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夫人放心,為夫謹守夫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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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池檸揉著脖頸,理直氣壯。
    “你自己也不想想,你都離開多久了,也不給個消息,人是死是活我又不知道,你家裏的親戚都不是什麽好鳥,尤其是你那個祖母!”
    對上少年“我看你怎麽掰扯”的眼神,她硬著頭皮繼續講。
    “萬一有天你死了,你祖母聯合族人把我賣了,虐待你弟弟妹妹怎麽辦,要是把他們過繼給我就不一樣……”
    “是可以賣一送三的意思嗎?”崔行玨截斷她後麵要講的話。
    意識到人可能生氣了,池檸立即甩鍋。“這是你說的,不關我的事!”
    崔行玨倏然起身,來到池檸跟前,彎下腰背,視線與她保持平齊,抬手掐著她下巴,指間夾著她臉頰上的小奶膘,故意又像懲罰地捏著。
    唇邊泛起一絲嘲諷笑容,嗓音沉熾,帶著一絲蠱惑。
    “夫人放心,為夫會長命百歲。”
    是準備禍害千年嗎?
    池檸心裏默默接了下一句。
    崔行玨緊隨雙眉,一隻手掐著她臉沒動,另一隻手從衣襟裏拿出一根簪子。
    池檸隻看到通透的碧綠和一點紅,他就把玉簪插進她發髻上,眼神裏像欣賞著什麽,語氣比適才輕快許多。
    “收了簪子,以後不準再有別的小心思。”
    池檸嚐試掙了掙掐在下巴如鐵鉗的手,嗡嗡出聲。“有你這麽強迫收禮的嗎?”
    狗賊越發過分!
    崔行玨鬆開了手,指尖撚了撚殘留餘溫,心情雀躍。
    池檸不爽抬手,就要取下玉簪,崔行玨捏著她手腕,神態如常,耳尖卻紅盡。
    “別取下,很好看。”
    池檸呆愣一瞬,視線重點落在紅得像熟透果子的耳垂上。
    有一瞬她是心慌的,甩開少年的手,像逃避什麽的連連後退,眼睛死死瞪著別處,就是不對上那雙如同玻璃珠子好看的眼睛。
    “等、等哪天沒錢了,我要拿去當、當掉!”她磕磕絆絆講道。
    崔行玨眉眼一彎,像蓄著蜜汁。“好。”
    這下池檸心慌得更厲害,雙手都不知道往哪裏放。
    她該做點什麽,或者想點什麽轉移一下注意力!
    對了,桃晚晚!
    桃晚晚的事差點忘了!
    萬馬奔騰心髒刹那間回歸平靜,像焰火澆了盆涼透的水。
    “剛才我迷路了,你猜猜看是誰送我過來的。”她一臉神秘。
    “不猜。”崔行玨興致缺缺,重新坐回椅子上。
    沒勁透的家夥!
    池檸喉嚨裏堵著一口氣,故意賣著關子。
    “我給你一點提示。”
    崔行玨心平氣和飲著茶水,“不聽。”
    “!!!”
    惱火直衝腦袋,這家夥咋越來越欠!
    “桃晚晚,她說你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還交代我一定要醫治好你!”
    池檸鼓著氣,脫口而出,還想隱晦打聽,現在看來,不用了!
    人家根本就不給她機會!
    崔行玨撇茶的手頓了一下,“所以,你信了?”
    “她說的有鼻子有眼,我很難不信。”
    池檸在他臉上找不到半絲其它神色,少年一臉坦誠到不能再坦誠,直接攻破桃晚晚單方麵說辭,得知這一點,池檸是有一點小小失落。
    什麽啊,一點曖昧都沒有的嗎?
    桃晚晚的手段不行啊!
    就不能把人打暈拐床上嗎?!
    崔行玨擱放下茶杯,發出響動,彎唇不屑一笑。
    “夫人放心,為夫謹守夫德,不會讓她人碰夫人該得的。”
    池檸:“……”
    淺淺無語一下,她想脫下鞋子呼在他這張人麵獸心的臉上。
    此時司容邦的聲音從外麵響起,“崔公子,池姑娘可在?”
    不想再聽崔行玨時不時蹦躂出來的鬼話,池檸揚聲。“我在!”
    司容邦掀開簾子走了進來,向崔行玨拱了拱手,才把手中登記的名單遞給池檸。
    “池姑娘,這些便是患了病症的人員名單。”
    池檸拿過名單翻了翻,人數還不少。“這麽多,你們倒是能忍。”
    “沒辦法。”司容邦苦笑。
    “我走了。”池檸這話是對崔行玨講的。
    崔行玨丟了個眼神給礙事的司容邦,司容邦趕緊退出營帳,把空間留給夫妻兩個。
    “坐下,晚點我讓人送你。”崔行玨拉開身側椅子。
    “別了,我得去接小家夥們,以陸玖清現在的情況,應該不會幫我接孩子們。”
    提到陸玖清,池檸就悵然了,接下來的日子都不知道怎麽跟他好好相處。
    以陸玖清的性格,應該是恨死她,或者是不願再見到她。
    後者比例大些。
    “說了別想太多。”崔行玨力道不大不小敲了一下她緊斂的眉間,“走吧,我安排人送你回去。”
    池檸撫著額心,“銘決想你了,其他兩個嘴巴上不說,可心裏是念著你,你不打算回去看看嗎?”
    崔行玨步伐一頓,淡聲。“我這裏還有事,你照顧好他們。”
    池檸呆呆怔怔看著少年背影,似乎能感受到哀色與沉重思念。
    崔行玨接下來,到底想做什麽?
    坐在馬車上,池檸掀開帷幔一角,偷偷看著站在一邊交代車夫注意事項的少年。
    因側著臉,她看到他明晰輪廓線,眼尾在夕陽光洗禮下泛起微微紅。
    父親被斬首,母親自盡,崔氏一族下放,昔日榮耀成過往。
    想到少年戴著腳鐐,一身鞭傷,背負一切的模樣,不知怎麽的,池檸鼻尖忽然酸了。
    其實,崔行玨反,不是很正常的嗎?
    在少年轉頭看過來之時,池檸急迫放下帷幔,手指因緊張而蜷縮。
    她聽到了腳步聲,外麵的人似乎隔著一層薄粗布沉靜地看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車夫上了馬車,少年的特有音色起伏,又低又輕,像在自言自語的呢喃,又像是對馬車裏的她講。
    “換我心,為你心,始知相憶深。”
    池檸臉皮悄悄發燙,抬抬手,猶豫要不要掀開那層隔開彼此的粗布,就在這時,馬車晃動一下,她驀然清醒幾分。
    指甲陷了幾分進入掌心中,她翻開司容邦給的病人名單冷靜冷靜。
    眾多人名中,她找不到林秋時和唐梓的名字。
    崔行玨可能安插了更多人。
    這想法讓池檸有種風雨欲來的錯覺。
    安生的日子,是要結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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