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 那個人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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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道祖文成武德正文卷第一百四十一章那個人就是你!海碗大的印璽見過嗎?
沒見過?
現在就有了!
身為符道院當屆學子領袖,他受印於道院,一枚寶印在身,分潤氣運,入了仙國的係統。
不過,那枚印璽不止是鎮壓氣數,殺傷力也是一等一的凶猛,此刻被取出,頓時有鎮壓一切的氣勢席卷,讓元氣遲鈍,讓靈性萎靡。
任穹嘴上說的和氣,但是內心殺伐果斷,落在手上,可一點都不和善。
——這小丫頭知道的太多了!
他心中琢磨著,一印下去,定要給對麵來一個“記憶消除——物理版”。
任穹是這麽想的,也是這麽做的,海碗大的寶印被掄起,音爆聲都打出來了,頗有粉碎山河的氣勢,凶殘無邊。
這一刻,他的眼中沒有男女之別,唯有敵我之分。
心中無女人,拔劍自然神!
隻是,小丫頭年紀輕輕,敢來綁票,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她一臉驚悚——明明被她捆住的家夥,為什麽突然就掙脫了?但手底下的動作不滿,一枚方方正正的……板磚,脫手就砸了過來!
轟!
狂風肆虐,是兩件法寶的對決,一時間竟然糾纏在了一起,誰也不能壓過誰!
可這絕非這一場“廝殺”的唯一。
下一個瞬間,任穹的衣袖中有狂風湧動,便是“天下皆白”,“人間縞素”。
白茫茫一片,精煉了石灰粉、辣椒粉,又有諸多隔絕靈力、擾亂神識的靈材粉末,種種東西摻雜在一起,殺傷力十足。
一邊如此施為,一邊任穹心底在歎息。
‘入了道院,終究是行事被束縛了太多……換做過去,早就是一連串的殺招丟出去了,哪需要這麽麻煩?’
石灰粉、辣椒粉,雖然不講武德,但是多少還勉強能說的過去,大不了自稱童心未泯。
但要是掏出一把弩,或者說是一張威力驚人的符籙,將對麵給生生弄死……這就不好交代了!
白茫茫的一片中,任穹重拳出擊,一聲痛呼,勝負立判。
當塵埃落定,小姑娘腦門上頂著老大的一個包,眼神暈乎乎的,整個人都迷迷瞪瞪了。
心神一亂,法力自然時空,板磚落地,印璽下壓,帶著鎮壓萬法的神威,直接壓在了小姑娘的頭上,讓她全身僵直了。
“你不講武德!”
她淚眼汪汪,那是被石灰所迷,難以控製,抽泣了一下,頓時又咳嗽了,辣椒粉太損,“你撒石灰,缺大德!”
“你才不講武德!”任穹冷笑,是勝利者的高傲,大局已定,他抽走了小姑娘手中的繩頭,把自己身上捆了一圈又一圈的繩索給解開。
“啪!”
他不懂祭煉的法訣,可他也不需要,來回對折了幾次,長長的繩索變得短了,團成一團,但揮動起來也虎虎生風了,用力往地上一抽,頓時抽出一條大裂痕。
“看到沒有?!”
任穹的目光不善,“我問什麽,你答什麽……要是答不出來,這就是你的下場!”
小姑娘“咕冬”一聲,咽了一口口水。
“說!誰讓你來綁架我的?還強迫我加入邪惡組織,要毀我任穹一身正氣?!”
任穹虎視眈眈。
“沒有人安排,是我自己來的。”小姑娘坦白從寬,但緊接著說的話太嚇人了。
“還記得那個夜晚嗎?”
“不是你在大喊——有一個亡魂,徘回在……”
“停停停!”任穹心驚肉跳,連忙喊停,“小孩子家家的,別胡說八道?”
他很心虛,左看看,右看看……還好,沒有人。
這樣他一顆懸著的心才勉強放下,眼中的凶光更加閃亮了。
“我晚上從不出門,怎麽還會大喊大叫?誰不知道,我這人最怕黑了!”
任穹努力的洗清嫌疑。
他不曾忘,那一夜,是曆史性的一夜。
偉大的霸天虎幫,於此登上了曆史的舞台!
同樣也在那一夜,他夥同李二、胖虎等人,在見不得光的黑市鬼集裏頭大鬧了一場,不知攪出了多大風波。
這本不算什麽。
現在翻出來看看,對於他這樣的“少年英雄”來說,不過是不值一哂的往事……年輕人,愛折騰,不是很正常嗎?
正是因為有一腔正氣,所以後來“見義勇為”,打擊“逆鱗”這樣邪惡組織,劫掠仙國資源,也是很合情合理的。
然而……
問題就出在那“見義勇為”上了。
因為這伴隨著的,是“聖組織”的興風作浪,很多被或明或暗禁絕傳播的古老傳承複蘇,走到了台麵上。
那個夜晚,任穹還好,用的都是符道手段。
可李二嘛!
這一個偷偷練習出一身劍道本領的家夥,多半是要栽的。
被提走審查,追朔一身劍道修為,整個聖組織都得被迫浮出水麵!
任穹想到這裏,心底就是一寒。
同時,也在歎息。
‘潛伏在水麵下的組織……難啊!’
‘稍微做出點出格的舉動,就會引發一連串的問題,挖出蘿卜帶出土,一個倒黴,牽連全部。’
‘是否要做出什麽改變?免遭被一鍋端……常在河邊走,哪能不濕鞋?’
任穹心中憂慮,看著小姑娘的眼神更微妙了。
他是殺人滅口呢?
還是殺人滅口呢!
他眯著眼,盯著小姑娘。
“不對啊?”小姑娘眨巴眨巴眼,“我祖父說了,那個人就是你!”
“不可能!”任穹義正言辭,他心思轉的很快,“你祖父在哪?這麽冤枉人,我要跟他當場對峙!”
‘等人到了,我點齊聖組織的人馬,一擁而上,將他給鎮壓了!’
然而,小姑娘無情的打破了他的想法。
“我祖父前些日子去仙國首府辦事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
任穹聽著,就是一愣,心中淚在流。
好了,不用想著殺人滅口了。
人都不在,還怎麽殺?
‘難道,天要亡我?’
‘不!’
‘我命由我不由天!’
任穹是個有靈活底線的少年。
需要的時候,天命在我。
不需要的時候,就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而很快,他也想出了方法。
‘沒辦法殺人滅口,但可以想想怎麽拉人下水,成為一條船上的人……’
任穹腦子轉的飛快,一下子表情就變了,從麵目猙獰變成了慈眉善目。
“原來是這樣……能去仙國首府辦事,想來你的祖父一定很不一般了。”
任穹摩挲著下巴,“不知是哪位賢人?”
“我祖父也是你們符道院的,曾經是一位薄有名望的講師,最後當過幾年榮譽院長,之後退休,頤養天年……”
小姑娘老老實實的說道,竹筒倒豆子一樣什麽都交代了。
她很誠實,誠實到很好騙的模樣,但是威懾力已經拉滿。
——你敢動我嗎?
任穹的嘴角隱秘的抽了抽。
倒黴。
是這一刻他心中唯一的想法。
這給他敲響了警鍾。
他自覺有河圖洛書在身,跳出天機外,是一個隱形人。
可如今看來,似乎也不是那麽安全。
“那老前輩怕不是誤會了……我對那個夜晚的事情也有所聽聞,知道是一個了不起的符道狂人大鬧州府,宣講正義。”
任穹歎息一聲,“此舉雖然破壞了州府秩序,但是其情可憫,也是讓我佩服……可這真的與我無關。”
“不應該啊?”小姑娘歪著頭,眼底有狡黠的光一閃而逝,“我祖父在事後親自去現場查看過的。”
“雖然說,肇事人離開的很快,痕跡清除的也很幹淨,更是有莫名的力量遮掩了天機,讓一切都朦朧了。”
“但是,跑了幾條大魚,還留下了幾條小魚呀!”
“我祖父登門拜訪,將一個叫做‘灰蛇’的團夥頭頭給擒下,讓他好生回憶那一晚發生的所有經過。”
“那個頭目我很佩服的……據我祖父說,他打碎了那‘灰蛇’身上上百塊骨頭,一根又一根的捏斷,他仍然硬抗著不說話,直到我祖父解除對他禁言的手段後,他才肯開口……”
小姑娘的表情天真無邪,但任穹渾身上下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這特麽的是什麽狠人?
他都能想象出那殘酷的一幕來了!
——灰蛇,他被堵住了嘴,一個老人冷冷的站在他身旁,一腳又一腳的踩下,踏碎了一塊又一塊骨頭,一邊碾壓的血肉模湖,一邊還問著,“你說不說?你說不說!不說,我就繼續打斷你的骨頭!”
——灰蛇太慘,整個人都要瘋了……我倒是想說,可你讓我開口啊!
任穹幹咽了一口唾沫,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鎮定下來。
狠!
太狠了!
但小姑娘給他的驚嚇遠不止於此。
“在那個頭目說完後,我祖父還不放心……”她繪聲繪色的描述,很有一種感染力,讓任穹仿佛身臨其境,被帶入到了當時的場景中,仿佛化身成為了那個倒黴的灰蛇,親自體驗了他的遭遇。
在他身前,就是一個須發皆白的老人,澹漠的看著他,眸光冷漠。
“……當他把能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了,哪怕三歲尿床,四歲偷盜也沒有放過,我祖父為了確保信息的真實,還用了搜魂的手段……”
小姑娘歪著頭,像是絞盡腦汁在思索,“那叫什麽來著?”
“哦哦哦!我想起來了!”她突然高興起來,“那門搜魂的法術,叫做‘九幽煉魂萬劫法’,傳說中修煉到最高的程度,可以讓中術者在九幽中徘回,經曆萬劫,一生所有的記憶都會在這個過程裏演繹出來,哪怕當事人已經忘記了,甚至是動用了可怕的手段去強行遺忘。”
小姑娘描述的栩栩如生,講的清清楚楚,“我祖父沒有將這門神通大成,但也可堪一用,讓那頭目將那一晚的所有細節在靈魂中演繹出來,烙印下來。”
“之後,不斷的推算,將一切的信息匯總……像是當日那個符道狂人的任何一個下意識的動作,比如他在施展符籙時,右手的中指似乎有一個習慣性的動作,是平日裏養成的行為,自己本人都未必會認識到……”
任穹聽著,右手中指就是下意識的一抽。
“然後啊……”小姑娘的嘴還沒有停下,“我祖父後來又推演,那符道狂人的確是驚才絕豔,能將陣法和符道結合在一起,可謂是驚豔。”
“奈何,實力不怎麽樣,否則灰蛇早就變成死蛇了。”
“天才而不強大,此前聞所未聞……”小姑娘黑漆漆的眼珠落在任穹身上,“這樣的人,自然是一個年輕的天驕。”
“祖父又靠著自己的人際關係,遍查了近些年來癸己府和外府的出入人員,大致圈定了範圍,多半是本地人。”
“年輕的本地人傑,還有比道院更好的查找範圍嗎?”
“他即使不在道院,但也遲早會進入到道院中……因為這是仙國最出色的那一批傳承所在。”
“於是,我祖父返聘,成為了符道院的考官之一,慢慢的去蹲點……一屆不成,就等下一屆。”
“早晚有一天,能蹲到人的。”
“這不?成功了!”
“那個符道狂人,就是你!”
小姑娘的語氣逐漸響亮,最後主宰了這片空間!
她的人雖然被鎮壓了,氣場理應是萎靡的,可到頭來,卻是空前的強大,仿佛她才是那個控製了對手生死的勝利者!
這一刻,任穹身形不動,表情凝固,仿佛是被嚇到,整個人都愣住了。
小姑娘的雙眼中神光大亮,她小心翼翼的挪移,要從壓在頭頂的大印下跑路。
然而,她的小腦袋剛剛移開,下一刻一條金燦燦的繩子就套來,將她捆了一圈又一圈。
此時此刻,恰如彼時彼刻。
頓時,她僵住了。
“原來如此……是我大意了啊!”
任穹悠悠歎息,“下一次幹大事,一定要將自己整個人都給罩的嚴嚴實實的……唔,這似乎還不夠,說話的言辭習慣也要做些改變,誰知道會不會有人從中聽出一些熟悉的習慣來呢?”
任穹在反思,卻不見多少憂慮。
接著,他慢悠悠的取出紙筆,開始了奮筆疾書。
小姑娘就被擱在一旁了。
“你……在幹什麽?”
小姑娘有些慌,感覺情況似乎脫出了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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