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人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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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秋素溪回來已過了二十八天,秋素溪與烏煜塵分別時約好一月之後漸漸臨近,卻始終沒有烏煜塵的消息,秋素溪心裏有些擔憂,在穀中時,他們說好,三哥逍遙散人的毒一個月之內能解解,當時約定一個月的時間是因為要解毒需要時間,可是又不能說的太長怕引起別人的懷疑,若按約定這個時候應該有烏煜塵他們的消息。秋素溪完全收不到外界的任何信息,秋佩遙不願提起這事,竹兒她們應該是被秋佩遙命令過也不肯對她說,她也不想為難小丫頭們,又不能去問夜天。時間一天天臨近,她的擔憂就越深。秋素溪不曾懷疑她與烏煜塵的感情,隻是擔心他的安危,擔心他路上有危險。秋素溪知道,江湖上人人知道烏煜塵身懷藍魄珠來血楓教求親,一路上必定引來搶奪之人,路上必然危險重重。
又過了七日,依舊沒有烏煜塵到來的消息,秋素溪想的最多的事烏煜塵一定是遇到危險了,不然他絕不會對她食言。已入初冬,滿山掛了一層白霜,秋素溪早早起來披上秋佩遙為她送來的雪白綢緞披風,打算去山上找秋佩遙,她知道秋佩遙每天早上都會到山上練武。
秋素溪一個人出來,路上人很少,周圍很安靜,安靜到秋素溪清楚聽到“無塵公子”四個字,秋素溪尋著聲音輕輕靠近,看到是正在清掃的仆人在談論什麽,秋素溪沒有驚動他們,靠在樹後靜靜聽著。
“大小姐還不知道吧。”
“肯定不知道,誰敢說呢,少主還不殺了他。”
聽到這,秋素溪心裏一緊,秋佩遙一定有事瞞著自己,而且是關於烏煜塵的。
“若是讓大小姐知道了,她一定很傷心”
“是啊,咱們大小姐脾氣好性子柔。”
“哎,你知道名劍山莊的漣漪大小姐嗎?”
“誰沒聽過,她可是江湖上第一美人呢,人稱‘清漣仙子’不但武功高強,而且容貌無雙,隻怕真是仙子下凡呢。”
“是呀,與無塵公子正好相配。”
“要我說是天造地設,也隻有他們二位才能彼此相配。”
“隻是苦了咱們大小姐還在這癡等,沒想到這無塵公子也是薄情之人,當時在眾人麵前信誓旦旦許諾要求娶大小姐,如今為了‘陳香露’要與名劍山莊聯姻。”
“無塵公子也舍不得藍魄珠,如今與名劍山莊聯姻有了靠山,教主要想拿回藍魄珠隻怕更難了。”
“哼,名門正派不過如此!”
秋素溪一個人慢慢走到山上,果然看到秋佩遙在練武,似乎是察覺到有人來,秋佩遙停下轉身看到是秋素溪,穿著一件雪白的披風,站在雲霧之間猶如落入凡間仙子,正對著他微笑,秋佩遙不禁看的癡了。
“怎麽穿這麽單薄,小心著涼了。”
秋素溪走到秋佩遙麵前柔聲說道。
“阿姐怎麽來了”,秋佩遙很是開心的說。
“今天下了霧,外麵景色很是難得,正好睡不著早起看看。幾日不見你,便想著看看阿遙,知道你每日清晨在這練武。”
“阿姐,可是想我了吧”,秋佩遙說完拉起秋素溪的說便要往回走,觸摸到秋素溪冰涼的手,“阿姐的手怎麽這麽涼,很冷嗎。”
說完雙手小心捧起秋素溪的手放到嘴邊嗬氣。
“阿姐不冷,我們回去吧”,秋素溪柔聲說道,不著痕跡的把自己的手從秋佩遙手裏抽回來。
下人很快便為兩人準備了熱粥,秋佩遙看著秋素溪,輕輕抬手撫上秋素溪的額頭,秋素溪回過神來,疑惑的看著秋佩遙,
“怎麽了,阿遙。”
“我看阿姐臉色不太好,阿姐是不是受寒不舒服”,秋佩遙很是擔憂的說。
“沒有,隻是昨晚沒有睡好”
“我叫人給阿姐看看。”
秋佩遙說完便要叫人吩咐。
“不用麻煩了,阿遙”,秋素溪趕緊說道,“真的沒事,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
說完衝著秋佩遙輕輕搖頭。
“阿姐,這裏便是你的家,以後不許說麻煩。”
秋佩遙認真的說道。
“嗯”,秋素溪輕聲回道。
“阿姐,吃完我送你回去休息吧。”
“好。”
兩人回到秋素溪的住處,秋佩遙小心照料秋素溪到床上休息,秋佩遙在床邊守著秋素溪入睡。
“遙遙,回去吧,阿姐休息一下就好”,秋素溪躺在床上柔聲說道。
“我想陪著阿姐,等你睡著了我再走”,秋佩遙柔聲說,“以前都是阿姐陪著我入睡,現在阿遙陪著阿姐”。
秋素溪聽秋佩遙這樣說心裏覺得很高興,看著如今成熟懂事的秋佩遙覺得欣慰。
“遙遙”,秋素溪神色有些猶豫的開口。
“嗯”,秋佩遙等了一下,他以為秋素溪想要跟他說什麽,“有事嗎,阿姐?”
“沒事”,秋素溪輕輕搖頭,“你要多注意身體,練武強身健體就好,不要太辛苦。”
“嗯,我知道了,阿姐。”
秋佩遙又在床邊做了一會,直到秋素溪睡著輕輕起身出去了。
秋佩遙站在院子裏,竹兒恭敬地站在一旁。
“小姐,近日如何?”
秋佩遙冷冷說道。
“回少主,小姐一切如常”,竹兒小心回答,猶豫了一下說道,
“不過小姐雖然麵色如常,心裏似藏了事。”
竹兒說完害怕的低下頭,不敢看秋佩遙。
“你知道為什麽讓你回來嗎?”
竹兒聽到秋佩遙冷冷的問話,嚇得身體有些發抖,
“奴婢明白。”
“既然明白知道怎麽做嗎?”
“請少主放心,女婢一定會照顧好小姐。”
“那就好。”
說完秋佩遙大步走了。
竹兒十分懼怕秋佩遙,她心裏明白秋佩遙這個人很危險,心狠手辣甚至冷酷無情,唯獨對秋素溪。
臨近中午,秋素溪終於醒了過來,出了一身汗,她剛剛做了一個夢,夢裏烏煜塵就站在他對麵,她想到他身邊去,卻怎麽都夠不到他。不管她怎麽呼喚,烏煜塵就是聽不到,在一片迷霧中她一個人出不來。
秋素溪每天算著時間,若是按照約定的日子,烏煜塵應該到了,秋素溪知道他一定是有重要的事耽擱了,回想起今天早上聽到的話,她心裏有些亂,可是她還是相信烏煜塵的。
“小姐,你醒了,好些了嗎?”
竹兒端了一杯茶過來。
“嗯,我沒事了”,秋素溪起身穿上衣服,“我看外麵陽光很好”。
“是呢,早上下過霧,現在都被陽光驅散了”,竹兒開心的說。
“我想出去走走”。
“也好,出去透透氣,一會飯好了你要多吃一點,這些天你都瘦了。”竹兒嗔怪道。
“好”,秋素溪溫柔的說。
外麵陽光溫暖如春確實是個好天氣,竹兒陪著秋素溪在院子散步。
“竹兒,我有一件事想問你,還希望你據實相告不要隱瞞。”
秋素溪看著竹兒認真說道。
“姐姐,竹兒一定如實回答,絕不會對您隱瞞,隻是,不知道您要問什麽?”
竹兒直視秋素溪的眼睛認鄭重說道。
“我想問,無塵公子有沒有來過這裏?”
竹兒有些為難,看著秋素溪期待的眼神,輕輕說道,
“沒有。”
秋素溪心裏一沉,直視竹兒的眼睛,繼續問道,
“你可聽說過,無塵公子要和名劍山莊聯姻。”
竹兒聽秋素溪的話,臉上驚愕又擔憂,急切的說,
“姐姐,你從哪裏聽說的?”
“你可是聽說了?”
秋素溪看到竹兒的神情,心裏一痛,麵上卻依舊溫柔淡然,
“竹兒,不管你知道什麽,我希望你能如實告訴我,我想我應該知道,而且我相信你不會騙我是嗎。”
“姐姐,你、你知道了”,竹兒很是擔心的看著秋素溪。
“我什麽都不知道,我很擔心他”,秋素溪神色有些憂鬱,
“我相信煜塵,他不會對我食言,他一定是遇到什麽事了?”
竹兒深深地看著秋素溪,終於似下定決心般,
“姐姐,你很愛他嗎?”
竹兒看著秋素溪的眼睛透著擔憂。
“嗯”,秋素溪想到烏煜塵臉上漏出溫柔的笑,
“因為喜歡所以惦念,不知道煜塵現在是不是安好,竹兒,你知道些什麽?告訴我吧。”
竹兒觀察秋素溪的神色,良久輕輕開口,
“姐姐,最近江湖上都傳無塵公子要娶名劍山莊大小姐漣漪為妻,聽說是為了陳香露,還有就是兩家聯姻並且聯合江湖多個門派要對抗咱們血楓教。”
竹兒見秋素溪受傷卻強裝鎮定的神情,輕聲道,
“姐姐,這也是江湖傳聞並不能當真的。”
“謝謝你,竹兒,我知道了。”
秋素溪依舊柔聲說道,但心裏不複平靜,她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的無能為力,她對烏煜塵的情況一無所知,隻能通過別人的隻言片語猜測。但是她肯定的是煜塵一定是遇到了麻煩,內心深處對烏煜塵的擔憂更甚過懷疑。
“姐姐,你、還好嗎?”
竹兒擔心的說。
“我沒事,不用擔心”,秋素溪對著竹兒溫和一笑。
竹兒看著秋素溪的神情,心裏很是不忍,秋素溪雖然依舊溫和,可是她的神情分明很難受。
“姐姐,別等了”,竹兒輕輕說道,看著秋素溪心疼難過,拉過秋素溪的手,
“姐姐,不等了,好嗎?”
秋素溪看著竹兒眼神明亮微笑,
“煜塵會來的”,語氣堅定。
“姐姐,我偷聽到三堂主的手下說過,從你們回來沒多久,雪蘭穀就聯係了名劍山莊,之後無塵公子便去了名劍山莊,一直都在那,根本沒打算來這裏。”
竹兒深深的看著秋素溪,
“姐姐,他或許不值得。”
秋素溪愣在原地。
“他一直在那,根本沒打算來找她”,這句話就像一塊大石頭狠狠地砸到她心裏,又疼又沉,一瞬間心緊緊的揪著,漏跳了好幾下。
終於,秋素溪慢慢抬起頭看著竹兒輕輕說道,
“若真是那樣,還是要當麵說清的”。
秋素溪的眼睛依然清亮堅定,眼底深處有傷痛卻有隱忍,但依然能看到她的獨立堅強和驕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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