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婉見他不想講話，也就不再追問他。
    因為她知道，無論他的心裏怎麽樣放不下唐雪芙，唐雪芙都不可能跟他在一起。
    他也不會為了所謂的愛情放棄全部，這就是中年人的選擇。
    他離不開王玉婉，他的女兒和他的父母都離不開她——那麽，有沒有他全心的愛，又有什麽關係？
    隻有那些小年輕才非要較真，殊不知這個世界上100%的愛情是不存在的。
    無論是在過去，還是現在，還是未來，趙一飛的身邊都隻會有我一個人，這就夠了，王玉婉心想。
    不過，就在剛才我幫趙葉琴清洗身上的時候，趙莊雅來找他做什麽？
    都已經消失了快20年的趙莊雅，唐家村的敗類，她為什麽非要回來？不是和趙家斷絕關係了嗎？
    王玉婉的疑問，也是全村人的疑問，如果她能拿到唐雪芙剛才扔掉的mp3，應該就能了解全部的真相了。
    此時，王皓已經將謝敏鋒拉開，孫羿揚也和唐雪芙坐到了場內，等待著露天電影。
    說起來，露天電影的音響和視覺設備跟現在的電影院差得可遠了，大家之所以會聚集在一起，也是為了懷念舊日時光，這也算是唐家村最後的儀式了。
    本以為，族長會像從前一樣放《紫日》那種抗日的愛國片子，沒有想到，他放的卻是——《你的名字》——這令眾人都大吃一驚。
    唐家村這個古老的村落，從結繩記事的時候就存在過，也曾經有各種各樣的民俗。
    像電影中，那種可以改變時空的“產靈”儀式，唐家村曾經也是有過的，也有電影中所提的那種“口嚼酒”。
    隻不過，產靈的力量來自大自然，唐家村比從前要荒蕪得多，許多神秘力量都已經悄悄消失，口嚼酒數量越來越稀少，近幾十年都沒有再聽到有人成功做出過這種酒，不知道還有沒有剩下的。
    電影裏，三葉和四葉的奶奶說：扭曲，纏繞，還原，連接，那就是產靈，那就是時間——這讓孫羿揚很受觸動。
    既然唐雪芙那麽在意年齡差，不知道通過“口嚼酒”那種東西，能不能讓3歲的孫羿揚回去15年？
    我不想再等了。
    我要現在就和唐雪芙在一起——
    不知道莊奶奶那裏可還有保留昔年聖女們的“口嚼酒”？如果能找到15年前的酒……
    孫羿揚的思維天馬行空，連係統都看不過去了——
    “滴滴”，係統道：
    “唐雪芙，管好你的機器人！他居然打起了3歲小孩的主意！”
    孫羿揚的思維也連接了進來，“我和他本是同一人，自己打自己主意不行嗎？”
    唐雪芙不解：“好好地看電影呢，你們倆在鬧什麽？”
    係統道：“這家夥想弄唐家村15年前的‘口嚼酒’，然後灌給3歲的孫羿揚喝，好自己以18歲的年齡永遠留在這個空間！還有沒有王法了這，也不看看這係統誰發明的！”
    唐雪芙道：“可你不是說，係統程序是孫羿揚寫的嗎？”
    “他隻是照葫蘆畫瓢！怎麽？剽竊盜版的家夥還想騎到原創者頭上去不成？人民群眾答應，大數據還不答應呢！”係統氣呼呼地說。
    唐雪芙覺得好笑：“人民群眾也不答應呀！隻是他們沒有明辨是非的能力啊……”
    孫羿揚道：“別跟我扯這些有的沒的，唐雪芙，你告訴我，怎麽樣才能找到莊奶奶的酒窖？”
    “這我哪裏知道！我又不是聖女！聖女傳到莊奶奶這一輩，就斷了。”
    “那也不一定啊！”係統道：“據大數據分析，莊奶奶有兩個傳人。李神婆不算啊！她雖然是莊奶奶的弟子，但不是聖女，沒有資格做‘口嚼酒’，但是她的兩個傳人可以。”
    孫羿揚來勁了：“真的嗎，真的嗎，那這兩個傳人還活著嗎？”
    “當然！大數據顯示，這兩個傳人都在星城。巧了，她倆還是唐家村兩大敗類，都是被唐家村趕出去的，提都不能提。”係統道。
    唐雪芙道：“你呀就別賣關子了，快點告訴我她們的名字！”
    “我先打個預防針啊，告訴你們以後，你們可別被嚇到！”係統道。
    “喔。知道了。快說。”唐雪芙催促道。
    “這兩個敗類，你們也見過的，一個是你媽媽，一個是你婆婆！”係統說。
    “什麽意思？”唐雪芙嚇到了：“我媽媽？她都是從外麵村裏嫁過來的！至於我婆婆，你是說趙莊雅嗎？我早就猜到了。”
    “抱歉。”係統道：“我沒有手指沒有形態，讓你誤會了。我說的另一個敗類，是孫羿揚的媽媽，彭亞熙。”
    “彭亞熙？你開玩笑吧？怎麽可能？”唐雪芙道：“雖然她也懂占卜，也通靈，但是她……”
    唐雪芙正色道：“孫羿揚，你媽媽是不是比你爸爸小15歲？”
    “是……是啊……”孫羿揚撓撓頭，道：“怎麽啦？”
    “那你的外公，是不是姓彭？”
    孫羿揚道：“姓啥彭啊，他入贅的，跟著我外婆姓李！”
    “好了，這下我懂了。你外公，入贅之前娘家是姓彭的。你的母親，是村裏李神婆的女兒！”唐雪芙道，“也是……也是……”
    “唐家村的恥辱！”係統飛快地說。
    孫羿揚表情怪異，“什麽恥辱……也就你們唐家村覺得是恥辱。”
    “大學沒有讀完就生了孩子，還在桐溪河神明居住的吊腳樓與人私通，對方比她還大15歲，這在母係氏族的唐家村，不是恥辱是什麽？”係統說。
    “什麽鬼？人家後來結婚了，這也叫私通嗎？做你這個破係統的人，是不是一千年前穿過來的！是不是後來得了腦殘，忘了給你預設好定期更新程序，就先掛了？”
    “要你管！”係統說。
    孫羿揚笑道：“嘖嘖……這麽凶？早知道我就不激活你，不給你重新編程了！胳膊肘往外拐的破係統！”
    唐雪芙聽得雲裏霧裏，卻也弄明白了，這個係統是別人設計的，孫羿揚隻是按照那個人的預定條件給係統編程，更新了一下程序。
    那麽，設計了這個係統的到底是誰？
    唐雪芙兀自思考，沒有心情管孫羿揚和係統拌嘴，這時候，整個村裏居然停電了！
    電影投影儀悶哼著停了下來，投到白布上的光線瞬間消失，村民一片嘩然，紛紛拿出手機照明——
    “怎麽啦這是？怎麽會突然停電？”
    “這是二十年來唐家村第二次停電，第一次是在20年前，莊奶奶的敗類女兒做了那種事——這次，她一回來，又停電了，不會這麽巧吧？”
    “走，上莊奶奶的酒窖看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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