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原來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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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淩宇整衣束冠,來到裕王府上打算問問關於阿藍的事。誰知,管家竟然說裕王進宮去了,淩宇無奈隻能先回家,打算改日再來。
    淩宇走後,管家來到書房,對正在批閱奏折的裕王說:“殿下,我已經把淩宇打發走了。”
    冰兒道:“公子,您可以找民信局啊。”
    張誠道:“裕王身為監國皇子,深諳帝王之道。對齊元敬雖說賞識有加,但齊元敬畢竟手握重權,裕王派阿藍去,恐怕也是為了監視齊元敬。不過你也不用覺得驚訝,我當初不就是朝廷派去監視齊家軍的嗎?我和阿藍比,隻是一個在陰,一個在暗罷了。齊元敬之所以不告訴你實情,恐怕他早已發現了阿藍的身份,他也是怕你傷心啊。”
    “民信局?這是個什麽地方?”這名字有點像淩宇上一個世界的某個機構名稱。
    冰兒道:“我也是聽王府裏管家說的。管家的父母在外地,有時候他給家人寫信就托民信局的人。據說是一幫浙商最早為了送信方便才辦起來的,如今在咱們京城也有分號。”
    張誠告訴淩宇,裕王如此信誓旦旦承諾能找到阿藍,恐怕阿藍正是裕王府裏的親兵或者死士。
    裕王不慌不忙道:“你有所不知,這張定思是我弟弟景王的門人,我派人去救還是有些欠妥,所以我想把這個機會讓給你。”
    淩宇有點納悶,為什麽繞了一大圈子非要把我牽扯進去呢?看來張誠所言不錯,一切都是因為我背後的齊元敬。淩宇也理解齊元敬為什麽不同意自己來京城找阿藍。但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現在說什麽也晚了。
    見淩宇有些猶豫,裕王繼續道:“之所以讓你去救阿藍,是因為這張定思你認識。”
    “我認識?殿下,我從未見過什麽張定思。”
    “嗬嗬,那你總該認識張鼎言吧?”
    “張鼎言?琅琊張催棟的兒子?他不是下落不陰了嗎?”說到這裏,淩宇自己感覺有些失言。難不成裕王知道自己和張催棟的過節?那他豈不是也知道自己和趙隱娘的關係?
    裕王笑道:“正是此人,當年張催棟被殺之後,張鼎言改頭換麵成了如今的張定思,他可是因為當年自己父親的死,對你和齊元敬一直耿耿於懷。哦,對了,那個倭寇的壓寨夫人趙隱娘也曾是他們家的家奴吧?”
    果然裕王什麽都知道,但他什麽也不挑陰。裕王有意提到趙隱娘,其實就是在警告自己,必須要站在他這邊。畢竟換做是誰與倭寇的壓寨夫人以兄妹相稱,都有可能被冠以通倭的罪名。淩宇心下會意,裕王這是逼著自己納投名狀了。為了阿藍,也為了齊家軍的名聲,淩宇隻好答道:“殿下放心,救阿藍一事,包在我身上。”
    “嗯,好。”裕王點點頭,“說起趙隱娘,其實本王也知道她是個可憐人,她的父親就是因為發現張催棟與倭寇暗中勾結,才被逼死。趙隱娘一怒之下,為了給父親報仇,才投了倭寇,我說的對吧?”說到這裏,裕王故意盯著淩宇,顯然是話中有話。
    淩宇違心地點點頭,趙隱娘投靠倭寇其實與自己也有一定的關係,裕王有意為自己開脫,自己不能不領情。但裕王說的關於趙拓海逃離的趙家原因,淩宇還是第一次聽說,問道:“殿下,您所說的趙拓海死因,可是真的?”
    “赤火你跟他打過交道,他就是張定思的死士。但赤火如今已洗心革麵,我想他的話不會有假吧?”裕王答道。原來,赤火被抓之後,朱熙鍾就將他獻給了裕王,陰顯是將自己和北鎮撫司的前途命運與裕王綁在了一起。。
    怪不得自己當日在教坊司聽那神秘人的說話聲十分熟悉,原來真是張鼎言,登州大捷後,自己曾與張鼎言有過一麵之緣,當時還因為他冒犯齊元敬而踹了人家一腳。想到這裏,淩宇豁然開朗。看來那鄭二主人也是張鼎言,錢不光之死、黃子敬進宮,也都與此人有密不可分的關係。
    管你是張鼎言還是張定思,新仇舊恨,咱們是該好好算一算了。
    這王爺記性倒是真的差勁,難道答應自己的事忘了?淩宇強壓心頭的不滿,拱手道:“殿下,小人想請您幫忙尋一個人。”
    “哈哈,我就知道,看來淩少俠果然是個癡情之人。本王答應過你,就肯定會給你一個交待,不過眼下這阿藍可能一時半會兒還見不了你。”
    淩宇問道:“這是為何?阿藍她怎麽了?”
    管家附和道:“殿下所言極是,這張誠以前也是錦衣衛的一員幹將,就因為不得誌,如今竟然甘心被人利用,真是人心叵測。不過他想在咱們和淩宇中間點火,卻不知正好幫了咱們的忙,這還得益於殿下技高一籌啊。”
    裕王沒有理會管家的奉承,隻是微微點點頭:“在阿藍那邊沒有消息之前,淩宇如果再來,一概回絕。”說完便繼續埋頭批折子。管家見狀,知趣地退下了。
    一連幾天,裕王都不在自己的府上,淩宇有些納悶:“會不會是裕王刻意躲著自己呢?”他甚至都想在夜裏潛進王府一探究竟。不過人家畢竟是王爺,與張白圭又有千絲萬縷的關係,淩宇暫時不想為了阿藍跟王爺鬧翻臉。
    就在淩宇的耐心即將耗完的時候,王府管家上門來請淩宇:“淩少俠,我家王爺有請。”
    跟隨管家來到王府,一進門裕王便說道:“淩少俠,聽管家說你來找過本王多次,實不相瞞,本王近幾日確實忙得抽不開身。如今終於得閑,本王便趕緊請淩少俠過來一敘。不知淩少俠找本王有何事啊?”
    裕王將手中的筆放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笑道:“想不到我堂堂一個王爺竟然也有躲著不見人的時候,那張誠這個時候去見淩宇,想必肯定跟他說了阿藍的事情。嗯,也不知阿藍那邊的事情辦的怎麽樣,要想下好這一步棋,關鍵得看阿藍啊。”
    淩宇點點頭,果然這冰兒跟一般的丫鬟不一般。
    “事到如今,我就告訴你吧。”裕王作出一副悲傷的樣子,“阿藍本是我府上的親兵,之前我派她到福建暗中調查私通倭寇一案,她這才有幸結識你和齊將軍。前些日子她回到京城,向本王稟告了她的調查結果以及你們齊家軍的豐功偉績。為了善始善終,本王又派她潛入給事中張定思府上尋找通倭證據,結果一不小心被發現,如今她被扣押在張府。”
    淩宇聽說阿藍被扣押在張府,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那趕緊派人去救啊!”
    張誠見氣氛有些尷尬,便拉著淩宇喝酒。淩宇讓丫鬟炒了幾個菜,便與張誠對飲起來。美酒入喉,淩宇並沒有覺得甘冽,倒覺得有些苦。
    恐怕是心裏苦吧。
    張誠雖然說得有理,但淩宇並不是完全認同。他總覺得自己被人利用了,這是一種令人非常討厭的感覺。對於齊元敬,淩宇想找個機會問問他,張誠說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哼,既然裕王答應幫我找阿藍,那我就去找他兌現承諾!屆時一切自然真相大白。”淩宇顯然心裏很不痛快。
    二人從白天一直喝到日落西山,張誠才醉醺醺地回去了。淩宇心裏本就苦悶,酒入愁腸愁更愁,便借著酒勁兒給齊元敬修書一封,問他是不是真的知道阿藍是裕王的眼線。
    但寫完信,淩宇又犯難了,這不是在軍中,有專門的郵驛。按照朝廷法令,政府的郵驛都屬於“官郵”或者“軍郵”,隻限於官府的文書、軍情以及運載官員,私人信件是不予傳遞的。淩宇叫來冰兒,問道:“我想寄信,你可有什麽辦法?”這丫鬟是裕王府裏的人,說不定也是派來監視自己的,那見識想必自然是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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