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互相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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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爾格帶著剩餘的兩百多清軍狼狽撤離,沒敢停歇,一口氣逃到了義州城下,等著捷報的阿達禮聽到營門外一陣喧嘩,有小校來報阿爾格回來了,才出去不到一個時辰,這麽快就結束了?明狗這麽不中用?他快速步出大帳,映入眼簾的卻是一群丟盔棄甲氣喘籲籲的敗軍之將,怎麽回事?是中了明狗埋伏了?阿爾格一見主子出來,雙腿一軟撲通跪倒,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明狗火器厲害,此次奴才傷了兩百多勇士性命,奴才有罪,奴才有罪啊”咚咚不住地以頭撞地,“什麽?你說什麽火器?什麽兩百多勇士?”阿達禮還沒從驚喜狀態轉化,楞沒反應過來,“奴才中計了,明狗裝備了新式火槍,竟能打到兩百步遠,可憐我兩百多旗丁,全數中了鉛彈,就這點人馬回來了,奴才有罪,奴才辜負了主子爺栽培啊”阿達禮身子晃了晃,終於明白了,這奴才是敗了,還敗得很慘,不禁怒從心頭起,一腳踹了上去,直接把阿爾格踹趴在地上,“你個狗奴才,五百精銳就回來這幾個?你還有臉回來?”說著就要拔出腰刀,聞訊趕來的佟圖賴一把按住阿達禮,使了個眼色,周圍幾個親兵趕忙上前架走阿爾格,接著佟圖賴叫幾個跪在後麵的白甲,讓他們進帳說明,幾個吃了敗仗的白甲幾乎是爬著進入帳內,佟圖賴將阿達禮按倒在座椅上,回過頭來,開始詳細詢問今天的戰事,幾個白甲你一言我一語,說了一炷香時間,總算讓佟圖賴和阿達禮明白了,五百旗丁對陣一千明狗,還是野戰,竟然大敗虧輸,阿達禮站起身來又要搶過掛著的鞭子用刑,再次被佟圖賴拉回來,佟圖賴擺著鐵青的臉,問他們可是看清了明軍摸樣,手中的確是火銃?真的沒有一個衝進去的?對方才死傷幾十個?自己兩百多勇士片刻之間全撲倒了?反複了好幾遍,帳中一片寂靜,再清楚不過了,明溝裝備了新式火銃,能打出一兩百步,大清鐵騎在綿密鉛彈中紛紛落馬,要不是阿爾格在後麵勒住馬韁,估計此刻也躺在錦州城下呢,聽起來像是說夢話,可這幾個奴才沒有說謊的膽量,五百健兒對陣一千明狗,必勝之局,竟然勝敗顛倒,難道大白天真的碰上鬼了?
佟圖賴揮了揮手,幾個專達白甲識相地退出帳外,裏麵就剩下佟圖賴和阿達禮兩人,阿達禮還在生悶氣,佟圖賴上前分析了一下,說這股明軍圓帽短打扮,皆手持火銃,與經常打交道的明軍不同,會不會是多爾袞他們碰到的怪獸軍隊?阿達禮終於清醒過來,但又感覺和多爾袞他們說的不太一樣,沒見到一個怪獸,可怎麽解釋打得如此遠的火銃?這一仗對方死傷不到百人,自己一個牛錄報銷,無論怎麽講都說不過去,阿達禮想著是不是再派人去收拾,被佟圖賴攔住了,說阿爾格不是貪生怕死之徒,是我大清精銳,他一個加強版牛錄損失慘重,對方幾乎無損,這裏麵有蹊蹺,此事急不得,不如回報給大汗,我們這邊隻要修築好義州城,看住錦州就可以,還沒到決一死戰的時候,讓鄭親王和皇太極來決定更好,阿達禮隻能忍住肉疼,同意佟圖賴的建議,立即叫人把幾個專達白甲連夜送回盛京,去向皇太極回報,並派卡倫探騎盯著錦州明軍的一舉一動。
錦州城內則是一片喜氣洋洋,好久沒有這麽痛快了,片刻功夫打殺了幾百建奴,自己隻損失了幾十人,建奴一退,祖大壽立即打開城門第一個衝了出來,嘴裏不停恭喜諸位城管隊員,眼睛則瞄著滿地的戰利品,前所未有的大捷,贏得那麽輕鬆,仿佛隻是眨眼之間,小看了,真是小看了這幫神兵衛的城管,要想取得陣斬幾百精銳建奴的功績,關寧軍估計要付出幾千人的代價,和建奴打了幾十年交道,這次真是看走眼了,就簡單的誰也不看好方隊,敢和建奴野戰,還大勝,說出去沒人信啊,可事實擺在眼前,眼高於頂的關寧軍驕兵悍將不得不低下頭顱和不入流的把總總旗小旗套近乎,目標很明確,他們關寧軍很久都沒打過勝仗了,這次就是花大價錢也要分潤部分功勞,城裏擺下了慶功宴,祖大壽邀請幾位連長排長什麽進城一敘,所有城管兄弟也趕緊進城內駐紮吧,別在外麵了,擾不擾民無所謂,都是自家兄弟,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以後誰再敢羅裏吧嗦的,可別怪我祖大壽翻臉不認人啊,都跟神兵衛城管兄弟學著點,幾個關寧軍將領立馬心領神會,跟著點頭哈腰,有這麽一批殺建奴如砍瓜切菜般的殺神在,錦州萬無一失啊。
酒過三巡,祖大壽開口問起這次大勝該如何給皇上報喜?想試探下這些沉默寡言的城管想法,哪知道幾個把總總旗根本沒當回事,說隨祖將軍怎麽寫,包括城外的人頭裝備全由你們發落,我們裝備糧草齊全,不需要那些破爛,說得祖大壽一口酒差點噎死,就這麽完了?一場大勝,什麽都不要?望著一眾望眼欲穿的關寧軍將校,三個連長斬釘截鐵就是那句話,我們來就是幫助關寧軍兄弟守住錦州一年半載的,沒想要什麽大功勞,這裏事畢,我們還要回去天津公幹呢,隻要錦州不失,你們覺得怎麽辦好就怎麽辦,好友就是我們是一個整體,別把我們拆散就可以,就這麽點條件,在座的所有關寧軍將領全都長輸了一口氣,好人呐,全天下都找不出這樣的好人來了,祖大壽趕緊領著大家站起來放下身段做躬,謝謝城管兄弟了,大恩不言謝,以後隻要城管兄弟有要求盡管說,隻要他能辦到的,絕無二話,我們也不會貪天之功,這裏準備了五萬兩銀子,是我們關寧軍的一點心意,無論如何要收下,算是我等感謝各位兄弟死傷的撫恤費用,從今往後你我就是一家,同進共退,必不讓建奴踏足一步。
篤恭殿上,皇太極眉頭緊鎖,濟爾哈朗和佟圖賴他們的奏報到京,順風順水的掃蕩寧錦周圍忽然被一群怪模怪樣的小股軍隊打破,折損了數百勇士,他和多爾袞詳細詢問了回來的專達白甲,感覺和多爾袞他們遇到的怪獸部隊很象,又有所區別,至少沒有嚇人的大炮和怪獸,射程如此遠準狠的火銃,統一黑一黑甲圓帽,和大明製式鴛鴦襖全然不同,敢於和騎兵野戰,這說明大明有了新的軍隊,改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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燒火棍都不如的火繩槍,這裏麵肯定和外來怪獸部隊有關聯,不能說就是怪獸部隊本身,更可能是他們一年多來調教出來的新軍,想到這兒皇太極不禁脊背發涼,一支神鬼莫測的怪獸軍隊,已經讓大清損失慘重,如今再來訓練出一隻可以和大清野戰的輔軍,那大清可真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大麻煩,一旁的多爾袞和聞訊趕來的豪格也是這個想法,四次入寇中原,三次都是滿載而歸,第四次大敗虧輸,原因就是天知道從哪裏蹦出來的怪獸軍隊,大清從努爾哈赤起就有心入主中原,幾十年的戰略投資,眼看就要瓜熟蒂落,這次修築義州城就是為了屯兵屯糧,準備吸引大明所有精銳,來一場生死決戰,一舉殲滅大明最後的依靠,現在半路殺出個程咬金,手到擒來的事一下子變得撲簌迷離,所有王公貴族現在都反對和大明決戰於錦州,理由就是必須傾力剿滅這隻神秘軍隊方能放手一搏,說是說的沒錯,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兩次大敗士氣受損,蒙古朝鮮磨磨蹭蹭,山西暗道被斷絕,若再不奮起一搏,這大清才建立幾年怕是會被一點點蠶食一空,難道再退回北方苦寒之地去做野女真?不可,不可,前麵就是刀山火海也要全力一搏,皇太極看了一眼雄心勃勃的多爾袞,這個弟弟是不也象其他人那樣害怕了?多爾袞看出了皇太極尋求支持的眼神,他早已經在心裏盤算了幾個來回,大清地盤大了,人口不足,若不能獲得大明人口來補充,隻會自我消亡,沒有擄掠,隻能等死,退守絕對不可以,大清不象大明,損失了一個城池後麵還有幾百個城池,少了幾萬人口,後麵還有幾百幾千萬,若不乘大明內憂外患虛弱之際,強力推進,等大明緩過氣來,那大清覆滅隻是時間問題。
多爾袞終於站出來支持皇太極的戰略部署,大明現在精銳幾乎消耗殆盡,機會千載難逢,吸引剩餘的明軍精銳於寧錦一線,伺機決戰,最大限度打垮它,為大清入主中原掃清最後的障礙,至於新出現的怪獸軍隊,我看不必多慮,從其隻派出一千人馬來看,新軍訓練肯定靡費太多,無力大規模整訓,隻要我大清二十萬勇士傾巢而出,即使碰到幾千超乎想象的強軍,也有能力覆滅之,加上一直在加緊鑄造的紅衣大炮,應該說我們有把握拿下關寧錦,而一旦拿下大明北方門戶,大明京師就再也沒有任何依仗,隨時都可以改朝換代,到時就是我們女真說了算,一句話,打絕對要打,不打隻能等死。
多爾袞的支持讓皇太極長出了一口氣,這裏就屬多爾袞兄弟實力雄厚,隻要他們站在自己一邊,大事就成功了一大半,至於新出現的小股強軍,看住就行,並下令濟爾哈朗稍作收斂,不能再有損失,一切等到大清主力來到之後在做定奪,並派出遊騎四處打探,看還有沒有這樣的強軍前來,一有動靜馬上來報,而各位王公立即回去做好充分準備,蒙古朝鮮那邊再催,務必在明年年底前做好決戰儲備。篤恭殿一道道聖旨發出,關寧錦前線清軍開始收縮,不再象以前那樣肆無忌憚,濟爾哈朗把主要精力放在了修築義州城上,周圍打草穀的小股清軍改成以牛錄為單位行動,再三叮囑,不要靠近錦州太近,除非關寧軍出來,否則不許主動進攻。
大明崇禎皇帝也接到了捷報,錦州大捷,陣斬建奴近千,割首級兩百四十二,其中有白甲兵十一,馬甲一百二十,餘者皆是真奴旗丁,我軍傷亡六十有三,是前所未有之大捷。崇禎已經翻來覆去將遼東巡撫和前鋒總兵官的奏折看了好幾遍,放在以前他一定心花怒放,大肆封賞,如今盧象升兩次史無前例大捷擺在那,這點大捷並沒有太多感動,尤其這次大捷請功名單,看得就很蹊蹺,幾個寧錦副將參將什麽的斬殺四五,幾個小小的把總小旗什麽的也斬殺四五建奴,還特意提到城管隊衝鋒在前雲雲,崇禎抬頭問薛國觀怎麽看,薛首輔說皇上不必遲疑,這大捷假不了,所割建奴首級不日即可解來,祖大壽不敢謊報軍情,崇禎說朕不是懷疑此次大捷真假,隻是感覺不像是關寧軍所為,又回過頭來問王承恩,“王伴伴你也看了奏折,你認為是關寧軍打的嗎?”王承恩趕緊上前,“皇爺,老奴已經看過幾遍,估摸著肯定和一千多城管有關,關寧軍自打袁蠻子諱敗為勝,打殺幾百建奴之後就沒打過幾次像樣的仗,如今神兵衛城管隊一去,馬上就有大捷喜報,多半就是城管的功勞,死傷人員也是,沒見到關寧軍有死傷,不過老奴認為,此事不宜分得太清,美洲伯澳洲伯他們要的是時間,並不在於小勝小敗,隻要關寧軍能堅守防線一年半載,陸孫洪幾位大人就可以獨當一麵,到時與建奴決戰,一股收複遼東,皇爺不如順水推舟,安撫好邊軍諸將即可”崇禎不由地點頭,隻有王承恩深明大義,明白朕的想法,朕就知道此事不是祖大壽的功勞,估計薛首輔和內閣也看出來了,隻是不想點破而已,也罷,就算他們大功一件吧,隻要幫朕看好東北這個大門,朕不惜封賞。接下來就是一頓日常操作,賞賜關寧軍三十萬兩銀子,禦酒百壇,祖大壽及以下官員官升一級,城管隊兩個把總升千總,總旗升副千總,小旗升把總,算是來了個滿堂歡喜,最後附帶一句,盡量不要招惹建奴,守住城池即可雲雲。
錦州小勝的消息傳到了皇莊和天津,陳偉峰看到的是傷亡數字,城管隊傷亡六十多人,非常自責,由於都是新軍訓練裁汰下來的,前期隊列,行軍,一切行動聽指揮都參加過,紀律方麵沒得說,關鍵是中後期如何臥倒如何挖壕溝迎戰沒有練習到,時間又匆忙,隻能按排隊槍斃的三段擊方式短促訓練,導致產生了不必要的犧牲,這是自己的失誤,若是能早早讓他們練習現代壕溝戰,不是以方隊硬抗,不至於傷亡這麽多,從這一點看來,自己這些現代人還是疏忽了,必須吸取深刻教訓,現在隻能亡羊補牢,重新訓練在皇莊天津的保衛人員,另外下令在錦州的城管隊把犧牲人員就地火化,骨灰和傷者運來天津,天津將建設一個忠烈祠供奉,每個傷者撫恤五十至百兩,犧牲人員撫恤兩百兩,家屬優先安排工作,老弱將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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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兵衛奉養,算是對為國捐軀人員的安撫,這些政策得到了管委會的支持,將以正式的形式規定下來,以後有死傷都以此文案為準。在現代人看來很正常,但卻在大明百姓官員中引起了巨大反響,包括盧象升曹變蛟等人都是張口結舌,在他們內心深處,當兵吃糧,本來就是把命交給官家了,生死各安天命,從來就沒有傷者包醫,死者撫恤,家屬優待的例子,即使難得有幾個得到撫恤銀子,也都是領兵將領自掏腰包算是良心發現,哪有這樣形成製度的?楊嗣昌盧象升包括太子曹化淳曹變蛟吳三桂等都來問過,為何要這樣對待?兩軍對壘死傷難免,能負責燒埋就算對得起了,而且這次去的也非正規新軍,要是每個人都要銀子,金山銀山也會搬空啊,陳偉峰陸文夫範小武隻能一一詳細解釋,什麽使命感,責任感,歸屬感,解除後顧之憂,提升士氣,促進流通,保障生活,老有所養等等,算是讓這幫古代人初步對現代擁軍製度有了個了解,當然完全要讓他們以平等眼光看待普通士兵,還需要很長的時間,隻有在一點一點血與火的實踐中,他們才能真正懂得人與人的平等,才能明白每個人的付出都是有意義的。
建立忠烈祠,家屬撫恤等政策的出之台,除了大明官員的騷動,更主要的是原大明百姓的騷動,如果說對神兵衛還有疑慮的話,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大明官軍要是能做到十分之一,也不至於爛成這樣,以前當兵吃糧都是走投無路沒辦法的事,現在在神兵衛這裏完全顛倒,入新軍吃皇糧那可是全家奔小康的標誌,以前當兵的想要娶媳婦,等於做夢,現在這個政策出來,當兵的瞬間成了各家最佳女婿人選,也算是彎打正著吧,對於增強神兵衛內部凝聚力,歸屬感,起到了巨大推動作用,有了這樣的示範,效果是明顯的,所有在列新軍成員,都一下子自覺起來,好多工作得以加速順利開展,沒有了後顧之憂,還深怕自己被淘汰,和大明軍隊那種頹廢景象完全天上地下,就連盧象升等人也都明顯感覺到氣象更新,變相教育了古人思想的升華。
當然消息傳到錦州,自然引起了不小的震動,關寧軍將士內部都感歎這些城管隊員命好,待遇比他們高幾級,死了還能發一筆,這人比人真是氣死人,搞得祖大壽等一幫將領出了好多血,沒敢把朝廷發下的封賞銀子全獨吞,拿出了好大一部分安撫手下,才算稍稍平息了怨氣,當然朝廷的旨意必須執行,等的就是順勢推宙,別再出去找事,就都老老實實在城裏呆著,尤其城管那些老爺兵,都是幾百兩銀子的命,誰要是敢沒事招惹他們別怪老子不客氣,當然自此之後,城管隊幾個千總副千總成了祖總兵的座上客,有事沒事都聊上小半個時辰,多少也讓這位大明牛人了解了一些神兵衛的閑情趣聞。
自此一場小規模的戰鬥,讓錦州一線雙方暫時收縮,恢複了一絲平靜,雙方都在等待自己主力的到來,客觀上起到了穩定東北,不至於讓大明象曆史上那樣勞民傷財來回大調動。
祖大壽想出錢購買一千支新式火槍,可是有價無市,畢懋康那裏產量比較低,新槍一出來就被孫傳庭洪承疇他們包了,價格一百兩銀子一杆,仍然不夠分的,所以他隻買到了兩百支,算是勉強替代一下老式火銃,稍微加強了關寧軍,至於洪承疇,接到聖旨以後就急忙返回京師,到了京師就傳來錦州大捷的消息,從皇帝到大臣基本鬆了一口氣,至少證明關寧錦防線現在還能守住一些日子,於是他再三要求去皇莊,崇禎答應了,以內閣大學士身份做了個插班生,半天學習,半天軍訓,在他看來,今後隻有掌握了新軍才是真的立於不敗之地,才真的是朝廷股肱,滿朝文武如果不是傻瓜,基本都已經明白這個道理,就連管財政的戶部尚書李待問也是三天兩頭跑來,他心裏清楚的很,沒有神兵衛的礦產,光有千瘡百孔的大明稅收,整個戶部就是個空架子,宋應星推廣高產作物逐步解決北方饑荒,侯恂管著葉縣的鹽礦,毫無雜質的精鹽完全供不應求,銀子源源不斷流進國庫,他這個戶部尚書才算是真的感受到什麽叫手裏有錢心中不慌,據神兵衛幾位伯爺說相比於海貿和商稅這些都是毛毛雨,當然引得他想入非非,一門心思想看到神兵衛海船的完成,隻要那些巨大船隻建成,就意味著大量銀子的收入,哪能不讓人心動?至於什麽片帆不得入海的先帝遺訓,哪有白花花的銀子那麽誘人?與時俱進,對,就是與時俱進,連皇帝都在一天天接觸新事物,他這個老頭當然不能固步自封,自甘落後不是?
孫傳庭接到聖旨,把襄陽的事務交割了一下,坐著神車就出發,巡視九邊,檢查防務,大同張家口這些緊要關口全部要視察一下,免得被蒙古韃子乘虛而入,回到西安的時候碰到了西北賑災欽差史可法,幾個月下來,史可法投入的糧食已經達五六百萬石,銀子兩百多萬兩,西北幾個省幾乎都賑濟到了,當然都是神兵衛出的,如此大規模救濟,在大明曆史上從來沒有過,光各種貪官汙吏就抓了一百多人,搞得史可法人都瘦了一圈,開始是見一個貪官抓一個,後來他感覺自己都有些麻木了,實在太多了,都是窮怕了逼的,但凡朝廷早些救濟,也不至於一個個如飛蛾撲火般吃相那麽難看,於是在各地實權派的一再勸告下,他也隻能抓幾個典型了事,不出大紕漏就可以,就這樣,上報的貪官總數都突破了百名,就連崇禎皇帝也懶得一一過問,把處置權力全交給了內閣和史可法,所以作為朝廷欽差,史可法是忙得不可開交,要不是天生的憂國憂民書生意氣,他早累趴下了。
有付出就會有回報,經過史可法幾個月的殫精竭慮,加上宋應星高產作物的逐步推廣,西北各省饑荒總算在他手裏有所緩解,流民有所安置,大量拋荒地重露生機,凍餓而死的人在一天天減少,所以當孫傳庭這個西北真正意義上的一把手回到西安的時候,他才有機會放鬆下來,難得和孫傳庭他們幾個喝茶聊天,所謂偷的半生閑,說的就是這個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