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焉紀元:第八十五節 暗鴉的歸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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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暗的戰艦走廊中,那手電筒的光茫隨著腳步而延伸,那光圈照亮了一具具朱紅色與灰黑色的盔甲,那些魁梧的巨人彼此倒在一起,幹枯的血跡早已幾乎消失的無影無蹤,隻有牆壁上深深的爆彈槍彈孔,以及鏈鋸劍與動力爪切過牆壁的殘缺痕跡,依舊述說著當時的大戰。
隨著維托一行人的深入,越來越多的戰爭痕跡暴露在眼前,蘭斯洛特看著那一句句殘破的動力甲,以及滿地破碎的白骨。
高大的巨人邁著沉重的腳步向前走東,他的頭盔隨著轉動將照明燈光掃過那些屍體,每一名戰士都是搏殺而死,英勇的暗鴉守衛們雖然人數遠少於叛徒,但通過靈活的作戰部署,令人防不勝防的滲透襲擊,導致入侵者損失慘重。
倒在地上的朱紅色盔甲,顯著的多餘灰黑色的盔甲,他們大多數都被動力爪所洞穿撕碎,在付出沉重代價後才能殺死一名暗鴉守衛。
蘭斯洛特查看這那些朱紅色盔甲的標誌,那些標誌讓他很陌生,他依稀記得自己也許在什麽地方見過,但又叫不上名好。
“這些人是黑色軍團嗎?我依稀記得曾在叛徒們中見過。”蘭斯洛特說道,動力甲的腳步在維托身後此起彼伏,審判官的手電筒照過了一名倒地的紅甲叛徒。
那人的胸口被爆彈打穿,整個盔甲向內撕裂凹陷,維托從屍體邊走過,繞過了在走廊之中布置的防禦陣地。
沙袋,防彈鋼板,以及破碎的鋼架到處傾倒著,維托一一繞過了那些殘骸。
“不,是懷言者。”維托說道,蘭斯洛特則略顯困惑,他查看著周圍數量眾多的懷言者屍體“我從未見過如此多的懷言者一起行動,維托,從沒有。”
是的,如今的懷言者並不多見,或者說他們的數量本就不多,而且大多數人都躲藏在亞空間的邪神庇護下,在實體宇宙四處出沒的懷言者大多數都加入了黑色軍團,作為混沌牧師與術士威脅帝國。
很少有純粹由懷言者組成的戰幫出現,而這裏的懷言者數量,明顯不少,其數量甚至可能多於一個戰幫。
維托看著周圍的一個個暗鴉守衛戰士,他看著那些古老的動力甲型號沉默不語,莉莉絲跟在他身後背著手打量著周圍,似乎沒有如維托與蘭斯洛特一樣的沉重感。
“這些盔甲型號非常古老,審判官,我隻在戰團的榮耀大廳中見過,但我可以斷定這些盔甲來自於大遠征時代。”
蘭斯洛特審視著那些古老的盔甲,那傳承自萬年前的古老動力甲,不得不說當時的盔甲質量非常高,加之艦體內部的環境基本處於幹燥的狀態,這些盔甲的保存狀態都算不錯。
雖然大多數都由於戰鬥損壞而完全無法再次使用,但走了這麽半天,蘭斯洛特可以斷定,這艘戰艦的保存情況也許還不錯,雖然考慮到它是墜毀的,其中不少的部分也許已經無法修複與處理,但依舊有被挖掘出來,將其中可以使用部分拆卸下來,加裝在無限邊疆號上的價值。
隨著他們的深入,蘭斯洛特的猜想逐漸得到應征,大多數的艦體部分雖然有不同程度的損壞,但反應爐以及大型傳動軸都還算保存完整,至少是可以修複利用的程度。
艦體內測的大多數設備,雖然蒙上了灰塵,以及在星際戰士的巷戰中遭到了損失,但大多數都隻是儀表損失,其下的核心組件大概還可以運作。
隻需要稍加喚醒,這裏的機魂便可以得到複蘇,而且蘭斯洛特敢肯定,機械教的人大概會很激動與開心,畢竟這是一艘大遠征時代的古老戰艦,其中也許有著一些科技是如今帝國缺失與遺忘的。
但蘭斯洛特還是無法理解機械教對此的執念,以及他們在挖掘到類似設備後的瘋狂,對蘭斯洛特來說,這些東西僅僅隻是一件件工具而已。
“這艘船的保存情況應該還不錯,我們也許可以將其挖掘出來,把其中一些部件加裝到我們的船上,雖然我不太確認大遠征時代的戰艦,是否可以適配我們的船。”
“我相信歐米加會處理好的,回去後我們就把坐標交給他們,接著把它挖出來。”維托默默的說道,他看著周圍的盔甲,看著暗鴉守衛盔甲的眼神逐漸有神起來。
他認出了這些盔甲的所屬,第一連老兵,他們都是原體身邊的衛隊成員。
維托穿過了一道傷亡慘重的防線,在防線前倒滿了懷言者的屍體,暗鴉守衛們在這裏進行了最激烈的地方。
防線街壘上布滿了單孔以及切割痕跡,朱紅盔甲與灰黑盔甲的戰士們糾纏著倒在一起,破碎的防線被打出了一個缺口,也正是通過這個缺口維托才得以通過。
他伸出手扶住莉莉絲從懷言者的身上跳下,蘭斯洛特則從一邊繞過,將幾具屍體推到一邊以打開通路。
他們穿過了慘烈的防線,來到了那一扇大門前,那是位於防線後處在一級長長階梯末端的房間,那大門緊閉著,門上還掛著一個裝飾物,那是有烏鴉羽毛與金屬圓環製成的某種圖騰。
維托站在門前看著那東西,蘭斯洛特也走了上來看著,審判官深吸了一口氣指向了階梯盡頭,“如果我沒記錯,根據審判庭的數據庫圖譜來說,那上麵就算艦體的指揮艦橋,去哪裏看看,也許你可以激活備用電路,至少啟動幾個顯示屏看看艦體情況。”
“莉莉,你跟他一起上去,如果有需要你來幫小獅子看看那些東西,如果你會的話。”維托說道,莉莉絲微微點頭,轉身拍了拍蘭斯洛特的腿甲示意其跟上。
蘭斯洛特看著維托,“你不一起嗎?”“不,我去這裏麵看看,也許有什麽有價值的東西,你和莉莉上去吧,我一會兒來。”
維托冷冷的說道,蘭斯洛特沒有在說什麽,他知道維托在這種時候不喜歡解釋,也不會解釋,他早已追隨維托很多年了,懂得他的習慣以及一些想法。
如果換作自己戰團的其他人,也許會懷疑維托再隱瞞,密謀些什麽,但蘭斯洛特相信他,就算有所懷疑他也會相信維托。
“快過來!把燈光給我點亮!”莉莉絲在階梯中段大吼道,蘭斯洛特隨即走了過去,戴著自己的頭盔照明燈走上了階梯。
維托在確認蘭斯洛特離開後深吸了一口氣,他舉起手指輕輕向內一推,巨大的靈能力量瞬間擊穿了鐵門,大門向內傾倒打開了通路。
維托拿著手電筒走了進去,他打了個響指,金色的閃電隨著其指尖的跳動注入了一旁的牆壁中,霎那間整個房間亮了起來,沉寂多年的照明設備在靈能閃電的充能下複蘇。
他關掉手電筒,在朦朧的光線中走到了那巨大的書桌前,那書桌非常大,大的遠遠超過一般星際戰士的尺寸。
這個房間非常簡樸,簡樸到了有些過分,這裏隻有一張書桌,一把椅子和一張床,除此之外什麽都沒有,沒有額外的裝飾品,也沒有額外的日用品。
其使用者一定很樸素,簡樸以及講究實用主義,雖然在思想修養上他也許很出類拔萃。
維托看著書架上擺放的書籍,那書籍的大小也是根據其使用者放大過的,但上麵的書名卻沒有什麽特別的變化。
“康德詩歌全集”
維托笑了笑,無奈的扶額歎氣,“科瓦茲你的品味一如既往的深邃。”
說著維托手指微微一揮,那書籍從書架上飛了下來落在了維托麵前,他熟練的打開了巨大的書頁,使用靈能力量快速的將其翻到了47頁,和自己印象一樣的,一封信放在那裏,其尺寸是正常人類大小的。
維托踩在書頁上拿起了那封信,他歎了口氣坐在了書架邊的地上,他席地而坐看著那信奉上的蠟印,以及那熟悉的書法風格,極具詩歌色彩的簽名手法堪稱飛揚,但卻也不失美感。
他當年一直都是個文藝小夥,雖然平時不是孤僻沉寂,就是一言不發的像塊石頭,但維托知道他的文學素養並不比基裏曼低,雖然他喜歡的風格一致很憂鬱。
維托拆開了信封,拿出了其中了那封早已塵封萬年之久的信件,他看著那泛黃的羊皮紙信件,不得不說,這也許就是政務部喜歡羊皮紙的原因,就算過了那麽久,羊皮紙依舊保證了其中的內容清晰可見。
“致我最親切的朋友維托,我知道找到這封信的人會是你,我的朋友,我很清楚在所有人中隻有你,唯有你會前來尋找我的足跡,抑或者是出於偶然,但,我親愛的朋友,請相信我對你的信任與想念。”
維托看著那一行行手寫的字體,真難為他在這麽小的信上寫信,而且寫的還這麽漂亮了。
“如你所知的,我離開了,我獨自一人悄然離開,如一隻孤獨的渡鴉那樣遠渡重洋,很抱歉沒有與你道別。
“我愧對了我的戰士們,我作為他們的父親沒有保護好他們,我無顏在麵對他們,我也愧對了帝皇與我的人民,所以,我離開了,前往陰影之中,用我最後的生命完成最終的救贖。”
“而我的衛隊長,他一如既往的了解我,他帶著他的小批戰士們追上了我,我告訴他們我的救贖之路,他們頑固的選擇要與我一同遠航,我沒有資格拒絕他們,在我殺死他們的兄弟時,我便再沒了資格拒絕他們。”
“而我的朋友,在此我也終於可以將其述說給你,我的陰影兄弟,我此去的目的是追獵叛徒,與讓他們付出代價,我所追獵之物便是一切混亂的起源。”
“我知道,你曾告知我那不是他的錯,但兄弟相殘,手足相殺,命運以去,職責所向,他必須為之付出代價,縱使我們曾是兄弟。”
“洛嘉。”維托歎了口氣摁住了自己的腦袋,他閉上眼睛哀傷的歎息著,他坐在地上,坐在冰冷的地麵上。
他抬起眼睛繼續看著那一行行書信。
“我的衛隊成員們依舊追隨我,我倍感慚愧我的朋友,他們與我一起準備進入恐懼之眼,但在過程中我們遭到了懷言者的攻擊,他們用生命為我贏得了逃離的機會,再一次的,我愧對了我子嗣,我必須獨自離開,讓他們與黑暗之中與敵人永眠。”
“在我書寫這封信時,他們正在犧牲,所以請原諒我無法再說更多了,我的朋友。”
“我不曾忘記我們往日的美好回憶,我最好的朋友,我也不曾忘記我的兄弟們,我不會忘記我們一起把酒言歡,徹夜討論與暢想星海的日子,也不會忘記你我的友誼,直到那星辰燃盡,時間抵達盡頭。”
“於此,我將前往最深的黑暗,那永不複還的黑暗中,讓叛徒們與我一起,於黑夜之中,迎來永眠”
“這便是我的告別,我最真誠的朋友。”
維托放下了那封信,他坐在冰冷的房間中,獨自一人,孤獨的坐在那冰冷的地麵上,在那幽邃而寒冷的房間中,燈光再度熄滅了,最後的能量終於耗盡,而黑夜也再度籠罩了一切。
“此去,乃為永別了,我的朋友,我最為珍貴的朋友啊,於黑夜之中我們第一次相會,也於黑夜之中,我們再度永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