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還能陪鳴屋玩嗎？”和服少女忐忑地問道。

    這是鳴屋第一次和林遠說話。

    在得到林遠的肯定的答複以後，鳴屋的臉上再次掛上了微笑。

    最後林遠在鳴屋不舍的眼神裏離開了神社。

    回去的路上，林遠想到一個網癮少女就這樣誕生了，不由得在心裏感慨。

    對自己讓一個小女孩沉迷手遊有些愧疚。

    但隨即林遠就釋然了。

    鳴屋就算成為網癮少女的話，那也是遊戲的鍋，遊戲工作室的鍋，進一步說是鵝廠的鍋，怎麽也甩不到自己身上了。

    而且讓妖怪去玩遊戲，成為自己的助力，也比再去危害社會好吧？

    ~~

    道順的大本營，一座廢棄的修理廠。

    修理廠的空地上停著幾輛廢棄的轎車，車身都已經生鏽，車上的零件都已殘缺不全。

    一個身穿白大褂，長相妖異俊美的男人經過這些廢棄車輛的時流露出嫌棄的眼神。

    “你就在這種地方進行你所說的的驚世研究？”狐妖空幻對身旁的男人問道。

    這人同樣一身白大褂，隻是比起空幻身上一沉不染的衣服，這人的大褂上滿是汙漬，還殘破不堪。

    像是某些衛生條件不達標的廚房裏一年沒有洗過的廚師服，穿上以後又在工地幹了幾天。

    男人的頭發也是蓬亂不堪，臉上還留著胡茬，身材瘦削。

    “我能在幾個月的時間裏找到這個地方就不錯了，畢竟不如你們東京妖盟財大氣粗。”

    “就這樣堂而皇之的把據點放在城市，你就不怕被人類發現？要知道這附近可是有住宅區和學校的。”對於道順這種吊兒郎當的態度空幻有些難以忍受，他自詡是一個嚴謹的科學家，而眼前這個男人更像是個赤腳醫生。

    “嗬。”

    道順輕笑了一下，沒有回複空幻的問題，二人走到了一處緊關著的卷簾門。

    卷簾門上原本藍色的塗裝都已經風化，底部自帶的鎖也已經壞了，被道順用一個車鎖鎖在了後期釘在地上的鎖扣上。

    道順從大褂兜裏掏出來把鑰匙，蹲下身開鎖，就像是街上的蔬菜店要開始自己一天的營生。

    空幻對此又是一陣腹誹，要知道他原本的實驗室安保不僅用上了密碼、指紋、麵容的多重保護，還建在地下，更不用說他們東京妖盟這幾年新建於東京灣底部的總部實驗室了，至於為什麽說是新建，當然是因為之前的總部實驗室被毀掉了。

    有了對比，道順這簡陋的門鎖實在是不堪入目。

    道順把門拉起，一股混合著硫磺、朱砂和一股草木香氣的熱浪鋪麵而來，實驗室的麵貌在狐妖空幻的麵前呈現出來。

    一些玻璃蒸餾器皿外表都已經發黃，還有一些作用不明的爐子以及堆在牆根上機箱不知名的材料。

    十幾個道順的弟子正在裏麵忙碌，臉上蒙著白布，有些還時不時咳嗽兩聲。

    當看到這一切，空幻恨不得扭頭就走。

    他覺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答應跟道順這種人合作。

    對方不是看著是個赤腳醫生，根本就是個赤腳醫生，空幻已經開始懷疑眼前的這個男人是不是個瘋子，或者是某個山村教派的頭頭，有些時候這兩類其實是同一種人。

    門打開以後，練個隔簾都沒有，道順的實驗室就這樣暴露在外。

    這間實驗室連無菌除塵都做不到，空幻很想指著眼前這個邋遢男人的腦袋大罵：

    “你知道灰塵和微生物會對實驗數據有多大的影響嗎？你接受過義務教育嗎？”

    而且實驗室裏除了幾個不明所以的設備，其他都是中學實驗室水準，和他們東京妖盟的現代化設備比起來簡直是天壤之別。

    簡直就是個作坊。

    空幻根本不能相信這樣的地方能有什麽驚人發現。

    他看著道順，希望得到對方的解釋。

    但是道順隻說了一句“跟我來”就繼續向實驗室裏麵走去。

    對此空幻也隻能忍住，繼續跟著。

    當道順經過自己的弟子的時候，弟子們紛紛點頭示意。

    很快一人一妖到了實驗室的最深處，一個鐵質立櫃突兀的靠在牆邊。

    道順讓弟子把櫃子推開，一道鐵門出現了，打開竟然是一座樓梯朝下密室。

    道順正欲動身，卻看到空幻有些遲疑，麵帶譏諷地說，

    “怎麽，你這個東京的大妖還害怕我們這些凡人的手段嗎？”

    空幻“哼”了一聲，還是跟著道順進入了密室。

    隨著他們進入，身後的門被重重的關上，通道裏頓時暗了下來，隻靠兩邊牆壁的蠟燭照明。

    台階的兩側有些潮濕，還有施工的痕跡，像是才挖好不久。

    裏麵泥土的味道並不好聞，狐狸也是犬科動物，這裏對他來說並不友好。

    空幻本想問問道順挖地下室做好通風係統了沒，但是他突然聽到了若有若無的聲音。

    他仔細聽。

    “吼~”

    “嘶~”

    ……

    隨著台階越往下，聲音越大。

    空幻忍住了自己的疑問，隻要繼續走下去，答案很快就能揭曉。

    看著道順自顧自的往下走，仿佛是地獄的領路人，空幻突然產生了疑問，他倆到底誰才是鬼怪？

    終於，二人再次踏上了平地。

    是一處地牢，兩邊的牢房被粗壯的鐵欄杆圍住，昏暗的燈光下，幾個身形巨大的人形怪物正坐在地上發出陣陣嘶鳴，一些襤褸狀的衣服掛在身上，眼睛裏發著紅光。

    看著這些明顯不是人類的東西，空幻有些不解。

    “他們是什麽？”

    道順原本正盯著其中一隻赤鬼察看，眼神發亮，聽到空話的問話，回應道：

    “你不是問我怕不怕被人類發現嗎？

    怕，我當然怕，所有發現的人都在這了。”說這話的時候道順麵帶微笑。

    “嗷嗚！”一隻赤鬼突然把手臂伸出了鐵欄外，狠狠抓向道順的下身。

    “嘶~”

    因為距離不夠，道順的衣擺被抓成了布條。

    道順麵帶不悅地把白大褂脫了下來，扔到了一邊，嘟囔著什麽“又要換衣服真麻煩”之類的。

    “真是不聽話啊。”道順用遺憾地口吻說道。

    此時那隻赤鬼的手臂還在朝著道順揮舞，道順一腳踩在赤鬼的胳膊上，隨即就傳來骨裂的聲音，赤鬼痛嗷著把手縮了回去。

    之後道順拿出了一個小盒子給空幻看，裏麵是一塊紅色的類似珊瑚質地的石頭。

    “就是這個東西讓這些原本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類獲得超乎尋常的力量，所以我一直很想知道，如果來自於神明的成赤之玉用在妖怪身上會是什麽效果。”道順繼續說道：

    “這就是我們合作的項目。”

    空幻聽到道順說這話的時候，兩邊還傳來赤鬼的嘶吼，仿佛身處煉獄之中。

    他現在已經肯定了，眼前的這個麵帶笑意的男人就是個瘋子。

    空幻看到道順手上的東西隱約有一股神明的氣息。

    他也笑了。

    “合作，當然要合作。”空幻笑吟吟地說道。

    他還有一句沒說出來：

    來吧，讓我們一起把人類推向末路。（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