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江湖七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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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長景來到北郊樹林,此時夜已深,他回到鏢局總等不到沐峰回來,想起沐峰說過的暗道,心下好奇問明了薑天便向北郊而來,根據薑天所言,暗道應就在他所立附近。抬眼看見一棵樹上被劃了幾道傷痕,戴長景上前觀察,劃痕呈“口”字,正是鏢局的標記,他蹲下身來,用玄鐵扇敲打地麵,果然發現一處聲響怪異,撥開雜草,有一鐵環,戴長景心喜,拉開鐵環,果然出現一條密道。
    戴長景俯身傾聽,確定密道中無人,跳入密道,發現密道之內隱隱有股香甜之味。他打開火折子,順著密道而走。密道內昏暗難行,戴長景靠著火折子的光輝一路向前,觀察著密道內壁,直至走到密道另一出口,也沒有從密道內發現其他。戴長景原路返回樹林,合上密道口,正欲離開,聽見有腳步聲從不遠處傳來。
    夜深人靜,北郊偏僻處卻傳來腳步聲,側耳細聽,腳步輕盈有力,定是學武之人。戴長景第一反應便是沐峰口中的黑衣人,當即取了把雜草覆在鐵環上,向上一躍,攀上樹枝,借著夜色躲入樹叢之中。
    樹下二人走過,那二人雖是平民農夫打扮,但夜深露重在此出現,甚是可疑,眼見二人越走越遠,戴長景不知二人聽力如何不敢貿然移動,他目力視力極好,待二人走的甚遠,方才施展輕功,運氣淩空到另一樹枝上,悄悄跟隨。
    一路跟蹤到一山洞前,那二人毫無察覺進了山洞。戴長景不敢貿然進去,躡手躡腳走到山洞邊,貼耳細聽裏麵的聲音。
    “這幾趟買賣咱們可是賺大發了,江南的姑娘就是好,各個水靈水靈的,雇主們看的可歡喜了。”
    “他們倒是歡喜了,難為了我們,看得見吃不著。”
    “你要發瘟就去外麵泄火,裏麵這些姑娘你可別打主意,處子之身才能賣的大錢。”
    “我倒是聽說聞仙樓裏來了個清倌人,怎麽,需不需要哥哥帶你去開葷。”
    “清倌人**,隻一晚便得數千兩銀子,你有那麽多銀子嗎。”
    “沒銀子咱就來硬的,什麽清倌人,就一妓女,伺候老子是她的福氣。”
    ……
    汙言穢語自洞中傳來,還有一些女子哭泣的聲音,戴長景這才明白,原來近日失蹤的女子都在這山洞中,戴長景根據聲音仔細辨目,至少有三人。該如何解救被抓的女子?他不知洞中賊寇身手,貿然闖進,製服賊寇自然是最好,但若傷了洞中女子又該如何?心想洞中女子尚多,轉移不便,最好的方法就是盡快離開,通知官府一起前來營救。
    正欲離開,夜空中一聲巨響,火星四濺,戴長景看出是用來通訊的焰火,當即跳入旁邊的草叢中,俯身貼地。
    一賊寇跑出山洞,望著聲響的地方看了看,轉身朝著洞口喊道:“大哥,老七那邊搞定了。”隨後又出來兩個賊寇,一人手拿鐵鏈,輕輕一晃,又牽扯出一連串的女子,每個女子都被鐵鏈纏身,各個哭泣著從洞中走出,後麵又跟著兩個賊寇。
    戴長景俯身,看著一個個人從山洞中走出,默數了一遍,總共有五個賊寇,十七位女子。
    手握鐵鏈的賊寇大聲道:“老七把船準備好了,趁著夜色,快些將這些人送走吧。”一抬手,鏈條聲響,女子們哭聲更大,不情不願的被鏈條牽著走。
    戴長景心生不妙,若他離去再找救兵恐怕這些女子已被送上船了,當下也再不顧及,縱身而出。
    “誰?”
    五個賊寇聽見聲響,人影一晃,前麵竟站立一人,不由全都站在了前麵,擺好架勢隨時準備開打。
    夜風拂過,掀動衣袍,戴長景迎風而立,手持玄鐵扇,微微笑道:“怪不得城中女子相繼失蹤,原來是江湖七煞。”他雖從未見過七煞,但從其身形、手持武器也猜出個大概。
    手拿鐵鏈的賊寇上下打量戴長景,目光緊緊的瞪著戴長景手中的玄鐵扇,片刻後將鐵鏈交與另一賊寇,對戴長景抱拳道:“原來是大公子,我們與大公子從未結仇,四方鏢局行車走鏢四通當鋪開門做生意也從不幹涉,大公子既非官府中人又何必趟這趟渾水,多一個朋友總比多一個敵人好。”
    戴長景大笑,“戴某一生朋友無數,敵人卻不多,倒是挺想多幾個像七煞這樣有頭有臉、名震江湖的敵人。”
    為首賊寇橫眉冷對,“大公子是誠心與我們作對了。”說罷,抬起右手,如毛銀針自袖中飛出。
    戴長景打開玄鐵扇,以扇擋之,不屑道:“素聞江湖七煞老大吳乘勉善用袖中劍,今日一見亦不過如此。”
    “哼,大言不慚。”
    吳乘勉淩空旋轉,左右開弓,數十根銀針如雨下般齊刷刷向戴長景飛去,戴長景騰空而起,靈活躲閃,鐵扇飛舞,將銀針根根擋落到地。
    戴長景剛落地,便有一賊寇提刀而來,寒意自頭頂而來,戴長景閃身躲過,右腿淩空飛踢踢倒賊寇手腕處,大刀自手中滑落,戴長景緊接著一個旋踢腿,踢到賊寇心口要害。
    戴長景穩穩站定在那賊寇麵前,譏笑道:“二煞張啟格還真是隻會拿著大刀舞龍,頭腦簡單四肢發達……”
    還未說完,兩把劍朝自己而來,冷月下,寒意滲人,戴長景看清劍尖處打造成月牙形狀,眼見兩把劍越來越近,戴長景下腰旋轉,那二人收力不及,二劍向樹上刺去,樹葉抖落,盤根大樹軀幹處留下劍傷,似新月一般。
    戴長景側立而站,搖曳長扇,笑道:“原來是陳曲陳彧的新月二劍,戴某有幸,窺見此劍。”
    陳曲冷哼一聲,“你還有幸命喪於劍下……”
    說罷連同其它賊寇一擁而上,原本拿著鐵鏈的賊寇將鐵鏈抗在肩上,自腰中掏出一截竹管,對準戴長景,以口吹出一隻毒鏢。
    戴長景眼疾手快,當下旋轉飛踢,躲過吳乘勉發出的銀針時一腳踢在陳彧背上,伸出玄鐵扇,擋住了飛來的毒鏢。
    夜涼如水,月色寒冷,銀針、毒鏢、冷劍、大刀齊刷刷的向戴長景飛來,飛沙走爍,勁風刺骨,吹的衣袍颯颯作響。
    戴長景巧妙躲閃,邊打邊大聲道:“三煞齊熬你可得當心了,傷了我不打緊,傷了自家兄弟就不好了。”
    “爺爺的眼力準的很,不用你操心”幾番較量後,齊熬索性放下鐵鏈,迅速更換毒鏢,再次向戴長景射去。
    被鎖鏈纏著的女子們見齊熬放下鐵鏈,急匆匆的互相攙扶著向東邊跑去,齊熬見她們要逃急忙抓回鐵鏈,誰知戴長景已一個旋踢腿,把陳彧向齊熬身上踢去,眾女子更是加快了步伐向東邊逃跑,齊熬也不再顧及她們,拿起竹管便向戴長景射去。
    戴長景飛身側踢,將毒鏢踢向陳曲,陳曲大腿中鏢,他知鏢上淬有劇毒,急忙盤腿而坐不敢運氣。
    多如犛牛的銀針向戴長景飛來,戴長景脫下白衣長袍,翻旋覆蔽,將銀針悉數包卷在長袍內,隨後發力抖袍,銀針自吳乘勉處齊齊飛去,吳乘勉翻身躲過,銀針落在他身後的齊熬和陳彧身上。二人中針,雙目圓瞪,張了張嘴竟一句也說不出口便沒了氣息。
    “嘖嘖……”戴長景重披衣袍,搖頭歎道:“果真是天道好輪回,三煞、六煞恐怕到死都沒想到竟會死在自己大哥絕學之下。”
    “戴長景……”吳乘勉咬牙切齒,麵色猙獰,袖中銀針用盡,當即撿起地上的新月劍與張啟格一同向戴長景砍去。
    戴長景以玄鐵扇擋之,好在他的扇子是以玄鐵所製,寒冷堅韌。戴長景飛身踢腿,一腳踢在張啟格膝骨上,張啟格單腿而跪,戴長景乘勢追擊,用力一掌打在他胸口處,張啟格口吐鮮血昏死過去。
    “要你命……”吳乘勉奮力揮劍刺去,戴長景展扇相擋,火星迸發,吳乘勉忽然收力棄劍,提神運氣,以掌為刀向戴長景腦門劈去,戴長景以扇擋掌,吳乘勉運氣發力,將全身力氣灌輸到掌上,戴長景奮力相抵,赫然發現吳乘勉指間藏著一根銀針,銀光閃爍,寒意逼人,自己隻要一時無力抵抗,銀針自上而下貫穿腦門。
    夜風吹動林間樹木瑟瑟發響,吳乘勉連連發力,戴長景運氣相擋,不敢懈怠,身下雙足不禁已半寸陷入泥沼之中。
    陳曲眼看著戴長景和吳乘勉比拚內力,心裏幹著急,毒入雙足,他下半身麻醉無力,想使力也使不上。恰巧此時鐵鏈劃過地麵石子,發出“嚓嚓”聲響,原來眾女子逃走,身上的鏈條卻未解開,拖著一條長長的鏈條慌忙逃跑,天色漆黑,她們慌不擇路,顛顛撞撞僅跑了數米,鏈條在地上拖曳磕絆到陳曲身旁。
    陳曲一把抓住鏈條,手上運氣用力一提,眾女子被鏈條所縛,鏈條一緊皆被牽扯退後,好在陳曲中毒,內力不夠,眾女子摔落在地複又爬起繼續往前跑,陳曲咬緊牙關,再度提氣用力牽扯,一瞬間火星迸濺,鏈條霹靂嘩啦悉數斷落,眾女子驚呼倒地,最末一位女子被內力所吸,身子淩空向後,再入地時已在陳曲手中。
    陳曲口吐鮮血,一手死死抓著那女子,衝著戴長景大叫,“戴長景,你自詡俠義,我倒要看看你是否見死不救。”一掌打向那女子,向戴長景身上拋去。
    戴長景聽聞陳曲說話,內力不減回頭望去,卻見一女子驚叫朝自己而來,如若他接下那女子,定然須撤力,恐怕還未救到那女子,自己已命喪吳乘勉銀針之下。陳曲那一掌出手太重,若然他渾然不顧,那女子從高空墜落,就算撿回了性命也定然落個半身不遂。
    思酌之間,那女子離戴長景隻剩半米之遠,千鈞一發之際,戴長景歪頭撤力,寒光銀針沒入左頸窩處,吳乘勉所料未及,一時大意,戴長景已一腳將他踢翻在地,隨後奮力一撲,抱著那女子在地翻滾一圈。
    戴長景氣息混亂,一口鮮血噴出,那女子又驚又嚇,仍鼓著勇氣推了推躺在地上的戴長景,“俠士……俠士……”
    吳乘勉拍手笑道:“果然是第一公子,俠者風範,佩服。”吳乘勉撿起地上的新月劍,向他們逼近,冷冷笑道:“你為了這女子連命都可以不要,行,我就在殺你之前先殺了她,讓她同你在地下做鬼鴛鴦。”
    說罷,吳乘勉提劍向那女子刺去,戴長景身中銀針,無法動彈,望著那把劍即將刺入那女子心窩處,目眥盡裂,大聲道:“住手……”
    突然人影晃動,一黑衣人自樹上而落,擋在那女子前麵,手臂滲血,生生為那女子擋了一劍。
    吳乘勉還未弄清狀況,又有一黑衣人落在他麵前,提劍怒道:“江湖七煞,你們作惡多端,今日我們黑風兄弟就替天行道,拿命來……”
    二人以劍相戰,另一黑衣人撕下衣料一角為自己胡亂包紮,身旁女子連哭帶勸,道:“恩公,你救救這位俠士,他……他怎麽瞪著眼不能動彈……”
    戴長景冷汗直流,喘氣道:“兄弟,不必顧我哦,快去助你那位兄弟。”
    那黑衣人點住戴長景四大穴位,從懷中拿出一鐵盒子,打開鐵盒子裏麵躺著一塊手掌般大小的黑色鐵石,他將鐵石放到戴長景受傷的左頸窩處,戴長景覺得頸窩發熱,越來越燙,就在自己即將忍受不住的時候,拿黑衣人突然抬手,拿開鐵石,鐵石上附著一個銀針。隨後黑衣人拿出一粒丹藥給戴長景喂下,解開穴道,戴長景瞬間覺得血氣暢通,內力也恢複了四五成。
    那黑衣人見戴長景已無大礙,轉身便加入戰局與另一黑衣人聯手攻打吳乘勉,另一黑衣人連連發力,與那黑衣人雙劍相擊,頓時火花四射,一同攻向吳乘勉,吳乘勉連連退後以劍擋之。曾開口說話的黑衣人邊打邊道:“俠士,你速帶姑娘們離開。”
    戴長景起身道:“戴某豈能至你們於不顧,我來幫忙。”戴長景剛一運氣,胸腔如被數針在紮,疼痛難忍。
    那人繼續道:“俠士,你身上餘毒未解,莫不可勉強提氣。七煞並不全在此,說不定還有後招,你速帶他們離開,切莫因為戀戰而令她們再入虎口。”
    眾女子哭聲更大,身旁的那女子拉著戴長景的胳膊,聲音清脆,帶著哭腔,“俠士,求俠士護我們離開。”
    戴長景見那倆黑衣人虎虎有力,氣勢磅礴,反觀吳乘勉節節退後,下盤不穩,知吳乘勉隻不過在做垂死掙紮,早晚敗於那二人手中,又擔心四煞鄭風擊、七煞柳玉麵見不到人會折返這裏,他不怕與他們相博,就怕累及這些女子。
    戴長景抱拳道:“二位兄弟,在下戴長景,擊敗七煞後,在下在四方鏢局為二位擺酒慶祝,懇請二位必定赴約,在下告辭。”又朗聲道:“各位姑娘,大家都跟我走。”
    戴長景帶著一連串女子穿梭在樹林之中,夜空突然又接連發生聲響,抬頭望去,無數焰火在空中爆裂。
    戴長景暗叫不妙,恐怕是二煞、七煞見不到人又以焰火通訊,恐怕他們看不到回應,會立馬折返。這片樹林廣闊,就怕與他們遇上,自己受了傷恐不是他們的對手。空中焰火不斷,戴長景心中猛跳,靈光一現,他想到通往祝府的密道。
    戴長景憑著記憶來到密道通口,看到刻著記號的大樹急忙蹲下撥開雜草,拉下鐵環打開密道,對她們道:“快進去,此密道通往城內,你們平安到達後速去報官,讓官兵派人火速趕至。”
    眾女應答,一個跟著一個挨身進入密道,戴長景半蹲數著人數,卻隻有十六個女子進入密道,抬頭望向旁邊,發現還有一女子站立在他身側,夜色太黑,戴長景無法看清她的容貌,他站直身子,急切道:“姑娘快進去。”
    清脆的聲音從身旁傳來,“俠士也跟我們一起進去吧。”
    戴長景聽出正是剛才出口勸他護送的女子,急忙勸道:“姑娘事不宜遲,你還是快進入密道吧。”
    “俠士……”
    “噓……”戴長景俯身貼地,側耳細聽,片刻後臉色驟變,拉過身旁女子,急道:“大事不妙,姑娘快進去。”
    “怎麽了?”
    “有人來了,姑娘快進去吧,我去引開他們。”說罷,便扯過那女子,硬是往密道裏推。
    那女子遲遲不肯進入密道,“不行,俠士於我有恩,我怎能留俠士一人在此。”
    戴長景心中焦灼,“姑娘快進去吧,我自由辦法應對。”
    那女子堅持,“俠士受了傷,我不能留你一人,無論生死,我定然在俠士身邊。”
    腳步聲逼近,戴長景怕因一人毀了密道中的眾多女子,見那女子如此堅定,心中無奈,隻好放下銅環,關好密道,以雜草覆蓋,一把拉著那女子的手,道:“跟著我。”
    腳步聲越來越近,戴長景拉著那女子在樹林中奔跑,兩個人影飛躍而過,戴長景急急停下腳步,將身邊女子護在身後。
    一虯髯大漢手握鋼刀,指著戴長景怒道:“什麽人。”
    戴長景還未回話,另一人已經指著他身後的女子,喝道:“四哥,那是我們先前所擒的人。”
    戴長景開口道:“傳聞七煞柳玉麵不光人麵如玉,更是目光如炬,雙眼如山中野狼,能在夜中視物,在下戴長景佩服。”
    虯髯大漢不禁心中一駭,倒抽一口冷氣,“你,你是戴長景。”
    戴長景有禮回道:“正是。”
    “大公子有禮。”柳玉麵抱拳有禮相待,“我們七兄弟早就想與大公子結識,沒想到今日竟有幸與大公子相遇,早聞大公子好酒,家中備了好酒,不如去寒舍痛飲一番。”
    “今日天色已晚多有不便,明日戴某定親自攜酒登門,告辭。”
    戴長景拉著身旁的女子便走,一把鋼刀攔住了去路,鄭風擊橫眉冷對望向他們,“七弟,少同他廢話。”
    說罷,八尺鋼刀便朝他們而來,戴長景一把推開身旁女子,側身躲開迎麵而來的鋼刀,鄭風擊運氣手提鋼刀連連向戴長景劈去,疾風寒光,樹葉瑟瑟發響,戴長景閃身躲避,因內力未恢複,不敢運力奪過鋼刀隻能連連躲避,落於下風。
    “鄭兄,不知戴某有什麽得罪之處,累你動手。”戴長景連連躲避,冷月如霜,寒風如刀,吹的他衣袍飄飄。
    鄭風擊手不減力,喝道:“真當我是傻子,我兄弟們人沒到也沒信號,你又帶著那丫頭,哼,恐怕所有人都被你放走了。說,我兄弟們現今何處?”
    戴長景靈機一動,邊閃身邊道:“鄭風擊,你那些兄弟全都被官府緝拿了,我勸你束手就擒,還能落個棄械投降,從輕處判。”
    “什麽?”
    鄭風擊心頭一震,鋼刀握在手中停了下來,戴長景順勢向他手腕抓去欲奪鋼刀,柳玉麵洪亮的聲音卻在此時響起,“四哥,別聽他胡說。”
    鄭風擊聞言轉醒過來,手提鋼刀向戴長景劈去,戴長景及時閃身,道:“我說的都是真的,要不然你那些弟兄怎麽可能到現在也沒跟你們聯絡。”
    柳玉麵冷哼,“少胡言,我哥哥們各個身懷絕藝,官府中人全是酒囊飯袋,又哪是我哥哥們的對手。”
    “柳兄弟果然英明,你六位哥哥的確各個身懷絕藝,尤以老大吳乘勉袖裏針最為厲害。”刀尖直指戴長景眉心,戴長景彎腰轉身躲過鋼刀。
    “那是自然,大哥的袖裏針舉世無雙,見血封喉,一針斃命。”
    “的確厲害。”戴長景挪移身形,“吳大哥的袖中針舉世聞名,三煞、六煞的死相在下可是曆曆在目,永生難忘。”
    “你說什麽?”
    鄭風擊心中大震,身形晃悠,手中的力度不自覺減輕了不少。
    柳玉麵急道:“四哥,莫聽他胡說八道。”
    “胡言亂語,我殺了你。”
    鄭風擊提刀朝戴長景天靈蓋劈去,戴長景閃身一腳用力踏地,整個人淩空而起,躲過鋼刀,“我並無胡言,三煞、六煞都是死在你們大哥手上,銀針入骨,死相恐怖。臨死雙眼還直直的瞪著你們大哥,相信他們到死都不相信竟會死在自己大哥手中。”
    鄭風擊聽的心神不寧,柳玉麵在旁勸說也似沒聽進去,戴長景突然叫道:“莫非吳大哥對三煞、六煞早有嫌隙,借官兵圍剿之時借機除之。不知下一個死在袖裏針的人會是誰?鄭兄弟,你與你大哥心無嫌隙吧?”
    鄭風擊心神難定,不由身形趔趄,身手也慢了下來,戴長景看準機會,玄鐵扇直向鄭風擊手腕處而去,玄鐵扇打在鄭風擊手腕處,鄭風擊手腕發麻,鋼刀自手中脫落,戴長景長扇生風正欲打在鄭風擊胸口之處,一聲女子的尖叫聲傳來。
    柳玉麵怒喝的聲音傳來,“戴長景,你再敢動我就殺了她。”
    戴長景循聲望去,柳玉麵身前多了位女子,一手抓著她的肩,一手掐著她的喉頸,那就是剛才不願離去的女子,借著月色,那女子此時眼淚縱橫,全身顫抖。
    “卑鄙,你……”
    話還未完,鄭風擊隨即運氣一章打在戴長景胸前,脆裂聲響,戴長景被打倒在地,拖出數米,吐出一大口血,倒在地上不能動彈。
    “俠士……”那女子哭聲哀叫。
    柳玉麵挾持著那女子與鄭風擊走到戴長景身邊,鄭風擊一腳踢在戴長景身上,戴長景趴在地上紋絲未動。
    鄭風擊仰天大笑,“堂堂大公子亦不過如此。”鄭風擊彎身將戴長景翻轉過來,戴長景突然睜開雙眼,自懷中取出玉蕭碎片向柳玉麵擲去。
    “啊……”
    柳玉麵猝不及防,隻見青光一晃,碎片已插入雙眼之內,他慘聲大叫,雙手抱頭步履蹣跚,身旁的女子早就嚇的趴在地上不敢動彈。
    戴長景突然睜眼,鄭風擊本就嚇了一跳,連連退後,待他回過神來,發現柳玉麵雙眼已瞎,怒氣攻心,掌上生風,重重的打在戴長景身上,戴長景一口鮮血噴在鄭風擊臉上,鄭風擊一時被血迷了眼,戴長景將手拿碎片,對著鄭風擊喉嚨用力一劃,鮮血湧出,鄭風擊倒地而亡。
    戴長景此時已全身無力,卻見柳玉麵雖抱頭慘叫卻不曾離去,戴長景拚盡最後的一絲力氣,嚷道:“官爺,我們在此……”
    雙眼一黑,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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