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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欠七萬多的醫藥費？
    我震驚了，問護士：“譚雲輝的醫藥費唐佳穎沒有交嗎？他媽媽也沒交？”
    護士說：“譚雲輝入院的時候有人在賬戶上存了兩萬，但這兩萬連手術費都不夠。”
    “那你怎麽沒有給唐佳穎要？還有譚雲輝的媽媽呢？你怎麽也不給她要？”
    護士朝我撇了撇嘴說：“譚媽媽氣暈了現在也在住院還沒醒過來，唐小姐已經幫你照顧病人這麽久了，你這個家屬怎麽這樣啊？”
    我氣到快跺腳跳起來，譚雲輝好好的時候出軌一個兩個的逼我離婚，現在譚雲輝車禍重傷我就又成了他的妻子了，簡直不講道理。
    同護士說不清楚，我直接開了電梯門走進去，按了下一樓的鍵開車回去，到家的時候已經是淩晨三點多。
    第二天，我剛剛起床準備去上班，就接到了醫院打來的電話，告訴我說欠的醫藥費必須馬上補上，不然譚雲輝的治療就要中斷了。
    我氣呼呼說了一句：“再說一次，我跟譚雲輝已經離婚了，你們找唐佳穎吧！”
    再往後的三天裏，幾乎每天都能接到醫院的催款電話。
    我煩不勝煩，去了醫院，想跟他們好好理論一番，拒絕騷擾電話。
    臨走前以防萬一，還是拿著傅明覺走之前留給我的那張卡，去了醫院。
    譚雲輝仍舊老樣子躺在那裏一動不動，一直沒有醒過來，我不能進去探望隻能隔著小窗戶看。
    即使如今鬧成這樣，每次看完他心裏莫名的就酸酸的。
    護士告訴我說，自從那天唐佳穎走後，最近的幾天她都沒有出現過了，打她的電話也一直是關機的狀態，我婆婆聽說唐佳穎失聯了，舊病沒好又添了新氣，病一下子又嚴重了。
    護士說：“姚小姐，現在他們家能聯係到的人隻有你了。”
    意思就是說我還要負擔譚雲輝其餘接下來的治療費用唄，這個我負擔不了，即便傅明覺給了我一張無限額透支的卡，我也不應該這麽做。
    但是想起譚雲輝的模樣，我心突然覺得難過。畢竟那是自己曾經愛過的人。家人竟然全都承擔不了。
    說起譚雲輝的家人，我突然想起來一個人——譚逸雲，譚雲輝同父異母的妹妹。
    譚雲輝的媽媽是譚爸早年養在外麵的小三，因為原配一直沒能懷孕便偷偷跟她生下了譚雲輝，後來譚爸的原配懷孕生下女兒後發現自己的丈夫其實早就出軌了，便同譚爸離婚，帶著剛出生的女兒遠走國外，據說後來嫁給了一位華僑。
    在譚爸的葬禮上，我曾經見過譚逸雲一麵，是個身材高挑的知性美女，高貴冷豔有自己獨特的氣質，是我非常羨慕的那一類女人。
    因為先前的一麵之緣聊的還不錯，我們互相留了網絡聯係方式，我登錄，果然看到她的頭像是亮著的，便跟她簡單說了一下這邊的情況，我知道她肯幫忙的希望很渺茫，但我還是決定試一試。
    很快，她回複我說：“首先我對她們的遭遇表示很同情，其次，這個費用，我覺得我完全沒有理由承擔，於道義上和法律上都是如此，不過，我可以看在父親的麵子上給予你們一點幫助，希望能幫到你們的忙，如果不能，那實在抱歉，我無能為力。”
    我明白她的意思，便說沒有關係，並且告訴他譚雲輝與我已經簽過離婚協議的事情。
    沒想到她卻勸我說：“那你也可以不用管了，法律上你的離婚協議是受法律保護的，用國內的話說就是他先不仁便不能怪你不義了。”
    我的確是沒必要去管這個糟心事，這件事於我而言，也造成了不小的精神傷害。
    但是真的是這樣嗎？能做到這樣嗎？我又想起，從小窗戶上看到躺在病床上的譚雲輝落到如此境況，便又是一陣心酸。
    護士在一旁一直催著我去交費，我問：“譚媽媽在哪個病房？”
    我去了我婆婆的病房，看到她一個人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正吃著一個蘋果，旁邊桌子上空空的隻有一包紙巾。
    我敲敲門走過去，叫了一聲：“媽。”我習慣性的叫她媽，一時沒有來得及改口。
    她瞥了我一眼，轉過頭專心吃自己的蘋果，假裝看不見我的樣子。
    我問：“你感覺好一點沒有？”
    “……”她不說話。
    “譚雲輝的醫藥費還欠七萬多，我來跟你說一聲。”
    她聽到我說這個頓了一下，突然把剩餘的半個蘋果朝我扔過來，然後嘶吼著說：“欠了醫院七萬多，你跟我說什麽？你幹嘛來跟我說？！我沒錢！滾，你給我滾，我沒錢！”
    看樣子她也是被問過醫藥費的事情了，我不明白為什麽譚家那麽有錢，還會發生這樣的事，便又問她：“媽，家裏的錢呢？都去哪兒了？現在譚雲輝的生死關頭，為什麽不拿出來交費呢？”
    “滾！你滾！我不想見到你，都是你這個掃帚精害的我們家雲輝，都是你，自從娶了你我們譚家就沒安寧過，都是你！”她把手邊能扔的東西全朝我扔過來，最後把自己枕著的靠背也扔了過來。
    我不得已退出了病房，站在外麵倚著牆委屈的流眼淚。
    “歡歆，你來了。”從遠處拎著水壺走過來的一個阿姨同我打招呼，我抹抹眼淚才看清，這是一直住在譚雲輝家負責做飯打掃的劉媽。
    “劉媽，你在這裏照顧她嗎？就你一個人嗎？”
    劉媽沉沉的歎了口氣，把水壺放進病房之後又出來拉著我到外麵的椅子上說話。
    劉媽握著我的手說：“歡歆你來了就太好了，夫人算是有救了。”
    “我……”
    “唉，夫人也真是苦命，橫豎就譚總這一個兒子，現在卻成了這樣，我那天聽醫生說就算是救回來可能也會成植物人。”
    “植物人？！”我大驚失色，我一直還沒有來得及去問醫生譚雲輝的恢複情況，沒想到竟是這麽的嚴重。
    劉媽又歎氣：“是啊，不然我也不會不忍心繼續留在這裏照顧。”
    “唐佳穎呢？劉媽你知不知道她去哪兒了？”
    “呸呸呸，快別提那個不要臉的女人了，那就是個忘恩負義的表子！”
    “劉媽，怎麽了？你跟我說一下這到底是怎麽了。”
    “唐佳穎說自己懷了譚總的孩子，尋死覓活要嫁給譚總，夫人早就看你不順眼就同意了唄，這些我都看在眼裏了，有錢的時候沒發現什麽，這一旦落難，唐佳穎便卷款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