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川市飛巴黎，總計十一個半小時，如果準時到達，除去時差，應該是當地時間六點。
    飛機穩穩起飛，爬升到萬米高空之後，就平穩地飛行前進。
    遠方不遠處時不時有烏雲雷電，李希曉看著窗外的景象，想起來好像今天全國範圍內大部分區域，都是降雨。
    小白把蒸汽眼罩和麵膜拿出來，問她想要哪一個。
    李希曉明白小白是打算睡一覺，便接過了蒸汽眼罩，說起來也不困，但是頭等艙這裏很安靜，大家不是在睡覺，就是在安靜地看電影看雜誌，休息一下也無妨。
    擔心自己睡得不好，李希曉把包裏的耳塞拿了出來，戴在耳朵上，放平椅背，拉上遮光板，戴上眼罩，很快進入了夢鄉。
    等她再一次醒來，第一反應是飛機怎麽了。
    機身正在不停顛簸，廣播裏乘務人員正在溫柔地通知大家，飛機遇到氣流顛簸，請大家係好安全帶，不要驚慌。
    李希曉摘下眼罩轉頭，看了眼鄰座的小白，他的臉已經有些綠了。這孩子暈機她是知道的，好不容易給他洗腦宣傳，減緩了一些登機後的焦慮，這種瘋狂顛簸的情況居然讓他們趕上了。
    她把椅背放直，剛打算安撫一下。
    忽然飛機猛地一沉，然後明顯感覺到飛機的方向向右側歪去，而頭頂上的燈光也跟著一閃，耳邊忽然響起了一聲炸雷聲。
    “啊——”不知是誰尖叫了一聲。
    廣播裏乘務長的聲音也比平時更溫柔更有力，讓大家不要行走，就近坐好。
    小白捂著嘴，感覺要吐了。
    李希曉一邊抓著座位扶手，一邊在包裏摸索。打開化妝包，找到了自己的一支唇膏。
    這隻唇膏是很久之前買的，沒有顏色，但是薄荷味十足，她覺得有些衝，便很少塗抹，一般都是用來給自己提神的時候才能派上用場。
    比如此時。
    她飛快地在小白人中的位置重重地塗了好幾遍，然後扶著他的背：“放輕鬆，深呼吸，沒關係的，你不暈。”
    三番四次洗腦之後，再加上充斥在鼻尖的薄荷味清香，小白總算緩了過來。
    這時候飛機還在顛簸，可是隻是時不時輕微顛簸，燈光明亮，機艙內有人在低語，但是已經比剛才好多了，那個燈光忽明忽暗，窗外電閃雷鳴的場景，好像是很遙遠的時候了。
    小白這才反應過來，他作為助理，明明應該是他的任務去照顧李希曉，怎麽又反過來了？
    他嗅了嗅鼻下的清涼氣息，艱難找回了語言組織能力：“姐，你怎麽一點都不怕啊……這麽淡定顯得我很弱啊。”
    李希曉：“你本來就暈機，不怪你。“
    小白：……
    怎麽就突然揭穿了呢？
    李希曉看了看他的表情，想了一下：“出發之前，你吳周哥特地和我說了，讓我多注意安全，我想了想，也就隻有飛機失事這種事情能讓他那麽緊張，所以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現在我們的飛機還在穩穩地飛著，難道不幸運嗎？“
    小白：“姐！呸呸呸，烏鴉嘴！這話怎麽能隨便說呢！”
    李希曉：“人固有一死，別緊張，就像我去年出車禍一樣，生死隻是一線之間，隻是運氣好才隻傷了小腿。”
    “我的姐！你別說了！”小白雙手合十，向上天拜拜，“老天爺啊，姐姐隻是開玩笑啊，你別聽她瞎說，平平安安，健健康康……”
    李希曉看他如此緊張，忍不住笑出了聲：“開玩笑的，現在感覺好點了嗎？”
    小白一愣，好像真的被她這麽一嚇，原本因為飛機忽上忽下造成的惡心感消失了。
    “這趟飛行好像真的好倒黴啊，先是大暴雨，然後延誤，然後再是這要了命的顛簸，真是要搞死我啊！”小白壓抑住心裏的別於，一臉生無可戀地發著牢騷。
    李希曉看著前方已經重新開始提供服務的空姐，拿出濕紙巾遞給他：“看樣子到了提供餐點的時候了，你要不要把唇膏擦一下？”
    小白擺擺手拒絕：“算了，沒胃口，吃不下，還是留著這薄荷味給我緩一緩吧。”
    李希曉盯了他一眼，把濕紙巾撕開，擦了擦自己的手：“哦。”
    五六分鍾後，她看著正在桌上瘋狂進食的小白，隻想問一句：臉疼嗎？
    或許是剛才顛簸留下的後遺症，李希曉反而覺得她真的沒了胃口，不僅吃不下，心口也是有些發悶，這難道是被吳周傳染了？昨天還在嘲笑他，怎麽今天自己就這樣了。
    小白已經吃完了自己的飛機餐，端著冰淇淋一口接一口：“希姐，還不吃嗎？你的麵都要坨了，冰淇淋也要化了。”
    “哦。”被他一提醒，李希曉回過神，將自己的冰淇淋遞給他，心不在焉地吃著麵。
    “我覺得味道還可以，怎麽樣？”小白看她吃了兩口，激動地和她交流口感。
    李希曉勉強笑了笑：“還不錯。”
    她平時沒別的愛好，就是吃美食打遊戲，小白跟著她這麽多年，自然知道她如果遇到喜歡吃的真正的反應。他湊近看了看麵又看了看李希曉：“我覺得這個麵停適合姐你的胃口啊，怎麽了？”
    李希曉放下筷子，揉了揉腦袋：“心裏有點慌。”
    小白：“慌什麽？”
    李希曉搖搖頭：“不知道，就是有點慌。”
    小白好不容易才安定下來的心又開始怦怦亂跳了：“別嚇我了姐！你都慌了，我怎麽辦？”
    剛剛這位姐還氣定神閑地說著什麽飛機失事，現在這樣子心虛的樣子，真的很嚇人啊！
    小白心裏抓狂萬分。
    李希曉也不想再嚇唬這個腦補過多的孩子，隻能把渾身不自在忽略，拍了拍小白的腦袋：“騙你的，你怎麽這麽膽小，一上飛機膽子就平常的三分之一？”
    “知道我膽子小還嚇我！”小白一臉冷漠，搶過冰淇淋，憤怒地刨了好幾口才消火。
    吃完飯，兩人輪流去了趟洗手間，李希曉洗了臉，卻總覺得心口不適。
    難道真的出了什麽問題？
    應該不會吧。
    雖然因為今天的大雨，飛機比平日裏延誤了些，可是此刻也已經飛出了國境線，朝著幾小時後的巴黎前進。
    而在李希曉離開的國內，時間是晚上十一點，一個出人意料的話題悄悄且迅速地爬上了熱搜榜。
    “will乳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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