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七章過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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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琮出了賈母的院子,就碰到了賈璉。
    賈璉道:“琮弟,大家都在花廳裏說話呢,等著一會給老太太行禮,你怎麽才過來啊?”
    賈琮笑道:“二哥,我這不陪這老太太一起過來的嗎,我外麵有點事,要先出去一趟,已經給老太太叩過頭了,等回來我們再說話。”
    賈璉道:“行吧,那你快點去吧,這天也不早了,早去早回。”
    賈琮答應了一聲,便出了榮國府。
    李彪已經趕著馬車等在了門口,賈琮接過馬車,直接趕著來到了梨香院。
    薛蟠聞訊,哈哈大笑著迎了出來。
    “琮兄弟,快快裏麵請,這都年三十了,你這是又弄了什麽稀罕物來了?”
    賈琮笑道:“薛大哥這些年走南闖北的,在你眼裏哪還有什麽稀罕物?我給姨媽送了幾個西瓜過來,讓她嚐嚐鮮,在這個季節倒也算得上是稀罕物。”
    “哎吆,還真有西瓜,這確實是稀罕物了。”
    薛蟠探頭往馬車裏一看,見十來個大西瓜擺放在馬車裏,一臉驚喜的喊道。
    喊來丫鬟,讓她們把西瓜搬到了屋裏。
    和賈琮一邊說著話,一邊往屋裏走去。
    “琮兄弟,這冬天的西瓜,哥哥還是第一次見到,你這是從什麽地方淘換來的?”
    賈琮道:“也不瞞薛大哥,這是我在暖棚裏種的,也是第一年種,沒想到就成了,這不趕緊送幾個過來,讓姨媽和薛大哥嚐嚐鮮。”
    這時,薛姨媽和薛寶釵,知道賈琮來了,也來到了外間。
    聽到賈琮的話,看著桌上的大西瓜,有些驚訝的道:“琮哥兒,你還真種出西瓜來了,我還當你說著玩的呢。”
    賈琮起身行了一禮,道:“姨媽這話說的,我既然說了種西瓜,那就一定會種的,怎麽可能說著玩呢,隻是今年第一次種,數量不是很多罷了,姨媽一會嚐嚐,看看味道如何?”
    三人圍著西瓜又敲又摸的,也是嘖嘖稱奇。
    薛寶釵道:“琮兄弟,這西瓜看這個頭倒是不小,品相也不錯,隻是這味道如何?能趕得上夏天的西瓜嗎?”
    賈琮笑道:“寶姐姐,西瓜就在眼前,切開一個嚐嚐不就完了嗎?”
    薛蟠道:“我去拿刀,我們先切個嚐嚐。”
    不一會薛蟠拿來了西瓜刀,直接切開了一個,鮮紅的瓜瓤呈現在眼前,一陣清香撲麵而來,幾人不由得眼前一亮。
    賈琮拿起一塊西瓜,遞給了薛姨媽。
    “姨媽,你先嚐嚐。”
    賈琮又拿起一塊來,遞給了薛寶釵。
    “寶姐姐,你親自品嚐一下,看看味道如何?”
    薛寶釵大方地笑了笑,伸手接了過去,輕輕的放在嘴邊咬了一口。
    抬頭見賈琮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白了賈琮一眼,繼續吃起了西瓜。
    薛蟠已經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一邊吃著,一邊嚷嚷道。
    “這西瓜真是太好吃了,比夏天的西瓜可是好吃多了,琮兄弟你可真厲害。”
    薛姨媽道:“蟠兒說的不錯,這西瓜確實好吃,吃幾口西瓜感覺特別有胃口了。”
    薛寶釵道:“琮兄弟,你種西瓜是不是有秘法?怎麽種出來的西瓜,這麽好吃。”
    賈琮笑道:“哪有什麽秘法,不過是因為晝夜溫差比較大,所以這西瓜就特別的甜,和這溫度氣候有關。
    你們家常年做生意,因該知道,在西域那邊的吐魯番,那裏的瓜果就特別好吃,當地有句諺語,‘早穿棉襖午穿紗,圍著火爐吃西瓜。’說的就是白天和夜裏,氣溫相差很大。”
    薛姨媽笑道:“你這孩子,還真是見多識廣,姨媽都有點佩服你了。”
    薛寶釵點了點頭,繼續低頭吃起了西瓜。
    對賈琮的博聞強識,她心裏也是很佩服的,對薛寶釵來說,這個小男人身上,簡直就是個迷,你怎麽也猜不到,他下一刻又會鼓搗出什麽來。
    也正是這一點,深深地吸引著薛寶釵,想要走進他的心裏,一探究竟。
    年前這段時間的交流,讓薛寶釵驚訝的發現,賈琮知道的東西,超出了她的想象。
    雖然,沒有向他吹噓的那樣,上通天文,下知地理,前知五百年,後知五百載。
    但是,用淵博來形容,一點都不過分。
    特別是在商業上的一些見解,讓薛寶釵眼前一亮,仿佛打開了另一扇門,進入了一個新的領域。
    真是想不到,一個還不如自己大的人,怎麽會有如此淵博的知識。
    抬頭看了賈琮一眼,見他正含笑的看著自己,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
    “你不吃西瓜,老看著我幹嘛?”
    賈琮笑道:“好看唄。”
    “呸,就知道渾說,這嘴上怎麽就沒個把門的呢?”
    賈琮笑嘻嘻的道:“就等著寶姐姐,來給我把門了。”
    正在吃西瓜的薛蟠,直接笑噴了,哈哈笑道:“琮兄弟,我可真服了你了,你這也太直接了吧?我妹妹那可是才女,你得含蓄一點。”
    賈琮道:“難道我還得念幾首情詩,唱幾首情歌才行嗎?”
    薛蟠笑道:“琮兄弟,不是哥哥瞧不起你,你打仗行,做生意行,這吟詩唱曲你絕對不行,恐怕連哥哥你都比不過。”
    賈琮瞪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薛蟠。
    就這薛大腦袋,竟然敢瞧不起自己,還說吟詩唱曲連他都比不過,就他那一根幾把往裏戳,還敢在自己麵前吹牛。
    隨便抄幾首詩,就把他給震傻了。
    薛寶釵看到賈琮的表情,忍不住抿嘴偷笑,活該,這下被人瞧不起了。
    賈琮道:“寶姐姐,薛大哥啥時候會吟詩唱曲了,我怎麽不知道啊?”
    薛寶釵笑道:“不光你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媽你知道嗎?”
    薛姨媽笑道:“別人說這話我還猶豫一下,你薛大哥說著話,我是一點都不信,他要是能吟詩唱曲,我以後就當祖宗供著他。”
    自己的兒子什麽德行,自己還不知道嗎?
    這麽些年自己可是沒少生氣,這牛皮吹得,跟真的似的。
    薛蟠一聽不高興了,自己老娘怎麽能向著外人說話呢?
    “我的親娘哎,你也太瞧不起你兒子了,吟詩你兒子不怎能行,唱曲你兒子還不會嗎?我以前可是天天去青樓聽曲子,怎麽的也能記住幾首吧。”
    薛姨媽一聽他說起青樓,頓時罵道:“呸,就那些淫詞豔曲,你敢唱出來,信不信我拿棍子把你給轟出去。”
    薛蟠尷尬的笑了笑道:“那也是曲子不是,琮兄弟還不如我念書多呢,這一點肯定比不過我。”
    臥槽,這家夥這是想在自己身上找優越感,那可真是打錯算盤了。
    就這話他也敢說出來,自己分分鍾教他做人。
    “薛大哥,雖然兄弟沒上幾天學堂,這些年可沒少看書,還在家的時候,就經常讓林妹妹給我解讀文章,去了遼東,也是一有時間,就讓人給我讀書聽,幾乎從不間斷。
    作詩兄弟確實不怎麽擅長,背詩的話,薛大哥絕對比不過我,不是兄弟吹牛,背個幾百首出來,絕對是輕而易舉。”
    薛蟠眨巴了眨巴眼,不死心的道:“琮兄弟,就算你背詩比哥哥強,唱曲你總比不過哥哥吧?”
    這個薛蟠好勝心還挺強的,就算唱曲的話,自己也絕對比他強。
    不過時間不早了,還得出城去接妙玉,就不跟他瞎掰扯了,讓他高興高興算了,怎麽說也是自己的大舅哥,給他留點麵子吧。
    “薛大哥說的是,這唱曲兄弟確實不擅長,隻能甘拜下風了。”
    薛蟠笑嗬嗬的道:“我就說嘛,哥哥怎麽的也算有點長處吧。”
    薛姨媽笑罵道:“呸,快閉嘴吧,你那也叫長處?別再丟人現眼了,吃你的西瓜吧。”
    賈琮笑道:“勉強也算是長處吧,姨媽,我就不多留了,我還要出去一趟,明天再來給你拜年。”
    薛姨媽道:“府上馬上就開宴了吧,這個時候你還出去?趕得回來嗎?”
    賈琮道:“我去看個人,很快就回來了,耽誤不了的年夜飯的。”
    薛姨媽道:“既然你還有事,那姨媽就不留你了,你快去快回吧。”
    薛蟠道:“琮兄弟過完年,咱們再好好的聚一聚,到時候你可一定要來啊。”
    賈琮道:“年後有時間了,聚會自然是少不了的,今年在家,估計也閑不下來,不過薛大哥邀請,兄弟一定會來的。”
    就算誰也不看,單看薛寶釵,那也得來不是。
    出了梨香院,來到了榮國府門外。
    從李彪手裏接過韁繩,飛身上馬,帶著李彪等親衛,打馬出了西城門。
    片刻後,就來到了牟尼院門口。
    由於妙玉在這裏借住,賈琮不光捐獻了不少的香油錢,年底還送來了大批的年貨,再加上賈琮的身份,牟尼院上下把賈琮當成了貴賓,都是另眼看待。
    賈琮直接來到了妙玉的禪院,走進了她的禪房裏。
    看到賈琮進來,妙玉笑著站起身來。
    這個時候賈琮還來看自己,心裏還是很開心的,說明他很在乎自己。
    這段時間,賈琮給自己送來了不少的生活必需品,都是一些高檔貨,比自己以前用的還要好一些,還給自己送來了五六件貂皮大衣,每一件顏色都不相同。
    知道自己懂茶藝,又給自己送來了五六種名貴茶葉,什麽碧螺春,老君眉,西湖龍井,黃山毛峰,廬山雲霧,鐵觀音等,都送來了不少。
    前幾天還送來了六個大西瓜,這大冬天裏竟然還有西瓜,而且味道還特別的好,真是費心了。
    想到這裏,心裏泛起一絲甜蜜,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
    看向賈琮,笑吟吟的道:“今天是大年三十,你不在家裏過年,怎麽又過來了?”
    賈琮道:“我想接你回家去過年,你一個人留在這裏,孤孤單單的,也沒什麽意思,跟我回家吧,我那邊人也不是很多,我們一起過年吧。”
    妙玉眨了眨眼,看向賈琮道:“你怎麽不早點說,我們都開始準備年夜飯了,就不去麻煩你們了吧。”
    賈琮道:“本來想早點來的,早上去宮裏朝賀,離開的時候已經是午後了,我現在是賈家族長,又帶著大家祭祖,這邊結束了,把老太太送回去,我就趕緊過來了。
    雖然晚了點,但也不礙事,家裏都已經準備妥當了,我們直接回去吃年夜飯就行了,家裏始終熱鬧一些,總好過你一個人在這裏冷冷清清的。”
    妙玉緊緊地盯著賈琮的眼睛,問道:“你真的想讓我和你一起回家過年?”
    賈琮笑道:“這還能有假?不然我也不會找急忙慌的趕過來了,這個時候賈家的族人,應該正在給老太太行禮呢,我是提前給老太太行了禮,這才跑出來的。
    等接你回家後,我還要到老太太那邊去,走個過場,畢竟整個賈家的人都在那邊府裏過年,我也必須到場,不過很快我就回去陪你,我們再一起吃年夜飯。”
    妙玉見賈琮確實是真心來請自己,再加上這段時間,賈琮對自己的關心,確實是真心實意的。
    師傅也將自己托付給了他,並告訴自己,若是合自己心意的話,就還俗跟了他。
    妙玉雖然答應了師父,但是還沒有最終下定決心,畢竟兩人才相識不久,還不太了解賈琮的為人,這一點倒不是太著急。
    不過從目前來看,賈琮這個人,還是很靠得住的,而且對自己也不錯,不管最終如何,以後他就是自己的依靠了。
    想到這裏,妙玉點了點頭道:“好吧,我隨你回家過年,但是,你不準對我無禮,不準強迫我。”
    賈琮笑了笑道:“放心吧,我身邊又不缺女人,不會那麽急色的,我把你當菩薩供著,這總可以了吧?”
    妙玉開始收拾行李,居然裝了兩大車,也不知道拉的什麽?
    留下兩個老婆子看家,帶著自己的隨身丫鬟,坐上馬車,跟著賈琮的回了寧國府。
    寧國府這邊,賈琮也早就讓人給妙玉準備好了院子,屋裏一應擺設,鋪蓋都已經準備齊全,院子裏又安排了兩個丫鬟服侍。
    這一路坐車回來,妙玉坐在車上,速度有點慢,到了寧國府,時間已經不早了。
    將妙玉交給了晴雯和襲人,幫她安頓好,說了幾句話,便匆匆趕到了榮國府。
    榮國府這邊,眾人依次給賈母行禮,然後又按照輩分,各自行禮叩拜,接下來丫鬟仆人們也上前行禮,開始散壓歲錢,荷包,金銀裸子。
    賈琮趕過來的時候,眾人已經齊聚花廳,男東女西,擺下了合歡宴,就等著賈琮來開席了。
    雖然賈琮年紀小,卻是兩府身份最高的,而且又是族長,眾人也隻能等著他。
    見賈琮回來,賈母也沒多問,便讓人開席。
    獻上屠蘇酒、合歡湯、吉祥果、如意糕等,走完過場,賈母就起身離開了。雖然喜歡熱鬧,但這麽多人也太鬧騰了。
    眾人見賈母走了,便也各自離開,各回各家,隻有那些愛玩鬧的留了下來,繼續喝酒玩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