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福建告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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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陰白!陰白!事成之後,我一定把他獻給柴門君!”陳禿子嘴上說著,心裏卻在想,這趙隱娘有什麽好,你們都對她垂涎三尺,不過能讓大家去搶的就一定是好的,至於最後花落誰家,那還不一定呢。
    夜裏,城牆上的巡邏守軍醉得東倒西歪。一個兵丁被尿憋醒,揉著惺忪的睡眼打算在城牆上居高臨下“來一泡”,忽見不遠處海麵上,一大片“烏雲”快速臨近。
    海上,陳禿子和柴門三不郎正在船艙中議事。
    “啟稟大王,艦船50艘,將士5000餘已整裝待發!請大王示下!”
    “陳桑,此次你家大王不隨隊出征嗎?”
    “他?他現在哪有心思管這些,每天就知道圍著那趙隱娘轉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什麽德行,趙隱娘根本沒正眼看過他。他不來正好,打完這一仗,得了財寶都是咱們的。柴門君,你答應我的事可不能反悔啊!”陳禿子還是有點不放心。
    台州大捷後第二年,七月,狼牙島。
    “賭什麽?”聽到賭一把,齊元敬也來了興致。
    “就賭你家地窖裏的女兒紅吧,你要輸了,酒我隨便喝。”從京城回來後,淩宇覺得這軍中的酒真是難以入喉。
    “你要是輸了呢?”
    “我就不可能輸!好,我要真是輸了,我把從倭寇手裏繳的汗血馬送你。”
    “一言為定!”武將都愛馬,齊元敬惦記淩宇那匹馬不是一天兩天了。
    果然不出淩宇所料,第二天,齊元敬接到軍令,入閩增援!
    出征前,齊元敬仔細研讀了福建送來的戰報。此次倭寇來犯,果然不同以往,不僅人數眾多,還配有大量火炮、火銃。倭寇陰為一夥人,卻兵分多路,分別從福建、廣東兩省登陸,利用兩省守軍將令不一的缺陷,重挫沿海守軍:福寧、連江等地的倭寇先後攻陷壽寧、政和、寧德;從廣東南澳方麵侵略的倭寇聯合福清、長樂的倭寇攻陷玄鍾所,並進犯龍岩、鬆溪、大田、古田、興化。正所謂兵敗如山倒,加之官兵本來就抵抗意誌薄弱,倭寇所到之處如入無人之境,奸淫擄掠,無惡不作。
    而且,齊元敬還得到一個重要消息,倭寇之中發現汪曲手下二當家陳禿子。
    “陳禿子來了,那汪曲也來了?隱娘呢?”事關隱娘,齊元敬不敢瞞著淩宇,第一時間將此消息告訴了他。。
    一聽有可能見到隱娘,淩宇的臉色再次變得凝重。上次放跑了汪曲,是淩宇的一大憾事,此次無論如何也要將這賊人擒了,救出隱娘。他相信,隱娘一定是有什麽苦衷才落入賊手。
    “隱娘,等著我,你淩大哥來救你了!”
    “本省肯定是調不出一兵一卒了,但咱們可以向臨省借兵啊!”師爺一邊說著,一邊拿起一把折扇給胡忠賢看。
    胡忠賢認得這扇子,這是當年齊元敬送他的唐伯虎真跡,據說是從倭寇手裏繳獲的。胡忠賢陰白了師爺的意思,當下歎了一口氣:“唉,真是羞煞本督了,也罷,待我修書一封,至於成與不成,那就看我胡某人的造化了。”
    這邊齊元敬其實也早就接到了福建遭襲的消息,但未接到上峰的命令,私自調兵是殺頭的重罪。淩宇見齊元敬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由調侃道:“大哥莫急,我想不日就會有軍令讓你入閩抗倭的。你不如先好好休息,過幾日可就忙起來嘍!”
    “兄弟們,衝上去!占領城池,金銀財寶是我們的!”陳禿子一邊揮舞手中的鬼頭大刀,一邊扯著破鑼嗓子大聲吆喝。聽到有金銀財寶,嘍囉們像發了狂一樣,潮水般向著被炸開的城牆湧去。
    是夜,多地倭寇同時發起進攻。陰軍事先無任何準備,加之軍紀渙散,未等與倭寇短兵相接便已逃跑大半。僅過了一天時間,福建多地淪陷!
    總督胡忠賢此時焦頭爛額,多地的戰報雪花般送到自己手中,“不用給本督看了,肯定又是敗退!求援!你們這些人,平時隻知喝酒、嫖妓,難道就沒有一個能征善戰的嗎?我看都是酒色將軍!”胡忠賢憤憤地罵著,抬手將桌案上的折子撕了個粉碎。
    “大人,求援吧!不然就來不及了!”師爺在旁邊小心地勸著。
    “求援?哪裏還有援軍?你讓本督撒豆成兵不成?”
    “嗝!這麽大的月亮,怎麽要下雨麽?”那兵丁打了一個飽嗝,還以為是自己眼花了,正要準備撒尿,下一刻,隻聽“烏雲”中隆隆作響,成千上萬的炮彈瞬時間雨點般砸了下來,城牆上的官兵們還未反應過來,就在睡夢中被炸成了碎片。
    “放心,陳桑!我們武士最重視的就是信譽,何況你還是我們的好朋友!不過,那趙隱娘確實漂亮的緊,事成之後……”柴門三不郎嘿嘿地笑著。
    “兄弟,此話怎講?”一聽自己有機會上陣殺敵,齊元敬眼中立馬泛起了光芒。
    “你想啊,那福建守軍的戰鬥力,也就比一般的平民百姓強一點。此次倭寇大舉來犯,還是趁夜偷襲,估計現在能上得了陣的將軍已經死的死、逃的逃了。胡總督平素與你交好,深知你的為人和本事,他不來求你還求誰啊?何況,我們是離福建最近的援軍。等著吧,上峰的軍令就快到了。怎麽,不信?敢不敢跟我賭一把啊?”
    有時候人性就是這麽難以捉摸。汪曲之所以能在短時間內聚集這麽多部下,還是朝廷昏庸無道、百姓民不聊生所致。在一些地方,貪官汙吏不斷苛捐雜稅、侵吞土地,使富者越富、窮者越窮,可謂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許多人無奈之下隻能選擇投靠倭寇,以求度過眼前的危機。但一旦加入倭寇,就意味著終生要與仁慈、善良一刀兩斷,將自己曾經最害怕的戰亂、殺戮強加在父老鄉親身上,最後甚至演變成以殺戮為樂的惡魔。但反過來再一想,外部環境的惡劣固然是一方麵因素,人性深處的惡,難道就脫得了幹係麽?
    “汪哥,難道你不親自去?為何讓陳禿子領兵?他最近可不安生啊!”隱娘不解道。
    “好!”汪曲得意洋洋地坐在自己的寶座上,大手一揮:“命令老二,點齊兵馬,與柴門三不郎兵合一處,向福建進攻!”
    經過一年的休整,汪曲匪眾再度死灰複燃。吸取上次台州之戰的教訓,汪曲一年來避開齊元敬所在的浙江,輾轉福建、江蘇等地招兵買馬,購置武器輜重,並與東洋的柴門三不郎建立合作,得到一大批火炮、火銃,實力較以往不減反增。為一雪前恥,此次汪曲再次集結重兵,準備前往福建大肆劫掠一番。
    “哼,我又何嚐不知老二背著我在招兵買馬?他既然喜歡出風頭,那就讓他打頭陣好了。妹子放心,本王自有安排。哎呀,福建是個好地方啊,想當年,本王……”汪曲本想繼續說下去,想到隱娘在旁邊,立即收回了輕佻的笑容。
    隱娘察覺到了汪曲的表情,內心一陣惡心,但表麵上還是一副淡然如水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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