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五章 事實勝於雄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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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名禦史官員當即問道,“楊大人可知道未經皇上聖旨擅自收重稅是何罪?”楊廷麟看了看這位官員,躬身應答“擅設稅場,應徒一年”那名官員不依不饒,繼續說道“知道就好,你擅自收稅,難道就不怕激起民變?商旅被盤剝,再加價與民,豈非苦害百姓?本朝以農為本,該以農稅為重,為何反本末倒置?難道大明律法在此地成了兒戲?”一席話說得有頭有腦,裏麵夾槍帶棒,所有官員都看向了楊廷麟這個天津知府,這番話若是普通地方官,真的很難回答,畢竟已經觸犯律條,可楊廷麟早已成竹在胸,根本不怕同僚刁難,聽聞之後反笑了起來,“我朝注重農戶不假,可每畝收成不過三四百斤,而稅收最少都要二兩銀子,一兩石已然上交,農戶還要交地主租地銀,可用於養家糊口剩餘多少?下官算過了,一戶耕種十畝之家,能有五六百斤留下已算是幸運,這還是豐收年景,若是碰上天災,根本倒貼都不夠,民以食為天,若百姓種田無所積存,無法生存必然民變叢生,西北十數年來就是如此,自朝廷要下官來天津知事以來,苦思冥想,覺得唯有減少農稅,安定農戶,才是上策,而又不能不顧朝廷稅收,下官初期也是抱著試水心情試行商稅,僅僅十抽一,哪知道眾多商戶非但無意見,還異常踴躍,深怕被天津官府拒之門外,諸位若是不信,盡管找商家核實,包括其他雜稅,眾多小商販也是爭相繳納,並無任何強迫或攤派,聖上麵前若楊某有半句欺君假話,甘願領罪。”

    楊廷麟頓了頓,接著說道“至於這位仁兄說得加價與民,害苦百姓,大家可看看我天津百姓,可有沿街乞討賣兒賣女家破人亡者?非下官自誇,大明境內各府州縣,要是都能如天津這般,不說王道樂土,安居樂業卻是真真切切爾”楊廷麟說完,很多官員頻頻頷首,一路過來就沒見到饑寒交迫之人,所見之人皆麵無菜色,衣著得體,眼睛裏充滿希望,都是做過地方官的,光這一道,足可以說百廢俱興,官府治理有方,政績卓異。那名官員還想發難,上麵的崇禎狠狠瞪了他一眼,開口說道“楊卿一年多來幸苦了,看著比前幾年瘦了些許,想是諸事操勞,還望多顧惜身體要緊”皇帝關心臣下,一句話就讓楊廷麟跪倒在地,眼淚婆娑,聖心燭照,天恩浩蕩啊。

    跟隨來的首輔薛國觀趕緊出來,“內閣已然商議,由天津試行商稅,天津久被兵禍,幾成不毛之地,能做到如今的局麵,已屬不易,聖上和內閣一直都是清楚的,不必再過多糾纏,誰能讓百姓安居樂業就是能臣,伯祥治下非但百廢俱興,還能為朝廷增加百萬收入,放眼全國實在找不出第二人,故有大功而無過”薛國觀一番話說得有理有節,所有官員都不再吹毛求疵,在增加如此多財政收入的同時,還市場繁榮,生機勃勃,的確不是一般的功勞,尤其跟來的戶部工部官員,更是激動,哪一樣都要錢,不當家不知柴米之貴,光靠那些空洞說教沒有銀子等於零,現在光天津就能上交百萬銀兩,如果全國各大城市都這樣的話,那朝廷的日子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了,他們這樣想,皇帝也是這麽想的,當然崇禎還是有些問題需要解釋的,於是他問道“楊卿起來吧,朕看沿途百姓個個衣食無憂,而天津四周想來土地並不多,又用何法讓其養家糊口,不至於凍餓街頭?”楊廷麟站起來躬身回道“此處百萬多流民,除了數萬人耕田種地外,大部都給天津官府和神兵衛做工,神兵謂之以工代賑,即每天為工廠做工,工廠礦山按月付薪酬,尤其塘沽一帶,每日做工者幾達數十萬,他們不似我大明服徭役兵役雜役,即使有所差遣也都是按勞付酬,絕無免費或拖欠,而百姓拿到酬勞即可買米買鹽,養家糊口,即使是婦女也都在紡紗織布,或者裁剪服裝鞋帽,絕少不勞而獲之徒,故家家戶戶均有結餘,不至於凍餓街頭”

    一位禮部官員又要站出來提問,楊廷麟直接說道“這位大人是否要說男女有妨,怎可一起做工?此事無需擔心,所有女工皆是做絲布帽服之類的,並無男人進入,同樣男人所做力工亦無婦女間雜,故男女並不混雜,且女工每月所獲並不少於男工,故一家做工者眾”

    諸位官員點了點頭,男女分開無非禮之處,還可以增加收入,此事做的不錯。

    “哦,此地有那麽多做工之處?可容納百萬之眾?”崇禎來了興趣,要知道大明各種徭役勞役雜役那都是定例,從來官府都不出錢的,而神兵衛都給錢,那要多大的開支啊,楊廷麟知道皇帝早晚要問,早就胸有成竹“光大明治下天津有水泥廠,紡紗織布廠等就有十多處,石礦木料場十多處,而塘沽更多,鹽場漁場船廠礦山陶瓷琉璃服裝家具鋼鐵冶煉等不下百餘處,每日用工都在數十萬,而所出產之物供不應求,比如神兵所製鋼鐵農具,比之曆代鐵器木犁好太多,價格也不貴,各地商販雲集購買,至今難以滿足全國所需,即使再來百萬流民也能安置,而神兵衛以出海打魚所獲,及各種貿易所獲支付各項開銷,據臣所知,綽綽有餘”楊廷麟這番話又引出了另外一個話題,就是海洋生產,眾多官員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這裏麵有開海禁的問題,崇禎正在興頭上,叫拿把鋤頭來看看,不一會一名衙役躬身進入,將一把新打造的鋤頭高舉過頭,曹化淳接過來仔細觀察一下,恭請皇帝禦覽,崇禎也沒猶豫,接過鋤頭細心掂量,果然非凡物,比大明鋤頭精細許多毫無鏽跡,交給兩旁官員細看,眾多官員也是識貨的,尤其工部官員,按大明現有技術是絕打造不出這樣質量的農具的,一問價格,才四錢銀子,比大明貴了一倍多,但楊廷麟說雖然貴一倍多,可據用過的農夫說,一把這樣的鋼製鋤頭,比鐵製鋤頭耐用十倍有餘,也就是說一把頂十把,還是便宜,崇禎點點頭,表示認可,終於問起了漁獲之事,楊廷麟據實回奏,說神兵衛每月海洋中漁獲數十萬斤,還並非正在建造中大船所獲,乃十餘艏小船所捕,若是大船出海,每月百萬斤收入不在話下,足可養活數十萬百姓,一聽此話,眾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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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員又開始交頭接耳,有不信者,有驚歎者,也有幾個驚喜者,尤其戶部官員,更是急不可耐,紛紛詢問,楊府台說的可是真的?楊廷麟當然舉出實例一一解釋,絕無半點虛言,皇帝早就看到過巨大海魚,絲毫不懷疑楊廷麟所說,薛國觀等人則是莫大驚喜,想不到光這裏的漁獲就能養活數十萬丁口,那要是沿海真開放海禁,那大明何來饑荒?

    此時一名戶部官員出來問道“楊大人說天津收留流民逾百萬,臣這一路上仔細觀察,未見有流落街頭者,可這些流民皆是為避兵禍饑荒而來,必然有孤寡無依之人,不知楊大人是如何安排的?”皇帝和諸位大臣聽了也打起了精神,是的,都是饑民,肯定有很多家人死亡,無依無靠者,沒看見天津有乞丐孤兒流浪,天津是怎麽做的,不會是因為聖駕到來,臨時歸攏了吧,楊廷麟頓了頓回到“這位大人問得好,我朝本有收容孤寡之所,奈何財政入不敷出,很多地方已是名存實亡,導致孤苦之人大都流落街頭自生自滅,而天津以及塘沽一帶早就做了安排,神兵衛每年出銀五萬兩,天津府出銀兩萬兩,一年下來接受各處善款約一萬餘兩,在城東南西各建了一所安樂院,專事收留孤苦無依之老者,不使做工勞動,一應日常全免費,養老送終,到今天已然收留了四千多人,另外在各處建有兒童福利院數十處,每年神兵衛出銀十萬,天津府兩萬,各處善款約兩萬,收留失去親人之少兒近萬人,南洋伯知道,神兵衛承諾所有孤兒將培養至十六周歲,以能自食其力為止,期間一應費用也是全免,包括上學,可謂我大明莫大善舉,故皇上和各位大人見不到流浪乞食之人”

    又是驚呆眾人,光收留百萬流民,其耗費就不敢想象,還要花巨資恩養孤寡老人和大量孤兒,如今大明哪個州府都做不到啊,大家看著隨同來的南洋伯高師成,高師成朝大家點了點頭,表示此事是真,崇禎不禁感歎“神兵衛如此善待我大明子民,朕記下了,隻是此事靡費甚多,還有這眾多孤兒上學,必然耗費巨大,長此以往怕也很難維持吧?”他是說的真心話,大明一個學子從上學開始到完成學業,沒有千兩也要百兩,現在一下子負責那麽多孤兒學業,真的擔心不能長久啊,一旁的楊廷麟看了看高師成,又笑了笑,對皇帝和諸位大臣拱手道“此事還是由臣來回答,塘沽建有小學中學二十三所,天津府亦建有十六所,加上皇莊六所,現有各類學堂四十五所,神兵衛規定凡八歲以上兒童皆要上學,小學五年全免費,隻有考上中學才每年交五兩銀子學費書本費,餘者皆有神兵衛和天津府以八二比例負擔,現有在冊學生計三萬餘”話音剛落,所有人都沸騰起來,沒有驚人的隻有更驚人的,幾乎免費讓三萬餘兒童上學,這是什麽概念?恐怕聖人再生也不敢相信吧?一名禮部官員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問道“此事可是~~當真?我大明兩京十三省在冊學生也不到十萬,你們天津就有三萬學生?不會是~~記錯了吧?”

    高師成微微一笑,環顧了一下驚呆的諸位官員,明確說到“楊大人所言非虛,實有三萬餘入學少年,隻占所有該入學兒童之六成,因我等師資人數太少,大明學識人品皆優可為人師者亦不多,故每所學堂隻有十餘位老師,卻要管理近千學子,甚是幸苦,待得招募更多堪為人師者,我等還要再建數十所學堂,務必使所有兒童皆能上學,一應費用我等全力承擔,如今才是初創,所謂任重道遠,還望各位大人鼎力支持”什麽意思?三萬學生隻容納了六成,還要再建數十所學堂,一定要讓所有兒童上學,這已經不是什麽善舉助學之類的了,這是全民教育,這裏麵要投入多少錢?在場的所有人雖然早就聽說神兵衛人人才比秀才舉人,也知道他們有意推廣教育,可眼前這種大手筆,真不是任何一個人能接下來的,包括高高在上的皇帝都沒有這個魄力吧,可大明老實人楊廷麟在,南洋伯也從來不說假話,皇帝在場,絕對不會胡說八道啊,教化到如此地步,做夢都不敢想象,所有人臉色通紅,交頭接耳,除了驚歎還是驚歎,神兵衛就是神仙,出人意料地那麽匪夷所思,真神仙啊!

    很久大家才從夢中醒來,一名刑部官員想問治安刑法之事,楊廷麟一看其服色,知道是主管刑事官員,沒等他開口就對崇禎言道“如許多人自然有些許刑名,塘沽和天津也難免,隻是神兵衛組建巡視之警察製度,加上退伍老兵組成城管隊伍,地痞流氓一旦尋釁滋事,當下就會拘拿罰款,因此治安尚可,比之其他州府少了許多刑事,當然若是雞鳴狗盜殺人放火則立即擒拿,交由官府審判,塘沽律法比我大明寬鬆許多,此中如何審案如何判案,臣當以專折上奏,再此就不多羅嗦了,怕耽誤聖上及各位大人時間,還請皇上允準”崇禎點了點頭,城管威名遠揚,寧錦一戰大挫建奴,而神兵衛律法和大明不同,大家都是知道的,要是鋪開來講,恐怕一兩天都無法理解,隻能讓楊廷麟這樣親身體驗者據實上奏,再分明是非增長見識了。

    接著楊廷麟不顧眾人嘰嘰咋咋,又說起神兵衛準備去南洋購買糧食,三艏大船外加幾艏福船和蓋倫船,一個往返據說可以載運百萬斤糧食以上,這還是初期,因此此地百姓不說人人富貴,但豐衣足食絕對不是瞎說的,一席話又引來一片驚歎,連崇禎又被驚到了,高師成他們經常提起這些事,可一直是聽說,沒有見到實據,今天楊廷麟作為大明天津父母,說出這樣充滿豪情的話來,不由得大家不信,讓這些久居廟堂的高官說夢話都不敢這樣說的,一句話,人家根本沒有什麽吃不飽穿不暖的問題,與大明天天愁百姓饑荒激起民變完全是天上地下,而究其原因,一個是高產作物推廣,一個是大量失地農民以工代賑,還有一個就是取食於海洋,這裏麵所涉及的東西,很多官員原先都是反對的,可現在天津的實踐擺在這裏,無話可說,無話可說啊。

    崇禎仔細聽著每一句話,從楊廷麟說話語氣都可以看出,天津這個幾成不毛之地的城池,已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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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煥發生機,甚至比京師都更加繁榮,而且隻會越來越好,他看了看兩旁的官員,眼神分明在說,你們不是一直攔著朕不讓來嗎,現在了解了這裏情況,知道差距了吧,知道來這一趟絕對值得吧,接下來崇禎又問了百姓做工每月收入,務農收入,楊廷麟所報出的數字無一不讓眾官員驚歎,這哪是討生活,分明是小地主小商販的收入,一人當兵做工務農能養活一家,難怪一路所見人人神情風發,連呼喊萬歲的聲音都比別處要高,要是大明處處都如此,那聖人所說王道樂土不就是這樣的嗎?!哪還會有什麽造反民變這些澳糟事發生?

    皇帝很高興,提出想要去百裏外的塘沽再看看,諸多官員立馬醒過神來,已經出宮一整天了,天都快黑了,再去百裏之外,那豈不是要在此駐蹕?可這裏不是京師,即使有幾千人護衛,終究還是放不下心,於是所有官員都反對,說天色已晚,下次再去不遲,得趕緊回京雲雲,連隨同而來的高師成也認為不需要如此匆忙,天黑之後也看不清楚,不如暫且回宮,反正都在這,早看晚看都一樣,其實高師成他們主要是沒有讓皇帝住宿的條件,塘沽初創時期,都是一切從簡,真要接待九五至尊的皇帝的確沒有合適的地方,所以順水推舟,跟著眾官員奉勸皇帝回京。

    這次皇帝沒有矯情,天色已晚,再不回去恐怕宮裏又要折騰開,反正來一回就有第二回第三回,時間還長,不必急於一時,於是收拾行裝,率一眾官員離開,高師成還特意調來兩輛大客車,讓這些騎不了馬的官員一起乘坐,駱養性兩千多京營錦衣衛開道,一路顛簸,到皇莊是天已經黑了,就見路旁火把明滅,十幾個勸阻官員還跪在那,崇禎不禁啞然失笑,這幫迂腐,又拿出當年大禮議死諫的勁頭來了,也不怕在這裏跪死,當下命令錦衣衛將他們攙扶上大客車,有幾個還能坐下,有幾個一上車就趴在車裏過道上不起來了,累,累啊,在嚴寒天氣跪在外麵半天,你來試試?沒丟掉性命就算是神佛保佑了!

    京師城門口周延儒等一幫大臣都在翹首以盼,皇帝出巡一天多了,已經酉時將過,再不回來,他們真要趕去皇莊問訊了,當遠遠看見燈光火把閃爍,馬蹄聲聲,所有人都鬆了口氣,該是皇帝回來了,趕緊命令打開城門放下吊橋,幾千人護衛著幾輛神車魚貫而入,已經宵禁的京城一下子人馬沸騰,家家戶戶緊閉門窗,深怕外麵出事連累自家。

    第二天該是大起的日子,皇帝沒來,數十位位高權重的大臣都告假沒來,隻剩下一幫做不了主的官員在那嘰嘰咋咋,勤政的崇禎不上朝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再這樣下去,恐怕這朝政議事就要名存實亡了,有幾個官員挑唆,推舉了幾位德高望重的大臣去宮門口要求覲見,理由是皇帝疏於政務,有違列祖列宗祖訓雲雲,要求皇帝趕緊打理朝政,千萬不要學他哥哥天啟,牌子奏折遞進去了,可就是不見皇帝有任何回應,氣得這些官員不停跺腳,還是聞訊趕來的周延儒親自出麵,說皇上昨天出宮累了,正在修養,不是皇帝一個人如此,幾十位朝廷重臣都累得不行,很晚才回京,現在都在家躺著呢,現在國家蒸蒸日上,不比往日諸事繁複,難得休沐一兩天也是應該的,大家也別在這裏等著了,都回去該幹嘛幹嘛去吧,總算是勉強把這些刺頭趕回去了,不過此事更說明了朝臣擔憂的事,就是皇帝開始惰政昏庸,有向正德皇帝靠攏的傾向,所有人還是抱有對崇禎的期待,希望他能幡然悔悟,最差也不要向天啟皇帝學習,不然就慘了。

    崇禎可不是這樣想的,他昨天回來幾乎一夜沒睡,被高師成他們洗腦,又親眼看見皇莊和天津的變化,以前自己一直猶豫的祖製,是否還要繼續下去?事實勝於雄辯,能讓百萬一無所有的流民安居樂業,真不是哪個朝廷大嘴能做到的,裏麵幾個關鍵,海貿和稅收,加上高產作物的播種,和大明處處饑荒形成鮮明對比,江南官員天天叫著不能與民爭利,稅收年年減少,還鬧起了饑荒,國家財政捉襟見肘,可天津怎麽就能天翻地覆?而且眾多東廠耳目錦衣衛密探回報,民間商戶富戶並無怨言,足可見滿朝文武都在做戲,都在欺君,難怪當年皇兄堅決不上朝,反利用魏忠賢收礦稅商稅,原來自己才是真的冤大頭一個,十數年來一直被東林黨忠君愛國所迷惑,自己為國家宵衣旰食,他們一幫富商養活的官員花天酒地,導致江山不穩社稷蒙灰,若不是天降神兵,撥雲見日,恐怕這皇帝位置還能坐的住坐不住都難說,想想都後怕,至於今後還要不要上朝去麵對這幫吃裏爬外的,已然毫無感覺,你們想在宮門外鬧多久就鬧多久,反正朕是想通了,有你們不多,沒你們不少,隻待皇莊那邊準備就緒,朕第一個就要強行收稅,管你們哭爹喊娘!

    諸多跟著去了趟皇莊和天津的大臣也開始意識到問題的嚴重,自己以前隻聽下麵富商一麵之詞,認為商稅害民,開海助倭,可短短一天的見聞,天津市麵的繁華超過京師,太平盛世也不過如此,那所謂與民爭利在事實麵前不堪一擊,楊廷麟在神兵衛的撐腰下,敢為天下先,一年多下來並無大的錯處,反政績卓異,楊嗣昌盧象升洪承疇他們絕不是傻子,可以看出他們都有讚同的傾向,朝廷大半能臣幹吏不反對,那就很說明問題了,皇帝多日來的舉動,尤其允許天津特事特辦,那今後的朝政肯定會有大的轉變,自己是附和還是反對就需要細細思量了。

    一次天津之行,起到了說破嘴皮子都很難改變的思想轉變,這是穿越者沒有想到的,無論是皇帝還是諸多官員,多少都受到了感染,這對於下一步推動大明整體的革新有莫大的幫助,一直以來代表江南富商利益的東林集團也開始分崩離析,在接下來的日子裏再也掀不起風浪,這也是所有人都沒料到的結果,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崇禎自己在這一刻下定了決心,不再被一幫說書先生牽著鼻子走,更多地去接觸和了解現代意義上的治國理念,最終成為了一代中興之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