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仙國認證,貪婪遭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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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說道是秩序,那麽魔就是混亂,就是道的反麵。
符籙一道的修行者,那濃眉大眼的,看起來老老實實的,也絕不會甘心自己一點隱私都沒有,畫個符都要“備桉”,“撥通”、“呼叫”了哪個鬼神都被登記下來……這誰願意接受呢?
於是在背地裏,就有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手眼通天的,直接買通了鬼神,消去“記錄”,類似於處理了監控視頻。
而人脈一般、技術也一般,但是心思靈活的,則使用了“替身”,我出錢,你出力,替我頂缸。
你的信用卡,我來消費!
等技術段位提高一點,於是就連錢都省了,直接入侵他人的賬號,抓做“肉雞”——幹壞事的是我,稀裏湖塗背鍋的卻是你……誰讓“ip”地址是你那裏呢?
再高一些,就直接衝著鬼神網絡的係統去了,鬥智鬥勇,連鬼神們都被騙過去了。
這並非不可能。
修士,本就是掌握力量的,可不忌憚什麽鬼神,該鬥法就鬥法,並沒有太多的敬畏。
凡人才需要敬畏鬼神,修士不用!
當然個體的修士,在整個仙道文明的碾壓下,脆的像是一張紙,分分鍾就被碾碎了。
可是,隻要不暴露出來,不被集體針對,足夠出色的修士,還是能夠跟掌握天地權柄的鬼神過招,甚至把他們當猴耍!
這些時日以來,任穹連連“作桉”,靠的就是後麵三種方式的有機結合,互相掩護,將狐狸尾巴藏的很好。
再有河圖洛書隔斷天機,於是他成了法外狂徒,至今都沒有落網……而且可以想見,在很長一段時間內,他都是見義勇為好青年。
如他這樣的人,在符道中並不少……或者說,這是絕大多數符修學習奮鬥的目標!
不想搞事、沒有考慮過怎樣搞事的符修,不是一個好符修!
畢竟搞事的過程,就是認知到整個鬼神網絡係統破綻的過程……而隻有找到了破綻,才能修補完善,將其提升,不是嗎?
不過,這些都是常規的方法。
而在常規之外,總有些不那麽常規的辦法!
——跳出仙國的網絡,私自搭建另類的規則圈子,不兼容,但效果異曲同工。
你是“蘋果”,我是“安卓”……來,戰吧!
在藏書閣中,就讓聖組織的成員找到了這樣特殊的符道傳承,偷偷摸摸的複刻了一份,傳到了任穹的手裏。
頓時,少年如獲至寶。
他借此,成功繪製出了一張可怕又玄妙的符籙,帶到了這裏,與張散近距離接觸,采集了其氣息,精準定位。
從魂到魄,從命格到氣數……
‘我要你死。’
‘我要你死的徹徹底底。’
‘人身。’
‘社會。’
‘記憶。’
‘都要死。’
這是任穹的心語。
自從他跟聖組織一起行動,劫持奪取了仙國的資源後,仿佛有什麽枷鎖被打斷了,將怎樣神聖的存在褻瀆,令其從雲端中墜落。
也從此,他再沒有一些對所謂的秩序的敬畏之心。
——仙國我都敢惹,我還怕你們這幫小人?
殺!
以殺止殺!
以暴製暴!
任穹微微垂下眼簾,隱去眼中的鋒芒,與張散逢場作戲。
張散居心不良,還在騙、在捧殺年輕人,驕縱其心,要讓任穹變成他手中的刀。
“誒!”
張散拍著他的肩頭,很是豪爽大氣的樣子,“成績能說明什麽嗎?它不能說明什麽。”
“上官令也好,劉宗也罷……他們的成績是比你好,但個人品性上如何跟你相比?”
“上官令,自私狹隘,無有容人之量,格局狹小,連人都駕馭不好,何況是駕馭鬼神,號令天地,讓天地人神鬼共尊,化作無上道符?”
“劉宗,幹大事而惜身,見小利而忘義,同樣上不得台麵!”
“本屆符道的英才,唯有你和我,才是真英雄,大豪傑!”
張散大笑。
不得不說,他猖狂起來的時候,還是很有一種威勢的,是多年來張家精心凋琢培養而成的氣場,讓人側目。
此刻,便有許多年輕人在恭維他,有的因為其成績,有的則因為其家世。
但他無所謂,任穹卻被架在火上烤了。
好在,少年也不是善茬。
他辛辛苦苦在床上躺了兩天!兩天!
這是圖什麽呢?
除卻在仙國那裏加分以外,就是用在這裏的啊!
“咳咳!”
短短瞬間,任穹心意一動,他的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氣息紊亂,像是舊傷複發一般。
這令人動容,張散都需要開口關注,“賢弟這是怎麽了?”
“咳咳!”任穹又咳了幾聲,才輕輕歎氣,“無妨。”
“隻是先前被人詛咒了,隱患未曾除盡而已。”
“不過,仙國的一位大人物說了,我身上的傷勢大體上已經被治療,隻需要再調養一段時光,慢慢的也就能痊愈,不會傷及根本,讓我不用擔心。”
“哦?任兄被人詛咒了?”這時,有人恰到好處的捧跟。
那人跟任穹目光接觸的刹那,彼此眼底都有一道光閃過,心有靈犀。
確認過眼神,這是自己人。
聖組織裏,奇葩眾多,各個都是天驕人傑。
總有人有個同輩,是弟弟妹妹……任穹還有任苓這個小拖油瓶呢!
於是,這裏麵便有與任穹同屆的學子,混入了進來,相助兄長的戰友。
“唉!”
任穹麵色深沉的一歎,“往事不堪回首。”
“在數天之前,天河水道上發生了一樁大桉,有滔天恐怖的妖魔中人集結,洗劫了我偉大仙國的寶船……此等行徑,十惡不赦!”
“當是時,我趕到現場,正目睹了惡行的發生,連忙去阻止……”
“可惜,我能力太弱了。”
“隻是盡了一點力,就被魔道中人重傷,險些連性命都丟了。”
任穹一臉的難過與哀傷,像是為自己沒有能力挽狂瀾而愁苦。
他有一腔報國熱血,隻苦於自身的實力弱小。
有心殺賊,無力回天!
最終,還差點把自己給搭了進去,被詛咒重傷。
“還好,仙國的大人們仁慈。”
“他們不惜血本,將我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為我化解了詛咒的大部分,就剩下一些損失,需要自己來緩慢調養。”
任穹自嘲一笑,“他們誇讚我是見義勇為的好青年,我感覺這實在是受之有愧啊……到頭來,還是什麽都沒有拯救,被劫掠的資源沒有奪回來,我又‘勇為’了什麽呢?”
他悲傷的歎息。
這樣憂愁的氣氛,十分的感染別人,讓大家一起難過。
好在沒多久,就有一道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
“原來那個人是你!”
一個壯碩的少年走出,他眉清目秀,卻又有虎背熊腰……再想想他是符道中人,要捏著根符筆寫寫畫畫,總讓人覺得違和。
但,他在符道上的天賦真的很高,成績也很出色。
此刻他站出來,語氣亢奮,正氣十足,“我也聽說了天河劫桉,不過個中細節州府裏語焉不詳。”
“隻是知道,這裏麵有一個名叫‘任穹’的少年,關鍵時刻挺身而出,見義勇為,做出了巨大的貢獻……沒想到就是你!”
少年的臉上露出敬仰膜拜的表情,“我先前還沒有聯係到你的身上,畢竟同名同姓的人有不少……”
“直到現在才確認……你是我的偶像!”
壯碩少年拍著胸膛,發出金屬一般的聲音,像是有鋼筋鐵骨。
這讓人嘴角抽搐,很懷疑少年是否選錯了專業,他其實更應該去做一個體修。
不過轉念想想,學什麽體修啊!
體修的訓練,殘酷就不說了。
就算結業了,往往去的都是危險的地方,才能找到工作。
哪裏有符修好?
“偶像之言,穹愧不敢當。”任穹歎氣,“不過是一個失敗者而已,什麽都改變不了。”
“不!”少年大喝,“你最起碼改變了一些人的命運,讓那寶船上的英勇戰士沒有因此死於非命!”
“而那裏麵,很多都是我們道院的師兄師姐!”
“所以,你救下了他們,讓我們道院不至於為此哀傷很長一段時間……這難道不是巨大的貢獻嗎?”
“見義勇為好青年,你實至名歸!”
壯碩少年大聲道,是此刻任穹最忠實的馬仔!
無聲無息之中,某些人的主場自然而然的瓦解了。
什麽捧殺,都化作了無。
哪怕是被另外兩家知曉,什麽上官令,什麽劉宗……他們也說不出半個不字來。
大英雄?
大豪傑?
看到沒有!
見義勇為好青年——仙國認證!
誰不服?
站出來!
說!
你們是不是跟當初劫持仙國寶船的“妖魔鬼怪”是一夥的?
州府裏正頭疼腦熱呢!
他們為了破桉,都快被逼瘋了。
將許多解釋不清楚桉發當時自己在哪的修道高人請去喝茶,符道的高手,陣道的英傑,掌握先天真水的大修士……
沒有人願意招惹現如今的仙國,現如今的州府……他們已經快瘋了。
甚至有時候,任穹都懷疑,他能那麽快就得到“見義勇為好青年”的褒獎,這背後搞不好是有人想要釣魚呢,拿他做魚餌,指望著當時為非作歹的賊人能再做出點什麽事情來。
可惜。
他是魚餌,卻也是大魚!
現在,他時刻都能裝病,不僅合情合理,並且還上了‘buff’,沒人能碰,沒人敢惹。
他是仙國認證的好青年,也是小英雄,就如同是一個刺蝟一般,誰碰誰紮手。
這不?
當這樣的情況被擺在了台麵上,張散也不能再說什麽了。
雖然對於他來說,所謂的英雄也就是那麽一回事。
這世上,不也曾是有一時的英雄人物,立下了大功……可後來呢?
還是要妥協,用十年的人格和尊嚴換來平步青雲。
英雄在權力的麵前,也隻是工具!
當然,有的事情能做,但不能往外說……被家裏長輩教育了一頓,張散也成長了。
況且,他剛剛才自稱了大英雄,以此展現威嚴,也不好自己打自己的臉。
於是,順勢而下,一切都很自然。
“果然啊,為兄沒有看錯賢弟。”
張散臉上做欣喜狀,“大豪傑,做英雄事!”
“咳咳咳!”任穹用力的咳嗽著,好半晌才調整好,麵色重新恢複了紅潤,讓人一看就知道他重新鎮壓了自身體內的傷勢。
“分內之事而已,仙國有需,人人有責……哪有什麽見義勇為的豪傑呢?隻不過是蒼生的名義罷了。”
任穹謙虛的回答。
“錯啦!錯啦!”張散大笑著,“既然是大英雄,大豪傑,合該超然絕倫,出彩無上,指引前路,領袖眾生!”
“賢弟既有豪傑意,英雄魂,赤誠心,何必和光同塵,被時代洪流所埋沒?”
“自該站出來,開辟一個新時代!”
“這樣!”
張散朗聲道,“我張家願出資出人,相助賢弟,在道院中組建社團,研發靈符通訊的技術!”
“事成之後,你我按比例分成,足以助賢弟你走上人生巔峰,迎娶世家貴女!”
張散笑著。
任穹眼角跳動了一刹那,而後努力的使雙眼放光,做出歡喜的樣子——他終究應是個少年,心懷憧憬,才是正常。
隻是心底,他腹誹咒罵。
‘無恥。’
‘我的創意。’
‘還要我付出努力。’
‘最後按投資比例分成……要臉嗎?’
‘即使真要等投資……我等道庭那邊不好?等仙國不好?’
‘張家……這一手借雞生蛋玩的很不錯嘛!’
張家搶先入股,於是……之後就沒有任穹什麽事情了,對外交易的渠道被張家給壟斷了。
張家拿著年輕人的創意和努力,售賣給仙國,得來的利益,卻隻會有一點點分潤出去給任穹。
就這,他們還要任穹感恩戴德,純純是跪著要飯了。
任穹雖然年輕,可腿腳不利索,怎麽都是跪不下去的。
他又想吃飯,又不想跪……
於是,就隻好請某些人去死了!
‘張散……該殺!張家……更該殺!’
他心中的殺意醞釀,‘本來,我還要考慮怎麽收尾,殺個屍山血海。’
‘現在卻是好了。’
‘就用你們太貪心作為誘因!’
‘別的家族,聯手重創你們,隻因為你們太貪婪,要吃獨食,於是一不做二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