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時楓緊張地吞咽著口水，“官爺，說不定真的是聽錯了，咱們快走吧！”
    高贏瀧不甘心的又四周望了一圈，這才收起佩刀。“操，要是讓爺知道是誰在搞鬼，爺宰了他！”
    高贏瀧警惕地拔出佩刀，左右張望著。“誰？誰？給爺滾出來！別裝神弄鬼！”
    高贏瀧拿起小藥包，迫不及待地想喂給池檸食用。
    崔時楓膽小的躲在高贏瀧身後，四周都是茫茫暗色，什麽都看不到。“官、官爺，可、可能是聽錯了也說不定！”
    “聽錯也不可能兩人都聽錯！”高贏瀧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膽子比崔時楓大多了。
    “等爺得手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處！”
    沒得到馬兒們的噴氣回應，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條縫的視線越睜越大，眼瞼都因此差點就要裂開，道德觀被眼前荒誕一幕震得崩裂，本有些困頓的腦子霎時清明得不可思議。
    小兵的臉龐扭曲，扭曲，再扭曲！
    還在睡夢中的兩人似乎察覺到小兵的注視，紛紛轉醒，由一開始的懵圈，到記憶複蘇，而後靈魂歸位。
    “啊——”高贏瀧。
    “啊——”崔時楓。
    兩道極其慘烈的叫喊由遠至近的傳來，嚇了睡夢中的眾人一跳。
    池檸驚魂未定地捂著怦怦直跳的心口，忽然被驚醒，心率跳得飛快。
    大清早的，誰啊，叫得這麽慘！
    “沒事吧。”頭頂傳來暗啞聲線。
    池檸仰頭，因著逆光，沒能看清他五官，隻能看到大致輪廓，有幾分飄渺，又有幾分神秘，似神話中的太陽神祗。
    “沒事，官人，你什麽時候醒來的？”
    借著拍掉臉上沙土的遮掩，摸了摸嘴角，沒摸到可疑液體，她鬆了口氣。
    幸好沒流口水，要是被大反派看到她睡覺流口水一幕，她嬌弱可人的形象就保不住了。
    “剛醒沒多久。”崔行玨叫醒三個小娃娃。
    難得大反派願意開口說話，池檸隨口一問。“大清早的是誰叫得這麽恐怖？”
    崔行玨拿水袋的手輕微一愣，很快又恢複如常。“不清楚，要喝水嗎？”
    “啊？啊？”池檸有點傻地看著遞到眼前的水袋，大反派的突然友好讓她有點不太習慣。
    “不要那就算了，”崔行玨很淡漠且迅速地縮回手。
    池檸：“……”
    她的手有些尷尬的停頓在半空之中。
    這臭小子大早上把她當狗逗樂呢？
    “姐姐，你伸著手做什麽？”崔亦璿揉著眼睛，有點沙啞的奶音問道。
    池檸掩飾地甩了甩手，“手有點酸，伸一伸，甩一甩，能緩解緩解。”
    說這話時她眼刀子往大反派的後腦勺遞著，大早上的真想削這臭小子！
    “我的手也好酸！”崔若軒皺著小臉，有一學一地甩著手。
    池檸：“……”
    就在這時，崔行玨驟然回首，池檸的眼刀子沒來得及收回去，被逮個正著。
    四目在空氣中交匯，漫著道不明的意味。
    反應過來的池檸趕緊垂下眼簾，斂了斂神色，兩秒間做好調整後才有些嬌俏的抬首，眨巴著眸子，滿眼的水光無辜和一丟丟小羞澀。
    崔行玨的嘴角勾起一個令人費解的弧度，像是揪住耗子尾巴的貓兒，成算於心，又像是單純地扯動一下臉部肌肉。
    他就這樣看了池檸一眼才緩緩移開目光。
    池檸被這難以猜測的眼神看得心驚肉跳同時又一腦袋的懵。
    這臭小子到底是什麽意思？
    他笑個屁哦！
    ……
    隊伍臨出發前，池檸用先前割下的嫁衣布料包紮在崔亦璿頭上，給她做了一個簡易帽子，一來抵禦太陽灼曬，二來防沙土吹得滿頭都是。
    帶上小紅帽的小姑娘顯得更加白嫩，像個福娃娃似的，肉嘟嘟的小臉。
    “璿兒真可愛！”池檸雙手搓揉了一把小姑娘的臉頰。
    崔亦璿皺緊眉頭，一副很苦惱的樣子，姐姐哪哪都好，唯獨獨有點不好的是，一天下來總是摸或揉、要不然就是香香他們的臉。
    給崔亦璿綁好簡易的小紅帽後，池檸將目光移向站立一旁看戲的小男孩。
    崔若軒立馬捂著腦袋，奶音毫無殺傷力的抗拒。“我不要戴這個，醜醜！”
    “胡說。”池檸跪在沙土上，將小男孩揪過來，三兩下硬是將紅色布料包紮在他小腦袋上。“璿兒戴著都這麽好看，你戴上一定也很好看。”
    崔若軒掙紮，求助地看向大哥哥。
    崔行玨的眼眸很輕微地彎了彎，半靠在大石上，什麽話也沒說。
    做完一切他才離開，回去路上他嘴裏輕輕吹著某種特殊音律，在暗夜裏有幾分詭譎。
    ……
    翌日，天剛微微亮時，負責養馬的小兵眯著眼睛，打著哈哈拿著幹草朝關馬處走去。
    “啊！鬼啊！”崔時楓一記慘叫，眼一翻，直接被嚇暈過去。
    高贏瀧瞪大眼，一口氣都還沒來得及提上來就被一拳頭砸暈。
    確定兩人不會醒來後，被喚做鬼的才將披散的墨發撩開，徹徹底底露出那張如玉的麵容，在月光下有幾分朦朧的俊美。
    半蹲而下，他撿起掉落在地的棕色小藥包，瞳眸裏劃過暴虐碎星。
    將藥包一分為二喂進兩人嘴裏，而後將他們抬到臨時關放馬兒之處，期間牽扯到傷口，他低頭看了看稍微露出至衣領處的紗布，有一點血色滲出。
    兩人轉身，眼一抬，一個披頭散發，放大的青白臉忽然湊到眼前來，那雙瞪大的眼球裏布滿紅血絲，在慘淡月色之下像個死不瞑目的惡鬼，瘮人得很。
    夜裏風沙呼呼的吹著，兩人張望一陣兒都沒瞧見第三個人的身影。
    晨時空氣中的濕氣略重，小兵閉著眼睛將幹草丟在地上。
    “快點吃，一會就得出發了。”他像往常一樣跟馬兒叨叨著。
    寂寥之地，兩人的笑聲似夜裏呼嘯的鬼嚎。
    “哈哈~”
    崔時楓笑道：“那小的就祝官爺馬到成功，早日抱得美人歸！”
    高贏瀧：“哈哈哈哈哈”
    忽然間，兩道笑聲中插多一道嬉笑，有點兒低，又有點兒陰柔，不男不女的調調。
    高贏瀧與崔時楓嘴裏的笑意赫然一止，兩人對視一眼，頭皮一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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