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夜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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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師兄、師兄,你在嗎?”
    一個青衣弟子提著食盒拍打著門問到,等了片刻裏麵仍然沒有聲音,
    “師兄,那我給你放門外了,你、你一會餓了拿進去吧。”
    又等了片刻,依然沒有回應,青衣弟子無奈搖頭歎息一聲走了。
    他不禁也替段丁賀惋惜,雖然他平日刻薄跋扈了些,但也是玉華派最出色的弟子,很有可能是未來的掌門,誰曾想,一夕之間淪為廢人,自段師兄回來便整日關在房內喝酒,誰進去便衝人大罵一頓,師兄弟們都不願來給他送飯。
    哎,如今師門這樣,江湖外也不安生,自己不過是才入師門不久的小弟子,即不能幫掌門分憂,也不能同師兄弟們抵禦外敵,做些力所能及的也罷。
    陸凡這些日子忙的焦頭爛額,經過幾個月前的大變故明顯老了很多,沒了那份快意瀟灑自如的豪氣,多了憂思憂慮的疲憊和不安。月光下的身影襯的他像個蒼老的人。
    依然是白日裏那扇緊閉的門,陸凡示意一旁的弟子,那弟子幾下將門撬開,陸凡語氣平淡道,
    “你回去吧。”
    陸凡將門推開,滿室濃厚的酒臭味,地上滾落的到處是酒瓶,再往裏走,一個披頭散發衣著邋遢的人躺在地上,一把劍被扔在角落一處。陸凡皺眉,逐個打開窗戶,月光照進屋內,增添了幾分可憐的意味。
    段丁賀知道有人進來,他知道是誰,和那人無話可說,等了半天,那人始終不語,他索性也懶得理會,如今的他,人見人厭,誰都可以鄙視他、取笑他、甚至用一點武力就能打敗他!
    “大家看看!這可是玉華派最優秀的弟子,未來的掌門,怎麽成這幅可憐樣了!哈哈...”
    “你不知道嗎,你不會自己看呀!人家現在少了一隻手臂!哈哈哈!”
    “這有什麽!玉華派的大弟子少了一隻手臂怕什麽!人家可是玉華派的愛徒!”
    “隻怕也不好用了,玉華派險些被滅了,如今已經完了!”
    “可憐!可惜!”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玉華派表麵一套,背地裏早就爛透了,逼死夜遙的父母導致大禍,還有那施安東,就是那殺了名劍山莊淩夫人的黑衣人,還搶走了紫霜劍和藍冰劍,至今下落不明,也許已經被玉華派占為己有了!”
    “你說段丁賀可憐,哼!是他活該,自以為是、狂妄自大的東西,早些年那夜遙曾拜師玉華派,受盡他的欺辱,就是玉華派其他弟子也要看他臉色,稍有惹他不快就一頓打罵,刻薄自私的虛偽小人,這種人不值得可憐!”
    那些不堪的話終日在他腦子裏回響,讓他恨毒,但是卻無奈!
    秋佩遙、夜遙,我恨你!
    你毀了我一生!就算生不能討回來,死後必成厲鬼要你不得好活!
    段丁賀晃晃悠悠起身,還未站起身發現屋裏有人,他以為陸凡已經走了,卻也沒太意外,也不行禮,去撿地上的酒瓶,撿了兩個都已經空了,有些氣惱。
    陸凡看段丁賀的樣子,想起了師兄,
    “可是醉夠了?”
    段丁賀搖了搖手中的酒壺,
    “再來幾壺。”
    “沒聽過喝死的,至少玉華派從未有過。”
    陸凡平靜道,看著段丁賀渾濁的眼,
    “你想做那第一人是嗎?”
    段丁賀不語。
    “告訴我,是嗎?”
    段丁賀仰天狠狠喝了一口酒,
    “第一人!哈哈、也不賴,至少留名、留個名、”
    陸凡看著他那消極爛掉的萎靡頹廢樣,心裏早已又氣又怒,勸導的話他已經說盡了,就算他再是拖著拽著,若他自己始終站不起來,未來的時間與他也是毫無意義。
    “原是這樣...”
    “那你自便!”
    說罷,陸凡不再看他轉身離開,走到門口聽到身後一個憤怒的聲音,
    “你根本看不起我!”
    “你自始至終偏愛夜遙!你器重他、要栽培他!”
    “你為什麽要帶他來玉華派!”
    若是沒有夜遙,一切都不會發生!
    陸凡頓住腳步,片刻後轉身沉聲道,
    “你是師兄的愛徒,別說看不起你,比起其他弟子甚至是要偏私一些的。”
    “我見他與他阿姐孤苦無依,恐他姐弟二人將來受人欺負,又見他護姐之心情切,更是學武的材料,所以應他習武之求。欣賞他不假,他本質不壞,小小年紀難得心之堅韌,將來習武必有所成,想他不會為非作歹。”
    “不會!他毀了玉華派!殺了師傅!你說他不會為非作歹!”
    “你可憐他?誰可憐我!”
    “他贏了!我輸了!”
    “我現在是人人取笑的廢物!你敢說這些你能脫的了幹係!”
    陸凡看著瘋癲的段丁賀,內心悲涼,
    “過往一切已成定局,若非要論個罪責,不過是因果循環,我不與你再尋這些無意義的東西,你恨我恨任何人,絕不會因我的勸說輕易改變,若是恨讓你清醒些便恨著,你師傅舍命救下你不想看你這幅樣子,未來的時間還很長,你好好想想。”
    “天還沒塌,明天太陽照常升起,每個人都在為明天盡力做事,有些事沒那麽壞。”
    說罷,陸凡離開了。
    後悔嗎?他思考了很久,若他沒帶夜遙到玉華派…
    可是,他清楚,重來一遍,他當時的決定依然。
    遺憾是有的,可又能怎麽,河水無法倒流,時間無法逆轉,他隻能慎之又慎走好以後的路,卻再難輕裝前行……
    血楓教中,夜遙神色冷峻,藍姝琳站在下麵偷偷看一眼,心裏滿是知足與癡迷,為了他一切都值得。
    “教主,外麵那些前來求饒請您解蠱毒的人還有請求入教的人該如何處置?”
    下麵一人恭敬問道。
    眾人不敢看夜遙,等待夜遙開口。良久,仍不見夜遙說話,可沒一人敢窺視,眾人對夜遙既敬更怕。
    “傳本座命令,本座不救無能之輩,拿出本事,站到最後的人本座便救他!”
    一令即出,掀起一場殘酷的虐死遊戲,夜遙高高坐在首位,看著下麵一幫螻蟻拚命廝殺,一開始倒也過癮,看了一會兒又覺得沒意思的很。
    自那日已經五日不曾見過她,雖然兩人相距很近,卻始終讓他不安。
    她肯定是生他氣了!
    他不該惹她難過的…
    再無心看戲,夜遙來到棲溪閣,卻始終不敢進去,眼見日落,最終沒走進去。
    深夜,秋素溪這幾日精神不好,不單是因為那日跟夜遙,她身體自受了重傷後本已經好了,心悸也不長發作,這些日子大概是憂思過重發作了幾回,好在都是深夜,旁人不曾發覺。
    秋素溪眉頭緊鎖,呼吸有些急,她感覺自己身上似有千斤之物壓身,呼吸困難,手腳冰冷似被凍裂卻流不出血,幹疼的厲害。
    終於,驚醒過來,卻在看清上方一個人正看著她,心中一震,
    是夜遙…
    兩人對視,誰都沒有說話。
    片刻後,秋素溪穩了穩心神,她聞到夜遙身上撒發著濃烈的酒氣,盡量平靜道,
    “阿遙,半夜跑阿姐這可是有事?”
    夜遙深深的看著身下的人,慢慢道,
    “阿姐,我喝酒了、”
    “打擾你休息了吧,你別生氣。”
    秋素溪柔聲細語道,
    “阿姐不生氣,怎麽喝這麽多?”
    說罷,慢慢起身,拿過一旁的衣服披上,
    “第二天要頭疼了,阿姐去給你拿水。”
    秋素溪習慣性的以姐姐身份照顧弟弟,而夜遙因為秋素溪的關心心中升起一股燥熱。
    忽然握住秋素溪的手,眼睛緊緊的看住她柔和美好的麵容,著迷般的、一隻手慢慢靠近,未等那隻手覆上臉頰,秋素溪慌張的退開,被握住的一隻手也抽出來,眼神帶著些防備,卻刺痛了夜遙的神經。
    “夜深了、”
    “你喝多了,早些回去休息。”
    “我讓竹兒叫人送你回去。”
    說罷,便要下床去。
    夜遙忽然緊緊抱住秋素溪,深深埋進秋素溪頸項中,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梨花清香,呼吸越發粗重。
    “阿姐、阿姐、”
    秋素溪被夜遙突然的舉動弄的措手不及,感受頸肩男子噴薄的熱氣,又驚又恐,用盡全力要推開,卻無能為力。
    “阿姐,別推開我!”
    雙臂收緊,不容人掙脫,
    “你推不開我的,我不許你離開我!”
    “阿遙,你醒醒!放開阿姐!”
    秋素溪掙紮著,盡量讓自己冷靜。
    “我不!不放、阿姐,我愛你!”
    “真的很愛你,你知道的對吧,你也愛我、愛我好不好!”
    秋素溪的冷靜被夜遙瘋魔癡醉的樣子一點點打散,忍不住的渾身發抖,再不想聽他的胡言亂語,
    “秋佩遙、夜遙!”
    說罷,狠狠將禁錮她的人推開,指著門口,
    “出去!”
    夜遙被推開,站著看著縮在床上發抖的人,心疼不已,可看到她那雙決絕不愛的眼神,那股欲望更加強烈,
    “阿姐,還是第一次這般決絕對我…”
    秋素溪心裏何嚐好受,可他不能、
    “你回去吧。”
    “回不去了、”
    “阿姐,我回不去了,我過不了自己、”
    夜遙慢慢的不容抗拒的靠近,看著秋素溪害怕無助的眼神,輕撫臉龐,柔聲憐愛道,
    “你怎麽能屬於別人!”
    漸漸地眼睛凶狠,似瘋似狂,
    秋素溪被夜遙強勢執念的模樣震住,自內而外生出寒冷之感,被夜遙強勢的壓迫感捆住無法動彈,直到唇上一個灼熱的柔軟擦過,凍住的血液終於流動起來,生出些力氣抗拒卻無法撼動身上的人半分,整個人被壓在下麵。
    夜遙無比憐愛珍視的吻上他渴求一生的柔軟,那麽美好甜蜜,全然感受不到身下人的抗拒,全身血液沸騰,身體熱的燙人,隻想索求更多,不自覺的叫著“阿姐、阿姐”。
    熱切的呼喚燙的他的心又熱又疼,想給她更多…
    秋素溪雙手被夜遙緊緊梏住,男人燙人的身體及時隔著衣物也能感受到,頸肩耳旁是強烈的男人氣息,讓她的每一寸神經、發絲深深抗拒。
    無論她怎麽掙紮,男人失了理智。
    男人渴求著女人的回應,吻到女子濕潤的脖頸,是苦澀的味道,這味道苦的讓人難受,將他的熱融了大半。
    夜遙抬起頭看著身下的女子,
    滿臉淚痕,眼神無光,神情悲苦……
    夜遙心中頓時慌亂,有些迷茫無措,慢慢的輕輕擦拭秋素溪無聲的眼淚,可是,那眼裏的淚水卻怎麽也擦不完、止不住。
    最後,夜遙慌了,抱住懷裏的人,癡癡的念,
    “阿姐,別哭、不哭了,阿遙錯了、阿遙不對……”
    懷裏的女子任他抱著,毫不理會,身體涼的讓人心疼、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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