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感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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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它的都太貴了,你是不知,就連一碗牛肉麵都花掉了三十文錢,若是用來買米可以足夠我們兩個人吃上半月有餘。”
小柴不禁咋舌:“從前隻是聽說川香館的肉如同瓊漿玉液一般美味,今日真的來看便知道原來價格也不是一般的貴。”
景柔久在皇城,對於價格這種東西自然心裏沒有譜,她可沒想那麽多,隻管沒錢了再用珍珠去換就是。
“我今日已經說好要請你們吃,你們又何必再為我省下這些錢來,況且今後我吃你們住你們的,請你們吃頓好點的也是應該的。”
小柴的眼神中煥發出來的希望重又被回顏一筷子給打了回去。
“景柔,無礙的,三十文的牛肉麵對於我們來說已經是人間佳肴。”
正說著,麵便端上來了。
“三位客官請慢用。”小二擺好麵食便十分自覺退了下去。
川香館不愧為川香館,就連景柔這種見過大世麵的人都不禁為這種味道而陶醉。她挑起一筷子麵放入自己口中,那味道勝過她吃過的一切佳肴。
放入口中的那團麵還沒來得及咀嚼,碗裏便多出兩塊牛肉。
景柔抬頭看見小柴含著一嘴的麵問回顏:“公子,這牛肉也就這麽幾塊,您給了我們那你吃什麽?”
小柴遂將自己碗中的肉又還給回顏,兩人這樣夾來夾去重重複複兩三遍最後竟反倒讓一塊好肉掉在地上。
回顏頓時便惱了,衝小柴的屁股上狠狠踹了兩腳:“都說給你給你,非要夾來夾去,這下好了吧,憑空喂了木頭。”
小柴也十分委屈,任由回顏打也不吭聲,吃著吃著眼淚便落入碗中。
回顏看其他客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遂也不好意思再對小柴過多責罵,隻坐下安靜吃麵。
景柔將回顏夾給她的那片肉塞進嘴裏,她已經許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溫暖。
將牛肉吃進嘴裏的瞬間,景柔的某根神經仿佛一下子被觸動,這分明是記憶中熟悉的味道。
昔日還在王府的時候,蘇澤也會常常找來一些手藝十分棒的廚子探索景柔的口味,可是那時候景柔卻根本沒把這些當做一回事。
對於她來說,這些食物都是一樣的,鮫人對於其它東西都十分敏感,唯獨對待味道卻十分遲鈍,在上到陸地之前,他們每日便是以最為腥膻的魚兒為食,所以對待人們吃的這些東西,他們根本就沒覺得有多大的區別,隻是覺得分外可口罷了。
隻是,這食物讓人感動的味道,景柔卻一直都記得。
每有一道新的菜肴,蘇澤總要對景柔說:“景柔,你這樣貪吃,還好我是王爺,否則怎麽養得起你,不過這樣也好,我要將你給喂胖,這樣你便沒有辦法可以從我身邊逃走,到時候就算你走了,也沒有人會要你。”
真是一語成讖,景柔如今真的從蘇澤身邊離開了,也沒有人要她,就連蘇毅也不知道染上了什麽怪病,居然會對景柔惡語相向。
景柔看看碗裏的那幾片牛肉,她隻有多麽懷戀從前在王府中的日子,可是從她做了要背叛蘇澤的決定開始都變了,一切都變了。
自從那日兵部尚書葉青圓稟報完西海一事,蘇澤便對他十分不滿,心心念念想著的全是要將這個酒囊飯袋從兵部尚書的位子上給拉下來。
這日早早的,蘇澤便在禦花園等候著墨陽。由於宮中已經沒有皇帝的姬妾,所以就連這後宮專用的禦花園也被蘇澤挪為議事場地。
墨陽並沒有那麽快來,蘇澤也沒什麽事,索性便提了酒壺先去禦花園候著,這三個月他忙的暈頭轉向,唯獨這一日才好似閑暇下來。
小太監在一旁費力的扇著爐子,那爐子中的火總是被風吹得亂了方向,蘇澤也會時不時被煙給嗆到,遂踹了太監,酒也不再飲,一個人寂寥的在禦花園裏走著。
前麵便是鳳鸞殿。
“我怎麽走到這來了,真是晦氣。”
蘇澤遂將衣袖拍打一番,又原路返回,這一路上,他越想心裏越不是個滋味,就仿佛心裏少了一塊,可卻怎麽也找不著缺失的那一塊似的。
再回至亭子,墨陽早已在那裏。
“舅舅,您來了。”
墨陽放下手中的酒杯,站起身後來十分恭敬的衝蘇澤行了個禮:“參見皇上。”
“舅舅不必行此虛禮,今日請舅舅前來主要是商量丞相的委派事宜,相關一堆事我已經交與他們做著,隻是看有些細節您是否滿意,比如說丞相府宅子的選址。”
墨陽哈哈笑起來:“這不過都是些細枝末節的小事,那裏需要皇帝還專門喚我過來與我討論一番,我便是一直做國舅也無妨。”
“那怎麽行,再怎麽說,國舅也隻不過是一個稱呼而已,雖然受人尊敬可是卻沒有實權,我可不想舅舅為我精心綢繆許久,最後什麽都沒有。”
“若隻是因為這一件事皇上應該也不會招老臣前來,隻怕今日是還有其他事情要與我商量。”
舅舅不愧是舅舅,一下子便看穿蘇澤的心思。
“舅舅,澤兒想要出宮一趟,皇城的一幹事宜還請舅舅代為看管。”
“出宮,出宮做甚,要走多久?”
“聽聞西海鮫人一族又開始興風作浪,我想自己去看一看。”
墨陽的臉上並未見太多情緒起伏:“你也不必編這些借口來搪塞我,和你相處這麽多年,我難道還能夠不懂你的心思,您定是對那鮫人女子還舊情難忘,急忙出宮要尋她罷了。”
“舅舅胡說什麽,景柔早已死了,她的身體也化作一塊焦炭,我又如何再去尋她。”
“你是怎麽想的你自己清楚,沒有人比你更明白打下這個王位的心酸,雖然你現在是帝王,可是你不要忘記,之前你失敗了,你並不是什麽天之驕子,倘若你這樣一直任性下去,那隻能證明是我看錯了人。”
墨陽的態度十分強硬,半點也沒有之前對待皇帝應該有的恭敬,不過蘇澤早已經習慣,這麽多年的隱忍早就讓他明白這樣一個道理。
一切都來之不易,倘若失去了便隻能再度成為階下之囚,任人踐踏,唯有將權利牢牢握在自己手裏才是唯一的真理。
