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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知道凱爾特沒有聯合她一起逼我就範的意思，但就是這樣打著一本正經的名義，讓人沒有理由拒絕，心裏才會不舒服。
    所以即便談完事情之後凱爾特有意向和我再聊兩句，我也故意拿起桌上的文件，假裝看不見他的眼神，忽略帶過。
    也算是他無辜受牽連了吧，但不管怎麽樣，終究是比我做了不想做的事，凱爾特，就算是這樣的身份，也沒辦法讓人完全順遂心意啊。
    所謂眼不見心不煩，南塗至離開之後，我反而也沒那麽大心思再去跟他計較。
    事情總歸是要辦的，反正今天的好心情已經被破壞了，倒不如把所有事情一起解決。
    索性直接去了監獄，關押姚嘉行的地方，隔著玻璃窗見麵，明明是弟弟，卻滄桑了許多，甚至連胡子都沒有刮幹淨。
    我早就警告過他，讓他安分生活，現在弄成這樣淒慘，都是拜他自己所賜，又能怪誰呢，但畢竟是一起長大的，看他這樣我心裏也不好過。
    “你還來這裏幹什麽，看我的笑話，看我過得有多慘嗎？”姚嘉行還是那麽桀驁不馴，根本從頭到尾沒有把我當過姐姐。
    但我已經不是當初那個姚嘉行的附屬品，即便他這樣惡語相向，我也隻是冷冷看著他不說話，直接用氣場將他碾壓。
    果然是欺軟怕硬的，看到我這樣，他一句話都不敢再說，甚至惴惴不安的低下頭擺弄手指。
    “說完了嗎，我告訴你姚嘉行，變成這樣，全都是你咎由自取，我不欠你什麽，但你欠那些女孩子，欠你妻子，”
    “欠爸媽，還有欠我的整個少年時代，都永遠不會消失，要是還想繼續保持怪罪別人，就算你有一天能出來，要不了多久也是自取滅亡。”
    我終於能以姐姐的身份，不，以陌生人的身份對他的所作所為痛心嗬斥，這些話，我終於有立場說出來了。
    養父母把我的所有幸福都剝奪加在他身上，現在他又有什麽資格用受害者的身份怨天尤人？
    在裏麵呆了兩個月，都沒能讓他長大一些，或許他這輩子，都沒辦法懂事，讓他在這裏麵是對的，至少不用禍害別人。
    姚嘉行對我的這些無可辯駁，又或者是我的樣子太過嚇人，他記憶裏那個好欺負的姚歡歆，又怎麽會對他這麽說話。
    是該讓他醒醒了，沒有人會一直護著他，更加不能讓他就這麽隨心所欲的活著。
    “我今天來是有事跟你商量，你的案子我準備上訴，有些事需要你說清楚。”
    “上訴？你要給我上訴，是嗎姐！我就知道你不會不管我的！”姚嘉行聽到上訴這兩個字，完全忘了自己剛剛那些醜陋的麵目，這個姐叫的還真是親熱。
    我差點就要以為，我真的是他血濃與水的親姐，可惜，他隻不過是看到自己能夠脫罪的希望才會這樣不要臉麵。
    “你想多了，我不是為了你，”畢竟是商量違法的事情，我還是看了一下他身後的監獄人員，降低了音量。
    “下次開庭，你要把所有罪名攬在自己身上，不僅如此，還要變一個完美的故事，讓所有人相信，爺爺之所以會對你出手，都是因為受了你的威脅。”
    我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鎮定，雖然在宗家呆了這麽久，麵對任何事情從容的態度也練就的不錯。
    但是說出這樣決定別人人生的話，始終都是心虛的，我在監獄裏待過，我知道那種煎熬和絕望，所以更能體會姚嘉行的感受。
    我讓他聽完我這句話，整個笑容在臉上僵住，然後慢慢低垂嘴角，完全陷入絕望。
    “姚歡歆，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你這是想逼死我啊？”姚嘉行顯然沒有料到我會這麽狠心，看到他這樣，竟然還想落井下石。
    其實哪怕有半點別的辦法，我也不想，可我隻能跟他說對不起，我為他付出的已經夠多了，爺爺不能再出任何意外，我必須作出選擇。
    “我知道你老婆已經跑了，孩子還小，爸媽年紀大了，除了這些事，我也沒有心思再去贍養他們，”
    “但是如果你答應我這個條件，你放心，我一定會負責好他們的以後，即便我不能陪在他們身邊，也會讓他們衣食無憂。”
    就當是補償吧，我知道，這其實就是收買證人，可是這樣能夠讓爺爺從裏麵出來，我願意冒險。
    我本不想和姚家的人再扯上關係，但既然他們一家想要的都是錢可不用考慮的將來，我的確是不用擔心那麽多的。
    姚嘉行一言不發，低著頭看著眼前的桌麵，我知道他還沒反應過來。
    的確，要他在這麽短的時間之內，決定是否用自己的一生去換取家人的安寧，太難做抉擇。
    但我想，他這一輩子作為一個男人，也應該有一次承擔起自己的責任，為這個家至少，留下最後的擔當。
    但他顯然在猶豫，再痛苦，他還渴望著扶完這幾十年的牢獄再重新出去吧，我早清楚他有多自私，就算不答應也是意料之中。
    我更加不會卑劣的用律師那些生冷的詞匯逼他就範，這都要看他自己，我不會那麽自私，左右他的人生。
    隻是在我看來，幫了這個忙，至少他這一輩子，也算沒有白活。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考慮清楚了，找人通知我，到時候律師會來跟你談具體的細節。”
    或許我在這對他也是巨大的壓力，至少給他些時間反應，無論這事能不能成，或許，這應該也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麵。
    “把他們送出國吧。”在我起身的瞬間，姚嘉行終於還是帶著哭腔開口了，然後紅著眼，慢慢在玻璃的另一邊抬起頭。
    “把他們送出國，不要留在華夏，一輩子都不要回來，我不想讓孩子知道，自己有個，在監獄裏呆著的父親。”
    姚嘉行哭了，一個大男人竟然鼻涕眼淚說來就來，掛滿了整張臉，終究成長都隻是一瞬間的事。
    “還有爸媽，他們年紀大了，請個傭人好好照顧，放心，我知道怎麽說，一切都是我自己的過錯，是我貪心不足，”
    “是我怨念太深，是我利用你去威脅宗老爺，從頭到尾，都隻是我一個人的策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