次交手的表現來看,要想擋住他幾千精銳是不大可能的,於是猛先捷稍稍猶豫,立即指揮手下勇猛攻擊前進,繼續竄營,很快把流寇先鋒營打了對穿,這時如果回頭的話應該算是勝了,可是猛先捷看見遠處一片火光閃爍,所有人知道那才是流寇中軍所在,究竟要不要繼續衝殺?猛先捷犯了個錯誤,他認為既然已經衝過來了,躥一個營是躥,躥兩個三個也是竄營,今天既然出來了,不給流寇以毀滅性打擊,算不上大勝,雖然前麵流寇中軍已經有了準備,但流寇的戰鬥力始終不如官軍,不如一鼓作氣徹底擊潰流寇,免得天天打消耗戰。

    主意拿定的猛先捷一揮手,三千人馬徑直衝向流寇中軍大營,此時羅汝才馬守應都已經準備好了,知道官軍前來躥營,早就安排好一切,就等官軍撞過來,整個中軍營地被各類火把照的通明,所有弓箭手張弓搭箭,看到黑夜中人影晃動,戰馬得得,不管是自己人還是官軍,一窩蜂箭如雨下,當然勇猛善戰的猛鎮官兵不甘示弱,也紛紛射出帶火箭支,點燃了很多流寇營帳,一時間喊殺聲四起,借著搗毀的鹿杈拒馬空擋猛先捷一馬當先,衝入羅汝才馬守應中軍。

    猛先捷衝進的是馬守應的回回軍,冷酷毫無人性的回回,幾千回回拚命抵擋官軍,完全可以用奮不顧身形容,你死了我上,毫無懼色,其戰鬥力之強,比前鋒營的炮灰強太多了,加上裝備精良,早有防範,一時間兩軍人馬在火光中混戰在一起,竟然膠著,官軍畢竟隻有三千,而馬守應兩萬經過襄陽武器庫裝備的回回,戰鬥力不是一般的強悍,後麵跟進的張應元部三千人馬,雖說也跟進來了,但被羅汝才兩萬人馬圍住,一下子兩支官軍要麵對四萬流寇,各自為戰漸行漸遠,隻能互相拚殺,已經顧不得合攏,雙方都知道成敗在此一舉,都是拚勁了全力,光猛先捷就斬殺了不下百人,其餘官軍也都奮力拚殺,意圖打穿大營,一舉擊潰流寇,可他們麵對的是早有準備的兩隻老狐狸,指揮得當,一批批老營人馬輪換上場,不斷消耗官軍有生力量,整整兩個時辰,被團團圍住的猛先捷就是打不穿流寇中軍,麵前死傷一片,而自己身旁也不斷有人倒下,明知自己已經中了埋伏,可以猛鎮官兵的性格就是死戰不退。

    天色放亮,眼前猶如修羅地獄,到處是殘肢斷臂,官軍間雜著大量流寇的屍體,鋪滿一地,雙方都死傷慘重,空氣中都是血腥味,此時猛先捷才看清身邊剩下已經不足六百,且幾乎人人帶傷,流寇損失更大,奈何對方密密麻麻,人數眾多,相隔兩裏地外也是喊殺陣陣,那是張應元部在奮戰,此時說兩部匯合已經是不可能了,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猛先捷連拔下身上幾支箭,大刀一揮,繼續殺敵,遠處的馬守應也是心疼得不行,都是跟隨多年的老兵,死傷如此之重,不過好在如此大的代價自己手下仍然沒有潰敗,多少頂住了,而官軍已經是強弩之末,隻要再來個雷霆一擊,此次必然是他們大勝,於是一咬牙,將自己親兵兩千人放了過來,雙方都殺紅了眼,必須有個了斷。

    張應元天蒙蒙亮的時候就已經明白此次偷襲失敗了,反複衝殺了幾個時辰,流寇沒有潰不成軍,和以往稍有死傷就向後潰敗不同,這些流寇顯然更有戰鬥力,意誌力也異常堅強,雖然正麵戰鬥仍然不是官軍對手,奈何對方不潰敗,就證明對方不怕,他已經開始慢慢撤退,雖然還想靠攏猛先捷部,可已經做不到了,黑夜中互相衝殺的太遠,想互相救援已經比登天還難,隻能帶著滿身傷痕先且戰且退。

    羅汝才心疼得不行,兩萬老兵,圍著兩千多官軍,愣是久攻不下,死傷不是一點,打眼望去不下三四千,若不是清楚此時絕不能後退半步,否則他真要腳底抹油溜了,現在隻能咬緊牙關死拚到底,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情況也正如他想象的那樣,官軍開始慢慢後撤,他隻要再加把勁,此次官軍偷襲就算過去了。

    突然旁邊傳來歡呼,那是馬守應部回回軍,說是斬殺了主將,接著從裏麵衝出了三百餘狼狽不堪的官軍,護著一個明顯重傷的將領突圍而出,這是猛先捷的三千人,現在隻剩下三百餘渾身是傷的官兵,猛先捷已經傷重不治,死去多時,被手下拚力搶回,張應元部也好不到哪去,出來三千,現在隻剩下兩千不到,一見旁邊幾百人馬突圍而出,立即全力靠攏,總算將三百餘官軍救出,見到猛先捷身上插得十幾隻箭,就明白小將軍戰死了,來不及多想,即刻率領剩餘兩千官軍撤退,後麵流寇並未窮追,原因是他們也都元氣大虧,沒力量再追擊,而被官軍穿破的流寇前營,早就是空營一座,因此官軍撤退很順利,並未受到多大阻攔。

    天光已大亮,前鋒營逃散的,加上中軍營被殺傷的。羅汝才和馬守應初略估算下來,接近兩萬,已經是元氣大損,都是自己大意,對原先的估計不足造成的,一直以為城內不過幾千人,想不到竟然比他們預想的多一倍不止,好在匆忙中頂住了官軍小一萬人馬的攻擊,還擊殺了其一員大將,可以說不勝不敗,但這隨州城究竟是拿下拿不下?得要從長考慮了,自己損兵折將,勉強頂住官軍猛攻,要想再組織起有效攻城,看來是不大可能了,這次分兵進攻初時順利,經此一役已經不能再戰,兩個人連續兩天整頓兵馬,看著剩下不足四萬人馬,知道不能再在隨州拖下去了,唯一的辦法就是靠攏李自成,盡快取得休整的喘息機會,否則此時官軍若全力出擊,自己必然是大敗虧輸。

    兩天後馬守應羅汝才帶著小四萬人馬悄然撤退,向荊門方向靠攏,一路燒殺搶掠,盡力彌補各種損失,慢慢追隨李自成張獻忠的痕跡,以求自保。

    此時隨州城內一片愁雲慘霧,出去六千回來才兩千餘,且個個帶傷,猛如虎兒子猛先捷戰死,張應元也是受傷不輕,城內有戰鬥力的不足三千人,好在兩天後流寇撤圍遠遁,才不至於城池失陷,猛如虎深自痛責,若是自己不那麽好戰,就是一味守城也不至於軍隊元氣大傷,兒子殞命,雖然流寇也是大損,可比起自己的損失來說,實在是不成對比,而且從回來的官兵口中得知,流寇比之兩三年前大有長進,無論是裝備士氣還是戰鬥力,都已經脫胎換骨,和官軍不相伯仲,這說明什麽?說明流寇老兵今非昔比,不再是不經一擊的烏合之眾,此次若是自己領軍壓上,也討不了好,可能今後遇見流寇更多的是固守,而不能再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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