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百花叢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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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句話正好問到了淩宇的痛處,上次可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啊,這次呢?還“淡如水”?可真要是來點“葷的”,淩宇實在想不出什麽好點子。
“我給你出個主意,就當兄弟送你個人情吧。”蕭百川神秘兮兮湊到淩宇跟前,“我跟你說啊,咱們張大人前幾日看上百花樓一個清倌人,但是他畢竟剛得到重用,不敢公然將那丫頭買進府裏。而且那清倌人我打聽了,價值一千金。怎麽樣,大哥,你要是真有心,兄弟幫你中間牽個線?”
“嗯,張白圭大人的官職是右春坊右諭德兼國子監司業,你懂了吧?”
“大哥,你知道嗎?張白圭大人終於被朝廷啟用了。”
淩宇來自另一個世界,所以對朝廷裏的官職並不是很熟悉,聽這個官名如此拗口,不由得眉頭一皺。蕭百川看淩宇一臉的疑惑,忙解釋道:“我跟你說啊,這個國子監司業倒沒什麽,關鍵這個右春坊右諭德可不一般,那是專門負責協助右春坊大學士處理太子上奏請、下啟箋及講讀之事的,說白了就是太子的老師。前些年太子病逝,皇上一直未立太子,這個太子老師的位置也一直空著。現如今皇上已經年邁,每天除了煉丹就是采陰補陽,身體早就掏空了。說句大不敬的話,皇上時日也並不多了。所以朝野上下一直要求皇上及早冊立太子。而眾皇子中,隻有裕王和景王有資格,皇上近日剛頒旨,讓裕王輔理朝政,恰在此時,張大人接任右春坊右諭德,還專門給裕王侍講侍讀。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裕王肯定就是下一任太子。你想啊,有朝一日皇上龍馭賓天,裕王登基,那張大人就是從龍之臣,前途不可限量。”
淩宇這下全明白了,怪不得當日胡忠賢極力要求自己去拜訪張白圭,如今看來,胡忠賢的官場嗅覺果然夠敏銳。既然這樣,幹嘛不趁熱打鐵,再去拜訪一下張大人呢?再說,上次福州之戰結束,淩宇一直憋著一口氣,憑什麽功勞都給曹攀他們了?正好借著個機會參他們一本。
因為厲小刀的事,淩宇心情一直不好,所以在京這些日子,他沒事就找蕭百川喝酒。這天,酒正酣時,蕭百川給淩宇透露了一條重要消息。
淩宇借著酒勁兒,直接開門見山:“這姑娘我要了,多少錢?”
一旁的蕭百川一口酒差點沒噴出來,心說:“我的親哥唉,哪有你這麽直接的?這些個清倌人雖說已淪落風塵,但什麽樣的風流才子、富商巨賈沒見過?你張口就要買人家,唉,看來這買賣是要黃啊!”
果然,未等老鴇子答話,那清倌人轉頭就走,冷冷地說了一句:“媽媽,以後這等俗人不要讓我見了,玲瓏先行告辭。”
老鴇子哪能放過送上門的生意,更不想得罪眼前的兩人,於是急忙拉住憤怒的玲瓏,說道:“兩位客官,我家玲瓏脾氣急,哎呀,都是被我慣出來的,你們不要介意啊!玲瓏,給媽媽個麵子,讓二位客官把話說完好不好?”一邊說著,一邊向淩宇和蕭百川擠眉弄眼,那意思是,你們趕緊哄哄啊。。
一旁的蕭百川見場麵有些尷尬,無奈地搖了搖頭,將自己的佩刀解下,裝作不經意的樣子往桌上輕輕一放,說道:“姑娘留步,聽我家哥哥把話說完可好?”
老鴇子畢竟見多識廣,見到桌上的佩刀,不由低聲驚呼:“繡……繡春刀,錦衣衛?”
來到百花樓,老鴇子熱情地介紹著這裏的姑娘。淩宇自知囊中羞澀,哪還敢自己風流快活啊,於是直奔主題,問道:“這等庸脂俗粉豈能入我兄弟二人的法眼?你這可有清倌人啊?”
老鴇子一聽,敢情這是大金主啊!一張老臉頓時笑得像盛開的菊花,將褶子縫裏的粉撲簌簌地擠了下來,“呦,看來二位客官是行家啊,咱們百花樓別的不敢說,清倌人那可是個頂個的國色天香,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眼下正好清倌人們都聚在大廳中央給客人們群奏,您要是相中哪個,奴家去給您叫過來。”
蕭百川打斷了老鴇子的話,不耐煩道:“我們隻要玲瓏,你去把玲瓏喊到我們房間來。再給我們兄弟上壺好酒。”
“大哥,你眼光要長遠,一千金買張大人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這錢早晚不就回來了?我可跟你說,這消息可是我親自打探來的,隻跟你一個人說過,誰都不知道。但事不宜遲,你要早下決斷,不然那清倌人就被別人搶先了。”
淩宇狠狠把酒望嘴裏灌了一口,低聲罵道:“齊元敬啊齊元敬,你哪輩子修來的福氣,才能攤上我這個好兄弟?唉,為了你,這血我出了。下此再有戰場繳獲,我可要拿大頭!”
當下二人再不遲疑,借著酒勁兒,直奔百花樓。
百花樓跟教坊司不一樣,教坊司有官府背景,而百花樓則是純民間的勾欄院。不要小看百花樓,在京城中,除了教坊司,無論從規模、內飾還是女子的數量、質量,百花樓當屬首屈一指。店麵大了,名聲自然也大,很多賣兒賣女的破落戶都願意與百花樓做生意,所以這裏的女子也最受歡迎,而清倌人更是其中的珍品。
所謂清倌人,就是那些隻賣藝、不賣身的青樓女子。她們不光有著清麗脫俗的外表,也會讀書、寫字、吟詩作畫。然而她們隻是妓院中的清倌,她們的才華隻是覆蓋於欲望之上的一層薄紗,一旦真正勾起了買主的興趣,她們早晚會失去自己的清白之軀。
“一千金?”淩宇倒吸一口涼氣,“怎麽這麽貴?這是要把我掏空麽?”
蕭百川猜出了淩宇的心思,繼續道:“大哥,上次你可是空手去的,這次總不能還空手吧?”
“遵命,奴家這就去。”
進得屋內,等了一小會兒,老鴇子便將玲瓏領了進來。淩宇一看,這張大人眼光果然不錯,那姑娘雖說隻有十六七的年紀,但已出落得亭亭玉立,嫵媚動人,據老鴇子介紹,這玲瓏是她從小手把手調教出來的,無論是才藝還是相貌,那絕對當得上百花樓的頭牌。
淩宇一聽,心想,當初張白圭巡撫登州海防的時候,就已經是兵部侍郎了,堂堂正三品。怎麽養病回來,不升反降,變成從五品了?
“難不成張白圭不受待見了?”淩宇不解道。
淩宇對這種事並不意外,如今徐太師是當朝首輔,張白圭又是他最得意的門生,升官發財是早晚的事。“用就用唄,有什麽稀奇的?”
蕭百川道:“但你知道嗎,大哥,張大人如今隻是個從五品。”
蕭百川有意吊淩宇的胃口:“哈哈,張大人這個從五品可是不一般啊,我聽說,是徐太師親自保舉的,一般人想去還去不成呢?”
“你快說說,別賣關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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