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說了，要沒有父親，有她們一家人的今天？
    她們一大家子誰不是指望著父親過活？她怎麽就這麽計較呢？
    是，她當年是沒有堅定的站在母親這邊，可她能怎麽辦？
    袁惠蘭聽見秦澈這麽一說，連忙出聲反駁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懂什麽？”
    父親才是一家之主。
    更何況，父親是男人，養個小妾怎麽了？
    秦澈的話，讓謝明珠有些疑惑，“秦澈，你的意思是她？”
    那也是因為崔玉和嬤嬤舉報了那姓袁的，才逃過一劫。
    “視罪行而定，有可能會誅九族，也有可能會流放。”
    謝明珠張了張嘴，想說，家眷是無辜的，可轉眼一想，家眷真的無辜嗎？
    她們享用的一切，都是那人搜刮民脂民膏弄來的。
    “門外那位是怎麽回事？你知道麽？”
    秦澈看著謝明珠這般八卦的模樣，不禁問，“你想知道？”
    “想。”
    秦澈道：“據證人舉證，崔玉所生養的幾個孩子一直從頭到尾都站在那姓袁的這邊，不禁如此，他們對崔玉沒有半點尊敬可言，崔玉被囚禁的時候，那些人不聞不問，甚至還勸崔玉要大度點……”
    謝明珠聽完，整個一個無語。
    她不禁發出靈魂拷問，“崔夫子怎麽會養出這樣的孩子？”
    “明珠，對於許多人而言，隻要有足夠的權勢，父母兒女都可以拋棄。”
    秦澈這話，讓謝明珠長長歎息一聲。
    “算了，不管了，崔夫子現在在謝家村，這裏的事，與她無關了。”
    秦澈道：“也是。”
    他抬眸看了看日頭，溫聲道：“明珠，不如我們去下個館子……”
    秦澈的話，還沒有說完，院門就被人敲響了。
    “我去看看。”
    謝明珠一打開院門，隻見羅夫人帶著一個同樣身著華服的女人站在外麵。
    “秦夫人，能冒昧打擾你一下嗎？”
    謝明珠問，“有什麽事？”
    “能進去說嗎？”
    謝明珠將二人請進了院裏。
    秦澈作一個男人，不便出現，便在她們進來之前，就進了書房。
    謝明珠請二位客人坐下後，親手給二人奉上了熱茶。
    “你們有什麽事？”
    羅夫人看了一眼身邊的女人，輕聲道：“秦夫人，這位是我的親戚，她的月事，一直未停，而且，肚子一直隱隱作痛。”
    “手伸出來。”
    謝明珠看了一眼女人的麵相，又伸手把了一下脈。
    “你最近一次月事是什麽時候？”
    女人的聲音，低如蚊蠅道：“十日前。”
    “出血量怎麽樣？”謝明珠問。
    女人愣了一下，謝明珠又解釋道：“就是多不多？顏色怎麽樣？”
    “最初的時候是有點淡淡的褐色，現在的量，多了一些，變成了黑色。”
    謝明珠想了想，最終還是實話實說道：“你的這種情況，極有可能是懷孕了……”
    羅夫人和女人聽見謝明珠這麽一說，不禁欣喜若狂的齊聲問道：“真的？”
    “二位請聽我說，懷孕有可能是真的懷孕，但你這種情況，很大可能性是會自然流產。”
    謝明珠做了一下手勢，二人閉口不言，隻聽謝明珠繼續道：“懷孕原本就是一個優勝劣汰的情況，胚胎的質量好壞，會直接影響到著床，我看你剛剛一直捂著小腹右側，想必是這裏一直很疼，是不是？”
    女人輕輕點頭。
    “我現在有兩個懷疑，第一，你有先兆性流產的征兆。”
    羅夫人緊張的問，“那第二呢？”
    “宮外孕。”
    羅夫人握著女人的手，無聲安慰。
    女人還沒有從懷孕的喜悅中清醒過來，就聽見謝明珠說自己的情況如此不妙。
    “什麽是宮外孕？”
    謝明珠解釋道：“正常的懷孕是胚胎會在子宮內著床，但是宮外孕是胚胎還未到達子宮便已經著床……”
    羅夫人後腳冰涼的問道：“那如果是這樣的話，會有什麽後果？”
    “輕則流產，重則喪命。”
    謝明珠深呼吸了一口氣，幾乎殘忍的說道：“我個人建議你這個孩子最好流掉……”
    “我不！”
    女人堅決不流產。
    “我要這個孩子，哪怕賭上性命，我也要這個孩子。”
    謝明珠頭疼撫額道：“如果是宮外孕，你和你的孩子，都保不住。”
    羅夫人想到昨兒自己兒媳婦生產時的凶險，便勸慰道：“我知你多年未曾有孕，如今有孕舍不得，可你想過沒有，倘若你出了意外，那怎麽辦？不如，我們聽秦夫人的，流產後再懷，要實在懷不上，過繼或是納妾都行。”
    “我不，我要這個孩子。”
    女人說完，連看都沒有看一眼羅夫人，便急匆匆的離開了。
    羅夫人望著女人離開的背影，不安地再次向謝明珠確認，“真的很嚴重？”
    “是。”
    羅夫人頭疼道：“那我再勸勸她，秦夫人，真是麻煩你了。”
    “無事！”
    謝明珠目送著羅夫人兩人離開後，找到秦澈，問，“秦澈，你午膳想吃什麽？”
    “我都行。”
    謝明珠想了想，道：“那買點肉，我們包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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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後呢？”謝明珠問。
    秦澈道：“押解回京，秋後問斬。”
    “那哪些家眷呢？”
    父親給了她一個體麵活著的機會，她卻不知道珍惜？
    甚至還懷恨在心，讓她們這些當兒女的也跟著受罪？
    袁蕙蘭自是不相信秦澈和謝明珠的話，她就這麽會在院門口，篤定的相信崔玉肯定還在。
    她眼下無處可去，當親娘的就應該養著她？
    謝明珠同秦澈回到院子裏，秦澈給謝明珠倒了一杯水，輕聲道：“那姓袁的罪證什麽的，全都有了人證和物證。”
    袁惠蘭絲毫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她甚至覺得要不是父親看在她是他們這些孩子的生母，說不定，她早就死了。
    她好好的做她的當家主母，父親難道還能越過她去？
    袁家一大家子都被抓了。
    除了崔玉和嬤嬤。
    袁蕙蘭無處可去。
    她原先還以為自己落魄了，當娘的崔玉總不能真的撒手不管？
    “再不走，我就去找官差來帶你走……”
    秦澈說罷，拉著謝明珠就進了小院。
    她哪裏想到崔玉是真的不聞不問，仿佛就沒生養過她們這些孩子的？
    當娘的怎麽能和自己的子女置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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