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亂戰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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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下艦隊在劉孔昭宋應升的幫助下順利補充了淡水,了解了上海縣遷移百姓的情況,天津那邊建設初步成型,接下來就是上海和南麵的香港一帶,土地丈量百姓遷移問題不是很大,關鍵是銀子要到位,朝廷肯定沒錢下來,都要靠神兵衛投資,管委會對於上海建設是非常重視的,這個現代社會的國際大都市,現在隻是一片空白,無論是宋應升還是劉孔昭他們都不可能理解憑空建造出一座大型城市的藍圖,現階段隻能以港口建設來拉動,特別需要注意的是窮苦百姓的安置,絕不能讓他們吃虧,根據管委會的安排,範小武這次給了宋應升二十萬兩銀子,作為遷移百姓的補償,給了劉孔昭一批能裝備上千人的盔甲武器,把兩個人驚喜得無以複加,一連聲表示一定配合好神兵衛建設港口,並想請範小武移步留都稍作停留,範小武推脫說好意心領了,可惜南下購糧刻不容緩,沒時間去南京盤桓,兩人這才歡天喜地下了大船,回去安排公務。

    在上海出海口停留兩天天之後,九艏大船再次起航,一入東海浙江海麵,島嶼暗礁開始多起來,範小武站在甲板上,望遠鏡中沿岸一片蕭條,多年的禁海,民生凋敝,看不到絲毫生機,難得有一兩隻破陋的小舢板隱沒在稀疏的草叢樹林中,偶爾看到的人影一閃就不見,不用說,沿海被倭寇肆虐已經不適合人居住,看到他們幾艏大船,必然認為是海盜之類的,第一時間報警躲藏是本能的體現,一切都是原始狀態,剩下的隻有一望無際的空闊海麵,幾隻飛翔的海鳥盤繞,要不是有現代海圖的指引,沒有人認為這是航行在現代最繁華的江浙海麵,幾個現代人商量著是否到杭州灣轉轉,鑒於一路上的原始生態,範小武覺得沒必要,去肯定也是大失所望,現時空杭州寧波都隻是名義上的大城市,事實上可能還不如現代一個縣繁華,在這些地方停留都是浪費時間,不如直接過舟山下福建,於是九艏木船直接繞過了舟山,駛向台州海麵。

    進入台州溫州,海岸邊開始有一些人煙了,從其衣不蔽體的形態上可以推斷,這是不被大明待見的胥民,幾條破漁船,勉強在維持生計,路過的一些島嶼上能看到絲絲青煙,那是逃到這些小島上自生自滅的明人,海麵上偶爾可以發現一兩艏船隻來往,都掛著鄭家的令旗,告訴他們已經進入鄭家勢力範圍,現代人一改懶散旁觀的心態,開始加強瞭望警戒,所有人都明白,再往前就要直接麵對傳說中鄭家的上千艏船隻,還有黃發碧眼的洋鬼子,表麵上鄭家沒有為難神兵衛,那是因為渤海黃海離得遠地理因素牽製,一旦遠離天津,就這幾艏船根本算不上什麽,這也是範小武他們帶了大量武器的原因,尤其西洋鬼子,一直對中華虎視眈眈,不過是因為遠隔重洋地理限製,還不能全力入侵中華,隻是觸角已經觸碰到了東方文明,暫時沒有能力征服而已,要是這個時代他們就發明了蒸汽機,可想而知,中華文明一定會遭受到前所未有的荼毒,所以這次下南洋,比之前去日本凶險萬分。

    神兵衛船隊進入浙江,鄭家很快就探知了,所謂山高皇帝遠,別說幾艏船,就是幾百艘船在浙江福建海麵上廝殺,整個朝廷都不一定知道發生什麽事,所以鄭芝龍等人有恃無恐,從容安排下幾路船隊,不是一定要全殲神兵衛艦隊,而是要讓他們知道在這個洋麵上,鄭家才是老大,鄭芝龍甚至想好了,隻要神兵掛白旗投降,他必然以禮相待,交還上次被繳獲的幾十萬兩,再來談判海貿這一塊,人員嗎自然恭送出境,犯不著全然撕破臉,給西夷做通譯幾年,在他內心認為,黃發碧眼的西夷人才是最大的禍患,背後的勢力異常可怕,至於神兵衛傳說再怎麽神奇,攏共不過幾千人,幾十條船,武器再精良都不夠看的,隻要在海上服從他們鄭家,一切都好說,他是這麽想的,底下人更是出奇的自信,幾十年海盜生涯,打劉香,收李魁奇鍾斌,擊潰荷蘭船,壟斷日本東南亞貿易,威脅印之度,沒有一次真正輸過,這次當然也不會例外,所以接到命令的幾個將領都認為當家的太小心,近兩百艏船來對付幾艏,簡直是殺雞用牛刀,除了按慣例派出十幾艏偵察船外,他們就在潭城這個地方吃喝玩樂,等著送上來的羊自投羅網,並沒有嚴陣以待,隻有陳阿大柳三兩個人緊張萬分,幾個月前的以卵擊石到現在都常常噩夢中驚醒,那就不是人幹的,多半和天神有關,可惜這兩個人被一擼到底,他們的擔心自然不會引起鄭家將領的興趣,不過就是兩天落水的狗而已。

    等到哨船來報,神兵衛幾艏大船已經出現在福州海麵,幾個醉醺醺剛從女人肚皮上爬起來的將領才感覺到有什麽不對勁,按照他們的計算,從浙江到福建,無論如何也要十天半個月,可這些怪船怎麽三天不到就已經到達福州?難道他們是飛過來的?其實他們不知道,這個速度還是比較慢的,因為要警惕周圍的島嶼是否有埋伏,每到一處島嶼密布的地方,就會派出無人機偵察一番,否則的話,兩三天就能夠到福建海麵,現代蒸汽輪機日夜航行和古代風帆靠天吃飯那是兩回事。

    得到消息的鄭彩等人趕緊指揮船隊準備迎戰,就是施琅這樣的青史留名的將領也沒想到神兵衛來得這麽快,至於陳阿大和柳三則是臉色煞白,兩腿打顫,勉強跟在眾多水手身後匆忙上船,兩人內心想鎮定,可雙腿始終不聽使喚,幾個月前恐怖的一幕始終揮之不去,天雷般得炸響,火光閃耀,被擊中後木屑橫飛,肢體殘缺,五髒六肺都震撼,即使是做慣了殺人越貨買賣幾十年,也還是心有餘悸,兩人的不自在,被施琅看在眼裏,覺得有些奇怪,以前大家或戰敗或打勝多了去了,沒見過一仗就翻不了身的,都好幾個月了,這兩個活寶感覺還在夢遊,一定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於是等戰船掛帆啟航之後,特意把兩個戴罪立功的活寶叫到船長室,開始仔細詢問起原由,陳阿大柳三兩人自從戰敗被俘到被一擼到底做水手,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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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是沉默寡言,寧願常常夢中驚醒,也不願回答同濟的問題,今天被施琅拎到船長室詢問,開始並不願回首往事,想悶在肚子裏,但還是沒有抵住施琅再三詢問,內心的憋屈需要傾吐,當下一五一十把當天發生的怪事仔仔細細道來,隔著三四裏,火炮準確命中遊動中的船隻,那天雷般炸響,真的和被雷公電母擊中一樣,幾艏大船轉眼就沉沒,被強大衝擊飛起的身體猶如幾十個人將其高高拋起,任是穿著盔甲,都能感到體內哪都難受,比一頭撞上一堵牆還難受,僅僅片刻功夫,十幾艏船全軍覆沒,連人家的屁股都沒摸著,就完全失去戰鬥力,至今想來還是如夢中一般,傳說神兵衛都是神仙下凡,別人不信,可我們兩個確是親眼目睹親身體會,真不是瞎說,那真不是人幹的,光天津那邊比寶塔還高的樓宇,觸目所及各種鋼鐵怪獸爬行,就不是凡人能造的,有幾個一起被俘的傷員不是疼死的,而是被嚇死的,當然更多的是被幾個倭寇折磨死的,反正他們想過了,就是戰死,也不想再被天雷擊中或者落在倭寇手裏。

    兩人前言不搭後語,你一言我一語的,囉囉嗦嗦講了半個時辰,施琅終於搞清了兩個倒黴鬼的經曆,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們都是參加過料蘿灣和荷蘭人的戰鬥,那種萬炮齊發的場麵都是見識過的,可眼前說出來的戰事經曆,比之和西夷性命相搏更凶險萬分,當初圍攻西夷船隊,眼見蓋倫船上密密麻麻幾十門火炮吐著火光,好多己方船隻被打穿打散也沒有潰散,最後還不是被幾百艏火攻船打敗打殘?難道這些所謂天降之人比西夷還要可怕?他把這個問題問了出來,兩個顯然已經喪膽的活寶不停的點頭,說他們那火炮不是大頭領當作寶貝的大炮可比,其爆炸威力無法用言語形容,反正隻要挨一發,整隻船搖晃不停不說,幾乎所有人都被震得站立不穩,有的直接就癱坐地上,根本沒有反抗能力,絕不是挨一發實心彈那種感受,希望施頭領千萬相信他們所說的,那些短發妖怪真不是人啊。

    施琅揮手送走了兩個活寶,作為鄭家後起之秀,反複將兩個人的話咀嚼了一遍,感覺自己這一方是不是小看了對方的實力,如果真是船隻巨大船速飛快,火炮命中率極高,且能連續發射,象天雷一般炸響的炮彈,那這次伏擊神兵衛豈不是前途莫測?和自己一樣認為對方不堪一擊的鄭興鄭芝虎楊耿他們既不是要吃大虧?施琅想到這,趕緊叫過幾個親兵,要他們趕緊坐小船分頭通知各家頭領,讓他們千萬不能麻痹大意,同時命令手下打起十萬分精神,密切注意海峽狀況,並不再允許吃喝賭錢,必須保持臨戰狀態,有誰敢違抗軍令,立打二十大板以儆效尤,做好這一切安排,他走出了船艙,站到甲板上,拿出一個以前繳獲的單筒望遠鏡,仔細觀察著前方海麵,又環顧自己四周,看到幾十艏船錯落有致緊緊跟隨,心裏多少有了一些安穩的感覺,再怎麽說,怎麽強悍,對方隻有幾條船,己方兩百艏,硬撞都能把他們撞沉了,應該不必如此謹慎吧。

    和他想法一樣的鄭興鄭芝虎他們更是沒放在心上,鄭家早年和官軍打仗那是家常便飯,福建總兵俞谘皋,金門遊擊盧毓英等都是手下敗將,要不是受朝廷招安,他們現在還在欺淩大明水師呢,自己的船隊都是仿造西夷戰船建造,比大明船隻碩大堅固,炮位更多,就是西夷船隊來襲,也不怕,更不用說幾艏據說連炮窗都沒有的大型商船,所以對施琅派來的小尉提醒,全然沒放在心上,施琅不過是在料羅灣海戰中不顧生死奮勇搏殺,有軍功,年紀輕輕被鄭芝龍看中,保舉為千總,才有了獨立帶隊的權力,他的提醒還比不過身邊親兵的幾句話重要,因此鄭興等人還是如往常一樣,全體帶著外出打秋風的心情,全速前進,尋找貿然闖入的外來人船隊,準備一擊即中。

    進入福建海麵,海上終於出現了零零落落的船隻,隻是大部分漁船商船一見到神兵衛船隻,遠遠的就躲開了,這個時段海盜盛行,誰都怕自己連本帶利消失在茫茫大海中,所以一見到幾艏大船,立馬掉頭或者掛帆遠離,不敢靠近,當然從浙江開始遠遠的總有幾艏鬼頭鬼腦的船隻時近時遠跟隨著,範小武現代人都很清楚,他們一定是哪家勢力的哨船,從望遠鏡裏可以清晰看到探頭探腦品頭論足的樣子,這種船開始隻有一兩隻,進入福建時候開始多起來,有幾隻船上明顯掛著鄭家旗號,還有一兩艏船一反常態,竟然迎著他們而來,待得到達一裏地遠時又迅速向側方離開,既不接觸也不上前招呼,這種明顯的探查,說明了鄭家對這幾艏船的到來非常警惕,或者就是不歡迎,一切跡象表明,鄭家不會那麽容易讓他們過,旗艦上的鄭森也看到了,他兩個留下照顧的家丁,都是從海盜過來的,見到這種情形,臉上緊張擔憂的神色所有人都能看出來,鄭森自己是個十六歲的少年,養尊處優,沒有多少人生經曆,所以不覺得有什麽不妥,反而覺得,自己已經寫信告知了,他老爹一定會善待神兵衛的,直到兩個忠仆忍不住告訴他,很可能這次鄭家並不待見神兵衛時,他才開始有一些擔憂,但還是不敢相信老爹的戰船就在前麵等著呢。

    一過福州,立即就將進入海壇海峽,周圍都是大島,整個就像一個倒置的葫蘆,若是海戰絕對是個關門打狗的最佳場所,從幾天來一直不斷地哨船尾隨來看,鄭家很可能準備幹一架,幾個現代人認為不如繞開這個悶葫蘆地帶,直接從外海繞到泉州廈門,範小武認為沒多大意義,如果鄭家真的打算在海上論個高低,從哪裏走都不安全,反正我們船上裝備的都是全向火炮,不怕被包圍,幾十裏寬的海麵足夠我們左右騰挪的,直到一個鄭森的跟班實在忍不住,偷偷找了一位現代人,說斷斷續續看見十多艏不同哨船來過,這個信號表明福建水師肯定準備給神兵衛一個埋伏,鄭家擁有大小船隻上千艏,光火攻船就有六七百艏,幾天來看到的不同旗號的船隻,作為多年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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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的水手,可有肯定來的不止一兩家首領,若是幾百艏火攻船擠滿海峽,他們就是三頭六臂也難逃厄運,幾年前西夷十幾艏戰船就是這樣被打敗的,幾個月來神兵衛把他當人看,好吃好待,他內心真不忍心看到兩家火並,況且少爺還在船上,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他們也是一個死,所以頂著背叛家主大罪,來提醒希望神兵馬上改向,千萬不要大意雲雲。

    沒辦法,鄭森家丁的提醒很重要,證明之前判斷鄭家有所動作分量一下子加重,範小武這次總算沒有一意孤行,和幾十個現代人商量後,覺得還是繞過這個變數太大的海峽,能避免衝突最好,不能避免,在外海開闊海麵總比狹窄的悶葫蘆裏麵左右受敵為好,所以船隊剛到東洛列島,就開始往東轉向,準備繞過這個海峽,直奔泉州而去,他們這一轉向,望遠鏡裏一直緊緊跟隨的兩艏哨船立馬分出一艏回去報信,這一跡象說明,鄭家的確在海峽有安排,幾個現代人商量了一下,不如放慢船速,反正鄭家想幹架,晚幹不如早幹,我們就在外海等著,等他們趕上來,看看鄭家船隊究竟怎樣個厲害法。

    神兵衛船隊放慢了速度,緩緩航行在台灣海峽,而早就埋伏在海壇海峽的鄭家船隊可就亂做了一團,哨船來報告神兵衛船隊轉向,不來海峽了,鄭芝虎等人趕忙掉頭,駛出海峽追趕神兵船隊,感覺無論如何也要趕上,憑自己兩百艏船,不做四麵包圍,也一定能打敗那幾艏大船。

    南日群島附近,離泉州不遠,範小武他們故意放慢速度,等著有人來送死,當望遠鏡裏出現密密麻麻不成隊形的鄭家船隊時,範小武慶幸沒走海峽,這要被這群螞蟻纏上,的確不是三拳兩腳能解決的,離著十裏地的海麵,他命令所有船隻做好迎敵準備,鄭森也看到了後麵自家船隊追過來,提出是否由他前去接洽,這裏麵肯定有誤會,範小武笑了笑,說沒有誤會,不是衝你來的,而是衝我們來的,這個時候沒必要冒險,鄭森的兩個隨從從望遠鏡裏,看到了鄭家船隊升起了戰旗,打出旗語要求他們停船投降,頓時臉色煞白,開戰的節奏,誰都緊張,隻有範小武和幾個現代人談笑風生,少年鄭森則滿臉尷尬,自己寫信難道父親沒有收到?或者根本沒有引起父親大人重視?現代人反而過來安慰他,希望他不要有想法,神兵衛既不會把他當人質,也不會另眼相待,這一仗看起來你難免,就好好看著我們是如何禦敵的,今後海軍就要靠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才勉強安穩住激動的少年。

    鄭芝虎鄭興鄭彩看前麵九艏大船呈品字形排列,不緊不慢也掛起了戰旗,就明白今日一戰在所難免,隨即命令隊伍一分為二,左路由他帶領,右路由鄭興帶領,以兩路各百艏船隻包夾過來,他也看到了其中一艏大船上打出的旗語,說他是鄭森,希望雙方不要動幹戈,早就有心理準備,當下命令除了這艏船不予攻擊外,其餘的一個都不能放過,接著讓水手告訴神兵,不管少爺在不在船上,馬上投降,否則刀劍無眼,休怪我們無情。

    看著對方發過來的旗語,鄭森眼光暗淡了下來,可以肯定父親知道自己在船上,那就是不想給神兵麵子,一定要開戰了,範小武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讓他回到船艙,等下打起來還是有危險的,鄭森堅決拒絕了,他認為此刻應該和神兵一起戰鬥,不能貪生怕死,民族英雄的天生氣質初步表露,範小武很是欣慰,於是命令幾個人保護好鄭森,所有人一級警戒,並變換隊形,由原來品字形隊形改為兩路縱隊,並向左轉彎。

    鄭芝虎詫異地看著前麵幾艏大船,沒有風帆,隻看見陣陣黑煙,迅速調整隊形,開始轉彎,而且速度奇快,隔著五六裏已經可以看到神兵衛船上有火炮模樣顯現,不過沒有看到象西夷那樣密密麻麻幾十門火炮,他認為就這樣的幾門稀疏火炮,應該不會對手下造成什麽傷害,看起來此戰勝券在握,唯有跟在後麵的千戶施琅終於開始感到不安,原因是帶上來的兩個活寶雙腿在不由自主打顫,這說明上一次海戰給他們留下了後遺症,要不是對方船隻行動迅速,施琅也不覺得有什麽可怕,可眼見神兵被兩百艏船隻包圍,仍然轉向迎敵,不是第一時間逃跑,就說明陳阿大柳三兩個人講的大差不差,一定是對方擁有必勝的信心才會如此,可對麵幾艏船隻雖然巨大,可沒見到有幾門火炮,難道他們單憑撞上來?還沒思索出個子醜寅卯,就聽連著砰砰砰幾聲,接著前麵鄭家船隊周圍激起了和船高差不多的水花,這肯定是對麵發射的炮彈,可問題是還隔著四五裏呢,這麽遠都能打到,真是匪夷所思。

    鄭芝虎也看到聽到了,心裏咯噔了一下,以前西夷火炮很厲害,的確能打一二裏地遠,可準頭卻差了很多,像這樣僅僅離他旗艦不到周圍才百步的準確率,卻是頭一回見到,難不成陳阿大柳三兩個倒黴鬼說的是對的,神兵衛真有射速極快又非常精準的可怕火炮?不管了,趕緊靠上去,隻要追到一千步的距離,就是老子的天下。

    神兵船隊轉向的一刻,雙方的距離縮小了近兩裏地,可還是不在鄭家火炮有效射擊範圍內,鄭芝虎手下悍將曾德不停喝罵手下掌握好風帆,加速追上去,他手下幾艏船本來就在神兵左側,神兵船隊一轉向,正好拉近了雙方距離,雖然還隔著三裏多地,他認為對方目標很大,應該可以碰碰運氣,於是下達了開炮的命令,咚咚咚,幾聲沉悶的炮聲響起,幾顆實心彈毫無章法的激起幾道水柱,那準頭隻可以用不忍卒睹來形容,還沒等他發出第二輪炮彈,隻聽轟轟轟幾個巨大的聲響如炸雷一般傳來,後麵緊跟的一艏廣船一聲霹靂爆響,所有人身體不由得一抖,再看那艏廣船已然被炸的船頭不見了,哭爹喊娘的呼嚎緊跟著傳來,海麵上都是木板碎片,這特麽是什麽火炮這麽厲害,僅僅挨了一炮,大家都還沒想明白怎麽回事,這艏船就在傾斜沉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