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救出幼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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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涵的速度是毋庸置疑的,饒是現在的林逍都是有些摸不透他的行動軌跡,當然也有專心致誌的關注淩枯榮有關聯。

    紫色身影宛如鬼魅一般在愣神之際就已經來到淩家老爺子的身前,相距不到半尺。

    這個時候,淩枯榮才反應過來,他沒有想到居然有人能在他的感知下藏住在這個時候瞬間出手,他看到的是一張美到窒息的絕色麵孔,隻是此刻充滿著冷意。

    下意識的,他咬了咬牙,手中的刀子頓然刺下,想要在對方得逞之前把這個東西給終結生命。

    隻是,紫涵的速度遠遠超出他的想象,還不等他刀子挪動多少,這半尺距離便已經無需拉近,一手推出,直接打在他的胸口。

    霎時間,淩枯榮隻覺得有一塊遠超千斤的巨石砸來,氣血逆轉,喉嚨一甜,與欲要噴出口血,卻被紫涵手中一轉,他的身體在空中旋轉了一邊旋轉一邊懸空飛去。

    一聲雞蛋砸山嶽的清脆之音傳遞而來,淩枯榮整個人撞在牆壁上,身形鑲嵌在裏麵,一動不動,生機緩緩萎靡,不到半響,已是徹底斷氣。

    “你……紫涵,你幹嘛下手這麽重?老爺子好歹也……”林逍話剛說到一半,便察覺到嬌憨少女臉上驟然變得煞白,氣息宛如多日無水分的枯草,當即閉上嘴巴。

    紫涵譏笑一聲:“怎麽?不罵下去了?你這人總不至於這麽心軟吧?”

    這個時候林逍哪裏還敢反駁,他不知道哪怕是今日青藍境,紫涵的出手代價依舊這麽大。

    “為什麽不告訴我?”

    紫涵冷哼一聲,抹去嘴角的一條血絲,“告訴你幹嘛?本姑娘的事,才用不著你管!”

    林逍苦笑連連,但也是無奈至極,心中暗暗決定,以後是萬萬不能輕易然後她出手了。

    看到這嬌憨少女虛弱的模樣,也就升不起責怪的意思,隻能走到淩老爺子的屍身前,一臉愧疚的歎了口氣,沉默不語的回到那青光天鸞幼崽的身前。

    興許是見到人類的殘暴,有一種恨屋及烏的感覺,登時又恨又怕的蜷縮成一團。

    逍遙劍雖然是一把重劍,但並不代表它就會比輕劍差多少,畢竟先天神器擺在那裏就不是尋常武器了。

    隨手四劍齊出,那四條以特殊材質普通點的利器都無法傷其絲毫的鐵鏈宛如豆腐遇見刀子般摧枯拉朽潰散斷開。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得原本害怕恨意摻雜蜷縮成一團的青光天鸞幼崽怔在原地,顫抖的身子下意識的僵硬。

    林逍雙手抱起它,也不顧它的掙紮,看向站在一旁有意無意時不時瞄來的少女問道:“真沒事?”

    “要你管?”紫涵又是冷哼一聲,然後便是飄身入劍中世界。

    林逍無奈的一笑,他很清楚這丫頭的心思,也不為難自己冷臉貼冷屁股了,她性子倔強的很,不過隻要能站著,能說話,顯然就不算傷的太重,不然他現在也不會這麽淡定了。

    走到一開始與章奉先破土落下的洞口,可以看到後者正在上麵的邊緣外靜靜等候。

    縱身躍起,輕飄飄落在地麵上,看到他手中抱著的青光天鸞幼崽,章奉先一臉歡天喜地:“好,這些牧明鎮的浩劫能夠平息了。”

    說完,他又頓了頓,問道:“那淩老爺子怎麽樣了?”

    麵無表情的林逍說道:“死了,你先幫我抱住這幼崽,淩老爺子待我不薄,既然事已至此,總該給他一個安葬處。”

    章奉先點點頭,沒有多說,也沒有問剛才在下麵發生的事情,總而言之,對他來說,隻要能保住牧明鎮,就已經足夠了,至於其他的,他能不知道還是不知道的好。

    畢竟,池塘小,水太多的話,會裝不下,把池塘撐爆了那就是得不償失,偷雞不成蝕把米。

    最終,林逍決定把老爺子安頓在淩家後山的一處山清水秀的靈氣之地,說了幾聲旁人沒聽懂的話語後也不墨跡,轉身離開。

    兩人不過是進入淩家片刻,那牧明鎮就好似有千裏眼順風耳一般知道的比誰都快,已經有數十上百號人堵在了淩家大門口,熙熙攘攘,好不熱鬧。

    來的時候不少人攔截,但是走的時候更多,幾名德高望重的閉關長老還有那幾個先前吃了虧的長老一同攔在了府中直通大門的主幹道上。

    一共七人,居然有兩個已經隱隱半步邁入青藍境的氣息,似乎距離那決定成敗的凝結青藍海時刻已然不遠。

    其中最為年輕的一人看起來年紀與雲峰天差不多相仿,四十不惑的年紀,麵如冠玉,一身青色長袍,頭戴靈氣冠,顯得俊榮非凡,意氣風發。

    此人修為也正是那半隻腳踏入青藍境兩人其中之一,按照年齡推敲,哪怕不用章奉先介紹,林逍也能猜出來此人是誰。

    淩家的下一任內定家主,淩老爺子的侄子,淩遠長,靠著家族堆積不少丹藥功法,才成就了他如今的成就。

    看到章奉先懷中抱著的那青色小鳥,淩遠長率先踏出一步,麵目猙獰,想起了從小就待自己很好的大伯,

    “我大伯呢?你們把他怎麽樣了?”剛才他本想一衝到底,直接找上門去,但卻被諸位長老攔下,隻能含恨在此苦苦等待。

    對於那青色小鳥的來曆,他也是知情者,心中驚訝的同時更怪自己的不成器,如果自己能穩穩當當的接過大重任,那樣大伯也就不會選擇這樣劍走偏鋒,翻到可以含笑九泉安心離去。

    林逍輕歎一聲:“你大伯死於我手,你要是想報仇盡管來找我,我隨時奉陪,但現在如果你們敢阻攔我半分,我要你們淩家香火徹底斷絕!”

    說著,林逍手臂一震,腳邊原本平滑如鏡以青石板鋪成的奢華地麵當即裂開一道溝壑,氣息濃鬱的足以令人窒息。

    這一刻,空氣仿佛都停滯了,前麵七人目光呆滯,哪怕是淩遠長也都是一樣。

    他們毫不懷疑眼前一襲白衣的手段,連先前推心置腹的老爺都能被其無情斬殺,實在是背信棄義,無恥之徒,與外麵那冷血動物毫無分別。

    林逍上前一步,與抱著青光天鸞幼崽的章奉先並肩前行,一步步緊逼那幾個人。

    然後擦身而過,在這個時候,淩遠長握緊雙拳,青筋暴起,大有一種想要出手的衝動,就在他忍不住的那瞬間,身旁的一位老者輕輕拍了拍他的手臂。

    淩遠長微微一怔,最後隻能不甘心的把拳頭鬆開,咬著牙,忽然淚流滿麵。

    一個已經四十不惑的大叔,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哭過了,但是這個時候,他就是哭了,而且還不敢發出任何聲音。

    他明明知道他們有錯在先,還是忍不住去記恨那個白衣青年,明明就算不續命,大伯也能活大概兩年的……

    他從小父母便不知去向,在家族之中遭受欺辱,十幾歲的他明明煉丹天賦不俗,卻還是受到排擠,其實這也是人之常情,畢竟那些有父母做靠山的孩子,哪一個不希望自己以後變得優秀?

    怎麽能讓一個孤兒超越自己?

    心中愈發心灰意冷,卻是淩枯榮拯救了他,還記得那天他蹲在一棵剛剛種植下土不久的樹苗下,拿著樹枝生無可戀的在泥土中畫著圓圈。

    有一個看起來三十而立接近不惑的陌生男子走過來,第一句話就是說:“想哭的話那就哭好了。”

    這時,不過十五歲的他好似找到了宣泄口,洶湧的淚水狂奔而出,一直從正午哭到了晚上。

    中年男子一直隻站在身旁,沉默不語,時不時含笑點頭。

    等到小男孩哭完之後,中年男子又笑道:“哭完了嗎?哭完的話可要拿命去拚了,拚錦繡前程,敢不敢賭一把?”

    小男孩不懂他在說什麽,隻是怔怔看著男子。

    男子哈哈大笑:“是我對牛彈琴了,還裝什麽高手風範?粗俗點懂的人多一點,對吧?”

    自言自語了一番之後,他神色前所未有的鄭重:“跟我走吧,以後再也沒人可以欺負你。”

    這一句,小男孩聽懂了。

    林逍越過七大長老,雙方均是背對背,無法看出彼此此刻的表情,但是那心情,卻已經能猜出七七八八。

    一直走到大門處,雙方間隔三丈有餘,林逍停下腳步,駐足原地,麵無表情的說道:“淩老爺子安葬在後山。”

    短短一句話,瞬間將淩遠長的最後一麵破爛的搖搖欲墜的心牆轟然崩塌,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放聲大哭起來。

    嚇得一旁的長老們連忙蹲下身子安慰。

    林逍沒有再理會這些,章奉先更是沒有問,但是在後者的心裏,這位白衣少年愈發神秘,愈發的撲朔迷離,讓人猜不透。

    “接下來,該是這一切都要平息了,前輩,不用陪我同去了,免得背負罵名不是?”林逍笑道。

    看著少年燦爛的笑容,章奉先灑脫一笑:“紙是包不住火的,章某一生行事,從來都被家裏人詬病太多,再多些人頭似乎也無傷大雅。”

    林逍啞然失笑,“好,如果此劫過去,咱們好好喝頓酒,聊聊一下並肩戰鬥的交情。”

    章奉先心中豪氣橫生:“那是自然,到時候,小友要怎麽喝,章某都奉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