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迥異的氣質，一眼看過去，江軒還是覺得跟自己照鏡子有極大的差別。
    “嗨~”江軒試著打招呼，“我們好像雙胞胎姐妹哎。”
    “有的人遇到重大打擊，正常也會出現性格大變的情況。”
    想到喬景舟的曾經也用光點引導她，江軒不由的會心一笑，隻是笑容漸漸的又變得淡了。
    江軒非常樂觀的想著。
    黑真並不難找，她就站在人來人往的大街上，身邊的行人與她擦肩而過，卻沒有任何交集。
    “嗯？大家怎麽都喜歡用光點來引路？”
    黑真被江軒緊貼的臉擠的都變形了，她卻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輕鬆，帶著解脫的微笑。
    “真溫暖啊。”
    黑真身上浮起了無數細小的光點，她的身體在光點中徹底溶解，消失不見。
    隨即這些光點紛紛融入了江軒的身體裏。
    被包裹的江軒，就像是一隻等待化蝶的蛹。
    意識世界之外的現實中。
    短短一個月，丁博士頭發白了一大半，人也蒼老了好幾歲。
    就像是她所預料的那般，江軒確實是最能讓她費心的一個！
    在江軒搞坍塌了罔像井之後的第二天，她一如往常那樣又去罔像井試驗了。
    這一次之後，江軒再也沒醒過來，現實裏各種物理刺激，對她都毫無作用。
    江軒的意識像是消失了，變成了一具再尋常不過的喪屍。
    如果隻是如此，江軒也就隻是一個失敗品。
    以前這樣的巢母不知道有多少，直接處理掉就行了。
    可偏偏，就在江軒這次進入罔像井之前，她剛通過了林澈繼任者的評估！
    這意味著什麽？
    意味著今後她將慢慢承擔起目前林澈的任務，成為新城市不可或缺的基柱之一！
    實驗室能被允許養那麽多巢母實驗體，為了就是企圖增加像林澈這樣的基柱型工具人。
    可是巢母一大堆，沒有一個能達到林澈的水平。
    好不容易有了一個，總算不至於林澈後繼無人。
    結果，沒了。
    這嚴重性可就大了去了啊！
    丁博士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她費盡了一切方法，都找不到喚醒江軒的方法。
    為此驚動了林澈，讓他親自下去罔像井，新生的井世界都被林澈翻了個底掉，依舊一無所獲。
    江軒就像是在自己的意識世界裏憑空消失了一般。
    林澈根據情況猜測，“她的意識去了更深的地方。”
    “更深的地方，是哪裏？能找她回來嗎？”丁博士追問。
    林澈歎口氣，“誰也不知道意識更深的地方會通向哪裏，她一直回不來，要麽是被其他意識吞並，要麽就是迷失在其中了。
    不論哪種，都很難再回來了。”
    他惋惜的看著感官剝奪水槽裏的江軒，眉頭緊鎖。
    正要再說點什麽，忽然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從他的口鼻裏咳出的大捧的鮮血。
    林澈習以為常的用手帕擦掉血漬，再將染血的手帕收了起來，他重新戴上了潛入設備。
    “把江軒的工蜂都帶過來，投進罔像井裏。
    靠著巢母跟工蜂之間的聯係，我沒準能追蹤到迷失的江軒。”
    丁博士擔心的問，“你的身體……”
    “沒事，暫時還撐得住。”林澈不甚在意的擺手。
    倒不如說是，如果江軒再出狀況，沒有繼任者，她才是真的等不及了。
    想了下，林澈補充，“那個喬景舟很特殊，一定要把他帶來。”
    丁博士立即應是。
    林澈重新潛入了罔像井中。
    江軒的罔像井，不論時間節點還是主體位置，都跟他的窺天井差不多。
    不過一切的起點本來就是銀城，“黑”的原狀體一號，曾經也被冰封在啟明星實驗室的地下。
    以精神網為基礎的井世界，會選擇那段時間、那個地點，作為新的開始倒也不奇怪。
    林澈這一次專門去留意罔像井的開始時間，之前他已經察覺到了細微的差距，時間節點上比自己晚了一點。
    他企圖通過這方麵的詫異，猜測江軒的去向。
    很快他感受到了罔像井的波動，又有新的意識被投了進來。
    林澈降低了自己的存在感，隱藏在一邊。
    江軒的意識剛失蹤時候，就把工蜂抓來讓他們幫忙找人，後來連喬景舟也破格被調來試過一次。
    都不行。
    這次林澈準備以旁觀者角度，沒準能發現工蜂無法察覺到的細微之處。
    世貿大樓底下，喬景舟走到了咖啡廳外，六個小夥伴一個不少的全聚集在這裏。
    司陸著急的耙頭發，“小軒看來是還沒找著！”
    “她還能去哪兒？”林久也不解。
    爾雅也急得皺眉苦練。
    石世還小，他一臉茫然還在狀況外的樣子。
    而章磊跟羅麗這倆畫風清奇的，則是抓緊時間鍛煉。
    喬景舟微微側臉，目光不經意的掠過遠處的某個街角位置，冷笑道，“不如我們找個人問問？”
    江軒尷尬的沒有動，小聲的提醒，“外頭風景不咋樣，都是破敗的廢墟。
    而且我還是個宅，不咋愛走遠門，到時候你可別怪我哦。”
    她得把醜話說前麵，省得今後黑真怨她。
    她的笑容帶著深深的疲憊，讓江軒怪不好意思的。
    “對不起啊，我來遲了，我現在才知道末世前的事兒。”
    “隻要你來，就不遲。”
    黑真向她張開懷抱。
    “我的一切都將是你的了，你也會變成我的眼睛，讓我親眼去看看這世界更多的風景。”
    黑真對她笑笑，“我等你很久了。”
    江軒原以為黑真會是楊真師姐的模樣，結果黑真竟然跟她自己長得一毛一樣。
    黑真發自肺腑的笑了，“我相信，你身邊，就是這世上最好的風景。”
    這下江軒放心了，小短腿飛撲到黑真身邊，張開手臂將她緊緊抱住。
    活著跟自由這個大前提之下，人格會不會改變這種小事，都已經不值得多擔憂了。
    在人類城市，被做實驗，生死都由不得自己。
    也不知道她跟黑真融合之後，她還是不是她呢？
    可很快這個疑慮也再度被江軒拋掉了。
    什麽時候突然被宰掉，都一點不稀奇。
    江軒想活著，想帶著小夥伴們一起活著，為此隻是人格改變點，又有多麽不能接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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