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七章 前往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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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錢謙益陰晴不定的表情,張溥感到他一定有事瞞著,果然,錢謙益又問了一句“難道皇上真的要改變祖宗法度,違背太祖與士紳共治天下的諾言?真要如暴秦推行法家製度,苛捐雜稅,焚書坑儒?”張溥頓了頓,搖搖頭“焚書坑儒絕無可能,苛捐雜稅也是傳說,法家製度隻是參考並未實行,而士紳交糧納稅倒是有可能,常聽南洋伯說本朝士紳從來隻知利益而不知責任,與國共享卻未貢獻半分,導致前幾年國庫虧空巨大,朝廷欠糧欠餉,民變頻發,官軍嘩變,故皇上以為然,明後年大概會有所革新”錢謙益點了點頭,“某在江南就有所耳聞,開海禁,開礦山,收商稅等,難道朝廷百官都支持?內閣亦無人阻止?那周相也不出聲?君不明則臣死諫,竟無一人跪死宮門?海瑞後繼無人啊”錢謙益這話說出來,令場麵頓時冷下來,張溥也是噤若寒蟬,畢竟是老前輩,說出來這話說明江南肯定沸反盈天,神兵衛開鹽礦,收絲織布,搞高產作物,哪一樣不直接損害江南富商利益?朝廷風言開海禁,收商稅更是火上澆油,他們是不知道,朝廷好多官員多次反對,每天宮門外都有官員跪著,可皇帝鐵了心,根本不理會,還采用了神兵衛所教辦法,將那些叩宮直諫的臣子全數抬至鴻臚寺強喂強休,不讓他們自尋短見或者痛哭咆哮,比之當年大禮議表麵上人性許多,事實上搞得百官哭笑不得,至今已無人再出頭,連東林一幫君子也掀不起風浪了。

    “牧齋先生在江南日久,不知這京師一年多來變化之大,初時某也一知半解,認為神兵外來,脅迫朝廷,蠱惑皇上,但在這裏一段時間,某才知神兵對大明內政根本不屑一顧,其全力所為隻為海外開疆拓土,盧建鬥楊文弱洪彥演包括薛家相和周玉繩都非等閑,他們都敬佩神兵所為,恨不得早拜入門下以充實自己,各種鬼斧神工器械更是歎為觀止,連一向水火不容的內監也趨之若鶩,以某看來再有一年半載,我大明必然重現成祖盛世,有過之而無不及,其所推行皆以實效為主,並不考慮個人得失,他們有句話說不管黑貓白貓能抓住老鼠就是好貓,任何事隻看結果,不看過程,隻要結果是好的,就是過程有些非難也情有可原,皇上及內閣深以為然,故有意在以後做出革新,某也認為該與時俱進,不試行焉知孰是孰非?是對是錯?比如海禁,我等隻知靖海以防倭寇,可神兵衛說倭寇已不成氣候,日本現在閉關鎖國,東海之上早無倭寇肆虐,此時開海,可救活百姓無數呀,就神兵衛幾次漁獲來看,此言非虛,如今市麵上大量海產就是明證,至於商稅,僅在天津一地朝廷就獲銀百萬,而諸多商戶並未受損,反而生意興隆獲利頗多,某也是才體會到,牧齋先生,很多事我等被框架禁錮,若早學徐閣老,大明江山也不至於斯,隻有與神兵常相交往,才知自己眼光短淺,學識淺薄太甚啊”

    張溥一番話可以說是自己這段時間來的感悟,全然出自肺腑,書生最大的缺點就是認為自己無所不知,學好文武藝,賣與帝王家,以為寒窗十年就可以治國平天下,沒有天降神兵一切自然順理成章,揮斥方遒指點江山舍我其誰?一遇到神兵才能發現自己的差距不是一星半點,而是天上地下的區別,很多事隻可以意會而不可言傳,錢謙益他們究竟能不能理會,隻能說是天知道了,不過作為老朋友又是前輩,他隻能開誠布公說出自己的看法,而錢謙益來之前已經接觸過好幾個原來同僚,多少能明白個中道理,隻是他一個人明白沒用,整個江南現在是怨氣衝天,神兵衛的各項舉動都和他們江南富商犯衝,皇上偏袒,這樣下去早晚要出事,於是錢謙益略點了點頭道“乾度一番話老夫是明白的,老夫也是走馬觀花有所耳聞,現時京師人是物非,鬥轉星移已今非昔比,隻是這江南諸多勳貴士紳未能體會朝廷的章法,諸多利益受損,若再強推商稅海禁,定然沸反盈天,老夫是擔心,這樣下去怕是會激起民變,說句大不敬的話,漢時晁錯削藩之禍不遠矣”

    錢謙益接著說道“江南遠離京師,其必不接受更改祖宗成法,若再有奸猾小人從中挑唆,禍起蕭牆,南北分庭抗禮可就大難臨頭了”這話的意思很明白,就是皇帝遠在北麵,或可強行推行新法,可大明兩京製,南麵必然會有所反應,而且是極力反對,到時恐怕連清君側或者南北朝都有可能出現,張溥愕然,錢謙益能說出這種話來,必是江南已經出現某種苗頭,否則給他一百個膽子也不會當著一位朝廷二品大員的麵說出殺頭的話,但張溥半年多來接觸的更多,很多事神兵衛早有預料,他點了點頭對錢謙益說道“此事神兵早有預料,前番彥演應天之行不過是試水爾,隻要江南能安穩一兩年,新軍一成,就是再來一次靖難朝廷也無懼,隻是不知他們想效天啟故事還是想另立新君?”這話更直白,白的讓人接不住,說的人輕鬆,聽的人驚心,錢謙益臉都白了,說話都開始結巴“乾,乾度你是說皇上和神兵衛已有所準備?天啟之事又如何說?”張溥輕輕說道,“天啟之事皇上神兵衛估計都明白,正值韶華驟然駕崩,必有蹊蹺,隻是今上不願公開,幾個月前有數名官員已被東廠秘密裁處,百官皆噤若寒蟬,至於南麵欲清君側,據神兵幾位首領說,兩個字,不怕!盧楊洪等天天都在推詳天下大事,各種情形皆已謀定,故先生可放心,此有一信,拜托先生代為知會某之故吏門生,就說某今已受朝廷恩典,不可再結社,故退出複社一心為公,並相邀所有書生來天津,一增長見識,二也可做好功課,為大明中興出力,即使不願向北,亦萬不可受人蠱惑,前輩切切拜托了”說著起身對著錢謙益一躬到底。

    錢謙益也趕忙起身還禮,說此信定然帶到,既然乾度你說朝廷已有所察覺,那此次老夫來此就算是功德圓滿,回去後自己也會勸說所有人,絕不會同流合汙,若有風吹草動,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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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身許國雲雲,兩位前後禮部侍郎惺惺相惜,都是老朋友,心照不宣無需多言,至於一兩年內大明能否安定,誰說了也不算,就看傳說中的各方勢力誰的實力更強大了,北麵有北麵的信心,南麵有南麵的財力,他們作為大明仕宦也隻能是勉為其難,盡本分爾。

    此次會麵詳情張溥當然據折上奏了,崇禎很滿意,張溥歸心主動退出複社,全心為公,甚好!而錢謙益自被貶黜,也算安分,能來天津通風報信多少表示了忠君思想,時機恰當再次起複也未嚐不可,這次算是在皇帝心中留下了一些影響,為以後南麵打開局麵埋下了伏筆。

    天津基地現在最大的難題是缺乏電力,原機械製造處歸並入工業處後,工作量更大了,到處都要建設,各種工廠工地造船開礦,原則上都屬於工業這一塊,有關水力發電機組的製造,很早就開始了,作為應急,已經先期造出兩台400千瓦小型水力發電機,這種發電機組大小跟一輛農用車相仿,水深兩米多就可以使用,隨便哪個小溪就可以安裝,對於印刷廠,魚肉類加工,以及一些必須用電力驅動的機械來說,屬於雪中送炭,可對於整個團隊來說隻是杯水車薪,後來又製造了兩台集裝箱大小可移動的2000千瓦發電機組,水深要求三米,仍然是供不應求,各單位都不夠用,所以現在正在製造正式的1萬千瓦中型水力發電機組,安裝地點早就勘測好了,就在海河支流落差超過三米的兩處地段,工程量不能太大,否則資源跟不上,這樣兩座水電項目一旦建設好,整個塘沽包括天津皇莊的電力供應基本能夠滿足,不過還是暫時性的,隨著各種現代式的廠礦增加擴大,用電的機械增多,照明要求的加強,這點電力遠遠不夠,除非造出百萬千瓦發電機,否則用電短缺的問題會一直存在,臨管會的預計,製造出滿足所有用電量的百萬千瓦水利工程至少需要五到六年,就是兩台一萬千瓦的發電機組也還需要大半年時間才能建成,因此節約用電就成了目前的重點,象路燈,室內照明等基本都沒安排,所有電力第一支持工業,隻能優先供應小型煉鋼廠,研究所,武器製造,紡織加工類,電焊,修理等離不開電的單位,電力緊缺將在相當長一段時間內無法解決。

    周至那邊好很多,可以直接從秦嶺基地輸電,但裏麵用的是柴油發電,能源消耗很大,這就又牽涉到油礦和煉油的問題,延安那邊有石油,可以滿足兩個基地的油耗,磕頭機製造不難,煉油廠才是重點,一個小型煉油廠所需要的各種設備,工業處的估計需要兩年才能初步搞成,所以現在還不能開發油田,隻能用庫存油料,庫存油料別看幾百萬噸級其實也不多,到處都需要,尤其是運輸消耗極大,兩年時間來不來得及,隻能說是天知道,因此很多項目都在延後,比如大型船舶的內燃機研製,火車內燃機包括車輛發動機項目等都隻存在於圖紙上,必須等到油田開發才能真正開始製造,現有的大部分能用蒸汽機已經算是先進了,可見科技發展不能跳過每一個過程,都是資源和技術積累才一步步走來的。

    造船廠兩艏一千六百噸級木製部分鋼結構包鐵皮大船已然巍峨聳立,民工在穿越者的指導下正在安裝改良的旋轉式105口徑火炮炮塔,前後各一座,側翼則是各一門75小姐,這樣的火力配置,別說中世紀木船,就是近代的鐵甲艦都不一定扛得住,大量古代笨重火炮的廢棄,使得船隻容積擴大了很多,如果不是兩台蒸汽機需要大量煤炭,占用了一定空間,不然的話載貨容積會更大,不過千噸以上的載貨量,對於試水南洋貿易已經是巨無霸的存在,臨管會很滿意,而在所有參與或者旁觀的大明官員百姓來說,根本就是人間奇跡,除了佩服還是佩服,好多官員對於今後要神兵衛造鋼鐵大船還是將信將疑,鐵能浮在水麵上?這樣一個誰也回答不了的困惑,一直伴隨到幾年後第一艏千噸級現代輪船的下水才豁然開朗,當然這是後話,如今光眼前的幾艏海上巨獸就已經夠他們議論上幾年的。

    年關將近,範小武他們出海已經半個多月了,幾艏舊的蓋倫船能不能經得起東海風浪,臨管會是真的有點擔心,所有人都在等待遠航的消息,塘沽港口每天都有一群人在瞭望,期盼看到範小武他們早日歸航,這樣過了十多天,風平浪靜的海麵上終於出現了點點風帆,當望遠鏡裏出現一麵紅旗的時候,所有人懸著的心都放下了,陸文夫陳偉峰孔丘汪大元他們都放下了手頭的工作,趕到簡易碼頭迎接遠航歸來的範小武,一同來港口湊熱鬧的還有一批大明官員,奇怪的是,去的時候是三艏蓋倫船一艏福船一艏容克船,共五艘船,來的時候卻多了兩艏船,而且上麵傷痕累累,明顯是經過激烈戰鬥的,跳板放下,範小武他們一下來,大夥就一擁而上,各種擁抱握手,把一批大明股肱鬧了個滿臉通紅。

    東洋伯範小武滿麵春風,顯見此次日本之行收獲滿滿,果然剛在禮堂內坐定,範小武就將此次日本之行娓娓道來,五艏船先是去了朝鮮的濟州島,當時屬全羅道管轄,稱濟州牧,下設大靜旌義兩縣,人口不多,兩縣加起來不足十萬,此時朝鮮已歸降後金,隻是那裏還沒有後金駐軍,況且山高皇帝遠,對於大明船隊的到來,先是驚懼,後世各種阿諛奉承,民眾都是仿大明服色,雖然仿得不倫不類,可多少比金錢鼠辮順眼一些,濟州牧聽說大明王師到來,喜出望外,他們被後金盤剝的異常貧困,以為大明派軍來收複朝鮮,火急火燎趕到海邊,一見到範小武他們納頭遍拜,眼淚滾滾而出,自朝鮮王李倧推翻首鼠兩端的光海君李琿後,其實大明迎來最支持自己的朝鮮王,可惜此時大明已到了的苟延殘喘的時刻,根本無暇顧及朝鮮,所以李倧在被後金入侵時,寫的數十封求援信如泥牛入海,最後朝鮮隻能任憑後金鐵騎蹂躪,名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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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經歸順了後金,可後金的文明程度和中原無法比,所以朝鮮暗地裏還是對大明朝心向往之,連服飾都絲毫未改,大明亡國後都一直堅持到近代,整整堅持了幾百年,算是對大明最衷心的表示了,因此朝鮮地方官員一聽說有大明官軍到來,其激動的心情簡直比見了親爹還親,範小武等現代人本來對朝鮮這種忘恩負義的佐爾小國嗤之以鼻,奈何看到濟州牧相當於大明知府的官員連滾帶爬地哭訴,再鐵石的心腸也被融化了,做狗做到這份上,還真無法形容,滿腔的怒火瞬間消失,本來臨管會打算以武力奪取濟州島作為前進日本的基地,現在看來完全沒必要,就朝鮮地方官員都被大明奴化成這個樣子,估計長期駐紮這裏毫無壓力。

    果然,等濟州牧哭訴完畢,範小武說出他們準備在這裏修建一個基地,順便幫助朝鮮掙脫後金魔爪,濟州牧非但沒有絲毫推脫,反而滿臉喜色,終究是天朝上國,別說在這裏修建港口,就是駐紮大量明軍,朝鮮王也是求之不得,真特麽得來全不費工夫,滿腔的迎難而上摩拳擦掌的情緒被幾個朝鮮奴才搞得哭笑不得,感覺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了,還說什麽朝鮮天生反複小人,必須征服之,你們那些空談誤國的不如自己來看看,需要浪費子彈嗎?咳,一直以為大明官員紙上談兵,沒料到自己才是真的紙上談兵,一槍未放,人家還巴不得你來這裏呢,我了個去。

    朝鮮官員孝心可嘉,被盤剝的窮困潦倒的濟州島終於迎來了一線生機,幾艏明船卸下了部分糧食,得趕緊救濟一下孝子賢孫不是,不然這島上都要餓死了,濟州牧感激涕零,跪謝天朝出手相救,還望王師早日發兵王京,以解建奴危害,可惜範小武攏共隻帶了幾百人,哪有能力深入朝鮮?隻能以好話寬慰,說他們隻是前鋒,先來打個前站,後麵自然會有大軍到來,望朝鮮軍民再忍耐個一年半載,自然會替他們趕走建奴雲雲,才勉強打發了幾個圍著轉的朝鮮奴才,本來來濟州島是準備搶一些糧食什麽的,現在倒好,除了補充了點淡水,反而還倒貼了不少糧食,這叫什麽事?

    濟州牧見到明軍的這一天就已經飛報朝鮮王李倧,當然是千叮嚀萬囑咐,屬於密報,絕不能讓後金知道的事,而朝鮮王李倧一聽說明朝終於派軍來了,整個痛哭流涕,被後金盤剝得一窮二白,終於列祖列宗開眼,天朝皇帝沒有忘了他,趕緊派大學士帶著太子悄悄出京,一路上馬不停蹄,一天一夜趕到了濟州島,見到了王師的伯爵大人,先是按照禮議拜見天朝上使,後是涕淚交流,雖身在曹營乃一心想漢,朝鮮永遠是大明藩國,如今後金野蠻,肆虐朝鮮,說急盼上國派兵入朝,一如當年萬曆故事,萬望大人回報大明皇帝,趕快來解救藩王雲雲,把個範小武雷得裏焦外嫩,看這架勢還不讓他們走了,又是送金銀,又是送美女,這要是沒點戰略頭腦,還真被感動得不想離開了,可惜,他們此行目標不是朝鮮,而是日本,所以經過幾天你來我往,安撫了朝鮮官員,帶著滿腔的遺憾和幾個朝鮮美女依依不舍地離開濟州島,目標日本的長崎。

    一路上風平浪靜,已經是冬季,沒有台風的威脅,靠近日本就能看到一些船隻在穿梭,基本都掛著鄭家的旗號,還有難得看到的西洋荷蘭旗號,這就是日本德川幕府鎖國令的影響,日本沿海不允許開放接待任何外國人,隻有長崎才能接待唐國和荷蘭船隻,所以能看到的海上船隻都是朝著長崎方向去的,由於範小武他們三艏改裝的蓋倫船出現,一些福船容克船都躲得遠遠的,以為他們是紅毛番,隻有一兩艏掛著荷蘭旗的船隻,算是放了兩聲空炮打招呼,不過到近前看見沒有舷窗的不倫不類的樣子,也沒有搭理太多,在這些西洋人眼裏,沒有火炮的船隻再大都是待宰的羔羊,僅僅是誰來吃的問題,還是先躲遠點,否則一旦碰上海盜,城門失火必然殃及池魚。

    範小武對於這些中世紀古船沒有半點好感,他內心想的是和所有現代人一樣,隻有鋼鐵戰艦才是真的海上霸主,如今這幾艏不過是勉為其難的適應性訓練,不管是成群結隊的鄭家,還是荷蘭人西班牙人葡萄牙人,隻要敢來尋釁,絕對讓他們吃不了兜著走,別小看船上這幾門75小姐,就是現在西洋最先進的火炮都不是對手,像眼前這種破爛木船,根本頂不住現代爆破彈的肆虐,就是全新的戰列艦,他也絲毫不懼,完全可以在敵人火炮攻擊範圍外打的你找不著北,所以對所見的幾艏賊頭賊腦的船隻絲毫不放在心裏,有膽你們趕緊來,別偷偷摸摸的,隻可惜,一直到他們到達長崎港,也沒見有敢於上來一戰的艦隊,讓範小武心裏滿是失落,一種等著看洋鬼子哭天撼地的期盼全然落空。

    長崎港內已經停滿了各種船隻,而象蓋倫船那麽大的極目所見不多,才三五艏,他們這幾首當時人看來巨大的船隻很遠就引起了轟動,很多船隻主動讓出了航道,連岸上的日本足輕都提高了警惕,深怕這幾艏插著紅旗的大船有什麽不軌舉動,而原來很多在岸上交易的商人也都回過頭來看著這幾艏大船,都在猜測他們的來路,範小武的到來引起了一陣騷動,片刻之後,岸上過來幾艏小船,幾名怪模怪樣的日本武士和幾個聞風而動的日本商人湊了上來,範小武命令先收起武器,讓水手放下舷梯,接他們上來,幾個武士手拿鐵筒一上來規規矩矩行了個鞠躬禮,算是對這批唐船主人的禮儀,接著幾個商人對迎接他們的範小武問是否是福建來的?或是浙江來的?船上裝的是什麽貨物?範小武聽著他們生硬的中國話,完全聽不懂,還是身邊幾個請來的向導接過話頭,說他們是從大明天津過來的,幾艘船上裝滿了江南的茶葉絲綢,還有各種日用品,在商言商,隻要不是來入侵的,那就是一家人,尤其當時的日本對大明很是崇敬,所以幾個武士很快放鬆了警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