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上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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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這是林公子昨天的成果,請過目。”一個佩刀掛劍的黑衣人在外麵接過下人的盒子,送到了淩枯榮的偏房來。
現今沒有如昨日那般陽光明媚,天邊被鋪上一麵灰蒙蒙的霧氣,顯得格沉,隱隱給人一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今天的淩枯榮身穿一件青色袍子,正看著一本關於煉丹的書籍。聽到這位在自己身邊兢兢業業了數十年年齡幾乎與自己等同的暗衛,點了點頭,伸出手。
暗衛上前幾步小心翼翼把東西送上去,然後極速退後。
在淩家之中,幾乎所有人都沒見過有人能佩劍掛刀來到老爺的房間,隻有一個人是例外,便是眼前這個人。
他在淩枯榮十二歲那年被上一代家主送到麵前,那個時候這暗衛隻有九歲,但是因為從小受過專業訓練,身體素質強橫。當時給家族竭力堆積的丹藥提升迅猛的淩枯榮都差上一線。
族裏那些老家夥何曾沒有服用過玄靈丹?隻是這些家夥大多都是徹底完蛋的貨,服下去就徹底給斷去錦繡前程,丹田都沒了,虛的不能再虛。
隻有少數的那幾個老頑固想著不敢冒險,偏偏要閉死關,說要自己突破那麵屏障。
很少人知道,淩家並不是隻有淩枯榮一位青藍境高手,眼前這暗衛也屬於此列。
而且還不是靠著服用玄靈丹的青藍境高手,說起來戰鬥力可比這位年過甲子的淩老爺子厲害多了。
但饒是這位單挑早就是淩家第一的死士沒有輕舉妄動,依舊兢兢業業保護著自己的主子。
小的時候,他沉默少語,唯獨跟著自己主子獨處的時候才能說出幾句話。那個時候不懂事,是真朋友,長大了之後雖然還是親密無比,時刻守在彼此七丈之內的距離,但是那層膜卻已經變質了。
這種事,雖然兩人嘴上沒說卻都是心照不宣。
“下去吧。”淩枯榮揮了揮手,那身穿黑衣看不出樣貌卻確確實實是一名老人的死士往後發力後撤,飄出門外,消失不見。
淩枯榮打開盒子,至少有胸口大小的匣子一打開幾乎是全部裝滿。每一顆都是藥效依舊,色澤上佳,偶有略差,卻還是沒差到哪裏去,相較此外,更有數顆品質絕佳。
老爺子雙眼瞪大,饒是他生活了一個甲子以上,心中還是震撼的無以複加,一時間竟然腦子一片空白。
然後腦海中飄出來一道白色的身影,嘴角蠕動,咽了咽口水,慢慢抹去心中的震撼。
一天的時間,至少七十顆駐脈丹!這是什麽魔鬼效率?這還是人能做出來的事?
探出右手拿起一顆色澤絕佳的駐脈丹,這個時候老爺子才發現自己的手忍不住在顫抖。
苦笑連連“此子著實厲害,當真是可幸可悲啊!”
可幸,幸好沒有得罪此人,否則他們淩家怕是得雞飛狗跳。
可悲,則是此人為何不是出自淩家?如果出在淩家,便是現在讓出屁股下已經坐的熱乎的位置又何妨?
隻是天不遂人願,也不知道這小家夥師承何人,徒弟這般天資,其師父又是何等人物?
淩枯榮幾乎不敢多想,搖頭長歎後,站起身子,“記得把這東西拿給那些老家夥放好了,這算是一份香火情。”
窗外一處隱蔽之地,死士站在那裏,低頭閃爍,然後來到老者的旁邊捧起盒子。
“沒事,就想去竹林那邊釣釣魚,這裏有點悶了,一會你跟上就是。”說著,一身青衣的淩枯榮走出屋子。
死士從始至終都是垂下腦袋,直到主子離開後,才呢喃一聲“很快的。”
然後一陣狂風吹起,等到風停之時,已經是不見蹤影,人去樓不空。
林逍一覺睡到了正午時分,推開門看到七八壯丁正在門前,各自捧著午餐,因為有他下了禁製,這些人基本進不來,至於爬牆……那就更不敢了。
當天這些人有一般人親眼見過林逍一拳打飛章家家主的壯舉,要是胡亂闖進去被一巴掌拍死,這冤大頭可真是憋屈。
因為昨天努力了一天今天想出去看看牧明鎮風景的林逍微微一怔,然後恭敬不如從命的吃了一頓後就走出家門。
那些下人雖然個個苗條,卻還是唯唯諾諾的低著頭,不敢多看一眼。
林逍的相貌不算很帥,但卻比普通高一個等級,隻是這世道,樣貌隻能說是片麵,更重要的是才華。
一些個優秀的人啊,哪怕長相普普通通,背後也有萬千少女為其呐喊。
林逍對於這類人沒什麽想法,但是他自己有些敏感,清楚的感覺到淩家這些丫鬟甚至是一些庶出的小姐們看到自己都是紅著臉低著頭,欲言又止最終沒有說話與自己擦身而過。
對於從小在林家那個偌大家庭長大見識過臨江城繁華的林逍來說,淩府並不算大,就算偶爾不認識路,隨便抓住一個人問一下路能知道。
林逍走出門口,看了一眼一片灰暗的天空,雙手背後走出去。
“林公子,林公子!”
就在這時,身後忽然傳來一陣呼喚,嗓音有些中氣不足,上氣不接下氣的,就好似一路長跑過來的。
回頭望去,看到一個年紀已經有四五十歲的老頭子氣喘籲籲的跑過來,雙手捧著一個有胸口大小的袋子,到了麵前已經是氣喘如牛。
林逍心中疑惑,難不成還想限製他的行蹤?不應該,淩老爺子是聰明人,不屑於做這種事。
“何事?要不緩一下再說話?”
漢子連連搖頭“那不行,老爺非得打斷我的腿不可。”
說著,漢子把袋子放在腳下,“不行了不行了,人老了力氣也退了。公子,這裏麵一共是七百五十枚靈晶,是昨日的報酬。”
林逍眼前一亮,怪不得這家夥來到自己麵前的時候感受到一股濃鬱精純的靈力撲麵而來,要不是眼前這漢子怎麽看也不像高手,否則還以為要以蠻力留住自己。
單手輕而易舉提起那麻袋,輕笑一聲,也不客氣,“多謝了。”
話音落下,將靈晶放入空間靈戒之後往下麵的街道走下。
漢子坐在眼底氣喘如牛,看著那個意氣風發說不出飄逸的白衣身影,咧嘴一笑,豎了一個大拇指。
在外頭來了一個不到二十歲但是煉丹造詣足以和三大家主並駕齊驅的少年這件事已經如同一顆重磅炸彈一般落下,炸在所有人的心頭。
這些人中有外地來的人,也有本地生活了幾十年的老漢,這些人最是明白林逍的厲害。
不到二十歲便已經有了如此成就,自然引人注目。
在外麵,自身靈力境界就是衡量一個人是否優秀的標準,一個年紀輕輕卻境界高深的天驕,必然會受到同齡異性的矚目。
而在牧明鎮也是一樣的道理,從小就被灌輸了誰的醫術高,哪個小子就是人才的理念,對於林逍幾乎是到了狂熱的程度。
林逍自然還不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在街上要是有人問這類的話題,十個人中有十個人知道,除非是特殊情況,比如這天才從外麵進來的人。
一些小商小販也是抓住了這一點,隻要是遇見那些家底殷實些的大家閨秀,就算兩邊都沒見過真人,隻要往死裏吹捧一番,就會賺的盆滿缽滿,大賺一筆。
兩天以來,不少商販紛紛效仿,幾乎用到這個方法的到了晚上都是帶著笑臉歸家。想著拿著一筆銀子叫自家婆娘上床的時候底氣更足了些。
林逍來到一處酒館,兩天沒有喝酒,實在給他饞的,肚子整天咕咕叫,每次煉丹煉入迷了,忘記叫人給自己帶些好酒,這不看些風景,領略一下風土人情,順便和一個小酒,豈不美哉?
今天的林逍還是穿著一件白色的衣服,不過看起來料子普普通通,並沒有引人注目。
當日見到那場比試的人相較於幾萬人口的牧明鎮來說終歸還是太少了。
索性沒有給認出來,坐在一處臨窗位置,要了一碟花生米,還有兩壇酒,獨飲獨酌。
過來好一會,林逍的臉色就不對勁了,一開始聽到有人議論自己還以為是聽錯了,結果聽越是越是明白,這就是在說他。
一開始的內容還沒有什麽,畢竟是事實,很正常,但到了後邊就是離譜了。
說他是什麽上古大家族的少公子,這隻是一抹分身,用以神遊世界,其實是奪天地大造化的大神通。
這著實讓林逍汗顏,這吹牛逼就吹牛逼,怎麽還把他帶上了?
興許是喝多了幾杯,這些個漢子的聲音粗糙大聲,壓根不在意,越說越離譜,偏偏旁邊的人還一臉附議拍手喝彩。
輕歎一聲,人情世故嘛,自己沒什麽可以說的,也丟人,往往自己沒什麽本事的人都隻能吹噓別人,就好像從自己口中說出來別人很牛逼自己也很有麵子似的。
小半壇酒在一麵聽著這些離譜話一邊思緒電轉給喝下。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店小二被人從外麵一把丟進來,重重的跌倒在地上,撞在一個漢子身上。
“神馬玩意?你撞我作甚?”
此人長的凶神惡煞,長的跟瘦猴一樣的店小二登時一臉哭腔“不是,對不起,是外麵……”
“上最好的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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