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海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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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登船之後,由安寮河入海,駛往海蟒,這一入海,海上氣候異常,什麽事都能碰到。
    夕陽西下
    阿蠻歎了一口氣:“公子爺,我不知道,我能不能堅持到去天蟒了”。
    孟三也如實照辦,但是阿蠻的身體卻沒有好起來,反而一日更比一日弱,甚至還咳嗽、嘔吐。
    “胡說”!聶天樞道:“等到了天蟒之後,我在找名醫好好地替你診斷一下,咱們不要被這裏的庸醫給誤診了”...
    在給阿蠻喂完藥之後,孟三便收拾二人的東西,第二天早上結完賬之後,便背著阿蠻離開了這個小村落,趕往安寮碼頭。
    彈指一瞬間,便來到了春天,此時,已經春暖花開,但是阿蠻的身體卻沒有好轉起來,一日比一日虛弱,找來郎中,卻說阿蠻隻是受了風寒,抓點藥服下就好。
    對於這一切,阿蠻是看在眼裏,急在心裏,她此時情緒是越來越低落,越來越自責,認為是自己拖累了自己的公子爺。
    但是,孟三卻勸她,讓她不要再有心理壓力,都會過去的。
    第三天中午,孟三在甲板上跟人打了一架,就連船家也提出把阿蠻扔進海裏,聶天樞自然不肯答應,船家讓船員們動手把阿蠻給扔進海裏,孟三一怒之下,船家大打出手。
    “你這個傻子,帶著一個病懨懨的丫頭片子登船,是想害死我們大家嗎”?
    “要死你們兩個自己去死,別拖累我們,我們上有老,下有小的”。
    “她得的不是瘟疫,是風寒,他會好的”!
    “去你的,這都幾天了?他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不是瘟疫是什麽?你這個王八蛋,是想害死整艘船上的人嗎”?
    麵對著這些不堪入耳的指責與謾罵聲,阿蠻的心裏早已經崩潰了,但是,每當有人想要靠近她的時候,孟三橫刀立馬的站在她的麵前,不許任何人碰她,有一個人企圖用刀砍殺聶天樞,反倒是被他輕而易舉的製服,並且扔進海裏...
    到了第五天晚上,狂風大作,雷電交加,阿蠻也早早的睡下了,孟三一直以來,卻不敢合眼,生怕那些人對阿蠻不利,但是多日來沒有保持充足的睡眠,孟三也吃不消”。
    在阿蠻棲身的不遠處眯眼打了個盹,正當他打盹的時候,阿蠻卻坐了起來,看著孟三,阿蠻流出兩行清淚:
    “公子爺,阿蠻不能再連累你了,阿蠻走了”!
    隨即,便掙紮的爬了起來,走出船艙,來到船艙的甲板上,跨過護欄。
    “阿蠻,不要”孟三衝了出來,失聲大叫道:“阿蠻,不要跳下去,快下來”!
    阿蠻的身子已經在護欄外,雙手握住欄杆,雙腳踩在船邊兒,回過頭,看著孟三:
    “公子爺,謝謝你,但是,我不能再拖累你了,如果下輩子,阿蠻還願意當你身邊的小丫頭來伺候你,公子爺,永別了”!
    言畢,阿蠻雙手一鬆,縱身跳入海中,孟三撕心裂肺的衝上前,大喊道:“阿蠻”!
    但此時,阿蠻早已被波濤洶湧的大海給吞噬,孟三想也沒有多想,直接跳入海中,因為他身上的大衣帶著鋼板,下沉的很快,孟三的水性也不錯,但是他卻看不到阿蠻的影子。
    當他鑽出海麵,換氣的時候,卻發現,船早已經不見了。
    泡在這冰冷的海水裏,看著這一望無際的大海,孟三撕心裂肺的哭道:“阿蠻,阿蠻,你在哪裏,你在哪裏啊”!
    天空中,電閃雷鳴不斷,下著瓢潑大雨,一道巨浪迎麵而來,將其卷入一島漩渦當中,在這道漩渦裏轉來轉去,七葷八素孟三的肚子裏,灌了一肚子海水。
    “看來...我又要死了”。
    “但是,這場景,我好像在哪裏經曆過”?
    在海水漩渦裏轉來轉去,孟三的耳畔突然傳來這樣的聲音:
    “哎哎哎,你會不會開車啊”?
    “你他媽的眼瞎啊?怎麽開車啊”?
    “蟒A 05X44車主,前麵是險橋,你不能過去”。
    他想起來了,當初,他開車墜入河裏,也是這麽個情形,當初,車子掉入河裏,在河麵上漂浮了一陣兒,然後被卷進一道漩渦當中,那時候,雖然自己已經暈了過去,但是,腦海裏,還是有模糊般的記憶,隨著那道漩渦,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也越來越近。
    但是沒想到的是,現在也是一樣,氣早已經不夠用,現在也是一樣的。
    憑借著“最後”一絲意識,孟三心道:“難不成,是要把我送回去嗎?天老爺,你在跟我開什麽玩笑”?
    意識越來越模糊,呼吸也越來越近,在那道漩渦中永無休止的轉來轉去...
    卻說船上,有人發現孟三和阿蠻二人不在船上,各個激動不已,。
    “哈哈,這倆小賤狗不在,該不會是那搖頭片子死了,那個死小子跳海殉情了吧”?
    “哈哈,倆賤狗都不在船上,八成是了唄,哈哈哈,這可真是太好了,媽的,靠了岸之後,一定要去吃頓好的,去去晦氣,出門竟然碰到一個病懨懨的人,真是晦氣”。
    “媽的,萬幸,這小死了,那個死小子抱著他跳入大海當中,若是死在我的船上,這還讓我以後怎麽做生意呀?奶奶的,靠了岸之後,怎麽招得找個高人做做法是,去去晦氣”。
    伴隨著這些人的幸災樂禍、辱罵聲不斷,各個猶如鬆了一口氣似得,有的說,上岸要去廟裏拜拜、有的說要趕快去看郎中、有的說要靠岸做做法事,還有的嘴裏不斷地謾罵孟三和阿蠻。
    但是,那些要去廟裏拜佛的、看郎中、做法事的,永遠也沒有這個機會了。
    正當他們一個個在過嘴癮的時候,海麵上突然狂風交加,一道巨浪拍過來,將大船給拍的是七零八碎,船上的那些乘客們紛紛落入了海水當中,他們在海麵上呼救、但是,在這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沒有人能夠聽得到他們的呼救聲...
    安寮城·安寮侯府大廳
    安寮侯豐震與天蟒袁旻灝坐在大廳裏下棋,冷捕頭和畢安站在一旁。
    “袁兄,這段日子,冷寒和畢安倆人將安寮搜了個遍,都沒有找到那個孩子,會不會這個孩子,已經離開了安寮”?
    “或許吧”袁旻灝手裏握著棋子,歎了一口氣:“不過,聽聞他幾天前回來了,回來找一個丫頭,這個丫頭,被聶家的少爺重打了一頓,這個孩子為了給那個丫頭出氣,打了他哥哥一頓”。
    豐震點了點頭,撫了撫胡須:“好一個重情重義的血邪郎君,但沒想到,他自小到大,經曆了那麽多的事,這沈家行事也如此歹毒,活該有此下場,提起聶家,我更生氣,俗話說,虎毒還不食子呢,那聶洪夫婦,做的那叫人事嗎”?
    袁旻灝將棋子放在棋盤上,拿起茶杯,抿了一口茶:“沈家一家五口、還有一個他的表弟、被他一腳踢死的聶蛟、七條人命,很難想象一個快十四歲的孩子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那倒也是”豐震撫了撫胡須:“這件事影響很大,好在咱老哥倆把這件事給壓了下來,但是這個聶天樞此時卻是下落不明”。
    袁旻灝點了點頭,歎道:“該來的,自然會來,有緣日後,自然會見到他...豐老弟,我在這裏打擾了你這麽長時間了,也該回去了,你這一有消息,就趕快通知我”。
    “好的,袁兄”豐震哈哈大笑道:“我對這小子,是越來越感興趣了,萬一你也有他的消息,也通知我一聲”......
    ————《第一卷·完》
    “孟三炮”那個叫孟三的少年喃喃自語:“你一定在這個時代,混出個人樣來”!
    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天,海上氣候異常、顛沛流離,阿蠻的身體越來越不容樂觀,孟三是心急如焚,隻希望船能快些靠岸,上了岸後去給阿蠻抓藥。
    到了第四天,阿蠻高燒不退,整個船艙人心惶惶,有人懷疑,阿蠻是得了瘟疫,甚至有的人提出,要把阿蠻給扔下海。
    “終於要離開這裏了,不知不覺,我在這裏生活了一年,我記得,是去年的這個時候,在聶家那個不起眼的耳房醒來,這一年來,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事,但比較重大的,不算街頭打打架,就是殺那個土匪頭子,範首鍾”。
    “以及聶家的兩位叔公、沈家一家五口,從前世到現在,自己手上已經背負十二條人命了,在前世,就是一個死,在這裏也是一樣,但是,令他想不明白的是,自己殺了那麽多的人,除了範首鍾和聶龍不算,為什麽當地的官府沒有捉拿自己”?
    怎麽想,也想不明白,索性不想了,想那麽多,累不累呀?沒人抓還不好啊?嗬嗬。
    站在甲板上,雙手插在懷裏,看著夕陽聶天樞的腦海裏,不由浮現出前世以及現在的一幅幅熟悉的臉龐。
    有自己的養父母的、有表弟常斌、未婚妻潘娜、有聶洪夫婦、聶天豪、聶天荻、丁長彬的。還有那個不起眼的庭院當中,阿蠻的笑聲、聶大牛的憨厚、聶雲芳的琴聲、聶勇聶敢那張忠心的麵目...
    那個叫孟三的少年站在甲板上,看著漸行漸遠的安寮城,聶天樞不禁歎了一口氣:
    乘船至少要在七天之後才能到達天蟒,好在前一晚,孟三就將這一路上的幹糧、酒水置辦妥當。
    孟三哪裏肯?他費盡口舌,跟大家解釋,但是船艙上的客人,卻不聽孟三的解釋,反倒是與其起了爭執。謾罵聲不斷,一些脾氣火爆的乘客,甚至要動手打孟三。
    但孟三可沒有那麽好的耐性任由他們毆打,反手便狠狠地教訓了他們一頓。
    阿蠻的臉色蠟黃,躺在床上:“公子爺,你說,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瞎說”孟三佯怒道:“怎麽可以說這種晦氣的話?來,阿蠻,乖,喝完了藥之後,就好了,聽話,來,把藥給喝了,來,我喂你喝”。
    就連這間小屋的東家見阿蠻又咳又嘔吐的,嚇得不敢再把房子租給二人反而要趕二人離開。
    在二人離開小屋的前一夜,孟三熬好了湯藥,走進屋裏:“來,阿蠻,把這碗藥給喝了”。
    喝了一口湯藥之後,阿蠻又道:“公子爺,下午你和這裏的主人的對話,我都聽見了,他們說,我得了瘟疫,會死在這裏,他們要趕我們走,公子爺,對不起,我又拖累了你”。
    “說什麽呢”?孟三佯怒道:“別聽他們幾個胡說八道,阿蠻,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信了嗎?咱們也不打算在這個破地方住久了,天一暖咱們就動身去天蟒,現在你把這碗藥給喝了,明天就好了,我帶你去天蟒,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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