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瑟耳邊全是聲音，全部都在質問著她的過錯，他們像是一把又一把鋒利無比的刀，砍碎了外麵堅硬無比的石頭，直擊裏麵柔弱的心髒。
    那顆還不容易才縫起來的心髒，上麵布滿了傷痕，那些人在傷疤上一刀又一刀的砍，直到把它砍得再也拚不起來。
    黎瑟捂著心髒，眼淚一滴一滴的滴落，她想要掙脫，可掙脫不了，隻能無力的哭喊，“你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究竟是為什麽，為什麽所有的過錯都要壓在我一個人身上，我到底做錯了什麽。”
    這個問題直到現在黎瑟都沒有想明白，她曾經質問過父母，為什麽要那麽對她，可換來的隻有一巴掌，以及父母厭惡的眼神。
    或許她的出生，就是這一切的源頭。
    “是不是隻要我死了，你們才能放過我，我才能解脫。”
    黎瑟敲碎手裏的酒瓶，握住其中一塊碎片，對著滿是傷疤的手腕割了下去。
    腦海裏的畫麵一直在閃爍，從小到大，回憶裏全是不開心，全是痛苦，她真的不該活在這個世界。
    霧隱伸手握住了黎瑟的手腕，搶下了她手裏的碎片。
    “黎瑟，你不能這樣。”霧隱眼裏的心疼無法掩飾。
    “那我應該怎麽樣。”黎瑟推開霧隱，“你們都是一樣的，都喜歡那個見人都會笑著打招呼，對誰都很好，很善良，沒有一點脾氣的黎瑟，都討厭現在的這個，是不是？”
    小時候，大家都說黎瑟天生一張笑臉，對誰都是笑著的，看著就讓人開心，可誰又知道，那張笑臉是被罰了多少次才練出來的。
    在局裏的那些年，所有人都說黎瑟是一個冷麵女神，臉上很少有其他表情，那隻是因為她解脫了，不用再天天笑著了，她也終於可以在臉上顯示其他的情緒了，可是她忘了其他表情應該怎麽擺，她隻記住了笑，卻忘了哭應該怎麽展示。
    這麽多年，她終於可以活回自己，不用笑著，也不用跟不認識的人到招呼，更不用那麽善良，但是大家都開始說，黎瑟走了彎路了，不是小時候那個可愛的小孩，現在的她是一個壞人，沒有禮貌，沒有良心，自私自利，活該被父母拋棄，活該不被人喜歡。
    “嗬！”黎瑟揪住霧隱的衣領，將他推到欄杆處，“你說啊，你喜歡的一直都是那個一直笑著的黎瑟，現在的這個讓你失望，所以你要把我變成原來的那個樣子，是不是？”
    “可現在的你不快樂，小時候的那個你會笑，是快樂的。”霧隱反駁道，他隻是希望她快樂。
    “快樂？”黎瑟真想大笑幾聲，“你知不知道那都是我裝得，因為有人告訴我，我要懂事聽話，要一直笑著，這樣別人才能喜歡我，爸爸媽媽才會喜歡我，你知不知道因為我沒有對別人打招呼挨了多少打，我告訴你，現在的我才是快樂的，當年的那個人已經死了，我再也不會變成當年那個樣子，你也休想把我變成那樣。”
    “現在的你真的快樂嗎？”霧隱認真的問道，現在的她很少笑，真的就是快樂的嗎？
    “是，我不是你想象之中的樣子了，很失望吧。”黎瑟笑的諷刺。。
    “我以為那個時候的你是開心的，可你現在不笑了，我就以為你是不開心，是我理解錯了，抱歉。“他總以為那個女孩跟他在一起的時候是開心的，卻原來不是，她並不開心，既然如此，那這樣就好了，她隻要是開心的，怎樣都好。
    黎瑟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她想說那個時候的她其實是開心的，很開心很開心，可這些話說出去，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
    ”霧隱，你喜歡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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